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瞞不下去
但是如果二弟做錯了事情，甚至於明明是他自己犯下的過錯，居然還要賴到無辜之人的頭上去，那麽方時覺得，自己也絕對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就這麽放過了他。
因為，如果自己這樣做的話，絕對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
“你不用多說了，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管的，這不是再給我找麻煩，而是我的本分，我也不可能明明知道了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二弟，還是由你先跟我講一遍那天晚上發生的情況吧，爸爸，看二弟這個樣子，估計您也沒聽他怎麽具體講過吧？不如就一起聽聽，看看那個徐彥究竟有多可惡，居然能下手把二弟給傷成這個樣子。”
方時這會兒也不裝著要離開了，反倒是不由分說的拉著方父，二人一道在方衡的麵前坐了下來。
方時不光是了解自己的這個二弟，他當然同樣也很了解自己的親生父親。所以，對於方父這個時候應該會有怎樣的情緒波動和思想狀況，方時把握得顯然還是很精準的。至少，被方時這樣一拉，方父心裏頭並沒有絲毫要抵觸和排斥的情緒出現，恰好相反，對於那天晚上發生過的各種事情，具體會是一個什麽狀況，方父心裏頭其實也一直都很是好奇的。
隻不過，以前的方衡隻是說了其中的一部分，而方父也沒有找到什麽好機會詢問另外一部分而已。
而且，今天晚上，最令得方父高興的事情，其實還是他的大兒子突然間開了竅的這件事兒。
雖然按照方時自己的說法，他這麽做是在維護法律的公平公正，但是在方父眼中看來，如果說方時會對樣一個本來跟他毫無幹係，完全不是由他負責，而且現在有已經被法院一審判決了的案子如此的上心，以至於到了被多番阻撓，卻還是堅決不肯放棄的固執地步，這其中跟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他的二弟毫無關聯的話，方父那是說什麽都不會相信的。
而這一點，也正好就是證明了方時對待自己的二弟情誼深厚，雖然平日裏總有一些看不慣自己的二弟的所作所為，但實際上，他對於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還是充滿了關愛和親情的最有利證據。
親眼見到方時表露出這樣的一麵來，方父又豈能不為之高興，老懷大慰呢？
如果方時知道，方父是這樣解讀自己在麵對這件事情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這般態度的，也當真不知道他該哭還是該笑才好了。
不過眼下最為痛苦的人，肯定就是方衡無疑了。
方父看見方衡依舊是皺著眉頭，一臉為難的樣子，到了這個時候，卻也忍不住開了口，幫著方時勸說開導道：
“好了，小衡，你也不用太覺得難為情了。你大哥不是都說得很清楚了嗎？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維護司法公正，是他的職責所在，這件事情請你大哥幫忙，又不是讓你大哥去為了你走後門，拉關係，不會違背你大哥平日裏做人做事的原則的，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聽你大哥的，也聽你爸爸我一句勸，就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跟你大哥說一說，把你知道的情況都說出來，你大哥也好幫你討回這個公道，讓你報了這個仇不是嗎？要不然的話，光憑咱們兩個，明明已經沒法子對徐彥報複成功了，恐怕就算再告一次，最後的結果還是一個樣，而且終審判決一下，想告也沒法告了。你受的這罪，難道就不打算找補回來了？”
聽見自己老爸這樣說法，方衡臉上的苦笑更盛，心裏頭的糾結自然也變得更加劇烈了起來。他已經明白了，或許自己早晚還是躲不過被人拆穿謊言，揭露真相的下場，或許唯一的區別就隻在於，這個揭露真相的時間是早幾天還是晚幾天，是自己主動坦白，還是通過徐彥以及那些混混的口中，讓方時找出真相來的而已。
時間的早晚，或許也並沒有那麽的重要；然而方式的不同，興許有的時候會走出截然不同的兩條路來。方衡半點兒也不懷疑，當前的自己如果主動坦白了一切，將會迎來大哥和父親兩個人極其強烈的怒火，恐怕自己身上的舊傷未愈，就得又添新傷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如果隻有老爸一人還好，頂多挨兩下耳光；可是現如今多了一個大哥，一個指不定，自己就得被大哥叫去享受一番軍事化訓練的洗禮了。那種洗禮，方衡也不是第一次享受，每每回想起來，那無比“美好”的滋味還是很容易讓方衡心有餘悸。
可是，如果自己現在不坦白，等到過上三五天的，再被自己的大哥給查出來呢？方衡簡直有點而不敢想象，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又會迎來怎樣的懲罰了。
大哥不用多說，軍事化訓練的強度肯定隻有往上升，沒有往下降的道理；而當老爸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欺騙他，一直欺騙到他被大兒子告知事情真相的那一刻，老爸又會有多大的火氣？那恐怕就不是區區兩耳光可以解決的問題，而是要大吃特吃一頓“竹筍炒肉”了。
這樣兩相比較之下，貌似，還是現在自己就幹脆果斷坦白了要好上一些？
“方衡？方衡？”
方衡恍惚之間，突然聽到耳邊傳來兩聲略微急促，還帶著絲絲關切和疑惑之色的呼喊聲。他連忙回過神兒來，定睛一看，卻發現此時此刻的方時和方父，竟然都已經沒有辦法好端端地靠坐在沙發椅上了，而是雙雙身子前傾，湊到了自己的眼前，四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自己的臉龐。
而方時也在此刻再度開了口，問道：
“二弟，你發什麽呆，在想什麽呢？我和爸爸喊了你好幾聲，你怎麽都聽不見？”
“啊？啊……沒有，沒事兒。”
方衡有些呐呐地回了一句，心裏頭仍是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