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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變質的愛之靈藥(完)

  「今天要去的地方、敵人貌似是上三騎來著……」


  走在迦勒底的環形走廊上, 人類御主一邊噼里啪啦地按著自己的便攜, 一邊喃喃自語,「那麼,首先是Caster, 梅林、先@——Saber的話……阿——還是大王吧,接下來是Lancer和Archer……」


  「早上好,Master。」


  「嗯,哦,是阿提拉啊,」少女一抬頭, 就看見了迎面走來的匈奴王, 「早上好!」


  「今天是要與我一起並肩作戰嗎?」


  「是呀是——咦!?」話說到一半突然被嚇了一跳,人類御主瞪大了眼眸,看了看並沒有使用便攜的阿提拉,驚訝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


  「我第六感的卓越可不是浪得虛名。」


  不知道是不是人類御主的錯覺,她彷彿看見了阿提拉臉上一閃而逝的微笑,「那麼, 今天也是一樣,我就把思考還有感受都交給你了。走吧,Master, 我們一起去破壞壞文——小心!!」


  「喝呀!」


  「噫!」


  在電光火石的瞬間突然被阿提拉拉到了身後, 人類御主看著她的手中具現化出了三色光芒構成的軍神之劍, 然後與另外一柄光劍互相抵在了一起。


  「!?」原本剛剛起床還有些睡眼朦朧, 思考滯澀的人類御主,現在已經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什麼情況!?」


  「早上剛起來就能遇見Master本來是超幸運的一件事,但是Master身邊的那個Saber是在是太礙眼了!」


  光劍與光劍「乒乒乓乓」地交鋒起來,女主角X不滿地喊道,「居然因為彩筆的Saber不是阿爾托莉雅系就放鬆的我實在是太鬆懈了!為了糾正這份墮怠、一定要從即刻起開始消滅所有的Saber才行!!」


  「無聊,」


  相比起和人類御主清晨初遇的那時,阿提拉的臉上的表情既不是柔和的放鬆(雖然表面上幾乎看不出來),也不是把她護到身後的緊張(這個也依舊是看不太出來),而是她最本質的、戰鬥機器的冷靜,「這點程度是贏不了我的。」


  「誒、等——等等!等一下喂!!」


  「除了我以外的Saber都去死吧——!!」


  「連同粉碎你的文明一般將你的性命一併破壞掉!——」


  人類御主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言不合就要開寶具的兩位——而且話說這戰意要比平時還要洶湧澎湃得多啊!——果斷地認知到這兩位現在聽不進去任何的話,並且當機立斷地使用了令咒:「請兩位都停下啊啊啊啊啊!!」


  「——」


  「——」


  即將發出的寶具都熄了火了,而看上去比中途就熄了火的寶具還要萎靡三分的,正是看著自己手上的令咒一大清早就-2的人類御主。


  「……我說啊,」對目前為止發生的一切都莫名其妙的人類御主抹了一把臉,「二位是不是忘記了迦勒底之內除了演練室之外的地方是不能隨便放寶具的啊?麻煩你們可憐可憐維修部的Staff,還有迦勒底那點能源吧?」


  阿提拉沉默了幾秒,收起了軍神之劍。


  「Master啊——!」


  女主角X湊到了人類御主跟前,被警惕的阿提拉擋了下來,隨後兩個人差點沒再打起來,還是人類御主心累到差點吐血才讓兩個人先冷靜下來,「我都聽到了!作為Saber的代表,我自然是百里挑一的Saber——所以在需要Saber的時候你應該挑我才是!」


  人類御主:「……哦。」


  #不過你不是Assassion嗎?#


  合著今天早上這麼一出,純粹只是因為她一句話招來的無妄之災,啊。


  她就說嘛,阿爾托……女主角X在迦勒底待了那麼久,隨著身邊Saber的日益增多,早就不是剛開始的那副「見Saber就爆炸」的樣子了,怎麼會今天就突然又衝動了呢?

