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廚房

  此為防盜章, 購買不足70%的48小時后可見。  那一把劍刺向她心口的畫面, 她竟是再一次在夢中想起,可怕的場景, 一次次循環來回。


  已經是深夜。


  她回到國公府後,便立即讓人加強了守衛防備, 然後回到房間, 卻是意識清醒, 坐了許久,都沒有絲毫的睡意。


  就算現在是在皇城中,就算她身邊有大哥, 有無數的人在保護她,可她還是害怕。


  當年追殺她的人,至今沒有消息。


  寧瓷自個兒就這樣坐著, 不曉得是已經過去多久, 許是有困意襲來便睡了過去, 再醒來, 就是此時。


  一抹額頭,是一手的汗水。


  「綠蘿。」寧瓷撐著床沿,稍稍的移了身子想起身來, 出聲喚道:「給我倒杯水。」


  屋子裡漆黑黑的一片, 伸手不見五指。


  綠蘿就睡在外屋, 她警覺, 睡得也淺, 晚上寧瓷要是有什麼動靜, 她都能察覺到。


  寧瓷沿著床榻上頭又挪了挪。


  隱約間似乎有衣角擦動的聲音,「沙沙」幾聲極是細微,接著是離她越來越近,寧瓷以為是綠蘿,剛要張口――


  一個黑影猛然壓下。


  一隻大手將她的嘴巴捂住,緊實的讓人透不過半點兒的氣,然後,那整個身子就覆了上來。


  鼻尖傳來熟悉的味道。


  寧瓷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想大口的喘氣卻是連嘴巴都張不開,他覆下身來,便是緊緊的將她壓著。


  是蕭青山!


  她待在他的身邊一年之久,對他身上的味道,更是熟悉的不得了。


  他一手捂著她的嘴巴,另一手便是環過她的身子,緊緊攬在了她的腰間,俯在她耳邊,低聲道:「不準出聲。」


  寧瓷咽了口口水,然後便是眨了眨眼睛。


  於是他便把手給拿開了。


  「阿瓷,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整整三年?」他使了力氣的將她抵著,沒有半點兒要收斂的意思,渾身的腱子肉鼓起,跟石頭一樣硌的人難受。


  「你怎麼能這麼沒有良心?」


  蕭青山聲音狠厲,咬牙切齒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然後張口,便咬在了她的脖頸處。


  她皮膚極為細嫩,有時候只要稍微重了力氣便會破皮,這一點,蕭青山是知道的。


  以前往往他沒用什麼力氣,她身上就是青紫一片。


  此番他順著脖頸,許是因為憤怒,力道極大,寧瓷能清楚的感覺到,強烈的痛感。


  但是她也不敢喊,如果貿然喚了人來,她無法預知後果會是什麼。


  天曉得蕭青山他今天白日里在軍營看見她的時候,他心裡是有多激動,那一刻若不是還有旁人在,她又跑的快,他真的會直接就衝上去的。


  他想她想了太久。


  從她離開的那一日起,他就在心裡暗暗的發誓,他一定會找到她,並且找到了之後,就不會再放手。


  幸好老天爺還沒有把他逼入絕境。


  他終於找到她了。


  「我、我……」寧瓷不曉得該說什麼好,她只是支支吾吾的,半天冒不出一句話來。


  明明白日里他才被人押走,為什麼現在就會出現在這?

