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耍我很好玩是嗎
沐靈回去路上還是糟了意外,武力不行,隻能被迫動用靈力。反正來人招招凶惡,毫不留情!
沐靈剛一摧動靈力與之交手,那人便像是熱血沸騰了一般,更是下了死手。
沐靈見此也不手軟,奮力相搏。
二人過手幾十招,最後沐靈也隻是險勝而已。
沐靈上前摘了他的半張麵具,發現竟是那日的奇怪男人。
她氣極,捏著他的雙頰憤恨道:“我跟你什麽仇什麽怨,這麽想殺我?”
奇怪男人撇過頭掙開她的手:“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沐靈盤坐在他的麵前,胳膊支在腿上撐著臉,一臉無奈:“廢話,一般人能撐得住你這麽打?”
奇怪男人緩了會,擦著嘴角的血跡起身:“走吧,是我輸了。帶你去解決秦家那個麻煩。”
沐靈不願,這人行動太過詭異,而且他的手心也有血痕!跟那個大叔一般,這其中定有問題……
“放心吧,我又打不過你,你怕什麽?”奇怪男人見她半晌不動,出聲催促道。
沐靈依舊坐在地上,抬頭看他:“你手上的是什麽?”
奇怪男人沒有設防,伸出了手。
血痕袒露在沐靈眼前,微乎其微的皺了眉。之後她笑的隨意:“看錯了!”
奇怪男人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痕跡,立馬握拳,將手附在身後:“前些日子手上受了點傷……”
又是受傷?
沐靈騎上馬,衝他喊到:“我要回家一遭,既然你願意去處理那麻煩,我希望我再回來時不會收到秦家的挑釁。”
“何時回來?”奇怪男子對著絕塵而去的沐靈喊著,可她並未作答。
真的是讓人頭疼的女人,奇怪男子無奈,瞬移而去。
沐靈到了魂契閣,便急急的去找了情歡,受了傷還奔波勞累,身子已然吃不消。
“怎麽回事?”情歡接住了要往下墜的沐靈,一臉擔憂。
沐靈有氣無力:“被打了,可疼了。”她趴在情歡身上,有些撒嬌,有些虛弱。
“誰能傷你?”情歡皺眉頭,按理說沐靈靈力不差啊。
“一個混蛋!”沐靈一想起,便恨得牙癢癢:“快給我瞧瞧吧。”
她伸了手,情歡也不耽擱,為她診治一番。
還好她傷的不重,調理幾日便好。沐靈不信,非要情歡給她多瞧瞧……
幾輪下來,情歡才發覺沐靈的心思,她道:“你是不是想逃著不回去?”
沐靈被揭穿,吐吐舌頭辯駁道:“我這不是也真的受了傷嗎?你讓我多歇幾日可好?”
情歡無奈:“好,我幫你攔著那個木頭臉幾天。但是你吧,究竟遇到誰了?”
沐靈盤坐在情歡的床榻上,苦惱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不過我遇到了一件很怪異的事情。”
“何事?”
“我回來時遇到一個大叔,他的手上有跟那個奇怪男人一樣的血痕!他們都說是不小心受了傷,可我瞧著那不像是受傷所致……反而像是根治於血肉,深植於骨髓。”
情歡聽罷一頭霧水,兩人正沉默著深思。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進來的是古兮跟顧亦初,沐靈沒有一點準備,第一次與古兮正麵相見。
顧亦初不知沐靈回來,以為她還在江南。
近來古兮因王後去世之時心情低落,他寬慰之時泄露了情歡可救,聞言她便嚷著要來。
四目相對,四人皆是愣了。
“你是沐靈?”古兮臉上還帶著淚痕,人也消瘦了許多。
沐靈見狀,無奈起身點頭。
“是你殺了我哥哥?”古兮突然戚笑了一下,淚也隨之而下。
沐靈聞言看向顧亦初,他眼神閃躲。他不是逃避,隻是不知如何解釋!
古兮隻是當初瞧見過沐靈,卻並不知她是何人,對於她殺她哥哥之事也隻是猜測罷了。
可當初,他也未幫沐靈開脫分毫。他所心虛的,不過是他那時的不作為。
可這在沐靈眼裏,便是他告訴了古兮這件事情。
算了吧,坦蕩承認吧:“是。”
她說的太過輕鬆,古兮憤恨揮手,掌風襲來卻被沐靈一手抓住:“你還沒資格掌摑我!”
說起來,沐靈也算是用命還過她一次,也不算虧欠。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古兮掙回了手,一臉絕望的看著自己的魂契:“為什麽不告訴我?”
她崩潰吼著,難堪的隻有顧亦初。
“耍我很好玩是嗎?”古兮雙手掩麵,想要給自己留些顏麵。
房間裏沉默了很久,顧亦初心疼的看著古兮,而沐靈冷著眼瞧向顧亦初。
末了,古兮隱忍著拭了淚,決絕的走出了那間房門。
顧亦初拉著她,她也隻是輕啟薄唇:“鬆開!”
她不會想顧亦初為她出生入死多少次,也不會顧忌沐靈為她差點喪命。
她的眼裏,唯有他們的背叛還有嗜血!
一步一步踏出來的,是恨啊……
顧亦初不敢看沐靈,他怕質問。
他隻是低眸說了聲抱歉,便跟在古兮後麵,一步一步送她回了皇宮。
這應是古兮最難走的一段路了,魂契閣外的小廝蹲在地上,可古兮隻是擺手而去。
她在想,是不是她一旦坐上了這轎輦,她與顧亦初便就此分開?
