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坦白
沐靈因喝了米酒，現今臉上緋紅，在群花裏更顯妖媚。梵子琛瞧見後臉色更是難堪，還有幾步才到沐靈麵前，便瞧著她頭上落了落花。
趙玟剛要伸手，梵子琛已快步走了上去攔了他的手。
齊月跟在梵子琛身後，倒是瞧見了眼前一幕，好在是帶了麵具，也讓她覺得還不是那麽的難過。
趙玟率先瞧見的倒不是眼前的梵子琛，而是他身後的她。
他有些心虛的縮了手，他多想要上前去同她解釋，可現今這場景顯然不是好時候。
“王上。”他俯首作揖，臉色卻並不如往日那般讓人瞧了舒服，反而給人一種不服氣的感覺。
梵子琛滿眼皆是沐靈，自然未曾太過注意他。而沐靈被身後動靜驚擾，也是回頭來瞧。
“你怎麽來了？”沒有規矩的稱謂，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是那般的無拘無束。
梵子琛聽罷隻是輕笑，未曾作答。隻是想要先撤了眼前這個煩人的趙玟。
“趙大人怎麽來這麽偏僻地方還帶著沐靈？若是讓有心人瞧了去，怕是對你名聲有損。”梵子琛說話自帶著威嚴，沐靈隻在一旁一臉癡憨的瞧著他笑。
梵子琛聞著汽油其餘的酒香，原以為是眼前的趙玟身上的，可現今才意識到是不讓人省心的沐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趙玟順勢答了一句，隨後便是帶著齊月作揖退下。
梵子琛心裏有氣，卻知此刻不是時候去一較長短，畢竟身邊還有一位不知喝成什麽樣子的沐靈！
“喝了幾杯酒？”梵子琛雙手扶著她的肩頭，稍稍彎著腰瞧她。
沐靈半醒半醉，迷迷糊糊的覺得眼前人異常熟悉。
思量許久，倒是憶起當年她與他一起在篝火旁的時候了。
記得當時她還輕薄了他，當時想，現今也想……
沐靈嘟了嘟嘴，閉上眼睛想要湊上。
可這次卻是梵子琛先“動了手”，輕輕地覆上她的唇。沐靈不知道自己什麽感覺，隻是覺得又怪異又奇特。
梵子琛不過淺嚐輒止，對於沐靈，他總是束著自己。很多事情都如此，他想要給她最好的保護，想要跟她過最好的生火，想要尊重她的所有選擇。
“你這個糊塗丫頭，到底什麽時候才會願意嫁給我啊……”梵子琛擁著她，一臉的寵溺還有無可奈何。
縮在他懷裏的沐靈聽罷，笑道：“我可不想嫁給你，還是我娶你好了……”
梵子琛聽罷輕笑。
沐靈又道：“情歡因同鎮國祖上情誼葬送了自己，自古帝王最是無情，我不想同情歡走一樣的路，落一樣的下場。倒不是怕死，隻是擔心若是我死了，以後阿歡又將如何活著……”
沐靈說著倒是哭了，梵子琛不知所措的將她擁得更緊些。
他從未想過情歡之事會對她有這般深刻的影響，她總是給他神經大條的感覺，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他原以為她從情歡之事中走出來了……
“若我不再是王上呢？”梵子琛話裏帶著歎息，其實一切也並非他願，隻是他在承恩寺所接受的，都是他為天下蒼生而活。
在沐靈說這些之前，他覺得她同這願望是從不衝突的存在，可現今若是讓他在天下與她之間做個決定，他才明白，他願意為一個人，覆滅自己存在的意義。
或許人盛開就是這麽自私的，隻是梵子琛這麽多年忘了自己該為什麽存有私心，現今倒是找到了一個，也算是有得有失。
沐靈聽了他的話，心口深深地被觸動到。
可隨後她又突然笑道：“那你還能做什麽？大將軍嗎？你會砍柴嗎？你會做飯嗎？你做飯有阿嬤好吃嗎？”
半醉的沐靈話多的很，梵子琛倒是一句也插不上去，最後隻能輕輕拍拍她的後背，讓她少說些。
趙漪安頓好眾人便跟著梵子琛過來，現今瞧著他們的你儂我儂，心頭恨意漸深。
原是想著今日為那日被梵子琛用明刀暗箭隔絕在後宮之外的好友們尋得好夫婿，日後各家也能互幫互助些。當然，更多的是為了讓她們對沐靈做些什麽。
可那些被傷了顏麵的姑娘心高氣傲的很，對於趙漪的宴請，更覺得粉刺。她趙漪嫁的一國之主，而她們隻能尋得紈絝子弟做郎君，還得她來搭線，想來便是臉上無光。
趙漪自是沒料得這麽多，隻以為她們還會如她出嫁那日一般的阿諛奉承……
可現實是她們皆聽聞了沐靈曾被梵子琛從府衙抱進後宮，還殺了讓她受苦之人，那人可是太師的外甥！
隻要活的明白些的人都知道到底是誰更能得勢些，她們今日未當著她的顏麵去巴結沐靈已是給了她顏麵的……
這些人的心理還是回去後鐵扇說的，他說的平靜，卻將眼前人氣的不輕，又是一頓鞭笞。
鐵扇隻是默默撐著，在回去太監住所的路上，他在心底暗暗發誓，日後……在不多言。
齊月說過的，他要好好活著，活著出去見她……
梵子琛帶沐靈去尋了阿歡一美他們匯合一同出宮，又是惹了一陣驚動，現今倒是知道與王上關係密切的，還有一美阿歡！
今日對一美出言不遜的那個男子現今倒是將頭低的不能再低。好在一美也沒記仇，跟梵子琛道別便同沐靈一起出宮去了。
梵子琛怕趙玟又要追她，隻是留下他問著無關緊要的事情，趙玟隻是不緊不慢的答著。
待到了晚些時候趙玟回去路上，他倒是心情大好。瞧著今日梵子琛緊張沐靈的模樣，真想是個落了情網。
齊月見他不自覺地嗪笑，不禁多嘴問了一句。聽罷他的解釋，她倒是有些煞風景的反問一句：“為何覺得好笑？”
為何鍾情成了一件可笑的事？那她又算什麽？在他眼裏，她是不是也像個跳梁小醜？
趙玟瞧著她有些凝重的臉色，也自知是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解釋道：“隻是覺得想做之事有了出路罷了！並沒有別的意思。”
齊月聽罷沒有再做回答，趙玟深歎，想必自己又讓她失望了……
“齊月，若我說，我想娶妻，你當如何？”趙玟頓了腳步，回身一臉認真的瞧著她，問她這一句。
齊月聽罷感覺有什麽在腦子裏轟然炸開，眼裏的淚花一下子就藏不住的向外湧著。
趙玟一下子就慌了，還未能開口解釋他想娶她，齊月便已跺著腳憋紅了臉罵了一句：“趙玟，你真不是個東西！！”
說罷想必是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分，慌不擇路的自顧自的走著。趙玟隻能在她不遠處跟著，第一次有些狼狽且無能。
情感匱乏，不知如何表達。
他喚她，她不理，走的倒是越來越快，最後竟是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