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消除嫌疑
河盲麵對羅無法的冷聲反問，自是不敢怠慢，立即言簡意賅地把大致情況講述了一遍：
“是，殿下。木林森屍骨無存，想必是被人徹底毀滅了魂魄，才會連肉身都留不下來。”
冥界的冥妖，和鬼界的鬼差自然有很多相同或者類似的特質，畢竟在數十萬年以前，冥鬼老祖統治時期，鬼界和冥界根本就是一體共存的，這兩大世界也都是由冥鬼老祖一手開辟出來的地方。
不過，冥鬼二界彼此分隔了上萬年，這麽多年以來各自發展，彼此爭鬥，所以冥妖和鬼差兩大種類之間，自然而然地也就出現了諸多不同之處。
其中有一點最大的不同就是，鬼差的肉身和魂魄是融為一體的，彼此之間說得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然而冥妖卻並非如此，他們若隻是肉身的死亡，那麽魂魄還有可能不滅；隻有魂魄也跟著被毀滅了，才是徹徹底底的消亡殆盡，肉身也會自然隨著靈魂的消散而化成飛灰。
至於被鬼王親手處決的馬小燕，她其實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她的“死”隻是靈魂之中所有的神識全都被鬼王強行抽走，留下無意識狀態的靈魂繼續封存在肉身之中。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成為一個活死人，卻依舊能夠維持呼吸，能夠具有被羋信煉製人偶的先決條件。
當然，這等特殊情況少之又少，畢竟要留其魂魄而抽幹意識，這等難事非大能者無法為之。鬼界之中，隻怕就算是焦百令都不見得能確保成功。
其實真的要互相比較的話，兩種存在和死亡方式都是各有千秋。鬼差雖然靈魂和肉身缺一不可，但也正因為有了這樣的結合，所以他們任何一種想要被殺死都不是易事；而冥妖雖然在關鍵時候，甚至可以自毀其身而爭取保其魂魄，但他們的三魂七魄要遠比鬼差脆弱得多，沒有了彼此的結合護持，往往肉身被毀之後，殘存的魂魄也很難熬到肉身重塑的那一刻。
就譬如，剛剛逝去的木林森。又有誰能夠保證，他不是先被人殺死了肉身，然後才殃及虛弱無比的靈魂的呢？
“可查清是何人所為了麽？”
對於羅無法來說，一個小小的普通冥妖，生死自然不會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但問題在於木林森並不等同於其他的那些個普通冥妖，他曾經也是堂主的存在，如今被羅無法親手判刑貶職不過一月有餘，就如此離奇慘死。
羅無法既然沒有殺他，自然是留著他的命還有用處；身為殿下，自己親自處理的戴罪之身，卻竟敢有旁人來染指他的裁決，在他羅無法的眼皮子底下擅自剝奪木林森的性命，這根本就是對他的強烈挑釁，是羅無法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的。
“回殿下，木林森之死很有可能是被他生前某個熟識的朋友給暗中算計了。隻是那個凶手具體是誰，眼下還有待追查，請殿下恕罪。”
“朋友？”
對於河盲給出這樣的回答來，羅無法看上去卻似是不見得如何認同：
“為什麽認定了是木林森的朋友？難道不應當是他的仇敵更為可能麽？若是本殿所記不錯，聽音鳥與木林森之間仇怨不小吧？或許就是聽音鳥所為？”
“回稟殿下，屬下也曾經懷疑過聽音鳥，不過經過一番調查之後，眼下來看聽音鳥應當不是殺害木林森之人。”
果然不出聽音鳥所料，當其他人聽到木林森離奇死亡的消息之後，也肯定會和千影一樣，第一時間就懷疑到她的身上去。隻是，河盲的調查速度也是大大出乎了羅無法的意料之外，想不到聽音鳥的嫌疑這麽快就已經被他基本排除了。
雖然不知道河盲都是靠著哪裏來的探子情報，才可以這麽迅速地就篩除掉聽音鳥這個頭號嫌疑犯，但是羅無法也完全不在乎這些。他一向都是隻在乎結果的人，河盲本來就知道自己對聽音鳥沒有多少好感，諒他也沒有這個膽量，敢用他不曾認真考證研究過，確定無誤的結果來敷衍自己。
所以，既然河盲已經說了聽音鳥不會是凶手，那麽她的嫌疑的確就可以基本排除了。
“也罷，本殿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必須查清此事，本殿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妄為？”
羅無法很少有情緒失控發飆的時候，他輕輕淡淡的聲音裏，但凡加上一絲絲殘酷的冷笑之色，就足以叫人聽得渾身瑟瑟發抖了。河盲能夠在他身邊工作這麽長的時間，這個心理素質當真不是一般的強悍堅韌。
“是，殿下，屬下立即去辦。”
河盲很快就消失在羅無法的麵前。半個月的時間，對於冥界的人來說，根本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要在短短十五天之內把這件事情查清楚，看來自己這個半個月，都不見得能睡上一覺了。
“百令，王一林還在鐐銬空間之中，未曾取出吧？”
薑語晴眼下已經沒有自己的房子了，連租住的地方都沒有。本來打算迅速去找房產中介的，不過在鬼王苦口婆心——其實就是死乞白賴——的勸說之下，薑語晴還是去了那個平日裏專門為鬼王準備，而且薑母也曾經住過的酒店房間裏暫時住下。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反正和鬼王睡在一起的經曆都有了，隻是借他的屋子住一住，貌似也已然變得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了。
回到鬼界，焦百令隻是略略地收拾了一下，換上一套相對正式的衣服，就馬不停蹄地趕往鬼王殿麵見鬼王去了。
按照鬼界之內的規矩，這些個因為不受鬼界律法而被逮捕歸案的罪犯，都要先由負責追魂的鬼差帶著去向他們的上級交差，然後一層層上報，一直到閻羅那裏還不夠，無論是十二閻羅當中的哪一位，都必須親自帶著罪犯去見鬼王，才有辦法最後結束此事，將罪犯關入牢獄之中。
所以，雖然剛剛就是鬼王陪著薑語晴一塊兒去找焦百令交差的，但現在，從鬼王麵前拿走的那一串鐐銬，焦百令又不得不再鄭重其事地前往鬼王殿，交回到鬼王手裏頭去。
“沒有打開，他一直好端端地關在那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