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論斷

  此為防盜章, 購買不足70%的48小時后可見。  綠蘿當時卻是一看到那盒子里的東西, 臉色便白了, 但是偏偏面前這是蕭青山,小姐不說話, 她也不敢有所動作。


  寧瓷下意識的捂住鼻子,不想去聞這味道,當時面色也是冷的厲害。


  「拿走。」


  「我們小姐不食肉食的。」綠蘿在旁邊弱弱的出聲。


  哪怕她是跟著在寧淮身邊練武的丫鬟, 在蕭青山面前, 綠蘿仍是莫名的提不起那股氣來。


  蕭青山卻是不相信綠蘿說的, 或許說, 他根本就沒有聽,只是把那盒子往寧瓷這邊遞, 生硬道:「拿著。」


  阿瓷明明是喜歡吃這個的。


  寧瓷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但是面色顯然的冷了下來, 然後抬頭, 看著蕭青山, 道:「蕭青山, 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喜歡吃這些?」


  沒等蕭青山回答, 寧瓷扯著嘴角笑了一聲,又繼續道:「你根本不知道,我不喜歡吃肉, 一點兒都不喜歡, 你的那些東西, 只會讓我覺得噁心想吐。」


  「你看,你連我真正的喜好都不清楚,卻又何必信誓旦旦說那些話,其實只是你自己,從來沒有用心關心過我,所以才會連這些都不了解,一點兒都不了解。」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而你現在,又何必做這些無用功?」


  她寧瓷,寧家的女兒,生來便應該高高在上,不應該是輕易被打敗,她的驕傲,和她的尊嚴,讓她絕不容許有欺騙和背叛的存在,如果有,那她絕不原諒!

  就算她知道,他對她很好,是真的很好。


  可是那些隔閡和裂痕,也是真正存在的。


  「既然你不願意離開,那你可以永遠待在那兒,那兒不是有你的責任,有你要守護的人嗎?」


  在外人面前,她總是時刻的端著,用一副溫和的面目來應對,但是一看到蕭青山,便是所有的怨氣都出來了。


  寧瓷一伸手,就將他手裡的盒子揮落在地,所有的蒸肉羹湯,稀零散落,滿滿的一地,那熱湯濺了出來,大半灑在了寧瓷的手上。


  綠蘿一驚,伸手還來不及碰到人,蕭青山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看著那瑩白的手背上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紅,他瞳仁一緊,就拉著她進了房間。


  兩指捏著她的手腕,力道雖不算的大,但寧瓷也是掙脫不開的,進了屋之後,他直接關上了門,將所有的人都隔在了外頭。


  出門在外這麼多年,是難免發生意外的,身上有傷,那也是經常的事,所以隨時在身上,都是帶著葯的。


  蕭青山也知道,阿瓷身子弱,就算是受了同樣的傷,那在她身上看起來,也比旁人要更重一些,有些傷不及時處理,那留了疤,就更加的棘手了。


  於是這會子顧不得那麼多,他動作飛快,握著她的手放到盆子裡頭,裡面是涼水,正好可以涼一涼那熱湯的溫度。


  他可是剛出鍋就捂著拿過來了,動作也快,裡頭的熱度幾乎是沒散去多少,自然是曉得,這一碗湯,究竟是有多燙手。


  「你別碰我。」寧瓷方才給碰的燙著了,手上也疼,一時間被他拉著,便沒反應過來,現下在涼水裡緩過來一些,意識自然也回過來了。


  可是畢竟力氣不敵,完全是掙脫不開。


  「別動,你受傷了,要快些擦藥,不然會留疤的。」


  蕭青山著緊說著,語氣依舊是如以往那般,是帶了命令的肯定。


  然後一手將她的手腕握著,另一手從腰間掏出個藥瓶子過來,打開瓶子,倒在她手上,動作迅速,卻是十分小心翼翼的。


  他都還記得,剛開始的時候,他的力道確實是過大的,那是他習慣的,不曉得男子和女子之間是有區別的。


  之後才曉得因為他,讓她身上多出許多傷來,所是那以後,就算再生氣,再怎麼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也一定不會再放重半點兒的力氣。


  「你如果不喜歡,那你同我說,我又不會逼你吃下去。」


  那些都是他最喜歡吃的,所以他便理所當然的以為,她也喜歡吃,而且,他看她都吃的很開心,凡是他夾給她的菜,都吃完了。


  自然是沒有任何的懷疑的。


  卻是沒有想到,原來,她不喜歡。


  「你放開我,留疤就留疤,死了也不用你管。」寧瓷也怕疼,但她更不喜歡讓蕭青山碰,便是看著他已經收了藥瓶,就是硬掙扎著手,收了回來。


  「阿瓷。」蕭青山見她執意掙扎,也怕這原本就有的傷又給加重了,才將她給放開,但是聽她這麼說,心裡頭,自然不悅。


  「你便是存心想死,但只要我活著,你也不準死,永遠都不可能。」在蕭青山眼裡,是他的東西就永遠打下了他的烙印,他有很多方法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只是不希望,讓她受傷罷了。


