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遠古血脈
就是在那樣的前提下，一部分動物進化成了人，人界的成員在極度削減之後，又突然壯大了。可想而知，由低等生靈進化而成的人類，與女媧娘娘嘔心瀝血親手創造出來的人類怎可相提並論？他們沒有強大的神力傍身，也不可能有能力溝通神靈。遠古的強大人類代代相傳的種種神通往事，到了新人類的世界觀裏，也就漸漸變成了傳說。
而同樣成為傳說的遠古人類，就變成了後人眼中的神仙。
“世人還得感謝冥鬼老祖，沒有他一手開拓的冥鬼兩界，人類死亡之後，靈魂無處安身，也隻能在歲月的長河裏漸漸消失，到得今日，人類一定會淪落為與動物一般無二，沒有神性，沒有思想，隻剩下生存的本能，這一片天地也不知會因此變成何種光景，而女媧娘娘當年的心血，就全白費了。”
鬼王在數萬年前，也曾經是遠古人類的一員，一想起那些無止盡的殺戮爭奪，他的語調裏便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自嘲與悲哀。
這的確是一個很精彩的故事，薑語晴也沒有什麽聽不明白的地方；可見得鬼王說著說著，聲音就低沉了下去，臉上也滿是緬懷之色，最後幹脆住口不說了，不由得愣了愣，呆呆地問道：
“這個……跟我會陷入血陣有什麽關係嗎？”
鬼王這才發現自己有些跑題了。不過他既然已經決定把薑語晴的特殊身份告訴她，有些前言自然也是不可省略的。點了點頭，鬼王迅速收斂起臉上的落寞之色，開始跟薑語晴解釋她和遠古往事之間的關係：
“雖然女媧創造的遠古人類死傷多而繁衍少，人界逐漸被低等生靈進化而來的新人類所充斥，但這並不等同於遠古人類就此消失。與此相反，在他們的數量銳減到幾近滅絕的時候，遠古人類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們自發地停止了互相殘殺，將繁衍生息列為第一要務，所有遠古人類難得地團結起來，共同尋找將種族延續下去的方法。”
“那結果呢？”
薑語晴莫名地有些期待起來。雖然鬼王還沒有提及什麽，但她已經有了些許大膽的猜測，對於遠古人類的現狀，也開始變得分外關切了起來。
“他們成功保住了自己的血脈，雖然後人的數量已是極其稀少。”鬼王歎了口氣，話語中帶著三分唏噓：
“當時有一部分人被派遣去與新人類通婚，想要借助他們強大的繁衍能力來保存和壯大女媧娘娘賜予的血脈與神力。通過這種通婚的方式，產生了不少被記入青史的偉大人物，比如孔孟老莊，比如秦皇漢武。他們雖然失去了可以上天入地的神力，但在強大血脈的支持下，他們的本事還是遠遠超出了普通的人類，成為萬世稱頌的人傑。”
可是這樣的方式，很快就被證明是行不通的。這就好比一杯高濃度的陳年好酒，往裏頭兌上半杯水，或許它隻是喝起來沒有那麽香醇了，但仍可稱得上是一杯美味的水酒；但如果往這杯水酒裏頭再兌水呢？一次，兩次，三次，兌的水越來越多，酒味自然越來越稀薄，到得最後，想必隻是理論上知道有酒的存在，至於味道卻是半點嚐不出的了。
再如何強大的血脈，經曆一代又一代的通婚之後，自然也是分化得所剩無幾，基本可以忽略不計，泯然眾人矣了。
這是一次失敗的實驗，直接導致了原本就珍稀的遠古人類血脈再度被消耗。僅存的最後一部分遠古人類不敢再行嚐試，除去彼此約定，無論如何禁止與新人類結合之外，還做出了另外一項不得不為之的重大決定——把所有人集結在一起，一分為二，派遣最後的精英遠赴天涯海角尋找冥鬼老祖，剩下的人化整為零，融入新人類當中，盡一切努力保存最後的火種。
“你現在明白，為什麽你身上會發生那麽多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事情了嗎？”
鬼王原本是想一路講到底，此刻看著薑語晴眸中閃爍的精光，主意卻忽地一變。恍惚之間，他仿佛憶起了自己當年的師父，同樣滿懷感慨地跟他說了這許多。那個時候的他一聽之下，就已經明了了自己的特殊身份，也正是因了這番表現，自己才得以被師父傳授衣缽。今時今刻，平生第一次，他麵對著一個凡人，起了攀比之心。
也不知道這個傻丫頭，她能猜得到多少？
薑語晴沒有防備鬼王會突然反問她這麽一個問題。不過，聽到他問話的語氣，見到他這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卻似乎恰好足以映證她先前那些略顯荒誕而心中無底的猜測了。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碩果僅存的……遠古人類的後代之一？”
“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鬼王忍不住讚歎了一聲，倒叫站在一旁等候吩咐的侍女大跌眼鏡。在他手下當差的人，就算立下如何山崩地裂水倒流的大功勞，也很難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說話，頂多隻是輕描淡寫地讚揚一聲，就足夠叫他的手下受寵若驚了。可這個薑語晴……
人比人氣死人，鬼比人氣死鬼啊。
“你身上流淌的血液，隱藏著自女媧娘娘傳承下來的神性，雖然你現在不曾修煉過任何道法術陣，所以無法覺醒你的體質，也無法操控，甚至於感受不到一直在你體內奔流不息的神力，但這卻並不妨礙其他生靈從你的體質中獲益。但凡是擁有靈智和靈力的存在，都能感受得到你的不尋常，你能一路平安地活到我第一次碰見你，已經很命大了。”
薑語晴回想起自己從小到大，在自己身上發生過的種種匪夷所思，此時此刻終於有了答案。小時候的她是大院裏最快說話，最快走路的孩子，每回學校運動會，她一個人就可以拿下很多項目的第一名。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從上高中之後，她在學習上的優勢就一點點消失無蹤，但至少中考以前的她，絕對是人人豔羨的那種不用讀也能考第一的學霸級存在。
這一切，算不算是她的靈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