歲月在走,情誼在流,一切就此斷送……
古兮跪在王後靈前,妃嬪偶爾來瞧她幾眼,多得是趨炎附勢的巴結靈姬。
宮中再無寵溺古兮的人兒了,她也該放下純真了……
吃人的後宮裏,血路要她一步一步地走了!
王上也發覺了古兮的怪異,他曾過問幾句,可後者隻是木訥答話。
她曾想追尋王後臉上紅痕是怎般,可話到嘴邊竟覺得一切都沒必要了。
何苦糾結,惹人厭煩?連她的魂契都會背叛,何況是一國之主。
近來她不再歡脫跳躍,眾人隻以為她是傷心過度,不多叨擾。
唯有靈姬,見她身側再沒了顧亦初,動了心思。
那日王後宮殿清理,古兮站在殿外,抬頭瞧著那偌大的匾額,覺得甚是諷刺。
院裏王後打理的月季已經枯萎,花無百日紅,真是一大定律……
靈姬稟退眾人,站在她的身側,摘下她瞧得那朵枯萎月季。
“近來怎麽未見你那魂契?”她輕嗅,是生命凋零的氣息。
“與你何幹?”古兮不喜靈姬,尤其她近來甚是受寵,更是討人厭。
靈姬將已被曬幹的花瓣捏碎,笑道:“你不用這麽敵對我,這個時候,你該恨的,是拋下你的、背叛你的、輕視你的。”
“你住口!”古兮眼裏染了怒火,語氣是孩子特有的稚嫩,卻故作威嚴。
果真還隻是個孩子……
靈姬輕撫著古兮微亂的碎發,笑道:“我也算是你父王嬪妃,你對我不敬我恕你無過。隻是……這後宮能這般放過你的人,可不多了。”
“若是有了用我之處,隨時可來找我。”
她說語氣太過媚態,古兮竟忘了掙紮。
她踏步而去,蒼生爾爾,仿佛皆在她的手裏。
燥熱的風輕吹,帶走了靈姬的喃喃自語:“王後啊,我可遵守承諾了,放過她了……”
古兮愣在原地,她終於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處境:以前後宮有王後,出宮有太子,遠走有顧亦初。
現今這般,唯剩她一人。
王上對王後地歎息悲傷之狀不過幾日便煙消雲散,沉浸在靈姬懷有身孕的喜悅裏。
宮中曾經對靈姬不屑一顧的人,現今也是諸多巴結。她們盼著王上來時能多瞧她們一眼,指不定明日亦能受這般恩寵。
古兮一時間從萬寵一身跌到人去樓空,她笑人心難測,也笑自己愚昧無知。
其實,何需靈姬做什麽,古兮自己便是受不得這般冷漠的。她想尋些溫熱,可王上給不了,顧亦初不在,周圍的阿嬤也是每日歎息……
她去靈姬宮裏那日,王上也在。他蹲著伏在靈姬的肚子上,滿臉慈祥。
古兮恍惚,當年他可是也曾這般期盼過她的出生?
“古兮公主!”靈姬先抬眸瞧到她,語氣裏沒有太多情緒。
古兮笑的如以往無異,可唯有她知心境全變:“靈姬娘娘安好!”
“今日怎麽突然來這了?”王上直起身,走到了近來愈加冷漠的古兮麵前,關切開口。
靈姬率先為她答了話:“我瞧著她近來心情不悅,想著喊她來打葉子牌解解悶。”
王上看向古兮,後者輕嗯一聲。
見此,王上爽朗一笑:“既如此,我便不多叨擾你們女兒家了。”
說罷,拂袖而去。
古兮同靈姬並肩作揖,送他離開。
“怎麽?這麽快就遇到麻煩了?”靈姬看著空曠的門口,勾著紅唇問道。
古兮淡淡開口:“你從異國而來,現今手握鳳印,懷有子嗣。你好像在密謀什麽……”
“嗬嗬……”靈姬聞言像是聽了笑話,用帕子輕捂紅唇笑道:“我自異國而來,在這並無親信。我的所得所遇,你為何不能想做是上天恩賜?”
古兮直視著她的眼睛,倒真有些小大人模樣了:“你可不像是個信命的人。”
“你也不像。”靈姬瞧著她,正經說道:“所以我們是一類人,你無依靠,我無親信……可你有魂契,我有權力,不應當是絕配嗎?”她走到古兮後麵,染了正紅色蔻丹的手輕拍著她的後背。
她聲音蠱惑,可古兮卻是清醒轉身:“你想對顧亦初做什麽?”
反應這麽大?靈姬挑眉,莞爾一笑:“魂契閣可不止一個顧亦初一個呢。你恨的那個,不也是在魂契閣嗎?”
古兮驚詫,開口剛問:“你怎……”
“這便是權勢!”靈姬聲音輕輕地,卻重重的壓在古兮的心口。好似什麽在心底滋生,吞噬著她的無欲無求。
“你想我為你做什麽?”古兮看著她,她自知自己算不過她,可她有的選嗎?
靈姬故作思考狀,為難道:“尚未想好。放心吧,不會讓你為難的!”
古兮從她的宮殿出來,扶著紅牆深深地呼吸,眼前模糊一片。
單純的人啊,終究入了老謀深算的狐狸陷阱裏,卻自以為占了便宜,立在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