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碰撞
次日清晨，外麵出了太陽，就跟阿歡的心情一般，暖洋洋的。
沐靈今天倒是起的早，婢子剛進屋，她就已經穿戴好了，正畫眉了。
“姑娘今天穿的好幹練。”婢子瞧著不穿囉嗦的沐靈，還有些不習慣。
沐靈手上動作沒停，臉上掩不住的興奮勁：“還不是為了陪阿歡那小子。”
婢子將沐靈爐子裏的炭火換了，又點上了清香。
那香味很好聞，涼涼的，讓人很舒服。
“唔…對了，記得一會幫我把我的冬靴拿出去曬曬，好不容易出了大太陽。”沐靈一切準備就緒，伸了個懶腰去去懶筋，起身出門。
婢子聽罷瞧向那冬靴，可還這是沐靈的性子，邊上都被磨的亂了花紋還照樣穿著。
阿歡瞧見沐靈出來，便立馬遞了馬去。剛從集市上租的。
沐靈這院子可是養不得馬的，跟梵子琛可比不得。他是各家盼著來，她是要早早去定下才是。
川國人愛狩獵騎馬，沐靈好似嗅到了商機，可無奈自己沒那能力。
沐靈同他去了那冰場，那裏也有不少人。好在下場去玩的並不多，多是坐在樓上吃茶攀談的。
冰場上也多是男兒，女兒很少，想必又是川國的規矩束著。
沐靈自然是不管這些，去尋了管事的給了銀兩便同阿歡上場了。
沐靈剛穿上那鞋，便再站不起來。摔得四仰八叉的不說，該總被別人瞧見。真是丟臉！
阿歡也是頭一遭玩這個，阜國是個小國，自然沒有這麽大型的娛樂活動。
不過好在他穩定性比沐靈好些，向來也是他阿爹阿娘當初對他要求高，日日同他講要練底盤，因而比她得心應手些。
沐靈癱坐在地上，起身了這麽多次，她早已累的不願動彈了。
阿歡伸手要拉她，可沐靈卻是擺著手不願起來。她喘著粗氣，嘴裏冒著白氣：“起來還要摔，還不如不起。”
阿歡瞧她這狼狽樣，臉上展露出毫不掩飾的嘲笑。
“你不然試著用靈力，亦或者瞬移看看。”阿歡見她瞪著他，倒是有些求生欲了。
沐靈聽罷倒覺得有些可行，伸手讓阿歡把她拽起來。
她扶著他的胳膊，喘著氣平緩著自己的心情。
鬆手，起靈。
沐靈往前走了幾步，好似真的還有些用。
場上本就女眷很少，現今目光倒都是被她吸了去。
沐靈越走越快，倒是有些得瑟起來。
阿歡在她後麵跟著，語氣裏帶些擔憂：“你慢點！別又摔了！”
沐靈轉頭，衝著他做著鬼臉：“你別咒我！”
在轉身，便是要同人撞上了。
趙玟瞧著慌張的沐靈，立馬強行轉了彎，摔得不輕。
沐靈被他這麽一嚇，早就慌不擇路了，也是重重的摔在地上。
阿歡連忙趕過來將她扶起來，沐靈手上都是血，膝蓋也是摔得生疼。
沐靈皺著眉頭，卻還是不忘回頭瞧瞧被她撞上的那人。
“可有受傷？”沐靈是一屁股一屁股挪過去的，起不來，手也疼的厲害。
趙玟是整個人仰躺下來的，後背重重的一摔，現今還在劇烈咳嗽著。
他身子本就不好，現今還摔成了這樣……
“無妨！”字是從咳嗽聲裏蹦出來的，他整個臉都咳紅了，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沐靈見狀更是愧疚，果然樂極生悲了。
脫下帶冰的鞋子，站起身來扶起他：“我帶你去瞧瞧大夫。”
趙玟說不出一句話來，臉色慘白。
沐靈扶著他，阿歡在後麵提著她的鞋子。瞧著她磕磕絆絆的在前麵扶著人，便覺得可憐的很。
迅速的拖了自己的，上前來將鞋子都遞給了沐靈：“拿著！”
他接過趙玟，卻發覺他已沒了精神，似是要昏了一般。
“要快些了。”阿歡臉色凝重的看向一臉愧疚的沐靈，語氣裏也不曾有責備之意。
沐靈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總覺得自己真的蠢笨，又闖禍了。
阿歡直接背起了趙玟，向著最近的醫館去了。好在這裏總有人跌打扭傷，周圍便有。
郎中瞧了瞧，隻說傷了心肺，好似原本身子就不好，經此一遭，倒是折了壽了。
沐靈聽罷更是慌亂，雖說她殺了不少人，卻從未想過對無辜之人動手。
“有藥可醫嗎？”相比較她，阿歡倒是還冷靜些。
“隻能吊著。”郎中去為他們抓藥，沐靈隻是坐在床邊的木椅上，不知所措。
趙玟又咳嗽了，這次倒是還咳出了血。
沐靈心亂如麻，阿歡蹲在她的前麵隻能安慰著：“沒事，會沒事的。”
他們都知道，不會是沒事的。
可除此之外還能說什麽安慰的話呢？隻能這般騙騙自己。
趙漪還在府上修梅，便有在冰場上識得趙玟的人來告知他出了事。
趙漪聽罷立馬放下了手裏的剪子，隨那人向沐靈這來。剛好瞧見趙玟吐血的場景，被嚇的驚呼起來。
“怎麽回事？”她上前坐在床邊上，用手裏的帕子為他擦了嘴角血跡。
“唔…在冰場上同趙公子撞的就是這姑娘。”那人指著沐靈控告著。
趙漪此刻才注意到一邊的沐靈和阿歡，臉上詫異：“是你？”
“抱歉。”沐靈說的真誠，卻知這是一點用都沒有。
“我一定會盡力救你兄長的。”沐靈看向轉醒的趙玟，想到郎中說的話，更是愧疚。
“你怎麽來了？”趙玟的胸口隨著說話的振動疼得厲害，卻還在掙紮著起身。
趙漪聽到他的話，立馬放下責備沐靈，關心慰問：“阿爹不是說讓你別出門嗎？怎麽不聽勸？”
趙玟咳的出了冷汗，五髒六腑扯著疼：“總是在房裏，會憋悶壞的。”
“那你也不能去冰場啊！”趙漪皺著眉頭，滿臉的心疼：“你這般回去，要是被阿爹看見了，定是要被責罰的。”
趙玟嘴唇沒有一點血色，說話也多是氣多音少：“別擔心了……”
趙漪盯著沐靈看，眼裏皆是責備之意。
“對了，是我撞上的沐姑娘，你可別冤枉了好人。”趙玟喘了喘，沉默片刻為沐靈開脫著。
沐靈在一旁聽著，若是趙玟責備她還好，可他缺從未對她有一句責備的話。現今還為她說這些開脫的話，讓她更是無地自容。
沐靈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趙玟這般更是正中她的下懷。
“關於你兄長的事我們很抱歉，定會對他負責到底。但現在，我要帶她去看看她的傷。”阿歡說的很強硬，他可沒像沐靈現在這般亂了心智。
阿歡一手攬在她的肩上，不顧她的掙紮的帶她去前麵尋了大夫。
手上的血珠已經凝起來了，清洗時倒是有些疼。
阿歡有些故意的捏了捏她的傷口，直到聽見沐靈嘶的才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