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出去之法
既然不是跟蹤的，他又是從什麽渠道第一時間得知自己的行蹤，甚至於還能夠判斷出小玉帶著自己想去的地方是哪裏，然後暗中出一把力，還要不被小玉察覺到任何異常……
最重要的是，別的都不多提，隻單論第一點，貌似除了裘羅，還找不到第二個符合要求的人選……
可是裘羅憑什麽？他圖的又是什麽？
要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難度係數之高實難想象，薑語晴低下頭來，把自己身上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沒能找出自己身上的哪一點值得讓裘羅如此大費周章。
又或許，其實焦大爺的想法是對的，其實裘羅如今想要對付的，正是焦大爺？
畢竟從小玉和焦大爺的隻言片語上來判斷，裘羅和焦大爺之間隻怕認識很多年了。在焦大爺還沒有淪落至此處的時候，裘羅和焦大爺之間一定有著什麽自己尚不清楚的梁子，兩個人才會相約一戰。
雖說一戰之後，焦大爺由於某種原因被困在極北之地，而裘羅又對外宣布他走火入魔而煙消雲散了，但若說裘羅內心裏其實始終知道焦大爺還活著，並且時時刻刻希望讓他的“死”成為真正的事實，這也同樣說得通。
隻是，若裘羅事先就知道這塊玉佩會帶著自己一道去見她家主人，他又為什麽半個字都沒有同自己吐露過，還敢把玉佩交到自己手中？就算事先不曾預料到焦大爺身處極北之地，至少也應該想得到一個三百年渺無音訊的人，他所在的地方一定是荒無人煙，與外界毫無溝通的偏僻之地。
明知如此，卻還是把自己一手推入了火坑，那個天天對自己笑臉相迎熱情洋溢的人，那個一聽自己需要幫忙就無私奉獻自家珍寶的人，和這個不動聲色間就把自己當成利用品與犧牲品的人，卻其實是同一個人偽裝前後的兩副麵孔。薑語晴在裘羅的身上，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什麽叫殘酷的人心。
焦大爺聽過了薑語晴的說法，卻發現她的分析貌似也有根有據的，一時之間陷入兩難，反倒拿不定對方的身份，也拿不定對方的目的了。
“算了吧焦大爺，不如我們還是不要想那麽多了，反正現在最主要的是想辦法先出去，等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到時候您是要追查幕後主使也好，要找您的老對頭裘恒再打一架也罷，誰都管不著您了。您覺著呢？”
薑語晴的話立刻就得到了焦大爺的回應，難得有一次焦大爺對她的說法舉雙手讚同。不曾經曆過在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被困了三百年的絕望的人，是永遠也無法了解身臨其境者內心窒息一般的絕望的，而對於這樣的人來說，苦苦煎熬三百年，前方突然有了一抹希望的曙光，無論那一絲曙光再如何微弱渺茫，都一定會拚盡一切地想辦法去握住它。
焦大爺能夠在內心情緒如此洶湧澎湃的時候，還保持著相當的冷靜，有如此的毅力克製住那些衝動，反而第一時間開始思考這背後有沒有什麽暗藏的陰謀詭計，會不會有人在故意布置陷阱圈套，就連這段時間已經算是見過許多鬼界大人物的薑語晴，也不得不讚歎一聲焦大爺神經的強韌，不愧是能夠對裘羅直呼其名的狠人。
但是，他的神經再如何強大，內心也不可能抵擋得住對重獲自由的向往。換句話說，既然已經覺得前路未知了，那麽以他如此強大的精神素質，當然不可能就被一個未知的危險而束縛住手腳，拘泥於原地不敢越雷池半步。正好相反，他此刻會做出的選擇，必然是主動出擊，拚力一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才符合他焦大爺的性子。
“小玉，不管你是怎麽進來的，你先說說看，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沿著哪一條路徑到這裏來的？”
“主人，小玉記得。”
小玉回答得幹脆利落，頓時讓薑語晴和焦大爺的臉上都浮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好！小玉，你當時是怎麽把薑語晴帶進來的，你現在就還怎麽帶著我們出去。你一個人，要帶著我和薑語晴兩個人，辦得到嗎？”
“這……主人，絕非小玉推遲懈怠，隻是小玉功力有限，隻怕……”
焦大爺的命令登時間讓小玉犯了難。說實話，她還真的有些不曉得該怎麽辦才能帶著眼前這一人一鬼兩個龐然大物一道出去。畢竟就算除去那由鬼王親自布置的陣法不理，單單隻是以她一人之力開辟能夠容納兩個人的空間通道，好離開極北之地這個相當於鬼界內的獨立空間這一點，就遠遠要比當初進來的時候，隻為薑語晴一人開辟通道的難度大得多了。
“無妨。”
一旁的薑語晴立時插了口，淡定地說道：
“讓薑陵幫你，他既然能夠給焦大爺輸送功力，自然也能夠將他的靈力輸送給你。有了他的功力支持，你應該有把握帶我們二人出去了吧？”
“是，薑小姐，要是有您身邊的衣靈幫忙，小玉的把握就大得多了。”
或許是薑語晴突然間用匪夷所思的辦法召喚出了一個比小玉還要強大許多的衣靈出來的原因，不知不覺間，焦大爺也好，小玉也罷，對待薑語晴的態度都在悄然發生著變化，已經不再把她當成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孩子來看待，尤其是小玉，都已經對她用上尊稱了。
不過，小玉上一句話音未落，下一句的內容就又發生反轉：
“可是即便有您的衣靈相助，小玉也不敢保證就一定能出得去，倘若進來的時候真的有人在暗中相助小玉，幫小玉打破陣法的禁錮的話，那如今再想出去，隻怕那個人不會再出手。若是主人全盛之時，毀掉陣法固然辦不到，然而破開陣法還是綽綽有餘，但現在我家主人……隻怕有些不大方便出手……光憑小玉和薑陵的靈力疊加，能否破開陣法，隻怕仍是兩說啊。”
薑語晴當然也知道小玉說的都是大實話，不曾有一點兒誇大其實，故意危言聳聽的地方，當下不由得略略遲疑，不過焦大爺顯然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