  至於大王,她的行為再正常不過了。作為純粹的戰鬥王的她自然是會以認真的態度面對阿爾托……咳,女主角X的挑釁的。


  「……我明白了。」


  「……嗯?」沉思被打斷,人類御主看向了身旁的阿提拉,「大王你明白什麼了?」


  阿提拉十分認真地回望人類御主:「我明白了,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是壞文明。」


  「……」人類御主歪頭,整個人在一瞬間都因為過於震驚而變成了灰白色,「……欸?」


  「我、我才不是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呢!」


  被阿提拉戳穿了完美(其實根本沒有用)的便裝偽裝,女主角X的呆毛一下子豎了起來,「而且說到底除了我以外的Saber才是壞文明吧!?」


  「——擊碎你!」


  「——看招!」


  「……等等!!啊啊啊啊等一下啊Q皿Q!」


  人類御主只知道女主角X和阿爾托莉雅系的相性尤其不佳,但卻從來不知道她和大王的相性也能差到這個地步——話說這兩人都是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性格啊,雖然沒有像剛才那樣放寶具但是也很糟糕啊啊!


  「等一下拜託了等一下啊啊啊!」


  由於令咒已經用掉了兩條,所以人類御主只能雙手「啪」地合十,然後站在了兩個人的中間靠後一點,猛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拜託了請先等一下啊啊這是我一生的請求啊啊啊!拜託啦啊啊!!」


  料想中的光劍碰撞聲並沒有響起,等了好一會兒,人類御主才壯著膽子,偷偷撩起了一隻眼睛的眼皮,只看見兩個人拿著武器僵硬地互相對峙著。


  「……沒辦法,Master畢竟是我這殺戮機器的操縱者……」阿提拉面無表情,看起來不能打倒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她的人,讓她很不痛快,「令咒啊……」


  「可、可惡!地球人Master都是這麼狡猾的嗎?」女主角X兇惡地盯著人類御主,「這就是令咒的力量嗎?你要是再這樣阻止我和Saber的對決,我這超一流的Saber殺手是不會輕易饒過你的哦?!」


  「……」人類御主反覆地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僅剩的一條令咒,「……???」


  ……沒錯啊,一開始為了阻止阿提拉和女主角X放寶具摧毀迦勒底,她用掉了兩條令咒,但是剛才的她沒用令咒命令啊?怎麼她們兩個好像認為現在她才用了令咒的強制制約一樣?

  ……不,說到底,她們分清楚了嗎?剛才阻止寶具的才是令咒的生效啊?等等!該不會她無師自通了言靈吧?有這麼扯的嗎??


  「好了,Master,你這樣大費周章的終止這場戰鬥,總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吧?」


  「啊,嗯……」因為邏輯太過混亂、根本搞不清楚狀況,乾脆把這事拋到了腦後的人類御主一臉懵逼地直起身,「唔,我……」


  「Master,早上好。」


  「早安,Master。」


  「哦,早上好、啊啊——!?」


  人類御主一回頭,就看見了相性絕差的印度兄弟,頓時把控不住,導致了後綴語氣詞的崩壞。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阿周那和迦爾納居然可以心平氣和地走在一起——雖說他們之間隔了好幾個人的寬度,而且貌似也是彼此忽視的狀態——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嗎!?


  「……咳!」清了清嗓子強行忽略了方才的失態,人類御主盡全力抿著抽搐的嘴角,「那麼,兩位,這麼早就來找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是這樣的,我阿周那希望Master您能盡情地使用我,是以今天的戰鬥,請您也像往常那樣帶上我。」


  「因為一直以來都被Master信任著,所以我想要報答您,不介意我這綿薄之力的話,還請帶上我迦爾納一起戰鬥。」


  「——」


  人類御主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摁了一下跳個不停的眉頭,就當做自己聽不見女主角X度嘟嘟囔囔的「雖然不是Saber但也夠討厭的」的抱怨,「……嗯。嗯……我懂了,兩位是希望能參加今天的戰鬥的吧?」


  雖然這兄弟倆一個是Lancer,一個是Archer,從階職而言並沒有什麼矛盾衝突。但是他們之間的糾紛……就註定了人類御主要麼就都不選,要麼就只能選一個。


  「嗯?Master你在說什麼呢?我旁邊還有一個礙眼的男人嗎?」


  「除了我之外還有什麼、那種根本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存在嗎,Master?」


  「……不,沒有。你們還是當做彼此不存在好了。」


  看著迦爾納還有阿周那一臉無辜的,彷彿另一個真的不存在的中傷發言,人類御主心累地側過了身體,捂著胃,腦袋磕在了牆壁上,「……哈啊……」


  「Master……?」阿提拉微微睜大了混沌的胭脂色眼眸,「你的胃病又犯了?!」


  「啊,不,不是,謝謝你的關心……」人類御主含淚微笑,「只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導致了胃痛而已。」


