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重要情報
自薑語晴蘇醒過來之後，鬼王終於第一次發覺，今天的薑語晴似是有些不太對勁兒了。
“多謝王上關懷，這隻是老婆子當年做凡人的時候一點家事，王上日理萬機，老婆子怎敢勞煩王上親自動問，也擔當不起那麽多位閻羅鬼司都繞著老婆子一個人轉悠。往事如雲煙，早都過去了，隻要想著這會兒小艾說不定又是哪個富貴人家的掌上明珠，老婆子這心也就有了安慰，沒什麽好難過的了。”
其實還有一點，是孟婆對著薑語晴和鬼王都沒有說出口的。那就是她固然很想弄清楚當年自己的親生女兒無故失蹤，從此再不複相逢的真相到底如何，但與此同時，她的內心深處卻又還有些害怕。
隻要一日不明當年真相，一日自己就還可以自欺欺人，欺騙自己小艾離開自己之後也並沒有無辜慘死，說不定她被賣到另外一戶人家，那戶人家同樣待她很好，視如己出，於是小艾仍然平平安安幸福快樂地度過了她的一生，善始善終。
這樣的幻想實在美好，於是幻想存在的時間愈久，麵對現實的勇氣就會愈弱，如今幾千年都過去了，當年的真相，在這樣仿佛可以持續到永遠的美好夢想襯托之下，似乎再也不重要了。
“孟婆婆，您能想開就好了，對於一介凡人來說，世間萬事大不過生死，不過如今知道了還有真正的六道輪回，生死二字似乎也不再重要了。所以小艾的事兒，您不必太過掛心，當年出了這樣的事情，您也不想的，錯不在您身上。”
薑語晴還是很能善解人意的，她看得出來，孟婆對於自己的這個獨生女兒，除了緬懷和悲哀之外，更多的還有自責，她一定責怪自己當年為什麽睡得那麽沉，那麽神經大條，連自己的女兒失蹤了這樣的大事，都要等到第二天自然醒了以後才發現。
可是，那個時候的孟婆隻是一個練拳腳功夫都不懂的凡間女子，如果小艾真的是被鬼或者其他什麽非人的存在給暗中擄走的，孟婆就算半夜醒得過來又能如何？她根本無力阻止或反抗，甚至還有可能因此而受到牽連，連她自己的性命也一並搭上了。
隻是，這些話語薑語晴自然是說不出口的，她除了不疼不癢地安慰幾句，確實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才好了。
倒是孟婆，那種緬懷來得快去得也快，自己很迅速地就又調整好了狀態，笑說道：
“你看看，老婆子一說起來就沒個完了，讓薑姑娘笑話了。”
“沒有沒有孟婆婆，怎麽會呢？”
薑語晴連連擺著手，正苦惱還應該多說些什麽才妥當，孟婆已經把視線轉向了鬼王：
“王上，我要給薑姑娘施針了。”
“嗯，你動手吧。”
鬼王淡淡地應了一聲，半點其他的表示都沒有。
“王上？”
孟婆以為鬼王沒聽清楚自己說的什麽，隻好又叫了他一句。
“我知道了，你動手啊。”
王上覺得孟婆很奇怪，要給薑語晴施針還是下藥，分明是她這個大夫決定的事情，跟自己這麽一個不懂行的通告一聲，還可以理解為下級向上級例行匯報；如今自己都回應了，她還要幹嘛？難不成讓自己親自動手？
“王上……其實老婆子施針的時候，要先給薑姑娘寬衣的……”
這一回孟婆明白了，王上不是沒有挺清楚自己說的是什麽，而是聽清楚了卻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表達的是什麽。
“是這樣？”
鬼王歪了歪腦袋，眨巴兩下眼睛，突然間語出驚人，技驚四座——
“沒事兒，你施針吧，本王看見了也不會說出去的。”
邢澤時隔多日，終於又一次來了天冥殿。這一回，他不光是自己主動求見羅無法的，而且還不是孤身一人前來，聽音鳥也到了。
“邢澤，聽音，你們二人很少一同來見本殿，看來是出了什麽大事情了。”
羅無法一如既往地端坐在上頭，看著底下進殿的二人，聲音一字一頓地飄了下來，仿佛自帶回音效果般在他們的耳邊盤旋縈繞。
“回殿下，聽音的確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不過是好消息，屬下怕自己說不清楚，特地讓聽音隨屬下一同前來向殿下匯報。”
“哦？”
邢澤是羅無法最為倚重和信任的手下大將之一，如今他鄭重其事地說有一個大好消息，甚至還要聽音鳥親自過來匯報，足以證明這定然是一個重磅猛料，即使是羅無法，也不能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聽音，你有什麽好消息要報於本殿？”
“屬下聽音鳥，參見殿下。”
聽音鳥一向都很機靈，知道麵對令主邢澤的時候該是什麽模樣兒，麵對殿主羅無法的時候又該是一副怎樣的姿態。恭恭敬敬地把該有的禮數全部做足，然後才自動開口切換入正題，匯報道：
“回稟殿下，屬下已經查明，祝一山最近身邊一直帶著的那名女子，名喚薑語晴，今年二十五歲，先前是一名公司總經理秘書，最近因為失業原因，一直在各單位應聘求職。”
“你說什麽？”
羅無法這下子完全坐不住，刷地一下直接站起身來：
“二十五歲，總經理秘書？這麽說來，她是一個人？”
“正是如此。”
或許是生怕羅無法不信，聽音鳥又補充了一句：
“屬下已經多方查探，反複驗證，這些信息確定無誤，請殿下明鑒。”
“區區一個凡人，祝一山怎麽可能天天帶著她，把她當寶似的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裏怕化了？這其中必定另有緣由！”
羅無法倒是第一時間就相信了聽音鳥的匯報，畢竟這種奇葩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敢胡編亂造的；然而打死他也絕不相信鬼王會看上一個凡人。把薑語晴當成迷惑鬼王的紅顏禍水，這樣的事情也就隻有一根筋的焦百令做得出來，羅無法要是也能信了這種論調，那他就做不了這天冥殿的殿主了。
“殿下英明，祝一山的確另有目的。”
聽音鳥很快就對羅無法自言自語一般的揣測有了回應：
“據屬下發展的內線的消息，祝一山是想把薑語晴當成誘餌，引內鬼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