  「綠蘿,綠蘿――」寧瓷知道多說無益,往後退了一步,張口便是大喊,然後,抬腿往門口走去。


  只是一開門,卻是看見,站在門口,怯生生的一個身影。


  寧瓷一愣,一時間尚未反應過來,只看著面前的阿棄,不曉得剛才的那些話,被他聽去了有多少。


  他本就在意這些,雖然年紀小,但有些事情,未必就是不懂的。


  阿棄愣愣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便是慢慢的移到了她的手上,方才被燙到已經紅了一片,雖然上了葯,但是也沒那麼容易就下去。


  「姐姐,疼不疼?」阿棄軟軟的出聲,伸手想去碰,但是又怕碰到傷口弄疼了她,伸到一半,又把手收了回去。


  「沒事,我不疼。」寧瓷搖頭。


  「你不要怪爹爹好不好?」阿棄知道,這傷一定是疼的,只是他剛剛看見爹爹和娘親吵架,也是著急心疼,他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他們在一處,那總是要吵起來的。


  他看得出 ,娘親不喜歡爹爹,一點兒都不喜歡。


  「沒關係的,阿棄喜歡吃鹿肉,你不喜歡吃可以拿來給阿棄,阿棄一定全部都吃完。」阿棄頓了頓,接著說話,聲音都弱了許多。


  「可是爹爹今天一大早就抓了這鹿回來,手都因此受傷了,忙活到現在,連飯都還沒吃一口.……你不要怪他,好不好?」


  蕭青山將外衫墊在下面,自己躺在外頭,側著身子擋住了所有的寒風,然後伸出一隻手,當枕頭讓阿棄枕著。


  薄薄的毛毯恰是將兩個人蓋住。


  「爹爹你冷嗎?」阿棄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聲音軟軟糯糯的,眨巴著眼睛看他。


  蕭青山搖了搖頭。


  雖是這樣,阿棄還是握住他垂在身側的一隻手,輕輕的哈了幾口氣,兩隻白嫩嫩的小胖手卻還是沒法將他一隻大手握住。


  「那娘親現在會冷嗎?」


  蕭青山眉眼冷毅,一如千年不化的冰霜,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面色才有些微微的觸動。


  「阿棄冷的話,爹爹會抱著阿棄,但娘親要是冷了,阿棄就和爹爹一起抱著娘親。」


  阿棄沒見過娘,但是他知道,娘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是爹爹的命,所以爹爹才會鍥而不捨的找下去,而他以後見到了娘親,也會和爹爹一樣愛她。


  一夜過去。


  第二日早晨,寒風刮進屋裡,嗚嗚直響,倒是越發凄厲。


  阿棄難得睡得這麼熟。


  蕭青山抱著他,寬大帶著厚繭的手指頓在他的臉頰處。


  和他娘一樣,這臉軟的跟白豆腐似的,輕輕一碰,就好像會碎了去。


  這時外頭隱約傳來些說話的聲音。


  「爹,這天太冷了,你身子又這樣,總歸不能再去了!」是女子柔順的聲音,揚高音量帶了些許的著急語氣。


  接著男子猛咳了兩聲,無奈道:「這幾日上工正趕的急,上頭要造一批新兵器,人手不夠,我不去不行。」


  「那便請假一日,怎麼也得去找大夫來看了病再說。」


  「請不得,請一日假扣三日的工錢,那不是白乾了嗎?」


  沉重的一聲嘆息。


  女子隱隱的帶了哭聲,是真的已經沒有法子了。


  那鐵匠的活本就極累,幹上一整日下來,渾身是傷,這入了冬,天氣越發嚴寒,凍的人連工具都拿不起,再這樣下去,鐵打的人也受不住。


  蕭青山面色冷然,聽著外面人說話,一一收進耳朵里,卻毫無反應。


  只是扯了扯毯子,把阿棄圍的越發嚴實。


  「那寧大將軍不是一向以百姓為先嗎?怎麼就如此不通人情!」女子高聲啐了一句,接著,被男子捂住了嘴巴。


  「這話說不得!」音量壓低了許多。


  蕭青山聽見「寧大將軍」四個字,手一抖,當時便猛然坐起了身,這一遭動靜不怎麼大,但阿棄還是醒了。


  「爹爹。」阿棄揉了揉眼睛,出聲喚了一句。


  蕭青山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好好躺著,然後下榻,大跨兩步,開了房門。


  外頭的木棚子里站了兩個人,一個身穿湖藍棉麻衣裳的女子,頭挽雙螺髻,以藍色髮帶相縛,大概十五六歲模樣,水靈靈的,而旁邊的男子,灰麻衣裳,身材精壯,面上卻是滿滿的疲憊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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