  「我明白了,」迦爾納將拳頭放在了平攤的左手上,「一定是因為那個男人。是阿周那會讓Master壓力倍增的吧?為了Master,我隨時都可以幹掉他。」


  「了解,」阿周那已經將手放在了腰間的箭囊上,就等候著人類御主的一聲令下了,「一定是耿直過頭到不能用『耿直』來形容的迦爾納讓您感到不快了吧?Master,我隨時都可以和他開戰哦?」


  「這、這——」


  異口同聲的兄弟倆似乎並沒有認識到,互懟的他們兩個都是讓少女深受精神壓迫的罪魁禍首,人類御主慘淡地勉強揚起了一個微笑,「……那個,我覺得,麻煩先讓我去食堂吃一下早餐可以嗎?良好的生活作息也是對胃部的重要保養來著,哈哈……」


  深思著自己最近是不是和庫丘林走得太近,導致被他傳染了幸運E屬性的人類御主,一邊思索著要不要遠離他一段時間,一邊硬著頭皮帶著背後四個從者向食堂進發。


  好不容易一路上有驚無險,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卻一眼就看見了最不想看見的人。


  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Saber。


  ……不,並不是不喜歡她了。倒不如說是因為這份愛太過厚重,所以才會在被人揭露對方其實並不對她抱有特殊感情的時候,從昨天晚上一直失落到現在吧?

  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她,除了她眼裡就再也容不下別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此刻,阿提拉,女主角X,迦爾納,阿周那……統統被她拋出了腦海,思緒里旋轉翻飛的、充斥的只有那個人。


  人類御主失魂落魄地注視了阿爾托莉雅好一會兒,甚至沒有注意到原本有些喧囂嘈雜的食堂靜寂了下來。


  「騎士王——」


  金色的靈子聚散,金髮的耀眼英靈屈尊降貴地出現在了這大眾的食堂里,行動間,盔甲發出了「鈧錩鈧錩」的聲響,「來本王的身邊吧。」


  「!!——」


  呼吸突然一窒,與從者們不可置信的眼神一同出現的,還有人類御主心裡陡然升起的不詳預感。


  「……英雄王——」


  阿爾托莉雅抿了抿唇,站在原地,並沒有向出現在此地的吉爾伽美什·Archer邁動步伐,但也沒有不快地直接因為他的冒犯,與他刀劍相向。


  「哈哈哈哈哈哈哈,無妨,無妨,畢竟,本王最喜歡的便是你這份不識時務的果斷喲!」


  吉爾伽美什·Archer步調不改,頂著所有人打量的目光,從容地走到了阿爾托莉雅的身旁,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金髮的傲慢王者,金髮的凜冽騎士,且不說他們各自的理念和矛盾的三觀,光從外表上來說,綺麗地宛如逆光的玻璃壁畫。


  「……這是……」


  兩個人雖然沒有再進一步的親昵動作,但是光是阿爾托莉雅允許吉爾伽美什將手放置在她的肩膀上這一點看來,就能說明無數了。


  「……怎麼回事,」人類御主的瞳仁微微收縮了,臉上為了應對措不及防的尷尬浮現了空洞的笑容,「……吶——阿爾?……」


  「……抱歉,」阿爾托莉雅站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卻讓她感覺她們之間,隔著她窮盡一切也無法跨越的天塹,「我很抱歉,Master。但是,您也應該醒過來了。」


  「……」金髮騎士眼中那打從一開始就從未變化過的清明理智,讓黑髮少女的嘴唇微微哆嗦著,「……是他威脅你嗎?」


  「哼,自欺欺人也該有個限度吧,雜修。」


  吉爾伽美什·Archer不悅地抬起了下巴,蛇一般的猩紅眼瞳睥睨著人類御主。他並未好心又耐心地給人類御主做出任何解釋,然而騎士王的默認便是對她而言最致命的一擊。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我是那樣的喜歡你啊!為了你我的眼中再也容忍不下其他的存在!為了討好你我還特地向大公討教如何縫紉出可愛的獅子玩偶!為了你我在百忙中擠出時間找布狄卡Emiya他們學精緻的料理!為了你能夠貫徹騎士的榮耀我甚至捨不得拿愛去束縛你!為了你我甚至能容忍那份遲早會與你分別的痛苦!


  ——我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你怎麼能不愛我呢!!


