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十日之期
萬般不舍終有一別。
蘇逸啟程離去那天，整個蘇府上下起的格外的早，涼月根本就沒有睡著，哪怕蘇逸一整晚都在陪著她，她卻始終覺得心裏發慌，怎麽也睡不著。
無奈，夫妻兩個一個滿腹心事一個憂慮重重，幹脆誰也沒睡覺，倒是說了一晚上的話。
府裏上下裏外，都被蘇逸安排妥當，明麵上的護院護衛，暗地裏私養的隱衛，連同涼月身邊也多了兩個會武功的丫鬟。
蘇逸這一走，整個蘇家上下，唯一一個真正的主子可就隻剩了涼月一人――至於蘇家老爺，早在幾個月前便去了鄉下別莊上，說是什麽修身養性。
涼月執意要去送他，安排了馬車，跟在浩浩湯湯的隊伍後麵，一直跟到了城門口。
蘇逸一身玄衣，騎著高頭大馬，端的是英姿勃發，出了城門，似有心靈感應一般，他回過頭去，在身後的百姓人群中一眼便找到了蘇家的馬車，涼月雖不方便下來，卻一直掀著簾子，隔著那麽長的隊伍，望著他。
兩個人遙遙相望，直到身邊小兵提醒他，“蘇大人，時辰已到，該啟程了。”
蘇逸收回目光，一聲令下，護送著糧草的隊伍一齊出發。
馬車裏，直到那隊伍愈走愈遠，徹底看不清時，涼月才放下簾子，一臉的悵然若失。
青蓮在一旁給她輕輕的捏著腿，見她不開心，便試著安慰她：“少夫人，奴婢方才瞧見少爺回頭看您了，您就別不開心了，少爺心裏定是也舍不得您，不過少爺不是說了嗎，再有一個月就回來了。等少爺回來了，小小少爺也該出生了，多好呀。”
涼月歎了口氣，“是啊，一個月而已。”
青蓮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連忙捂住了嘴看著她，不過又很快解釋道：“少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要笑的！”
涼月瞥她一眼，雖然沒心情和她說笑，但也還是問了句，“哦？那你是笑什麽？”
青蓮吐了吐舌頭，俏皮道：“奴婢是笑您……方才您的表情，還有語氣，活脫脫的像個……”不行！打死她都不能說少夫人像個怨婦啊！她不敢啊！於是話音一轉，及時改了口：“像趙媽媽！每次您不好好吃飯時，趙媽媽就是這個表情的！”
“我看你是又皮癢了，竟然敢拿我開涮了。”涼月笑著嚇唬她道，“等回去就和趙媽媽說，讓她收拾你個死丫頭。”
青蓮果然垮下臉來，可憐兮兮的為自己求情：“別呀少夫人，您看您，這麽溫柔體貼，這麽美麗大方，又這麽寬厚溫和，長的又傾國傾城又沉魚落雁……”
“好好好，打住，閉上你這嘴巴吧！天天這麽愛說話，將來也不知道哪個倒黴的會娶了你。”涼月繃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被青蓮這麽一鬧，她心裏的鬱結之氣倒是散去了不少，馬車經過周府時，涼月叫了停，想著好久沒去看看賀蘭了，正好經過，順道兒去看一眼也好。
周家的小廝眼尖，早就看見蘇家的馬車往這邊來了，果不其然就在門口停下了，連忙跑進去通報了。
是以青蓮扶著涼月下了馬車時，就看見周知平親自出來接了。
“賀蘭正念叨你呢，好巧你就來了。”周知平身後跟著兩個穩重老成的媽媽，見涼月下了馬車，不等主子發話，便自己過來攙扶了。
不過青蓮哪敢鬆開手叫別人攙扶著涼月，是以青蓮在涼月右邊護著她，兩個媽媽一個在涼月左邊扶著，一個則跟在後麵，這般小心翼翼的被人護著，涼月倒有些不習慣了，本以為在家時蘇逸對她百般小心已經夠令她無奈的了，可沒想到，出了門之後，自己倒越像個稀世珍寶似的了，到哪兒哪兒護著。
涼月無奈的模樣落在周知平眼中，這讓他好一頓笑話：“瞧見了吧，感受到了吧？你可別怨我太小題大做，實在是你家那位不好惹，早在臨走前還特意來叮囑了我和賀蘭一番，讓我們千萬把你給照看好了。”
涼月無奈：“他倒是想的周全。他說你就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聽話了？”
周知平親自領著她進去，邊走邊發出了無奈的長歎：“沒辦法，我家娘子的話我得聽啊，不然她非得又讓我出去睡不可。”
