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心中有鬼
盡管心裏頭已經有所猜測，但表麵上，方時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聽他開口的語氣，好像上一樁事情，真的就此暫告一段落，不打算再談論了一樣，那叫一個氣定神閑。
“這個……就沒有必要去追查徐彥的下落了吧？”
方衡深知自己這樣一說，一定會引起方時更多的懷疑，說不定他剛剛才選擇了相信自己，但是沒過一會兒，他就又不信了。可是，方衡也沒有辦法，他如果不能盡全力阻止，到時候真讓大哥找到徐彥的話，那麽自己辛辛苦苦編造的故事，很有可能就直接被拆穿得徹徹底底，到那個時候，就遠遠不光隻是懷疑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為什麽沒有這個必要？”
方時果然對於方衡的這個說法感到極其驚訝和不可思議，當下立馬就喊出了聲來：
“你不是說了，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嗎？現在那個徐彥仗著監控攝像頭有死角照不到他，你們拿不出確切的證據來證明他打過你，就這樣拒不承認自己的過錯，連著那些個混混一道兒，把你打成了這個樣子，居然還半點兒代價都不用付出，你明明也是氣得不得了，還口口聲聲說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啊！難道你剛才說過的話，現在都已經忘記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沒忘記……”
方衡也知道自己這一波阻止得很沒有技術含量，很多話一說出口，就跟前麵自己的所作所為矛盾太大，根本就站不住腳。可是，此時此刻的他也早就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強行辯解和阻止，說不定還真的能夠讓自己絕處逢生；要是因為擔憂遲疑而放棄了動作，恐怕自己會落入更加危險，而且無法彌補的境地。
可是，方時也就是看出了方衡的這一點，才會故意用那樣的說法，來引誘方衡一步一步自己現出原形。現如今按照這般的發展趨勢，方時已經是勝利在望了，他當然要按照既定計劃繼續一步步走下去，也當然不會給方衡有任何死裏逃生的機會。
於是，方時立馬就接著強調道：
“既然你沒有忘記，那就對了啊！徐彥這樣為非作歹，其行為已經可以構成違法行為了，無論於公於私，我們都絕對不能就這樣姑息養奸！這件事情既然已經被我知道了，那就不再光隻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不論是作為你的大哥，還是作為刑警中隊長，我都必須盡我的能力，讓徐彥還有所有涉案的社會青年，全部受到應有的懲罰。這不算是違背原則，你不用過意不去的。”
“大哥，不是這樣的！”
方衡硬著頭皮也必須得阻止，隻是這樣一來，就不可避免地進入了方時事先預料的陷阱裏。沒辦法，方衡自己也知道的，自己這樣的表現和說法，實在是太過於奇怪，和平時的樣子完全格格不入，也說服不了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二弟，你今天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說來說去的，就是不讓你大哥幫你一把？你是把你大哥當成外人看了，還是信不過你大哥，覺得我肯定不會真心幫你這個忙，隻是在敷衍你而已？”
看著方時隱隱間，又是變得有些陰沉的臉色，再加上站在一旁的老爸，這個時候也是漸漸變得狐疑起來的目光，方衡當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再也沒法流露出其他的表情來：
“大哥，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怎麽會覺得你是在敷衍我……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幫我的……我隻是不想太麻煩你而已……”
“這不是麻煩。”
方時立刻就義正言辭地回應道：
“我說過了，維護社會的和諧以及司法的公正，這本來也就是我的職責所在，我的工作本來就是要負責讓所有違法犯罪的人都受到應有的製裁，即便現如今的受害者不是我的親弟弟，而是一個和我非親非故的陌生人，隻要我知道了這件事情，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我也絕對不能袖手旁觀。否則，我怎麽對得住帽子上的這枚……呃，怎麽對得住我的工作？”
方時習慣性地要去觸碰帽子上戴著的那枚徽章，隻是一抬手之下方才記起，現在的自己身上穿著的是便服而不是警服，頭上自然也就不可能會有什麽警徽存在了。不過，他倒也沒有覺得如何尷尬，隻是微微一怔神之間，立刻就改了口，仍是一如既往地義正詞嚴，這般一本正經的語氣，與他一貫耿直的脾氣完全符合，至少方衡和方父就聽不出來他其實另有深意。
方衡表示自己真的相當無奈，這個大哥，平日裏需要他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偶爾幫幫忙的時候，從來也不見自己這個大哥點頭應允過，每次都是一臉正義和不可商量地斷然拒絕，弄得他和老爸都在他那裏碰了一鼻子灰，吃了不少硬釘子。
可是現在，就在自己真的不需要他瞎摻和的時候，大哥居然反倒來勁兒了，好說歹說，就是要來幫自己這個忙！如果不是方衡知道，自己的大哥確實就是這種性子，一聽到有人做了壞事兒卻不用受到懲罰就義憤填膺，恨不得第一時間衝上去把人抓了帶進警察局的話，方衡簡直都快要懷疑，自己這個大哥是不是專門來和自己作對的了。
就是不知道，如果方衡有機會弄明白，現在的方時從某種程度上，所作所為真的就是故意在針對他，故意要讓他現原形的話，會不會直接被自己的大哥給氣得吐血三升？
不過，眼下的方衡明顯也顧不上想太多了。
方時已經越來越能夠肯定，自己這個二弟心中有鬼了。
既然心裏頭有了屬於自己的揣測，那麽方時自然就更加不會輕易放過這個親弟弟了，他一向都是幫裏不幫親的人，在他看來，自己這個二弟如果真的受了委屈，自己這個做大哥的固然不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