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語晴交差
“隻怕到時候我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非如山鐵證無法證明我的清白。”
所以，在聽音鳥看來，如若千影真的能夠查一個清楚，等到自己處在風口浪尖，四處遭人懷疑的時候，把事實真相晾出來洗脫自己的嫌疑，那也未嚐不是一件利人利己的好事兒。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幫你做到這一點，不會再讓其他人似我方才那般誤會於你了。”
現如今的千影，和他剛剛踏進堂口大廳之時的心態著實是大相徑庭。他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改變了自己的觀點與看法，對聽音鳥的信任感重新滿血複活。這會兒的他，心中所想便和口中所說一模一樣，全心全意隻想盡自己所能來幫聽音鳥度過這個有可能即將到來的難關。
所以，為了讓自己不再虧欠木林森，也為了讓聽音鳥不會被誤認為是殺人凶手亦或是幕後主使，自己也一定要讓此事水落石出。
焦百令手中那些那串鐐銬，看一看薑語晴，又看一看鬼王，心頭一百萬隻羊駝呼嘯奔騰而過。
到底鬼王還記不記得，任務開始之前他都說過些什麽？
他說，他想要給薑語晴提供一個外出鍛煉的機會，讓她不會過分依賴於他的挽救和幫助。
然而現在這個情況，又算是怎麽回事兒？
千萬不要告訴他，把王一林關進鐐銬空間裏頭這種事情，會是薑語晴的傑作。
“你不要誤會，本王的確是動手幫忙把厲鬼關進去了，不過本王也就幫了這麽一個小忙而已，捉鬼的事兒，可全都是晴晴一人所為。本王所言句句屬實，用不用給你立個字據？”
焦百令當然不會懷疑鬼王撒謊，因為根本就沒有必要。不過，即便如此，鬼王幫了她這最後一步，先前所希望讓薑語晴接受的鍛煉，隻怕效果也就要大打折扣了。隻不過焦百令盡管心中嘀咕個不停，卻並不怎麽好提出來罷了。
“百令，瞎琢磨什麽呢？”
鬼王光看他的表情就已經足夠將他的心理活動腦補出個七七八八了，當下微微一笑，打斷了他的無聲腹誹，直接開口說道：
“還不給晴晴記上一筆？這可是她第一次執行任務，你就打算賴賬了？”
“王上說笑了，屬下怎敢。”
焦百令口中說著“不敢”，倒也不見他的行動有如何緊張之處。有條不紊地將此事記錄在冊，既然馬小燕已經身故，這份功勞自然就隻記在薑語晴一個人的頭上，又把鐐銬例行檢查一番，確認無誤之後掛回到他自己的腰間，等回了鬼界再把王一林押入地獄牢房之中。
至於審判一類的諸事，那就更是後話了。
“好了晴晴，這樣就算是整一個任務全部完成了，你以後記得，必須看著百令把這項任務給記到賬簿上了才能走人。要不然，說不準你這一單就白幹了，不僅功勞沒了，酬勞也沒了。曉得吧？”
薑語晴聽在耳朵裏頭，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幾分詭異的古怪。聽起來就好像自己和焦百令，乃至於整個公司上下，都是在做生意一樣，按照單子算提成，接的單子越多，月間賺的薪酬就越多。可問題是雖說這雀山下的地盤一直都是以公司自居的，然而在薑語晴眼中，卻從來都沒有把這個公司和人界的普通貿易公司畫上等號。
如今，這四處捉鬼的任務變成了一個個積功賺錢的單子，這怎麽聽怎麽都有些讓人心頭別扭，而且貌似還顯得有那麽幾分小小的冷血。
當然了，她也清楚，在鬼界諸人的眼中，凡胎也好，鬼魂也罷，都是再為稀疏平常，不值一提的存在了，想要讓這些隨隨便便就活了成千上萬年的老家夥和自己三觀一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反正，自己能聽得懂鬼王在說什麽，鬼王也能夠盡可能地讓步於自己的一些想法，這就很令薑語晴知足了。
“沒什麽別的事兒了吧？”
全程貌似一直都是鬼王在主動開口說話，焦百令和薑語晴之間本該有的一些必要交流，也全都被鬼王自己一個人搶了去，十分積極主動地擔當起這個代言人的角色。
“暫時沒有別的事情了。”
焦百令回答得很是幹脆：
“馬小燕失蹤一事，我還得想辦法去圓一圓，好歹在這個公司裏頭，大家夥兒也都知道馬小燕其人的存在，這麽一個活生生的鬼差突然就不見了，又不能直接公布她的死訊，不做做樣子，調查一番，最後才給出一個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結論的話，隻怕很難讓某些人信服。”
“你說得不錯，此事交由你辦，本王還是放心的。不過，就不必讓晴晴加入其中了，她和馬小燕一同出去，隻有她自己回來，本就是很值得懷疑之事，若是讓晴晴親自調查出這樣的結論來，隻怕更難取信於人。萬一那些有心人抓住此等良機，開始四處造謠，弄得人心動蕩，隻怕到時候難以收拾。”
其實不需要鬼王提醒什麽，焦百令本也從未有將此事和薑語晴聯係在一起的念頭出現過。不過既然如今鬼王提到了，焦百令自然還是認真地同他保證了一番。說完這些略嫌囉嗦的廢話之後，焦百令想想鬼王問話時候的語氣，不由得有些遲疑地試探道：
“王上這是打算先行返回鬼界了麽？”
“不是我要回鬼界，是晴晴要回人界。”
鬼王低下頭去，恰好撞上了薑語晴抬起的雙眸，於是對著她又是一笑，笑容裏盡顯邪魅之色，弄得薑語晴渾身像是通了電一般，好一陣兒心神蕩漾。
“回人界？做什麽？”
鬼王似笑非笑地看了焦百令一眼，一本正經地從口中蹦出來兩個字——
“睡覺。”
“你說什麽？木林森死了？”
又是一道充滿了不可思議語氣的聲音響起，瞬間響徹了整個大殿。盡管換了一個地方，也換了一個人，然而這難以置信的口吻，卻和聽音鳥幾乎毫無差別。
或許唯一的區別就是，如今這個人口中說出來的話語，除了驚訝之外，還多了絲絲質問的語氣，聽上去不怒而威，叫人心中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