涼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周知平還在自顧自可憐中，絲毫沒有意識到方才自己不小心說漏了什麽。
涼月也沒上趕著提醒他，隻是一路憋著笑，到了賀蘭的屋子裏。
湊巧，周氏也在，不停的逗引著小孫女，還不忘了盯著賀蘭讓她把雞湯給喝了。賀蘭正苦大仇深的盯著桌上的雞湯呢，聽到動靜，抬頭一看果然是涼月進來了，連忙起身去接她。
“小月兒！你怎麽有空過來了？快進來快進來！”賀蘭簡直欣喜若狂，顧及到涼月的身子，再怎麽高興也隻能嘴上說說表達一下了，抱她是不敢抱了，蘇逸走之前可是特地囑咐了，要照看好涼月的。
涼月一臉訝然：“這才多久，你怎麽就下地了？”看樣子不止一天兩天了，瞧她這活蹦亂跳的樣子，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靈活勁兒。
賀蘭不以為然道：“哎呀，在床上躺著實在是太憋屈了，兩條腿都快殘廢了，這不是我身體好嘛！大夫也說了，適當的下床走動走動，隻要不見風不受涼什麽的，對身體也有好處的！”
周氏見涼月進來了，這才將目光從小孫女身上依依不舍的移開，招呼道：“快坐下說話，你們年輕人說說話吧，茶水點心都備著呢，想吃什麽隻管說。對了，月丫頭，你喝不喝雞湯？我熬了好些呢，正好你來了，我就不派人送你那兒去了，在這裏喝吧。”
說到雞湯，涼月臉色微微有些僵住，連忙扯出笑容來婉拒道：“嬸嬸，我就不喝了，賀蘭需要補身體，就留給她喝吧。”
開什麽玩笑，她光是喝平時周氏給她送去的這湯那湯的，就覺得自己已經喝夠了好嗎！看著再熟悉不過的雞湯，涼月果斷的選擇了“禍水東引”，美名其曰讓賀蘭養好身體，還昧著良心選擇無視了賀蘭那有些哀怨的眼神兒。
說來也夠心累的，自從賀蘭生完孩子後，周氏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說是好湯養人，她果斷就信了，於是天天往小廚房跑，自己親自下廚熬湯，周氏的廚藝是叫人沒話說的，可也架不住天天喝湯天天喝湯，今天雞湯明天參湯後天又不知道什麽湯的，不僅賀蘭和周知平每天都要喝，連帶著在蘇家好好養胎的涼月也遭了殃……
想到這裏，涼月忍不住為自己的胃還有日漸豐盈的腰身掬了一把辛酸淚。
自己自有了身孕以來，禁不住四方投喂，連腰都粗了一圈，這其中便有周氏的功勞。
“看你這孩子，懷著身孕最是辛苦了，這時候不養著身體，到時候要虧空的。”周氏苦口婆心，“看看你，都瘦了。”
涼月：“……”
說到底涼月還是沒能逃過該她喝的那碗雞湯。
賀蘭和涼月皆是一臉的苦大仇深，當然，是在周氏看不到的時候，她們才敢流露出來這表情。周知平看著她們兩個，自己正偷著樂呢，冷不丁手裏也被塞了一碗，周氏囑咐道：“要都喝幹淨，不許浪費。”
周知平頓時感覺到了兩道幸災樂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叫你剛才偷著樂，這下好了吧，誰也逃不過。
直到三個人都乖乖喝完，周氏這才滿意，又看著小孫女已經睡著了，便輕聲囑咐道：“我把小羽兒抱到我房裏看著去，你們正好說說話，也不打擾你們。”
賀蘭的女兒取名叫周瀾羽，瀾取賀蘭名字中蘭的諧音，羽則取雨的諧音。周知平老早就給孩子取好了名字，本來女孩是想叫瀾心的，代表著他對賀蘭的一心一意，滿心都是他娘子。不過小孩子恰巧出生在雨天，而賀蘭又嫌棄瀾心這個名字有些俗氣，索性就改了最後一個字，取了瀾羽。
“嘿嘿，怎麽樣，我女兒名字好聽吧？”周知平一臉的自豪。
涼月隻當聽不見看不見，心想著喝完湯肚裏已經夠撐了，為什麽還要再吃他倆恩愛的狗糧呢？
唉……蘇逸倒是走的麻利，撇下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倒是賀蘭飛起一腳，不輕不重的踹了周知平一下，對他拚命使著眼色：你可快閉嘴吧！沒看見小月兒臉色都不對了嗎！蘇逸剛離家，小月兒心裏正不好受呢！虧你還笑得出來！
周知平慢了半拍，總算接收到了賀蘭的意思，頓時乖乖的閉了嘴巴。