  她知道,和他硬碰硬,是沒有任何好處的,這個男人,力氣大的跟蠻牛一樣,一隻手就能把她捏死。


  「阿瓷,你同我回去。」他抱著她,圈的死死的,當時就要帶著人起來。


  在他的眼裡,這個人是他的,是他的妻子,是他兒子的娘,他們是拜過天地的,也是兩心相悅的。


  既然找到了,就不會再讓她離開他。


  「這兒是我的家,我要回去哪兒?」一聽他要帶她走,寧瓷當時就慌了,想撐著力氣不起來可是也抵不過他的力道,咬著牙,才終於說出了一句話來。


  其實她也是生氣的。


  生氣他曾經說過的那些話,生氣他做的事,更加生氣他要留在那個鬼地方,而不願和她一起離開。


  「蕭青山,你不是絕不離開那個地方的嗎?所以現在是為什麼.……跟著她一起出來?」


  蕭青山當時的動作便頓了頓。


  「你胡說什麼! 」


  他知道,其實他一直都沒有看明白寧瓷。


  她誤會了那些事情,卻完全不聽他的解釋,甚至因為賭氣,狠心的在生完孩子不過十天之後,選擇了離開。


  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而那時候他的第一反應竟是擔心她的身體。


  穩婆說,女人月子最是重要,稍有不慎,便會落了病根。


  而阿瓷的身子又不甚健壯,若真落了病根,那還不知道會造成何等後果。


  「那寧淮掌十萬兵馬,還不是落敗於我匪軍手下,你覺得,能奈我何?」


  他抬起了頭,因為憤怒,眸子里已經現了赤紅。


  這麼多年以來,他就一門心思的在乎過這麼一個女子,為了她,放棄所有,跋山涉水而來,可是她卻一門心思的想著,要如何才能遠離他。


  寧瓷突然就咳了兩聲,壓著聲音,十分難受的模樣,悶悶的聲音劃過寂靜的黑夜,似乎帶了哭腔。


  蕭青山的力道當時便鬆了,下意識的緊了心,當時開口正想問,外頭就有聲音傳來。


  「小姐。」綠蘿似乎是聽見了什麼,在外頭當即便出聲喚了一句,沒聽見有回答,就又喚了一聲。


  看樣子是想推門進來。


  蕭青山死死的盯著她,好像是想透過她的眸子看到什麼另外的東西來,就在門「嘎吱」一響的時候,他起了身,往窗戶那邊一閃。
……

  綠蘿將房間里的燈都點亮了。


  她侍在寧瓷身邊,是貼身丫鬟,同時也負責保護她。


  因著三年前那樁事,寧淮心有餘悸,所是將她身邊的人全部換了一撥,幾乎每個,都是武功上乘。


  可是綠蘿感覺自己今日睡得要格外的熟些,腦袋昏昏沉沉的,方才在外頭,隱隱聽見了些聲音,卻是又不甚清晰。


  這一進屋來,分明感受到些陌生的氣息,但又發覺不了半點蹤跡。


  「小姐,你的脖子――」


  屋裡面亮堂之後,綠蘿一回頭,就看到寧瓷脖子上明顯的紅痕,帶著齒印,差一點就破了皮。


  顯然是被咬了。


  衣裳也是十分凌亂。


  「我去通知大將軍。」綠蘿一驚,但是便要出去喚人。


  直覺告訴她出事了。


  將軍吩咐過,小姐所有的事,都必須告訴他。


  「回來。」寧瓷此時已經鎮定了不少,出聲,便是冷然喝了一聲。


  「今日的事,不準告訴我哥。」寧瓷轉頭往鏡子那邊看去,饒是隔得遠,她也能看清自己脖子上的紅痕,重重的一道。


  她立馬把衣領往上提了提。


  寧瓷也向來是說一不二,她說的話,綠蘿不敢不聽。


  「小姐,我去給你拿藥膏。」


  綠蘿說著去旁邊柜子裡頭找藥瓶子,不該問的,自是沒有多問。


  寧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就是不願意將她與蕭青山的事說與旁人聽,觸到心裡的一道疤,塵封了,不願別人再碰。


  那個地方,是匪窩,是一個與皇城格格不入的地方,她身為寧家女兒,是不可能永遠待在那兒的,所以,在孩子即將出生的時候,她同他商量,說離開吧。


  離開這座山,去皇城。


  這話,她想說很久了。


  可他不願意,甚至朝她發火,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絕不離開。


  她堂堂衛國公的女兒,姐姐是皇后,哥哥是大將軍,尊貴無比,不可能就永遠一輩子待在那個地方的,她還有家人,還有朋友,那些,對她都很重要。


  而且後來,又叫她撞見了那樁事。


  於是下定了決心,她不要再待下去,她要離開!


  「今日去軍營的時候,我看大哥似乎押了一個鐵匠要審,說他犯了事,你去打聽打聽,那個鐵匠,現在是何情況?」


  寧瓷接過綠蘿的藥膏,沒讓她幫忙,只是低著頭,轉到了綠蘿看不見的一邊,緩緩的將衣襟往下拉了拉。


  「可是――」綠蘿轉頭往外面看,現在正是午夜,還得要幾個時辰才能天亮,小姐的意思,難道是現在就去.……

  「現在就去。」寧瓷再次吩咐。


  「是,我馬上去。」綠蘿點頭,憂心的看了寧瓷一眼,抿著唇,愣了一會兒,才轉身出了門。


  寧瓷手指點在紅痕處,便是痛得渾身一抖,輕輕從瓷罐裡頭挖了些藥膏,抹在了受傷的位置。


  她此時真的是心亂如麻。


  猛然轉眼間,寧瓷的目光從那男子身上掠過。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亞麻背心,兩隻健壯的手臂露在外面,一道道傷痕,青紫紅腫,手臂肘撐在地上,道道青筋鼓起,任著許祿狠厲的動作,卻是沒有半分要還手之意。


  隱忍壓抑。


  大概是犯了錯吧。


  她倒是完全不在意於這樁事,更加不願意同那許祿見面,便轉身,想著要快些離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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