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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這樣。」


  接到了霍格沃茨的消息后, 瓦坎達的年輕國王最終出現在了倫敦的某個商業街上——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性跟他打了個招呼, 然後拐進一條街, 在清浸百貨公司門口,與那個玻璃窗前過時的玩偶說話。


  「急事兒。」


  代理也沒什麼笑容, 看著它揮舞著小爪子, 回頭看了看國王:「請進。」


  然後直接像是消失了一樣,通過了那層魔法屏障。


  這東西其實跟瓦坎達的屏障很像,不過國王陛下並沒有閑心研究這些, 而是面容肅穆地跟著代理到了五樓。


  樓門口上寫著「魔咒傷害科」幾個字,這讓特查拉的眉頭擰緊了一下。


  「……其實跟魔咒沒關係, 不過的確需要這邊的醫生的幫助。」


  代理注意到了這個表情,稍微解釋了一下:「至於詳細的事情, 夏洛特的老師會跟你詳細解釋的。」


  名叫盧平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在病房外等了很久, 而特查拉過來的時候則路過了不少病房——他瞄了一眼,看到一個標著「長住病房」的房間里,有一個頭髮灰白凌亂的圓臉女人, 正在有些痴傻地看著窗外。


  她手裡還拿著一張糖紙。


  特查拉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 攥緊了拳頭。


  鄧布利多也在那裡, 在看到了國王后還行了個禮。


  特查拉有些焦躁, 但還是按照理解回了一下, 但一開口就直奔主題了:「校長, 我想知道夏洛特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隔著病房, 想要看看裡面的情況, 但是房間內的一切都被一道遮光的大布帘子擋住了。


  「有多嚴重?」他感覺到了什麼:「我要知道事情發生的原因、過程還有後果。」


  「稍安勿躁, 陛下,這件事情還是可以解決的。」


  鄧布利多試圖安撫一下國王,但陛下顯然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而就在他開口前,盧平則走了上去。


  「我很抱歉沒能照顧好夏洛特,陛下。」盧平似乎知道他的身份:「我是夏洛特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也是蘇的學弟。」


  「……繼續。」


  黑豹端詳了他一下,說:「請儘快解決我的疑惑。」


  「我們在進行一個實操課程,所面對的怪物會變形,反映出人內心最深的恐懼。」盧平頓了頓:「夏洛特面對的是……」


  「我知道了。」


  國王阻止了他繼續下去:「那麼現在夏莉……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需要魔咒傷害科的人來治療她?」


  「因為她是個很有天賦的巫師,」鄧布利多解釋道:「她自發地啟動了大腦封閉術,並且在那之上還加了自己的防禦——按照麻瓜的話來講,她的大腦利用她的本能使用了我們都無法辨別出的魔法,阻止自己想起那段對她來說……最黑暗的記憶。」


  人是會保護自己的,巫師也是。


  歷經了生死劫難的人往往會在度過了一段時日後不自覺地遺忘這段記憶,以保證自己不會在日後會想起來的時候被精神上的傷害所一遍遍折磨。夏洛特本人並沒有逃開這一段規律,而在很漫長的治療過程中,她其實已經忘記很多當時的畫面了。


  被綁架、毆打等等變成了一個很概念的東西,看著父母死去的場景像是被打了馬賽克一樣漸漸模糊,連帶著本來就不記得的帶著朵拉侍衛團和白猿的人反攻,也像是大人編造出來的傳奇故事。


  大家也都在刻意地迴避這個話題,不讓她再受到一次傷害,同時希望她得到全身心的解脫。


  去美國,去哥譚,去英國,去霍格沃茨。


  讓她賣出瓦坎達之後,像一個小動物一樣一點點地看外面色彩斑斕的花花世界,而不要被悲傷和仇恨所籠罩。


  這一切本來都很好。


  起碼特查拉以為這一切都是順利的。


  只是沒有想到原來這種一帆風順會被可以被輕易地打破。


  他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問那邊的治療師在對夏洛特做什麼。


  「首先是分析夏洛特現在給自己施加的精神魔法是什麼種類,然後在識別後採取治療的方法。」鄧布利多說:「他們都是非常優秀的治療師,請您不要過於緊張。」


  「……我怎麼可能不緊張呢,校長。」


  特查拉說:「我相信您,所以才在權衡了很久之後讓她去霍格沃茨讀書的——這種事情本不應該發生。」


  「陛下,這是我的錯。」盧平站了出來,承擔了責任:「我在這之前應該考慮到一切的,包括最糟糕的情況。夏洛特的學業在此之前都非常順利,只是我這裡出了岔子而已,請您不要責怪校長。」


