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不是你
誰知道她連開口跟著喊一次價的時間都沒有，鬼王就輕飄飄地一合扇子，扇褶間居然夾著六張銀票，眼都不眨一下地盡數疊放在桌子上。
這下誰都知道，宋三踢到鐵板了。這個秀才肯定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至少這家夥的財力，就決不在宋家之下。
王媽媽也被嚇了一跳，雖說有個有錢的人來競價是好事兒，但如果競價的最終結果是被鬼王拔得頭籌，那就不好了。雖說此人肯定也有背景，但畢竟不知根知底，就算他是京城裏頭來的皇親國戚，王媽媽也不願意因為他而得罪宋三。
“這位爺，宋公子是宋老太爺最為疼愛的三公子，這宋老太爺可是朝廷裏的一品大官，如今宋家二公子也是朝廷的大將軍……”
聽見王媽媽在暗示鬼王，薑語晴心頭暗笑，宋三卻是麵露喜色，隻有鬼王，就好像突然傻了似的，直接無辜地問道：
“王媽媽，價高者得，是在下理解錯了？”
王媽媽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好搖頭歎氣，暗自幫宋公子祈禱銀票夠用了。
宋公子希望落空，隻好不情不願地再度提價：
六萬五千兩！
宋三的心頭在滴血。倒不是說他真的沒錢了，這一次出來，他足足帶了十萬兩銀票，可是其中居然三分之二都用在了一個青樓女子身上，這實在不能不讓他肉痛。如果不是對薑晴晴的占有欲太強，又太好麵子了，想必宋三是不會這麽玩命砸錢的。
誰知道，鬼王的折扇簡直開了掛一般，他的食指輕輕一彈，刷地一下又蹦出一張銀票來。
七萬兩！
鬼王好整以暇地看著宋三在自己麵前抓狂，依舊笑得不食人間煙火。
“你小子……從哪裏偷來的那麽多錢？！”
“怎麽，宋公子又要開始耍賴皮了？”鬼王麵色突然一變，瞬間霸氣側漏：
“出得起錢就繼續加，出不起就可以滾了！”
宋三萬萬想不到這個酸秀才居然敢這麽跟自己說話，刷地一下站起身來，臉色被他氣得漲成了豬肝色。
在場的人一下子噤若寒蟬。大夥兒原本都是來這裏欣賞美人歌喉，尋歡作樂的，卻想不到無端端地攪進這麽一場風雲當中。雖然那書生看起來不是什麽易與之輩，但宋三更不好惹，或許他們二位任何一個拎出來，都足以秒殺在場所有人，如果這兩尊大佛掐打起來，那他們還不得被殃及池魚？
可是這個時候，他們就是想溜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否則變成出頭鳥，那就更悲慘了。
王媽媽也被嚇壞了，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眼看著這兩個人就要在這裏杠上，可她王媽媽卻什麽法子都想不出來。有些求助似的望向台上的薑語晴，卻又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清楚薑語晴的神色，隻好又頹然地低下頭來。
好在，薑語晴看上去仍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沒有任何驚慌的樣子，也沒什麽先行離開的打算，這算是唯一的一點安慰了吧。
“你敢讓本公子滾？！”
“非也非也。”鬼王變臉似的又恢複了那種平淡如水，剛才那一刹那的霸氣流露就好像隻是大家的幻覺：
“在下的意思隻是讓宋公子做選擇，要麽加價，要麽放棄，至於公子想要滾著離開還是走著離開，那是公子的自由，在下絕不幹涉。若是公子有意，在下也可以助公子一臂之力，好叫公子可以由人舒舒服服地抬著離開，亦無不可。”
“你……你……”宋三的臉色由紫變黑，由黑變白，由白變青，最後勉強恢複正常麵色，但看起來怎麽都是一股陰霾凝聚不散，王媽媽都快被嚇出心髒病來了。
宋三沉著臉，一步一步地走到鬼王麵前，兩隻眼睛透著危險的目芒。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宋三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無不譏諷地說道：
“你以為本公子跟你一樣，為了一個娘們就把自己的家底都給敗光？還是個人盡可夫的娘們兒？你也太小看本公子了！今日本公子懶得跟你計較，不就是三杯水酒嗎？本公子讓給你了！不過你以後最好小心點兒，別以為本公子饒你一回，你就可以騎到本公子頭上撒尿了，再有下次，本公子一定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你給我記住了！走！”
該放的狠話風涼話都放過了，宋三再也待不下去，狠狠地一甩袖，帶著兩個隨行的家丁，滿臉陰鬱地匆匆離去了。
王媽媽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雖然這兩位主兒最後沒打起來，但經過這一次，自己想找個大靠山的希望無疑是幻滅了。至於這個明擺著一時興起的富豪書生，王媽媽根本沒什麽想法，隻要今日能伺候好他也就是了。
“既然這樣，那今兒晚上晴姑娘的頭彩，就歸這位爺所有了！”王媽媽不敢再磨蹭，趕緊拍下板，而後才略微鬆了一口氣，又一臉諂媚地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至於鬼王，王媽媽倒是不再如何擔心了，因為她分明看見，薑語晴一反常態地主動下了樓，自己就去招呼鬼王去了。
這丫頭難道真轉了性子了？王媽媽晃晃腦袋，不再多想了。
直到關上房門，薑語晴仍是不敢相信，雙眸牢牢盯著鬼王那張欠抽的臉，簡直恨不能把他的每一根寒毛都數清楚。
“晴姑娘為何如此盯著在下？莫非在下欠了姑娘的錢沒還？”
鬼王也一樣目不轉睛地回望著她，嘴角邊翹起一道熟悉的弧度。
“別廢話，說，你是不是祝一山？”
“放肆，怎麽跟本王說話呢？”鬼王佯怒教訓了一句，不過看他的臉就知道這家夥根本沒生氣。
“真的是你！”薑語晴聽到這熟悉的措辭，終於徹底確定了鬼王的身份，一時喜出望外：
“還好你來得及時，要不然說不定我這朵鮮花就得插在宋三那坨牛糞上了。來，我先敬你一杯，我幹了，你隨意！”
也不管鬼王如何反應，薑語晴話音未落，自己已經一仰脖子，一杯水酒就這麽下了肚。
“你把宋三看成一坨牛糞，卻主動向我敬酒，嘖嘖嘖，看樣子我們晴姑娘對我還真不錯呀，你老實說，是不是愛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