  「——……啊,啊、呃……哈……」


  拚命地壓制著什麼,人類御主茫然地用眼神瞟了瞟四周,嘴裡發出了抑制的喘|息。


  ——不……說到底,她從一開始就明白,作為古代王的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很難在大愛中分出一小部分心的位置供她居住。作為單戀者的她,早就明白自己會在自我奉獻中得到無限的滿足,而並不會期待任何回應。


  「……呃……是這樣,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有著輕微的針孔的手指開始顫抖,人類御主卻燦爛地笑了出來,「……哈哈,原、原來阿爾——托莉雅你喜歡英雄王啊……嗚、咳!……」


  ——單戀者的感情是最純潔的感情。


  ——只要秉承著最初的那份意志不扭曲,喜歡著那個人,眷戀著那個人,所以只要那個人幸福就好,哪怕自己並未參與進她的生活軌跡也好,只要在她獲得幸福的時候——


  「哈哈哈,」用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奇怪語言祝賀著,人類御主全身都細細地抖著,「嗯——那、那……哈……那什麼,祝你幸福?……」


  ——獻上祝賀即可。


  ——隨後將這份本不應為人所知的感情深埋入自己的骨髓,與不再歡愉的靈魂共眠。


  「……咦、咦呀——討厭討厭,」


  努力地不讓自己的聲線顫抖,人類御主摸著後腦勺轉身,一隻手捂著胃,即使知道這樣她再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也還是咧著嘴胡亂地笑著,「一大早就吃到狗糧,對我這可憐的單身狗還真是、暴擊呢,呵呵哈……唔、嗚嗚咕——真、咳——真是,看來早飯都不用吃了……」


  糟糕,胃好難受啊……


  「Master……」


  「……是嗎?」


  這是不自量力的敵人知情識趣地敗退之時,作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王,吉爾伽美什·Archer本應對她落魄的敗退毫無感覺,可他的眼瞳內卻是一片極度不悅的冰封之色。他緊緊地按住了想要有所動作的阿爾托莉雅:「那麼,本王也預祝你這昏沉沉的敗犬能夠早日得到自己真·心·想要的寶物。」


  ——是的……


  人類御主打著哈哈離開食堂的動作一頓。


  ——這就是她消極的本質,只要喜歡的人能夠獲得幸福,那麼她也會快樂。不去爭取什麼的也無所謂。


  她的唇角開始止不住地抽搐,面對著她的從者們,能夠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瞳一會兒收縮,一會兒放大,布景板一般不變的虛偽笑容更是崩壞式地擴大了。


  ——她,喜歡,愛,深愛——


  「……哈哈,那還真,殺,是,借,你…殺……吉言……了……你……」


  有什麼不和諧的字眼從喉嚨里壓抑地竄出,混雜在豁達的回應中。


  ——深愛,深愛,憎惡,怨恨,嫉妒,焦躁,焦躁——


  「……殺、殺了你——!!」


  ——不對。


  人類御主猛然轉身朝著吉爾伽美什·Archer衝去,眼淚控制不住地的從收縮到了極點的眼中流出,流淌在了因為過於模糊的情感定位,仍舊燦爛咧開的嘴角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Master!」


  迦爾納先前雖然對人類御主說過,「英雄王是性格乖戾,但不會是隨手傷人之輩」,但他也明白,那高傲到不知謙遜為何物的王者,是不會對敢於冒犯他的人有任何的仁慈悲憫的。雖然他不知道騎士王是怎麼一點苗頭也沒有的、就和那位在一起的,但是只怕Master在他心中的定位,不過是「妄圖奪走他的寶物的宵小之輩」,在靠近他的瞬間就會被殺死。


  ——不對。焦躁。不對。焦躁。焦躁。焦躁——


  「我要殺了你!混蛋混蛋嗚啊啊啊啊啊!——」


  迦爾納最先反應了過來,一把攬住了哭得極凶的少女的腰,確定她在自己可以擋下攻擊的安全範圍之內:「Master,你先冷靜下來!」


  ——焦躁,焦躁,焦躁不對焦躁焦躁——


  「滾開!!」


  手背上最後一劃的、鮮紅的令咒一瞬之間只留下了殘渣,攬著人類御主的腰的迦爾納被不可控力操縱著鬆開了手,後退了好幾步。而人類御主在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的時候,便一把搶過了一旁阿提拉手裡的軍神之劍,朝著吉爾伽美什·Archer奔了過去。