  「……」


  特查拉看了他一眼,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知道這也不是你的錯,老師。聽到課程名稱,我其實也知道這是為了培訓她自我保護能力的課程,只是她的堅強現在還不到直面自己恐懼的程度。」


  陛下用自己的理智勸說自己,老師也是最不希望學生出事的人,用以控制自己的怒火:「她,夏莉現在是什麼……什麼癥狀?」


  「她……沒有癥狀。」


  鄧布利多說:「她的生命體征一切正常,呼吸和心跳都是規律的。」


  但是她的眼睛不動,瞳孔一直散著,沒有任何錶情地看著前方。


  就好像……沒有靈魂。


  特查拉深深地呼吸,指甲幾乎刺入了自己的手掌。


  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而幾分鐘后,這種不好的預感變成了現實。


  六個治療師魚貫走了出來,然後跟鄧布利多對了個眼神。領頭的那個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已經儘力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堅固的自我防禦魔法。」他說:「這已經完全超越了大腦封閉術的極限。」


  特查拉抬頭,問鄧布利多這是什麼意思。


  「……我很遺憾,陛下。」鄧布利多閉上了了眼睛:「這說明我們現在無計可施,只能……」


  他看著躺在了病床上的那個小姑娘。


  「等她自己醒來。」


  「開什麼玩笑。」


  斯塔克被代理帶到了六樓之後,聽到了全部的經過——他怔了半天,看到了特查拉身旁那個小丫頭:「我前幾天才跟她通過信,她還在跟我說自己青春期的小煩惱呢——你現在告訴我她跟植物人沒什麼區別了?!」


  他拽起盧平的領子:「是你乾的?!」


  「斯塔克先生!」


  「斯塔克!」


  「斯塔克。」


  鄧布利多、代理和黑豹三個人同時出聲,阻止了鋼鐵俠接下來的動作——代理甚至截住了鋼鐵俠揮起來的拳頭,擋在了自己學弟面前。


  氣氛僵持不下,而黑豹一句話勸住了鋼鐵俠。


  「現在不是鬧那些的時候,我們應該先想想辦法,把小姑娘叫回來。」


  特查拉坐在夏洛特床邊的椅子上,握著她的手:「醫院也需要安靜——這裡不只有夏莉一個病人。」


  「……」


  斯塔克收回了手,甩開代理,走進了病房。


  病房裡很昏暗,為了不讓夏洛特的瞳孔暴露在陽光下,儘可能地便不曬太陽。


  並且夏洛特本身紫外線也過敏。


  就在這個非常昏暗的地方,小姑娘一言不發地看著天花板,好像是在發獃一樣。


  但是鋼鐵俠知道,現在自己嚇唬她她也不會醒了。


  「她看到了什麼。」


  斯塔克站在黑豹身旁,問:「看到蘇了?」


  黑豹點頭,下頜動了動:「當時直播的畫面。」


  鋼鐵俠閉上了眼睛,眼圈已經紅了。


  他過了半晌,才繞到另一邊去,半跪了下來,摸了摸夏洛特的臉。


  「小丫頭,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但是那不是你的錯。」他的聲音像是砂紙一樣:「失去父母的人都會思考,當初是否是自己的原因,才導致父母的離去的。但是不是的,夏莉,這不是孩子的錯。」


  他不得不深深呼吸幾次。


  「你可以悔恨一切,悔恨自己在見她最後一面的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話,也可以悔恨自己平時不聽話,甚至可以悔恨……所有的叛逆。」他說:「但你最不應該悔恨的,就是自己存在的意義。」


  斯塔克不知道是在說她,還是在說自己。


  「你是父母生命的延續——你要好好地活著才行。」


  斯塔克說不下去了。


  他的頭貼著床沿,閉上眼睛,只能用嘴來大口呼吸著空氣。特查拉一言不發地坐著,在陰影中幾乎看不到他的人。


  鄧布利多跟代理去跟專家進行研討,而盧平一直站在那兒,等到韋恩來。


  韋恩早就跟代理通了話,了解了狀況,雖然心裡已經有準備了,但是一踏進病房的門,就被裡面那個像靈堂一樣的沉重氣氛嚇到了。


  他左右看了看,轉身先出去,然後跟代理核實了一下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而在確切地了解到夏洛特看到了什麼后,他抿了抿嘴唇,看了看那個衣服上還有補丁的寒酸老師。