“對了，小月兒，你是不是也快到時候了？我沒記錯的話，十月份差不多了？”賀蘭轉移了話題。
涼月摸了摸肚子，點頭：“嗯，差不多那時候。”
賀蘭道：“那正好，今天我婆婆還說呢，之前我生小羽兒的時候，用的那些穩婆和大夫都挺好，靠譜，人也都安分老實，不如也介紹給你，提前做好準備比什麽都好。是不是？”最後一句，是看向了周知平問的。
周知平連忙附和：“對對，提前準備著吧，你看看什麽時候有時間了，我帶著那些人去你那裏過過眼。”
涼月微微笑了一下，接受了他們的好意。“多虧你們為我想的周到，那就這樣吧，我什麽時候都有空兒，你們有空就行。”
“哎好，一會兒我去安排。”周知平自告奮勇，主動攬下了這個任務。
“行了，你一個大男人，在這裏老是守著，我們也沒法兒說些悄悄話，你快出去吧，看看小羽兒去，看完小羽兒去找大夫穩婆去，快去吧。”賀蘭嫌棄周知平礙事兒，幹脆趕人了。
並不想走的周知平摸了摸鼻尖，覺得自己有些可憐。別人家都是妻子圍著丈夫團團轉，可到了他這裏不僅反過來了不說，而且他還總是被嫌棄。
為啥啊……
不管此時心不甘情不願走出去的周知平心裏到底有多麽的鬱悶，賀蘭麵對涼月可就溫柔體貼多了，姐妹倆之間話題總是格外的多，就是芝麻大小的事情也喜歡拿出來分享一番。賀蘭擔心涼月坐的久了不舒服，執意要讓她去躺著，涼月拗不過她，又不好意思去躺床，兩個人各退了一步，最後涼月半躺在軟榻上，賀蘭坐在她身旁，兩個人說著話，倒生出一屋子的溫馨來。
“你也別太擔心了，蘇逸不是說了嗎，估計不會太麻煩，就邊境那些人，打了這麽久，也該得勝歸來了吧，不然那些糧食白叫他們吃的？說不定蘇逸剛去了，就打了勝仗了呢，到時候一塊兒班師回朝，多好呢。”賀蘭這話倒不是在完全安慰她，而是周知平也在朝中為官，發生了什麽事兒又有什麽格局變化什麽的，周知平總會和她說上一說，因此賀蘭對於外麵的事兒多多少少還是能看清楚一些的，眼下對涼月說出來，權當是寬慰她了。
涼月果然也隻當賀蘭是在安慰她叫她不要多想，於是聽話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涼月看了看天色，快到晌午了，自己斷然不能在這裏留下來用午飯的，可又一時舍不得和賀蘭分開，小臉上便有些失落了：“和你說說話心裏多少好受一點了，賀蘭，多虧有你，不然我自己該怎麽辦啊。”
賀蘭伸手輕輕的圈住她，笑道：“傻月兒，以前都是你事事為我著想，現在我開竅了，怎麽著也得報答報答你呀。凡事不要想太多了，要是心裏有什麽事兒，不方便和其他人說的，就隻管來找我好了，反正我們姐妹兩個誰也不分誰。小月兒，你要照顧好自己，還有肚子裏的孩子，這樣蘇逸回來了，才不會上門來興師問罪呀！”
涼月被她逗笑，“好啦，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還有孩子。”
賀蘭這才放心的點頭點頭：“嗯嗯，等我能出門了，就住到你那裏去，天天陪著你。”
“可別――”涼月趕緊拒絕了，“你倒是能想的出來，我可不想被周知平給記恨上啊！”
“你說什麽呐！哎呦！”賀蘭突然領悟到了涼月的話外音，羞紅了臉，作勢要打她。
姐妹兩個又說笑了一會兒，外麵青蓮這才進來，扶著涼月出了門，出府路上依舊是那兩個媽媽一起攙扶著，直到涼月坐進了馬車裏。
道了別，馬車這才慢悠悠的走起來，又慢悠悠的回了蘇府。
“哎呦我的少夫人，您可回來了。”門口，趙媽媽見到馬車過來，立即就迎上來，一邊扶著涼月下來一邊鬆口氣道，“一出去就是大半天，老奴這心裏怎麽放心得下喲。”
青蓮笑道：“趙媽媽您不放心少夫人，還能不放心我嗎？有我在呢，您還擔心什麽呀。”
趙媽媽哼了一聲，故意道：“就是你在少夫人旁邊我才不放心呢！一天到晚嘰嘰喳喳的，也就虧得少夫人不煩你。”
青蓮頓時撅著嘴，不樂意了。
涼月被這一老一小弄的有些哭笑不得，隻好打著圓場，“好了好了，我餓了，趙媽媽，今日做了什麽飯菜？我想吃些粥。”
趙媽媽一聽便樂了：“好巧不巧，少夫人，老奴今天就熬了些白粥呢，做了些清淡可口的小菜，待會兒少夫人去瞧瞧，要是還想吃什麽，老奴就去做。”
