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打鬧
“如若他還在，他定是不會讓你這麽受我欺負的。可他現今不在了，我所能做的，唯有護你周全罷了。”梵子琛扶她起來，語氣終究有些舒緩：“漪兒，回去吧。”
趙漪眼裏續的淚終於不受控的大顆大顆的砸下來，想要說什麽反駁他，但她心裏明白他說的是真的。
趙漪憤恨的莞了眼沐靈，滿眼怒火跑了出去，瓷兒在後麵跟著追著。
沐靈原是真的在昏睡，可這兩位這般鬧騰，倒是迷迷糊糊聽了一半。
周偉歸於寧靜，沐靈閉著眼睛倒是開始猜測著到底是何緣由，竟讓梵子琛服了軟。
梵子黎心悅趙漪，趙漪心悅梵子琛。
依著梵子琛以往性子，定是不會將這種事情複雜化。近來隻顧著自己發脾氣頹廢，倒是沒想過他這般做法的原因了。
沐靈糾結著是否要醒來問問，可又覺得這般聽了別人的話在出言詢問有些不妥。況且既然梵子琛未曾告知她，她若是問了他不回答，豈不是更加尷尬？
沐靈左右思量不出答案，倒是忘了自己在裝睡了。直接雙收煩躁的對著空氣飛舞，雙腿在被子下撲騰著。
梵子琛從思緒中清醒過來，瞧著這邊似癲癇發作一般，倒是將煩心事拋之腦後了。
“醒了？”梵子琛的聲音清冽好聽，沐靈撇了撇嘴的睜開眼睛答道：“醒了。”
梵子琛見她這般，倒是覺得好笑的輕笑兩聲，隨後便吩咐下人去做了粥來。
“梵子琛！”沐靈坐在床上，也不下床行禮，也不喚他王上，隻按著往日的習慣處著。
“我想問你件事情，但我又覺得你可能不想告訴我，可我又真的很想知道……”沐靈說的飛快，好似怕梵子琛聽清一般。
“既如此，那還是不知道的好。”梵子琛打斷了她的話，想來她是聽到了他同趙漪的話了，她這般好奇心重，難保不會刨根究底的問他。
他還沒想好，怎麽同她說，能讓她安全些，他同她好過些。
“梵子琛！”沐靈聞言一怔，不自覺地聲音提高了些，染了些不悅以及無奈。以往他幾乎沒有拒絕過他，這次這般決絕，想必肯定是有問題的。
“我真的想知道……”既然硬的不行，那邊用軟法子。她眨巴著眼睛，楚楚可憐的。梵子琛真想把她的臉掐出水來。
“沒用。”梵子琛看透了她的小心思，衝著她一臉寵溺的搖了搖頭。
沐靈氣急，將自己一被子捂在裏麵，悶不做聲的生著悶氣。
殿外有婢子端了粥來，溫度適宜，看上去可口的很。
梵子琛接過粥來，卻瞧著她還像個孩子一樣的耍著孩子性子，無奈的放下手裏的玉碗，坐在她的床邊上。
沐靈感覺有人靠近，裹著被子又往裏縮了縮。梵子琛跟著，沐靈再縮。
直至到了牆邊上，沐靈沒了去處才從被窩裏悶悶的發出吼聲來：“我不吃！”
梵子琛無奈的想要拽她的被子，可她死死地抱在懷裏，怎麽都不要鬆手。幾番嚐試下來，梵子琛覺得，對於沐靈，還是強硬些的好。
隨後便將沐靈上半身抱了起來，不顧她的掙紮反抗，從被子留著的洞口裏伸手進去捏她的臉。
沐靈怕癢，梵子琛有一下沒一下，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拂過她的脖頸。
沐靈沒了一點招架之力，渾身不自覺地扭進他的懷裏，隻想讓他放過她。
梵子琛低頭看向在胸前拱動的腦袋，倒是當真來的玩心了。
最後沐靈隻能大喊著求饒，什麽大俠小女子都出來了。
梵子琛撥開她的被褥後，瞧見頭發跟雞窩一般的沐靈，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
沐靈大口的喘著氣，剛剛被迫笑了那麽久，現今整個人難受得很。
梵子琛不願她這般模樣被人瞧了去，便擁著她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沐靈也不扭捏，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時不時的戳他一下報複著。
“沐靈……”梵子琛低喃她的名字，已經不隻是多少次了。這次難得，她在身邊。
“我不會讓你再受傷了。”他閉上眼睛，雙手擁在她的後背上，漸而收緊，越發的讓他心安。
沐靈以為他在說她在府衙受凍之事，倒是沒想到是那場沒頭沒尾的“綁架”。
“好。”沐靈輕輕地拍在他的後背上，語氣裏皆是信任。
所有的誤會都有結束之時，沐靈隻是再等一個口子罷了，隻要他心裏還有分毫位置是給她的，她還是會選擇相信他。
趙漪回去發了很大的火，像是要把所有的物什都砸爛了一般。
“姑娘莫氣。”聲音的女聲女氣的，可人卻是穿著太監衣衫。都說男子沒了那處，便是漸而變得女人化。這句話，不知在鐵扇身上可是實用？
趙漪瞧見他，倒是更惱的很。直直的砸了一個杯盞回來，鐵扇沒躲，額上的血順著眼窩往下滴著。
“兄長派你來究竟所為何事？你日日在我這宮裏排查來排查去，可是不把我放在眼裏？”趙漪現今正在氣頭上，什麽都是發火的緣由。
其實鐵扇說什麽，她根本不在意。她隻是想有個泄怒的人罷了。
鐵扇雖是人長的嬌小，聲音也同女人無二，可卻也剛毅的很。
無論被趙漪怎般責罵，他皆隻是麵不改色低眉順眼的。可他越是這般，便越是能激的她的怒火來。
有時候當真忍不住了，他便會喜歡想著齊月，隻想著若是捱過去了，再過幾個時辰便可出門去瞧她了。
他總給自己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深宮裏，哪來的齊月？有的不過是臨走時，她為他準備的膏藥罷了。他的齊月真是聰明，早早料得他在這是少不了受罪的。
趙漪終於撒完了氣，鐵扇也拖著身子出了門。臉色難堪可怖，幸好不是夜間，不然不知要嚇多少個婢子了。
回到了太監住所，有人輪了休，正三三兩兩的打著葉子牌。瞧見鐵扇這般進來，早已見怪不怪。隻是順口問了句，要不要一起打？
鐵扇搖頭說不用，額上的血滴在地上，那幾位瞧見了隻說讓他一會把自己收拾幹淨過後把這地上也收拾好。
鐵扇輕嗯一聲，沒多在意地上的瓜果殼子，隻把它們想象成自己吃的便是。
脫衣服，敷藥，悶哼，穿衣。
習以為常的事。
隨後便是起身，收拾他們留下的一地殘骸，將葉子牌收在自己的床頭下。這是宮裏貴人才有的玩物，他們這些下人，又怎配？
他們都去用完膳了，鐵扇今夜又沒了飯，夜間可不能餓肚子的睡不著覺了。
人倒真是越過越金貴，原先他過的日子，不就是吃不飽穿不暖嘛？
多虧了齊月啊……
以前多虧了她，現今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