  「我能問您些問題嗎。」韋恩看了眼病房:「在一個稍微僻靜點的地方。」


  盧平還是很客觀地描述了當時的一切的,包括夏洛特之前嘴角的微笑和躍躍欲試的表情。韋恩能夠想象得到夏洛特當時的臉,但就是想象得到,所以才沒辦法繼續想當時那聲慘叫到底會有多慘烈。


  而代理則轉達了一下剛剛專家們的意見。


  「小丫頭自己的屏障太過堅固,以至於現有的治療方法沒有一個能確保能夠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將她喚醒。」代理抿了抿嘴唇:「我這麼說吧,現在就好像她把自己關在一個堡壘裡面,如果強行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話,或許能把堡壘炸出一個口子,但是……」


  「她也會受傷。」韋恩說:「那麼這個治療方法是不行的。」


  最堅固的堡壘還需要從內部攻破,而夏洛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核心。


  「對。」


  代理有點發愁:「而且小丫頭自己用的魔法還比我們知道的更複雜,以大腦封閉術為基礎,然後又自我升級改造了——根本沒有通過魔咒,而是直接內化地加固實施了。」


  「沒有魔咒的話,會阻礙治療嗎?」韋恩問。


  「會,」盧平說:「一般得知魔咒的咒語,就可以通過結構來逆向推導出反咒,從而達到解咒或者治療的效果。」


  韋恩低下頭,想到了什麼。


  「夏莉有本《自創咒語集錦》,」他說:「如果我沒有推論錯誤的話,夏莉自己還沒有到可以隨意創造咒語的地步,那麼她所有的咒語都應該能從蘇的那本咒語集錦找到起碼是原型的東西。」


  上次兩個世界的夏洛特交換,另一個世界的她也是通過咒語確定了魔咒的性質,最後得出了會自動換回來的結論的。


  韋恩覺得那東西有大用處,而就算沒有用處的話,那本本子……


  也會有用的。


  他現如今也不得不寄希望於那個金黃色的意念體再次出現,來挽救一下局面。


  事情是因為蘇才發生的,她應該會出來收拾殘局吧。


  代理很明顯是知道那本本子的,匆匆忙忙聯繫人去取。韋恩動了動自己的領結,然後眼神定在了盧平身上。


  「很抱歉,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但是一般夏莉在信里會將老師稱為教授,那麼我想我應該稱呼您為盧平教授。」


  他的嗓音更低沉了些,而盧平能感覺到這話里話外的不快。


  但他還是非常有禮貌地回復了:「您可以直接叫我盧平。」


  「盧平教授,」韋恩並沒有按照他說的來,而是沿用自己的那個稱呼:「我能否詢問您,為什麼在可能預見到這個後果之後,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地讓夏莉加入那堂課。」


  他連疑問語氣都沒有用,直接陳述了自己的問題,但是盧平感受到了必須回答的壓力。


  「是這樣的,夏洛特她曾經面對過攝魂怪,而且還有……很多。」


  盧平簡單描述了當時的場景:「攝魂怪是一種非常詭異的生物,它們群聚在一起,能夠讓人回想起最痛苦的記憶,以至於對它們的任何舉動都無法反抗。」


  有些蒼老的教授還記得當時夏洛特拿著魔杖,面對攝魂怪時毫無畏懼的場面。


  「我知道她曾經有過很痛苦的回憶,但是當時的夏洛特是勇敢的,而且她成功地召喚出了自己的守護神。」盧平回想起當時的畫面:「而且她平時在學校里也很活潑,看起來恢復得很好,而且在抽查了她的魔咒之後,我想她有足夠準備和勇氣來面對……自己的恐懼。」


  韋恩聽完這些,只是點了點頭。


  「情況我知道了,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韋恩打算回病房了,但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您是不是以前也認識……蘇?」