在涼月每日每頓的吃食上，趙媽媽是身體力行事事親力親為，哪怕府上有廚娘在，她也不放心。隻有自己親自做出來的，再等試過了，才放心叫涼月吃。就連喝的水，都要青蓮親自燒了端來，確認沒問題才肯叫涼月喝。
一開始涼月是拒絕的，不過趙媽媽說，萬事都得小心，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連青蓮都一個勁兒的附和。沒辦法，涼月隻好聽從。
等用過了飯，趙媽媽瞧著涼月的胃口似乎不錯，比平時吃的多了一些，不由得喜上眉梢。隨即又想起正事兒來，便道：“少夫人，您這身子也快臨盆了，雖說還有一個月光景，但老奴想著，還是早做了準備早好，等明兒老奴去請些大夫和穩婆來，叫您看一看吧？”
經趙媽媽這麽一提醒，涼月倒是想起來了。“不用了趙媽媽，今兒我去了賀蘭那裏，我那表哥說明天把人給送過來，那些穩婆大夫都是賀蘭用過的，人都可靠有保證，就不用咱再費心去找了。”
趙媽媽一愣，隨即笑了。“本以為老奴事事都想的周到了，沒成想還有人為咱少夫人想的周全，這可該好好謝謝人家。”
“嗐，我和賀蘭什麽關係呀，總是說謝不謝的，聽著就生分了。”涼月不以為然，但確實，她和賀蘭之間，要是說了謝謝才生分呢。
趙媽媽卻不同意：“這話說的，該表達的還是得表達的，就是不要口頭說，也得有所表示不是？禮尚往來禮尚往來，就是周家少奶奶和您感情再深厚，錦上添花總也沒錯，這該表示的就得表示，這樣您和人家之間的情分才能越來越深呢。”
冷不防又被念叨了一通的涼月：“……好吧，趙媽媽，您說什麽都是對的，都聽您的，去安排吧。”
“哎，老奴一會兒就去安排去。”趙媽媽見涼月聽進去了，這才高興起來，又問道，“少夫人累不累？要不去歇歇？”
“不要，才吃了飯就去睡覺，這樣下去我得胖成什麽樣兒了。青蓮呢？叫她來陪我說說話吧，趙媽媽你去忙就成。”
聽涼月這樣說，趙媽媽便喊了青蓮進來，自己則是收拾了碗筷下去忙了。
每日有青蓮這個嘰嘰喳喳跟百靈鳥一樣的小丫頭陪著，涼月倒也不覺得悶了，橫豎每天都是一樣的，不如開開心心的，這樣才覺得日子過的快一些。
周知平帶來的人都由趙媽媽一一看過，被安排在了相鄰的別院裏，兩個大夫四個穩婆，二進出的院子倒也完全夠住。
一眨眼九月了，數數日子，蘇逸離家也有九天了，估計正趕到半路，還沒到達邊境呢。
這會兒青蓮正捧著書給涼月念呢，忽然見到趙媽媽喜氣洋洋的快步走進來，手裏還拿了一封信，眼珠子轉了轉，立即問：“趙媽媽，是不是少爺來信了？”
趙媽媽點著頭，把信給了涼月。“少夫人，您快看看吧，八成是少爺想您了，這才迫不及待的差人送了書信來呢。”
涼月聽到這話，原本濃濃的困意被驅散的一幹二淨，連忙接過來撕開信封，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
可惜幹淨的信紙上隻有十個大字――
“還有十日歸家，夫人等我。”
就是這十個字，卻叫涼月登時高興起來：“趙媽媽，青蓮，你們快看！信上說他還有十天就回來了呢！真的假的？我怎麽覺得他在哄我呢？”不過涼月又開始懷疑起來，數數日子，按說他們該是還沒到呢，怎麽就已經來信說要回來了？
趙媽媽喜得不得了，一高興便道：“興許是邊境打了勝仗了呢！打完仗也用不著咱少爺給他送糧草了呀，興許那些將士知道糧草快到了，早在路上接著了呢。”
管他呢，反正少爺快回來了，她這心裏也多少踏實一些了，眼下知道少爺快要回來了，少夫人也高興起來了不是？
青蓮也點著頭附和：“對呀對呀，少夫人，上午在周家，周家少奶奶不是還說，邊境也該打勝仗了？興許是路途遙遠，捷報還沒傳過來，就是傳回來了，咱在家裏也不能第一時間知道是不是？我覺得趙媽媽說的對，定是少爺這一趟順順利利，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把那些糧草人馬什麽的，都交接好了，就準備動身回來了呢！”
被她們兩個這麽一說，涼月頓時安心了，左右蘇逸都寫了信來說要回來了，那她就安心等著就是了。
至於這些亂七八糟的原因什麽的，還是等他回來再仔細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