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微妙死氣
“好，算你厲害，算你說得對，本殿剛才的問題，確實是有點兒問錯了。”
羅無法咬著牙勉強承認了一句，而後話鋒一轉，又問回到了正題上，顯然是不願意為了那些小小的口舌之爭而浪費如今盡管毫無進展，卻依然十分寶貴的時間：
“那至少你也可以告訴本殿，你剛才想說的到底是什麽吧？為什麽說薑語晴不是普通的凡間女子，為什麽又說，她就不能夠成為吸引天啼注意力，將天啼引入我們的陣法包圍圈當中的女人？既然你對薑語晴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和留戀，那麽犧牲一個凡人，難道不比犧牲一個鬼差來得更劃算些麽？”
“如果薑語晴真的隻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凡間女子的話，犧牲她當然沒有什麽不可以的；但現在的問題是，她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本王剛才已經說過了，她身上有跟別人很不一樣的地方。”
“你的確說過這一點，但是本殿也詢問過你，薑語晴身上究竟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是你不肯說出口來的！既然你什麽都不肯說，本殿憑什麽要這樣憑空相信你的解釋？”
羅無法寸步不讓，口口聲聲都是圍繞著薑語晴，那顯然就是要逼迫著鬼王把薑語晴給交出來，讓薑語晴來充當引誘天啼的誘餌的意思。在現在的羅無法眼中看來，沒有任何凡人的價值能夠比得上天啼，即便這個凡人從眼前這一點兒顯露出來的冰山一角來看，的確是很不簡單的，那也一樣。
“本王沒有辦法告訴你更多，但是有一點，你還是可以知道的。”
祝一山也明白，羅無法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輕易說服的人。想要說服他放棄把薑語晴當做誘餌的這件事情，自己如果想要這樣空手套白狼，那是根本做不到的，多多少少，總得透露點兒什麽，哪怕透露出來的信息也是半真半假，甚至全都是假的，總也要比什麽都不說來得強一些，更有希望一些。
“你想告訴本殿什麽？”
“薑語晴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
鬼王既然心裏頭有所決定，說起話來也同樣是開門見山，絲毫也不回拖遝的那一種：
“對於本王此話是什麽意思，相信身為冥界之主的你，應該不會不明白吧？”
“你說什麽？！”
這一次，羅無法的確是被鬼王這直接飆出來的簡短的一句話給驚呆了：
“你說這個叫薑語晴的凡人，她……她……已經死過一次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大約算得上是去年年末的事情了吧？總之，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了。你覺得，一個大半年前就已經死過一回，然後又被本王施以某種特殊的方法，從而把這個叫薑語晴的凡間女子給救活過來，從此她就擁有了可以看得見鬼的本事，她也擁有了可以在人界和鬼界兩者之間來回穿梭的本事，這樣的一個存在，還能作為引誘天啼的誘餌嗎？”
羅無法聞言，直接就陷入了沉默。
隱隱之間，他已經明白，自己剛才突然冒出來的某一個打算，本來以為還是大有希望的打算，如今看來又要落空了。
就如同鬼王方才所說的那樣，死過了一回的人，就算是被鬼王給用某一種特別的辦法強行救活過來了，那也不再是跟以前完全一樣的活人了。這樣死過一回又活過來的凡人，身上會出現某種微妙的異變，對於這樣的異變，凡人本身是感覺不到的，她的人界朋友，也基本上都很難能夠感受得到，但是非人的存在，卻對此可以感知得十分敏銳。
這樣的人身上，會帶著一種隱晦的死氣，那是因為她曾經失去過呼吸和心跳，她如今已然能跑能跳能走能動的身體，曾經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然後再重新被注入了活力的緣故。這樣的死氣對於那個被強行救活的凡人來說，並不會產生什麽不利的影響，她依舊可以和往常一樣照常生活，然而，落在天啼的眼中，她卻不是這樣的。
恐怕，就算把此時此刻的薑語晴擺放在天啼的麵前，天啼也不會正眼理睬她哪怕一下的。因為那樣的死氣近在眼前，一定會讓天啼直接把她認定為死人一個，誰會麵對著一個已經變成了屍體的女人產生欲望？即便薑語晴在他麵前走來走去，或許會對天啼造成某種困擾，但十有八九，他也隻是會把這一切總結為“這具屍體比較特殊，還能動”，如此而已。
對於這一點，羅無法毫不懷疑，這樣一來的話，原本以為會成為最具備誘惑力的薑語晴，本身對於天啼而言，誘惑力倒是在這一瞬間就被降到了最低穀，基本上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那怎麽辦？你精心挑選出來的女鬼差，其姿色和資質都已經是曆屆以來最為出色的一個了，麵對這樣的女鬼差，天啼那個家夥分明也是動心了的，但是它竟然還能夠忍得住不靠過來。這一時半刻之間，叫本殿上哪兒去找一個比你派遣出來的女鬼差還要出眾的女冥妖啊？難不成，今天辛辛苦苦設下的局，最後還沒有開始啟動就隻能宣告結束了麽？”
說實話，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羅無法沒有辦法甘心，鬼王祝一山，也同樣沒有辦法甘心。可是，一時半刻之間，他們的的確確是沒有其他辦法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天啼在不遠處徘徊著，卻是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東西去當誘餌，才能夠有辦法取得最後的成功。
這一刻，鬼王甚至於驟然間想到了薑語晴的財迷屬性和吃貨屬性。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能夠從天啼身上，一下子聯想到薑語晴的身上，或許是因為方才一直在想辦法阻止羅無法使用薑語晴去充當引誘天啼的誘餌的緣故吧，反正就是這麽莫名其妙地，把他們兩者之間給聯係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