  「她是我學姐。」盧平回答:「但我們學院不同。」


  「我能知道她的守護神是什麼嗎。」韋恩說:「如果您知道的話。」


  「……」盧平的嘴唇動了動。


  「是龍。」


  「來了。」


  代理來往於霍格沃茨之間,半小時之內拿來了那本《自創咒語集錦》。從聖芒戈到霍格沃茨很容易,但是到赫奇帕奇的女生宿舍就很困難了。


  先是找到了斯普勞特教授,然後代理才跟一個女級長描述了一下那個本子,最後才拿到手。


  那本本子平平無奇,但是韋恩知道這東西一定會有用。


  鋼鐵俠跟黑豹看了那東西一眼,又互相對視,算是也默認了這東西有用處。然而代理將它拿給了鄧布利多研究了一下之後,鄧布利多搖了搖頭。


  「我沒從這裡面發現任何一個有關於精神防禦的魔法。」


  白鬍子老頭摸摸自己的大鬍子:「該怎麼說呢……夏洛特的精神魔法的堅固跟我們一般認識到的堅固不太一樣。」


  這話讓所有大人都很失望,而這其中以韋恩為最。


  他以為他能幫得上忙,但是截至目前來看,並沒有什麼大用處。


  「各位,精神魔法之所以被稱之為魔法,是要通過轉換的。」鄧布利多說:「我們的想法,通過魔法的轉變,由魔杖發出——當然這一步有些人不需要,但是最終要在接觸到一個人之後才能發揮作用。這個人可以是別人,也可以是自己。魔法師通過這個規律對自己施法。」


  而夏洛特完全是跳脫了這個過程的。


  「我們勉強可以將其稱之為魔法,但是我又認為這跟魔法不同——沒有經過魔法的轉變,能量非常地純粹。魔法無法直接作用在這股能量上,原因是魔法相比這種能量,更像是它演化很多步驟后的一個末枝。」


  「總地來說,就是沒辦法。」


  鋼鐵俠總結了一下:「這可真有幫助。」


  「……」


  黑豹很罕見地並沒有阻止鋼鐵俠,但韋恩聽了鄧布利多的話,有了自己的想法:「您的意思是,最終還是要喚醒夏洛特自己的意思——類似於跟昏迷中的病人說話一樣?」


  他將麻瓜世界的癥狀跟夏洛特作對比,而黑豹聽完,覺得可行。


  而鄧布利多頷首,肯定了這個觀點。


  「這是截至目前,最可能有效的方案了。」


  「也行,」鋼鐵俠站了起來:「那我要把夏莉帶回家。」


  「斯塔克,」黑豹第一個不同意,甚至先於韋恩:「讓夏莉住院是目前來說最為安全的治療方法了。」


  「你也聽到了,特查拉,」斯塔克說:「這裡的治療師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指望我們跟她說話把她叫醒——那住這個院還有什麼意義?回家我能跟她更方便地說話。」


  特查拉自己也知道斯塔克說得是事實,但是涉及到魔法的事情,他還是覺得應該更慎重。鋼鐵俠摁著額頭,忽然問了一句。


  「長住在這層樓的都是些什麼人,你剛剛不是都看到了嗎?」


  大家都微微一僵,而特查拉看起來有些掙扎。


  「斯塔克……」


  「我想現在最保險的方法還是先暫時住在這裡,斯塔克。」


  韋恩將那本集錦放在了夏洛特枕頭下面,幫她理了一下頭髮:「起碼觀察48小時吧。」


  這也算是麻瓜界比較普遍的標準了。


  鋼鐵俠本來想懟他一句的,端著肩膀,最後也沒說,鼻孔出氣算是答應了。


  而韋恩低下頭,看著夏洛特像是凝固了的臉,深深地嘆氣。


  他本來以為這孩子跟著母親生活,終歸會好一些的。


  但似乎他的孩子,還是會受到那麼多的傷害。


  鋼鐵俠後來去聯絡飛機了。


  他似乎確定了夏洛特肯定不會在這個鬼地方好起來,所以堅持要把她帶回紐約那邊——小辣椒可以照顧她,如果小辣椒不在的話,Friday還可以給她讀莎士比亞。


  「你可以依舊去保護你的哥譚,」他這麼跟韋恩說,然後看向特查拉:「我知道你最近很忙,非洲聯合體峰會一大堆事兒呢。」


  特查拉被他說中了,他最近的確很多的事情,而且他算了算時間,過一會兒就應該坐飛機去聯合國了。


  「我很抱歉,這時候還需要你們來替我看護她。」


  特查拉摸摸夏洛特的臉,對著另外兩個人說:「謝謝。」


  「不用,陛下。」韋恩說:「之前我們就已經有過共識了,這個事情是需要所有人配合努力的。」


  特查拉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夏洛特,先行離去,關上了門。


  而斯塔克那邊似乎也出了點什麼事情,電話打了很久。


  韋恩坐在特查拉空出來的那個椅子上,忽然間有點無力。


  他不能拯救所有人,這他是知道的。


  但是他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孩子,他也依舊沒辦法拯救。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魔法是他已經無法插手的領域了,而就目前來看,魔法界最為靠譜的巫師也沒辦法救他的孩子。


