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見到天啼
麵對著薑語晴分分鍾都有可能從肉身到靈魂全部被天啼吞噬幹淨的境況，自己除了坐在這裏眼睜睜地靜觀其變以外，竟然再也做不了任何其他的事情。
鬼王從未有過任何一刻，像現在這般討厭過自己，仿佛一瞬之間，這個世界完全變了，曾經以為可以運用自己的能力，讓發生在薑語晴身上的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自己可以成為薑語晴最強有力的，永遠存在的保護傘，但是到頭來，真正充當保護傘的人，卻居然是薑語晴，而自己麵對著薑語晴犧牲性命為自己撐開的保護傘，竟然除了接受以外根本無能為力。
他就這樣繃直了自己的上半身，一動不動地坐在座位上，雙眼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遠處塵沙紛飛的那個地方，任憑掌心指縫當中的鮮血這樣一滴接著一滴地滑落下來，也根本恍然未覺一般，理都不理會一下，任憑自己在座椅上凝固成了一座活體雕塑。
明明知道，被天啼故意施展出來的陣法阻礙著，自己即便再如何睜大了雙眼，也根本無法讓得自己的視線透過這層層煙沙迷霧，看得見站在這些煙沙背後的那道身影到底是誰，是不是自己最不希望會出現在那裏的那個女人，或者是其他的什麽自己意想不到的存在。
也同樣看不見現在的天啼到底在做些什麽，那道身影此時此刻究竟是生是死，會不會已經被天啼給吞噬幹淨，屍骨無存了……
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猜想，也隻能是猜想，鬼王的視線被完全結結實實地遮擋住了，從剛才到現在，什麽都看不見。
而在包括了鬼王和羅無法，以及鬼界和冥界的所有人馬在內，一幹人等全都看不見的那個地方，被漫天遍地的飛沙走石阻隔在另外一端的世界當中，此時此刻所發生的事情也絕對不平靜。
鬼王沒有猜錯，焦百令等人也沒有猜錯，這個突然出現在天啼麵前，並且使用這等大膽狂妄之極的方式，來企圖第一時間引起天啼的注意，想要使用最快最為直接的辦法來讓天啼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來的家夥根本就不會是別人。
除了薑語晴之外，還有什麽第二個人選可言呢？
隻是，那邊廂天啼懂得該怎麽做才能擋住其他人的視線，這邊鬼界和冥界兩方人馬，尤其是兩方人馬的首領，也就是鬼王祝一山和羅無法兩個人，更加明白布置了這個結界，最關鍵的目的還不在於遮擋他人的腳步，而是阻隔住視線的偷窺和隔牆有耳的竊聽方式，不讓其他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結界之內究竟都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
所以，一切都是彼此彼此。鬼王在為了飛沙走石之後的那道身影，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最心愛的那個女人，她現在是即將麵臨著生命危險，還是已經遭遇了極端的不幸而一直頭疼著，擔憂著。
這些固然無從知曉，但是天啼也看不見鬼王和羅無法等一幹人的存在，在它的心裏頭，雖然仍舊是半信半疑的，但它似乎某些方麵也終於開始動搖了原先的心思了。
而能夠讓得天啼動搖了自己的心思，還特地大費周章地遮擋視線的人，正是薑語晴。
看著自己身旁不遠處這等昏天暗地，如同世界末日就快要到了的景象，薑語晴心裏頭的確是被嚇得不輕，但是臉上的表情，倒是還能夠勉強維持著鎮定和淡然的狀態。跟在鬼王身邊學習了這麽久，薑語晴對於自己的臉部表情管理，似乎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你……就是傳說當中的天啼？”
薑語晴決定跟它的對話從一種類似於日常習慣性打招呼的方式開始，她心裏頭對於該如何做才能夠把天啼引入鬼冥兩界的陣法伏擊圈裏頭這件事情，隻是擁有一些十分簡略和模糊的概念，這基本上就是一種初步的不成型的打算而已，連計劃都根本算不上，實際上更多的時候，薑語晴還是對於自己即將應該做的事情十分惶惑的。
這樣日常性的打招呼開啟聊天方式，與其說是在刻意地想要討好天啼，引誘天啼相信自己，倒不如說，薑語晴是在見到天啼的那一瞬間，大腦很多地方是空白的，所以她需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思考問題，當然也就最好能夠利用這樣的閑聊方式，來為自己盡可能延長暗自思考對策的時間了。
“你一個凡間女子，竟也能夠知道天啼？”
相比起薑語晴內心裏頭被敲響的無數小算盤，天啼這會兒明顯就是純粹的驚訝了。說實話，薑語晴現在給天啼的感覺十分特別，仿佛她一開口就足以震驚全世界一樣，這第一句話分明輕飄飄的，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但是其中包含著的某些信息，卻讓天啼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我確實是人類，但我不是普通的凡間女子。如果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間女子，我有什麽可能，會出現在這種鬼地方？”
薑語晴生怕自己說得太過於具體，會讓天啼聽出什麽不妙的東西來，所以她特地在許多地方都選擇了模糊其詞，譬如說具體地點的名稱這樣的東西。不過聽在天啼的耳朵裏頭，他倒是沒有覺得太過於奇怪，很快就重新開了口，卻是反問了一句：
“這裏是哪裏？按照你的說法，這裏不是人界？”
薑語晴忽然就很是懊悔不已。自己還以為自己有多麽聰明，說話是多麽的有技巧呢，結果現在倒好，一開口，似乎還是讓得天啼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對於鬼王先前和焦百令在鬼王殿內的種種談話，直到現在，薑語晴也仍舊是清清楚楚地記得的。
那個時候鬼王就說過，在這一次現世以前，天啼從來都是每一次現世都會連記憶在內通通恢複出廠設置的那一種存在，而這一次現世之後，事情似乎變化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