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婚
趙漪瞧著眼前人的反應，不像是裝的。
“你不會……不知今日是我同子琛哥哥的大喜之日吧？不然你以為是我同誰的？”趙漪覺得有些好笑，搞了半天，眼前人一直被蒙在鼓裏。
沐靈覺得嘴巴幹得很，她隻能張著嘴巴，卻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原來是不知者無畏啊，還這般裝清高！”
“瞧瞧這兒的公子哥吧，說不定還有能敲得上你的。”
“嘖，想必收了也是個妾侍吧……”
周圍人嘰嘰喳喳的諷刺著，可沐靈卻早已沒了思考反駁的能力。
隻是覺得心口疼得厲害，這裏讓她喘不過氣。
想要逃離，越遠越好……
沐靈跌跌撞撞從那房裏出來，覺得眼前所有人都是陌生的、虛無的，而她在這格格不入，甚至連同類都算不上。
趙玟在人群中瞧見沐靈，她眼裏都是難過，整個人也不似以前那般冷靜克製。
“沐靈！”趙玟隔著人群喊她，可沐靈卻似聽不見一般，跌跌撞撞的出了府邸大門。
她扶著牆壁而走，竟是覺得嘴裏蔓延著梵子琛血腥味。
外麵的阿歡瞧見她這般出來，連忙起身過來扶著她，一美也過來攙著她的另一邊。
阿歡一美沒有問她如何讓自己到這般境地，而沐靈也自是知道他們在瞞著她。
真的是讓人無法究誰過錯啊……
怪不得一美回同她一起回府，怪不得阿歡對太師府總有敵意，怪不得梵子琛不曾挽留……
沒理由責怪什麽，隻是沐靈覺得有些難過。為何要用為她好的名義，讓她去自尋羞辱，自討苦吃！
她回來後便沒發一言，卻是止不住的會想關於梵子琛的事。大喜的日子，想必是滿麵春光的。
明明自己是個強硬性子，卻是對這種事情懦弱的很。
感情裏總是自卑到了極致，不敢胡亂猜他的心思，不敢讓自己暴露太多脆弱。隻敢故作沒事，把苦楚吞進肚子裏……
梵子琛穿著喜服，房裏一個人都沒有。比起別處的繁華，他的那一角還是那般的安靜沉默，跟他這個人一樣。
外麵有人喊了，說是吉時到了，催著他去接趙漪。
少
起身，眸子裏皆是克製清冷，沒有一點大喜之日該有的喜悅。
屋外人起著哄，好似這真的是個好日子一般。
繁文縟節一堆，梵子琛終究是熬過了這一天。
趙漪坐在房裏，是個偏遠的客房，近來婢子才收拾出來的。
“嬤嬤，夫君什麽時候來？”趙漪說的嬌羞，是女兒家嫁與心悅之人應有的媚態。
嬤嬤臉色難堪，隻說是快了。
她催著婢子去前堂瞧瞧，可那婢子卻聽聞梵子琛在堂上剛說，他娶趙漪不過是娶了一個妃子罷了。隻因看在他們青梅竹馬的情誼，特才如此大費周章。
言外之意便是，若非是兒時情誼，他予她的，不過是一張聖旨罷了！
趙玟在堂下有些惱，但卻未曾顯露出來，臉上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書生模樣。
現今誰都想來瞧他們太師府的狼狽樣，可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梵子琛說罷，大監便來化解尷尬的讓眾位接著喝酒吃菜。
可那些成精的官員們，又怎會看不出苗頭來，三三五五的分析著現今形勢。
趙玟見眾人散去，也就噙著笑去尋了梵子琛。
原以為將趙漪送進宮裏，日後太師府的仕途之路能好走一些。
可現今梵子琛這麽輕描淡寫讓他陰謀落空，仍是個再好的脾氣也是惱的很。
“王上何故這般讓我妹妹下不來台麵？”趙玟立在梵子琛的麵前，恭敬的作揖，話倒是有些刻薄。
梵子琛輕蔑一笑：“這是什麽話？孤可是順著你的心意而為！怎麽？真以為現今已經能控製住孤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既他非要他娶趙漪，他娶便是。
趙玟掐著梵子琛在乎沐靈的命脈，梵子琛扼著趙玟心疼趙漪的喉嚨，誰也不放過誰，隻看誰更加狠心罷了。
既然趙玟都已雙手奉上趙漪到他眼前，他又有何理由拒絕？把他最在乎的人放在眼前，也省的他再出什麽幺蛾子。
“王上真是說笑了。”趙玟說的謙卑，可梵子琛知道他現今已是惱的厲害。
他輕拍趙玟的肩膀，語氣裏皆是嘲弄：“是不是在同你說笑，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說罷梵子琛便回了大堂，隻是喝著沐靈最愛的冷茶。
不想逃避的醉過去，沒有資格……
一直鬧到了後半夜，諸人才皆散了去。
沒人很多了酒，明日可是還要上朝的。
冬日裏的冷茶傷人的很，梵子琛剛回暖暖的房裏，便是內外衝突的心肺扯著疼。
又來了……
密密麻麻的，比往日疼的都要厲害。許是在責備他傷了沐靈吧！
疼痛持續了兩日，第一天的早朝也被他已新婚之由推了過去。朝堂之人聽罷，皆是心知肚明的又瀟灑一天。
而一美剛出門不久便回來了，惱的她把院子裏的秋千推的很高還不解氣，又撿起地上的石子不停的向地上砸著。
眾人也不敢上前多問，皆是對一美有些退避三舍。
她鬧的動靜有些大了，驚到了一夜未眠的沐靈。
起身，開門，頭發還是亂糟糟的，身上的衣衫也是壓出了褶皺。
她說的虛弱疲憊：“怎麽發這麽大火？”
一美回頭瞧著是她，好似想要跟她說什麽，可憋了很久，終究是咬牙切齒的說了句：“沒事。”
沐靈整個人都消敗的很，沒有生氣。聽罷也是淺淺的歎了口氣，便又回了房裏。
人一旦受了傷，總想讓自己安靜的待著。睡不著，卻也不願動。沐靈現今便到了這般境地，每日縮在床上，也不哭也不鬧。
隻是回憶著關於梵子琛的事……
幾日過後，梵子琛舒緩過來，終究開始去上朝了。那幾日裏，趙漪一直被拒之門外，梵子琛也是一個人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混沌的喚著沐靈的名字……
若非是顧亦初的死訊傳來，沐靈許是還要折磨自己很久。
她起身，換上便衣。
自己動手畫了淡眉，塗了紅脂。
出門，阿歡想要跟她一起回去。
可沐靈說她想要自己回去，攔下了阿歡。
命他好生照顧一美，隨後便上馬離開。
阿歡同一美在一起，多是沉默。隻是偶爾鬥嘴，卻也並非那麽頻繁，話題開始，什麽都是由頭，可末了都是歎著沐靈為何還不回來。
快要，到春節了吧……
沐靈一路上未曾耽擱，好似又回到了梵子黎離世，她不顧一切來尋梵子琛的那般情形了。
又到了物是人非之時，沐靈倒是看淡了很多。不似情歡走時的那般撕心裂肺，隻是沉默的讓人有些心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