  病房裡是昏暗的,韋恩扶著額頭,內心近乎哀求地希望那個意念體能夠出現。


  救救她,小麥。


  他這麼想著。


  而似乎是聽到了他的祈求,金黃色的光芒散落在了空中,最後凝聚成了他希望出現的那個人的樣子。


  「……」


  蘇的意念體凝結成了形狀,但這次並沒有跟韋恩打招呼,而是直接撲在了夏洛特身上。


  『我的寶貝。』


  韋恩聽到她的哭腔。


  『你怎麼又變成了這樣。』


  意念體沒有任何的實感,只是當時意念凝結的總和。她沒有辦法觸摸到自己的孩子,只能在這時干著急。


  而在沒有任何意義地撫摸了很多次夏洛特的臉后,蘇的意念體終於看向了韋恩。


  『這次又怎麼了。』她問,表情看起來有些恨鐵不成鋼:『怎麼這麼大的孩子給你帶,都能出這麼多事情?』


  韋恩感覺自己憑空多了一口巨鍋,不過也沒有反駁:「她遇到了博格特,博格特變成了你的樣子。」


  『博格特?』蘇意識到了什麼:『你讓她去霍格沃茨了?』


  她選擇去上學的。


  韋恩之前已經有過跟意念體溝通的經驗,於是這次算得上駕輕就熟。蘇想了一下,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抱歉,剛剛我氣急了。』蘇坐在夏洛特身邊:『而且我又想到了上次那個孩子……』


  她有些不快,不過並沒有多說。


  怎麼解決。


  韋恩問。


  『先放一會兒吧,外力是沒辦法治好夏莉的。』蘇握著夏洛特的手,但是只是穿過了她而已:『現在的夏莉縮在一個殼子里,只有她想通了才會出來。』


  她凝視著夏洛特的臉。


  『這個傻孩子……』她說:『媽媽怎麼會怪你呢。』


  她想親親夏洛特的臉,最終只能貼在夏洛特的臉上。


  『媽媽愛你啊。』


  蘇安靜地看著夏洛特,在一片陰暗的場景中算是點亮了一點光。韋恩想了想,伸手試著讓夏洛特閉上眼睛。


  這是別人都嘗試過但是沒做到的事情,但韋恩這次似乎成功了。


  小姑娘從一個睜著眼睛的玩偶,變成了一個睡美人。


  『也算是血緣的優勢吧。』蘇解釋了一下:『當然如果我還在的話,夏莉完全不需要這些。』


  她有點自嘲地笑了一聲,問韋恩。


  『我以為你不會同意她去上學的。』蘇似乎很了解韋恩的想法:『畢竟……她的力量強大過頭了,而你是沒辦法控制的。』


  我會教她。


  韋恩這麼想,而蘇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笑了起來。


  『那你別把這孩子教成那個樣子啊。』蘇半是威脅半是恐嚇地說:『如果夏莉變成了那個樣子,我無論如何也要殺回來教訓你的。』


  ……


  韋恩看著她的樣子,忽然笑了一下,點點頭。


  算是答應了蘇。


  『……』蘇看著他,一時沒有說話。


  她看起來並沒有韋恩認識她的時候那麼年輕了,但是眼睛里的光還是那樣跳躍。


  『我其實……』


  她想說什麼,但門外傳來了非常急促的腳步聲。意念體立刻消失在了房間內,而那個本子的光芒也暗了下來,直到消失。


  韋恩皺著眉,認出了那是鋼鐵俠的步伐。


  但是……他還帶著一個人。


  門被不耐煩地敲了兩下,而韋恩正想過去開門的時候,鋼鐵俠直接把門拉開了。


  「我說韋恩,你們家——」他看到房間內的場景,一時語塞,隨即喜笑顏開。


  「夏莉,你醒了?」


  韋恩聽到這話回頭,才發現小姑娘一臉懵地坐了起來,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似乎非常費解。


  「托尼……爸爸?」


  她揉揉眼睛,看起來有點頭疼,用手遮住了光,慢慢適應了一下這個房間。


  然後認出了另外一個人。。


  「……傑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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