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模棱兩可
也許現在的天啼，已經能夠記得住過去他每一次出現的時候，究竟都是誰和誰如此想方設法，不擇手段地要把它給抓捕回去了吧？
若是這樣的話，一旦自己告訴他這裏是停淵澗，而停淵澗是鬼界和冥界雙方聯手共同管理的地方，是兩個世界之間的分界線的話，天啼又會聯想到一些什麽？他會不會直接猜測出來，在這裏有鬼界和冥界的人在想方設法地試圖再次對他采取行動，從而十分利落地暫時逃開，又或者是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想要跟鬼界和冥界的人火拚？
似乎可能性有很多種，但是並沒有哪一種是真正符合自己的內心情緒，能夠讓自己覺得事情按照這樣的發展軌跡走下去的話，最後肯定不會是好結局。
所以，怎麽想都覺得這樣的事情不會是什麽好事兒的薑語晴，索性果斷地選擇了隱瞞。
“對，這裏不像是人界的樣子，但是這裏是哪裏，我也認不出來，我是稀裏糊塗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就被傳送到這裏來的。”
“哦，是這樣？”
天啼看起來半信半疑，但是他跟薑語晴素昧平生，無論薑語晴說自己到底是怎麽來的，天啼也沒什麽話可以反駁。而且薑語晴本身的的確確散發著人類的獨特氣息，對於這一點，天啼是不會認錯的，人類無法隨意進出鬼界和冥界，這一條基本原則早就已經被天啼給摸清楚了，既是如此的話，那麽這裏不是鬼界也不是冥界，他倒是可以送上一大口氣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知道天啼？”
想不到腦子變得好使了以後，天啼連記憶力也跟著變得好使了起來，而且脾氣貌似還是很認真很執著的那一種。自己方才分明已經有意無意之間就把話題給引了開去了，然而那個話題剛剛一結束，天啼就又這麽簡單粗暴地一句話給繞回來了。
“我也是聽別人告訴我的。”
事到如今，薑語晴想躲也躲不了了，隻好半真半假，半是模棱兩可地回答了一聲，心裏頭不斷默默期盼著這個隨時都有可能再讓自己說漏嘴的話題趕緊就這麽飄過去算了。
“是誰告訴了你這些？”
沒想到，薑語晴的心裏頭越是默默祈禱了什麽，現實當中的天啼就越是喜歡在這個話題上頭糾結徘徊著，遲遲也不肯就這麽罷休了。
“是我幾個月前認識的一個朋友。”
“朋友？”
天啼顯然不是很能相信：
“你的朋友是什麽人？他一定不是凡人吧？凡人按理說是不可能會知道關於天啼的事情的，你的出現就已經夠讓我意外的了，如果連你的朋友也都是凡人，然後他們竟然也都知道我的身份的話，那我也太……”
天啼沒有能夠繼續說下去，在他自己的感覺當中，在他所表露出來的情緒當中，看起來似乎對於有那麽多人都知道跟天啼有關的秘密很是不舒服。
薑語晴當然不能夠告訴天啼她的朋友是誰了；不過她又想出來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第一次發現自己打太極說話的本事貌似也挺厲害的，看來語文雖然一直學得不是很好，但好歹也還不算白學了：
“說他是我的朋友，也可以算作是藍顏知己吧，他告訴我這個故事是他自己聽說來的，從哪兒聽說來的，朋友也沒有告訴我。再說了，就算人類知道了天啼的事情又能如何？難道以你這樣厲害的本事，還會害怕毫無法力的人類麽？”
“你又是怎麽知道，天啼是有法力的？”
天啼聽起來就好像刻意要找到薑語晴話裏話外的那些茬，然後一樣一樣挑出來來找薑語晴呃麻煩似的。不過或許也是薑語晴自己實在太過不懂得注意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漏嘴，到也難怪天啼一直在一個勁兒地各種追問新問題了。
“傳說當中，天啼就好像那些妖怪或者是神仙一樣的存在，反正本來就不是凡人的設定，既然都不是凡人了，擁有法力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麽？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再說了，你看看這周圍一直在到處飛的沙子，這些難道不是你的傑作？看見這些都還不知道你會有法力這種事情，那我未免也太過於遲鈍了些。”
天啼有些狐疑地看了薑語晴兩眼，但是麵對著她那一臉理所當然的神色，天啼竟也就這麽慢慢地接受了這種說法，選擇姑且相信薑語晴一次。感覺到天啼的情緒變化，周圍的風沙似乎都跟著轉悠得慢了一點兒，薑語晴這才在心裏頭悄悄地鬆了一大口氣。
還好還好，總算是姑且糊弄過去了。
“就算如此吧，你為什麽要跑到這裏來？你怎麽會知道，天啼在這裏？”
“我怎麽會知道你在這裏？我甚至於都不是很能夠確定，你就是傳說當中的天啼。”
薑語晴很是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對於自己不得不再耐心解釋一遍的命運感到一陣兒小小的心塞：
“我方才不是說過了麽？我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是怎樣一回事情，反正我就是好像誤中了什麽奇怪的機關，然後就被莫名其妙地傳送到了這裏來了而已。如果你有辦法的話，能不能想個什麽法子，帶我一道離開這裏，返回人間啊？”
對於機關這種東西，天啼盡管現如今已經是智商上漲了，但他還是一聽見就覺得很是有些頭疼。
沒辦法，機關這種玩意兒實在是太複雜了，自己似乎就在這上頭吃過不少虧，而且這個世界上的機關千奇百怪，各種各樣什麽都有，如果薑語晴誤中的是某一種威力巨大的遠距離傳送機關，那麽一下子就從人界被傳送到這種不知道算是哪一界的鬼地方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身處何方，如何能夠帶你離開？再說了，你既然知道天啼的存在，那麽難道你不知道另外一件事情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