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夜寐
齊月倒是第一次說這麽無禮的話，趙玟有些受傷，但更多的，竟是欣慰。
難得，他與她之間再不是那般如履薄冰的關係……
“齊月，若是我說，我想娶你為妻，你可願？”趙玟z頓了腳，聲音大些的問了她，齊月聽罷渾身一怔，驚慌的回頭瞧他。
趙玟瞧著她的樣子，隻是輕嗯一聲反問。齊月這才從你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低眉：“你是主，我為仆。主子應該謹記尊卑。”
趙玟聽罷眼神暗淡，到底是提醒他主仆之分。還是暗暗拒絕？
“罷了。”他輕歎，仿佛剛剛說的真的不過一句胡話而已……
齊月跟在他的後麵，更是不敢將他的那句話刻在心頭，反複琢磨，還是要快些忘記才是。
接下來的很長時間裏，一美再無事做。宮裏的畫師換了人，她不喜歡，也就再不去了。
沐靈倒是很忙，日日早起去茶莊呆著，一呆便是很久。
阿歡近來讀書越加用功，一美也不敢多做叨擾。現今在這府上，她隻能跟著阿嬤一起學做做家常菜了。
阿嬤對這宅子還是心裏發怵，時不時的同一美講些民間傳說，後來竟是唬得一美不敢滅燈睡覺了。
那天風雨交加，沐靈被困在在茶莊裏，瞧著那雨勢，想必要到第二天才能回去。
一美在塌上等她，屋裏點著數隻蠟燭，燈火通明的。奈何下午時分未曾關上窗子，現今雨水被風吹進屋裏，倒是滅了幾盞。一美被嚇的縮在被窩裏尖叫起來。
阿歡剛滅了燈睡下，便聽聞她的喊聲，立馬起身跑出來瞧她，連鞋子都沒顧得穿上。
“發生何事？”他碎發被雨打濕耷拉在額前，短短不過幾步路，他的身前衣衫皆濕，身後的白衫尾處濺了不少帶泥的水漬。
“沒什麽，就是有點害怕。”一美從被窩裏隻探出個頭來，再不敢動彈。
阿歡近來也聽聞阿嬤給她講故事的事情，因為每日在那飯桌上，一美也總是想用那些故事來嚇唬他。可往往最後都是自己嚇得噤了聲，盯著碗筷發呆，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竟是滿臉嫌惡的搓搓自己的雙肩……
“膽子小還聽鬼故事……”阿歡無奈的坐在了她床邊的地上，引了跟蠟燭放在身側的凳子上，“快睡吧，你睡了我再睡。”
阿歡支著一側臉頰，打了好幾個哈欠。
“…別人盯著我，我睡不著。”一美低眼瞧著阿歡離她這般近，心口砰砰亂跳。
阿歡聽罷，好似他是登徒子一般……
“那我喚婢子來陪你？”阿歡睡眼惺忪，無可奈何的嘟囔一句。床上的一美沒答話，稍加思索勾默默的閉上了眼睛，翻個身背對著他。
阿歡輕笑，這丫頭……
阿歡趴在她的後腰正對著的床邊，迷迷糊糊竟也睡過去了。
沐靈次日來時便瞧見睡在她與一美的床上，甚至是兩個人頭靠著頭……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
她雨停之後便是早早的回了宅子，回來時整個院子裏隻有幾個小廝婢子在打點雜物雜事。想必宅子裏的人也鮮有人知他們二人睡到一張床上了！
應了沐靈不喜別人進她的房間，因而宅子裏的婢子也已成習慣。因而昨夜瞧著阿歡衝進去，她們也就在外麵侯了會兒，瞧著沒什麽動靜了也在廊下打起盹了。
等到別人來替之時，也是忘了這事……
沐靈是揪著阿歡的耳朵讓他在迷迷糊糊時又滾在地上的。他初醒沒有意識到此刻的處境，咿咿呀呀的叫出聲來。屋外有婢子聽見，倒是讓她們也心頭一驚！
一美是被阿歡叫喚聲搞醒的，揉著惺忪眼，睜眼便瞧著沐靈一臉氣憤的揪著阿歡。
“怎麽了嘛？”一美迷迷糊糊，頭發也是亂糟糟的，好在衣衫整齊，也讓沐靈安心些。
阿歡聽到她的聲音，似大夢初醒般的瞪大了眼睛，人也不再掙紮。一美隨後也是震愣住，最後便是沐靈兩邊人的尖叫聲。
院子裏的隻聽著他們的叫喊聲，早已浮想聯翩了。
早膳午膳自此開始各吃各的，互不幹擾。一美好些天羞於見人，將自己關在房裏。而阿歡也是空了便想著怎麽同她道歉……
誰也想不起來，後來的阿歡，是怎麽爬上一美的床的……
沐靈在茶莊也是心不在焉，竟總覺得阿歡對一美存了壞心思。怎麽說她同阿歡生活的日子長些，可現今竟是對它多了防範了……若是讓阿歡知道此事，想必是要難過死了！
餘傑內人現今總來幫沐靈忙活，聽聞此事後也是笑著替她出了計謀，沐靈聽罷連連道謝。
次日阿歡早早的便被沐靈喚起，讓他早些收拾行囊去川國的大好河山走走，也好為一月之後的考試做準備。
阿歡被她弄得一頭霧水，疑惑道：“還有不足一月便是科考之時，你現今讓我出去？”
怎麽看沐靈都是不想讓他科考上嘛！
“川國可不止是瞧你這些，民間聲望還有文人武士的認可皆是要瞧的。你在川國這麽久，除了認識那兩個衙役之外，你還認識誰？”沐靈腹誹著，怎麽都要讓他離了這宅子，讓他出去好好反思。
阿歡聽罷，自是麵上尷尬。他來川國確實未做成什麽事情，吃喝都是沐靈負責。連認識衙役，都是以那種方式。
“我今日收拾行囊，明日便上路。”阿歡瞧著沐靈承諾道。
次日沐靈回來之時，阿歡果真走了。一美還是在房裏畫著畫像，畫的太過投入，以至於沐靈進來都未能發現。
沐靈剛進門便瞧見她在畫人像，上麵是阿歡側臥在床側，想必就是那晚他地模樣。
這丫頭，當真中了情毒了吧？
“怎麽？阿歡前腳剛走你便念的不行了？”沐靈從她肩膀上探頭仔細瞧著畫像，果真逼真。
一美被她嚇到，差點手抖壞了一幅畫，連忙收了筆。
“阿歡走了？去了何處？”她起身，回頭問著沐靈。
“他沒同你說？”沐靈詫異，但卻瞬間起了壞心思。“也罷，想必他也是不好開口的。”
沐靈故作為難的表情，瞧著一美麵露疑惑便作勢要走。
“究竟何事？”一美攔下她，還是忍不住要問的。
現今倒是有些打臉了，前幾日同沐靈夜聊還聲稱再不過問關於阿歡的事了……
“你近來同他氣氛怪異互不搭理，想必還是放不下當日之事，既如此，還是讓他早些娶了媳婦才是。免得久了倒是壞了你的名聲。”沐靈輕笑，一臉的“我皆是為你著想”。
一美聽罷倒是急了，跺著腳一臉嗔怪：“他娶妻我便有好名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