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責任
“清醒點了嗎？”阿歡說話真的像大人一樣。
沐靈茫然看他，還是有些不知所措。阿歡輕歎，語氣柔了些：“今日冰場上，我跟在你後麵。是趙玟故意來撞的你，隻是你未曾注意罷了。”
阿歡一直跟在沐靈身後，又怎會不知趙玟的動向。
“所以，先把自己照顧好再說。”阿歡將她帶到了郎中那，臉色凝重。
他深皺著眉頭，深思著趙玟的目的，左右思來，最大的可能莫過是想讓沐靈為他練蠱續命罷了。
可他又怎知沐靈是練蠱師？她可從未張揚過。
就連她臉上的麵具，也是在入冬之前摘下，不曾佩戴。
若說是阜國有人走漏風聲，更是不可能。那些人不是想要護沐靈周全，便是恨不得誰都不認識沐靈才好，如此才可一直為他們所用。
“沒什麽大問題，休息幾日便可。”郎中去為她抓藥，打包，遞給阿歡。
沐靈還要進去瞧，卻是被阿歡強硬的拉走，將她橫腰抱起帶走。
沐靈見他臉色陰鬱，隻是嘟囔著：“我自己下來走。”
阿歡無奈放下她，讓她呆著別動。
自己獨自回了冰場將馬兒牽了來：“上去。”
隻有一匹，還有一匹請了管事的送了回去。
沐靈伸手，一躍而上，阿歡隻在前麵牽著，臉色很不好看。
“別跟趙玟走的太近，不像好人。”阿歡到了宅子前才說了話，拿不出證據，隻是自己的感覺而已。
“關於他受的傷，我去交涉便是。近來你在家裏好生養傷，別想著出去。”阿歡說的很凶，一點都不似平日裏地那般不正經。
沐靈沉默著，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阿歡又凶了一聲：“聽到沒有？”
“嗯。”到底是她闖了禍，還是別再惹麻煩才是。
況且她與趙漪的關係尷尬，去了也是二人的針鋒相對。倒不如先讓趙漪冷靜一點，自己也養好了傷再去。
阿嬤從外麵買了炭火回來時，見沐靈走路一瘸一拐的，連忙走上去多問了幾句。
沐靈隻說是摔得，沒什麽大礙。
阿嬤瞧著她這般無精打采的，也沒有再不識趣的多問，倒是同自家的老頭子說了這事。
次日阿伯去集市時遇到了梵子琛家的婢子，也就閑聊到了這事。
阿伯不知他們的關係，婢子也不敢同他多說什麽，隻是在梵子琛麵前提了一句。
梵子琛聽到是沐靈受傷時，有些詫異。什麽人能讓她受傷？
出門，去尋沐靈。
沐靈正在府上抹藥，昨日未曾在意，現今膝蓋上的傷已是又紫又黑。
婢子為她輕輕地揉著藥膏，沐靈不停地倒吸著涼氣。
梵子琛敲門時，沐靈以為是阿歡。隻說自己現在在擦藥，不方便，讓他在屋外說便是。
梵子琛推門而入，所見的便是沐靈用手肘支著上半身，纖細的小腿兒露在外麵。
婢子反應最快，迅速的將被子扯過來為她蓋上。
梵子琛見狀驚醒，幹咳一聲：“怎麽回事？”
“哦，昨日跟別人撞了一下。”沐靈還在尷尬裏，聽到他的話差點沒反應過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
梵子琛背對著她，沐靈看不見他臉上的擔心。
“被我撞的，是趙玟……”
沐靈知道反正瞞不住，還是自己承認的好。省得日後別人告訴了他，讓他們二人之間顯得尷尬而又生分。
梵子琛聽罷有一瞬間的愣神。
趙玟？沐靈認識他？怎麽認識的？一切都隻是巧合嗎？還是他真的有什麽目的？
有太多的疑惑要問，可此刻的梵子琛更關心她的傷勢：“傷的很重嗎？”
沐靈以為他問的是趙玟，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很重，吐血了。”
“傷成這樣？”梵子琛轉身，臉色焦急，眼光灼灼。
沐靈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說自己，連忙搖頭解釋：“不是我，是趙玟！我把他快要撞死了！”
明明說的很正經，卻又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你可真是能嚇我！”梵子琛呼了一口氣，好似剛剛真的被嚇得不輕。
此刻他看著她，而沐靈卻是眼光閃躲。
不知道從什麽開始，她總覺得自己與他之間充滿了冷漠疏離。現今趙漪的哥哥被她搞成了重傷，她竟會這般惶恐不安！
她在惶恐什麽？惶恐那是趙漪的哥哥，還是惶恐心中有愧？亦或是害怕梵子琛對她會有別的看法？不管怎樣，那都是橫在他們之間的事。
沐靈沒有再答梵子琛的話，不知道說什麽，心裏亂如麻。
梵子琛走近她幾步，坐在床邊上。婢子識趣的起身站在了床尾，低著眉。
你不如還是搬回我那吧。梵子琛多想說這句話，可現今卻不是時候，再等等吧……快了！
他伸手展開她的手心，竟打起趣來：“你可是前傾著摔下去的，當時想必醜態百出，真是遺憾。我沒能瞧到。”
這種時候還有心思同她玩笑，沐靈已經快要煩憂炸了。扁了扁嘴，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梵子琛知他憂慮，輕輕地揉了揉她沒有傷口的手腕：“放心吧，趙玟那裏，我會處理好的。你還是好些養著自己的身子，別再讓我擔心了。”
他像是在哄孩子，沐靈也很久未曾有過這般被人保護的時候了。
“好。”她相信他，怎麽都相信。
梵子琛欣慰的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就當是報酬咯。
出門，身後總有人跟著。
多少天了，可還真的是不膩呢。
從他卸了將軍之職，好似就變本加厲了。
沐靈這裏也總有人盯著，可來一個，便被梵子琛解決一個。
阿歡有察覺過，可每次要抓到的時候總是不見了人影。
他不願驚動沐靈，況且也無狀況出來，他也並未多做在意。
反正，沒人打得過他，還有沐靈。
阿歡沒有去過趙漪那裏，隻能跟著先生一同前去。
太師府比沐靈的宅子大了一倍不止，裏麵假山錯落，還帶著小池塘，四季的花也不少。
阿歡緊跟著先生，還未尋到趙玟，便已聽見的重重的咳嗽聲，還有攀談聲。
先生同他立在門外，等著婢子進去通報。
太師剛一聽聞是那日罪魁禍首的弟弟前來，h便更是不悅。若是沐靈本人前來，他還願意接受真誠道歉這一說法，現今派了個孩子過來算什麽樣子。
見阿歡被領了進來，太師臉上並不好看。
倒是趙玟，倒是蒼白的笑：“你姐姐可好些了？”
阿歡也不願揭穿他，隻是恭敬答道：“阿姊腿受了傷，近來是下不了床的。昨日本就已經是走不了路的，可她卻忍著疼將趙公子背到了醫館，現今這傷，更是重了。”
他是想為沐靈開脫，至於趙漪他們怎麽看他，皆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