  ——焦躁,焦躁——但是,分明又有哪裡不對!……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深棕色的眼眸因為劇烈的情緒起伏,而化作了明亮的樺茶色,人類御主跳了起來,高舉著軍神之劍,往下——


  「哼……」


  吉爾伽美什·Archer毫不留戀地一把推開了阿爾托莉雅,沒有作出任何防禦的舉動,也沒有打開王之財寶進行任何防禦,甚至向前走了一下小步,血紅的眼眸毫不避讓地對上了那雙明亮的眼瞳,「你就到此為止了嗎?……」


  「——■■。」


  「——!」


  ……鮮紅的血沿著軍神之劍,一路流淌,滴落在了人類御主的手上。


  「……——咕,咳!……」


  她彷彿被什麼灼燒到了一般,手顫抖著一松,原本直衝著頭顱而去、最後卻砍中了他的肩膀,也只是砍了一道不深的傷痕的軍神之劍,掉落到了地上:「哈啊……哈啊……」


  「……」


  英雄王面無表情地伸出一隻手,抬起了低垂著腦袋的人類御主的下巴;而人類御主伸出手,抓住了他手腕處的甲胄。


  她的眼瞳中有無數的情緒左沖右撞,像是野性難馴的、偏偏被關在籠子里的獸,在瞳仁中左突右撞著想要衝破肉體的界限。


  說實話,她現在的模樣丑到慘不忍睹,蒼白到發青的臉色,戰戰打顫的牙關,額頭上痛苦留下的汗水,將鬢角的頭髮黏成了一絲一縷——從不會委屈自己的吉爾伽美什王,自然是應將著未經許可便想觸碰王的雜碎千刀萬剮才對。


  「……醒過來了嗎,」英雄王低垂著眼皮,慵懶地嗤笑了一聲,大拇指帶著奇異的愛憐,摩挲著她的下嘴唇,「太慢了,你這雜修。發現真實的寶物,對你而言就這麼難嗎?」


  ——但是,那妄圖著掙脫甜膩美麗的舒適囚籠,甚至不惜自毀身上羽毛的掙扎求生的姿態,又是何等的、不知天高地厚到惹人憐愛啊。


  「……哈啊……咳、咳咳……」


  全身都在用力過了頭,所以現在一下子變陷入了脫力狀態的人類御主,連站都站不穩,便跌入了英雄王的懷抱里,「咳……我、我回……回、來了……吉爾、吉爾……伽美什,王——……呼……咳咳咳!……」


  「本王的名諱可不是『吉爾吉爾伽美什』,你這膽大的、隨意篡改王之名的傢伙,」


  吉爾伽美什·Archer打橫抱起了、原本不可能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便掙脫愛之靈藥藥效的人類御主,似乎並沒有在意自己肩膀上的傷,「……哼……不過,鑒於你這雜修完成了尋常的英靈也不可能完成的事,本王便特賜你王之恩寵,饒過你這一回。」


  ……


  【「騎士王,雖然那幫子不入流的魔術師說道,你是最後一個,只要讓那雜修從你這兒得到可笑的幸福,再配上他們研發的解藥,便可以解除她的異常狀態——」】


  【「什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嗎哈哈哈哈!!沒想到你居然和從前一樣天真!?」】


  【「哼!要本王尊重、你這個小姑娘還遠遠不夠資格呢!……——先來說說那個雜修的事吧。」】


  【「……所謂的『釋放積累的壓力』,聽起來還真是不錯呢。但是,有一就有二,等待解藥帶來解脫,那雜修說不定早已不成氣候地上|癮了。」】


  【「什麼意思?哈!再說得明白些吧。宛如對毒|品上|癮的癮|君子——給予精神的快感與放鬆,同時也是誘人入深淵的毒。」】


  【「目的?嚯哦?這是出自你那不斷動搖的忠義,向本王發出的質問嗎?」】


  【「那麼——」】


  精神上的大起大落和過度消耗,使人類御主幾乎在倒下的瞬間就要陷入深度的昏迷:「王——我……」


  變質的愛之靈藥究竟對她的記憶造成了些損害,更別提現在還是她剛剛憑藉一人之力強行從甜美地獄掙脫的現在,沒有昏過去只能說是毅力驚人了。但即使腦海一片混沌,她依舊模模糊糊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不對、不好的事情。


  「——睡吧,」


  而吉爾伽美什·Archer的聲線比以往還要再低沉一些,他無視了所有的人,抱著人類御主徑自離去,「我允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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