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包庇
“娘娘,歡貴人差人來請。”瓷兒站在床簾之外,語氣輕輕的喚著。
趙漪剛一聽到那名字,便是眉頭皺著:“這次又是何事啊?”
瓷兒語氣裏有些擔憂:“歡貴人說,她查出殺那兩個太監的人了,是鐵扇……”
瓷兒剛說完,趙漪便是將簾子撩開起身,臉上皆是不可置信和慍怒:“拿個鳳印便是來了膽子了?竟是敢動本宮的人了?鐵扇人呢?”
瓷兒連忙一邊為她穿著一邊答著:“歡貴人殿上的婢子跟小廝正在外麵候著呢,說是歡貴人下令讓娘娘同鐵扇一起過去!”
趙漪聽罷臉色更是難堪:“怎麽?這是想把本宮當了罪人壓上去?”
瓷兒不敢答話,隻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隨後為她梳妝之時,趙漪心裏著急,可隨後突然想著,既然她想等,便讓她等著就是。
“把鐵扇帶進來。”趙漪慢慢平靜下來,倒不是像剛剛那般火急火燎了。
瓷兒聽罷示意空下的婢子去喚,趙漪隻想見鐵扇,可卻是進來不少人。
“怎麽?你們主子給你們膽子不用傳喚便可進我閨房了?”趙漪狠狠地拍了梳妝台,此刻臉上已是從未顯現過的惱怒,“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本宮的人,本宮動可以,她想動,門都沒有!”
趙漪語氣威嚴霸氣,倒是讓歡貴人派來的人有了幾分怯色。可轉而一想若是不將鐵扇他們帶回去,自家主子可不知道要怎麽折磨他們呢。
屋裏的外來客還沒開口,趙漪便厭惡的開口:“滾出去!”
那幾位剛剛攢的勇氣一下子便是被打散了,連忙起身逃了出去。
鐵扇跪在地上,餘光便能看見剛剛被趙漪訓斥的那幾位就站在門外惡狠狠的瞧他。
“你也知他們所扣的是什麽罪名,若是本宮將你交出去,免不得要被刑部杖責。你若是想活命,不妨好好求求我!”趙漪低睨地上人,看著他就那般正經的跪在地上,不聲不響,沒由來的想起小時候他坐在坑裏的模樣。
“求,娘娘救命!”鐵扇伏地,語氣卻是不卑不亢,一點都不像是在求人的。
趙漪勾了勾唇,到還算是有些氣節:“今日本宮救你,日後定是要千百倍的討回來的。”
她梳妝已畢,走到麵前,薄唇輕啟:“今日別讓本宮在那豔俗貨的殿上瞧到你,還有外麵這些東西。”
“是。”鐵扇抱拳應下,倒是有些江湖氣派。趙漪勾唇離開,跟齊月久了,竟是學成了這般!說話姿態扭捏,抱拳的樣子倒是有幾分氣概。
“娘娘何不就讓歡貴人將鐵扇除了?也好去了心腹之患!”瓷兒扶著趙漪去歡貴人大殿的路上,還是覺得有些不甘。
趙漪停了腳,盯著瓷兒,臉色有些陰冷:“沒有我的允許,誰都別想動他!”
瓷兒被趙漪的臉色嚇到,連忙應下:“瓷兒日後定是不再說這般胡話了,娘娘還是快些走吧,歡貴人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
“一步三尺,切不能忘了。”趙漪緩慢的走著,悠閑散漫,若是讓易歡知道趙漪這般過分,她想必是早已氣壞了。
趙漪到時,歡貴人的殿上已有不少人在,有幾位已經打了盹了。易歡剛一瞧見趙漪來,便是從位置上起身走過來作揖:“姐姐!”
一聲略帶挑釁的姐姐,驚得四周的貴人答應清醒過來,連忙起身行禮。趙漪也沒心思同她們這般虛以委蛇,隻是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下,連平身二字都不願說。
易歡臉色有些尷尬,卻還是強顏歡笑的起身回了座位上。
“姐姐怎麽沒同府上之人一起前來?”易歡笑,卻是皮笑肉不笑的那般虛偽。
趙漪輕挑眉毛,笑容嘲弄:“怎麽?妹妹要講我與他一起審?可要姐姐給你跪上一跪?”
易歡聽罷已是被今日趙漪的氣勢嚇到,連忙擺手:“姐姐這說的是什麽話?可姐姐府上之人,確是犯了大錯。姐姐這般行徑,是想要包庇他嗎?”
易歡說說笑笑想要緩解尷尬,卻是讓殿裏更是不敢出聲。因為趙漪臉色早已冷到了極致……
“是又如何?”趙漪起身,周圍的嬪妃皆起,易歡剛要起來,便是被趙漪一手按下去,“本宮的人本宮自會審,本宮想留下的人,我看誰敢動?”
易歡錯愕的看著趙漪,渾身僵硬的無法動彈。
趙漪勾了勾唇輕蔑一笑,隨後轉身快步離開。眾人剛要送行,趙漪便拋下一句:“不用送。”
易歡捂著心口還未緩過來,待眾人皆已離開,她府上之人回來跪在地上她才緩過神來。
眼底憤恨,將杯盞砸過去,咒罵道:“一群廢物!”
不知是誰乘了那疼痛,隻是幾人裏麵有人悶哼一聲,便再不敢發出聲響。
“滾出去!”
堂下人走,易歡一人坐在那正位上,指甲嵌進肉裏,臉色陰狠。
“趙漪!我才是後宮之主。”她憤恨的說了這話,便是鬆了手上力氣,勾了抹嗜血的笑容。
梵子琛下朝後聽聞這一鬧劇,倒是笑趙漪的暴脾氣。她想維護的人,誰都動不了,這般性子,倒是從未改過。
不過讓梵子琛更好奇的,卻是趙漪想要維護的人。大監道:“那小子是趙漪府上送來的人,漪貴妃這般行徑,想必一是顧著往日情誼,二是想要搓搓歡貴人的銳氣。”
梵子琛聽罷會意的點了點頭,便又隨口問了句:“那小子叫什麽名字?”
“叫鐵扇,機靈著呢。前些日子跟老奴出宮為漪貴妃采買布料的也是他,想來是個衷心侍主的。”
梵子琛聽罷啞然失笑:“大監怎麽對這鐵扇了解這麽多?他有什麽過人之處嗎?”
大監聽罷自是不能說是因為他總是渾身傷痕,所以格外讓人注意心疼吧。
“不過是住在一個屋簷下,聊的多些罷了。”大監笑得真誠,倒不像是說謊。
梵子琛也不願再在一個小廝身上動腦子,也就翻來奏章,再不多管。
趙漪昨日回去後便是將鐵扇帶進房裏審問一番,鐵扇雖是沉默不回答,但是趙漪已是猜到一二,隻能罵著他是個麻煩,盡給她惹事。
趙漪罰他在院子裏修剪枝丫,還要數清地上瓦片,一點都不許錯。鐵扇摸不著頭腦的做到了次日晌午才明白,趙漪不過是怕他會被人沒由來的帶走了而她卻不知曉。
今日一天,趙漪就坐在院子裏,鐵扇娘站在她的身側教她繡花,瓷兒立在另一邊為她扇風,殿裏唯一醒目的,就是鐵扇一個男子,其他的,是清一色的女流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