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賭局開始
興盛賭坊的單間里擺著一張長方形的大桌子,季如風和另外三人都坐在對面,刀疤一人坐在一邊。
旁邊站著各自的小廝,王發也站著一邊。
氣氛很緊張,光桌面上就有兩萬兩銀子,這是一場豪賭。
「各位都準備好嗎?準備好了就開始了。」
王發詢問道。
「好了,開始吧。」
「對,開始吧。」
三人紛紛說道,只有季如風沒有開口,所有人都看向他。
「那就開始吧。」
季如風慵懶的說了句,看上去並不是很在意這五千兩銀子。
王發對刀疤使了個眼色,刀疤把六個色子放到色鍾里,因為賭資比較大,就不玩複雜的,玩的是最簡單的猜大小。
啪一聲,色鐘被重重放到桌面上。
「買定離手,最低下注一千兩。」
王發湊到季如風耳邊,「公子,買大。」
旁邊人不滿了,「王發,你嘀咕啥呢,懂不懂規矩?」
「我不說話了,你們下注,你們下注。」
王發給季如風第一個眼神。
季如風點頭,買了大。
「公子,不能聽他的,這把肯定是小。」
岑蓁如今是小廝模樣,誰也沒有把她放眼裡,一個可以忽略不計的人物,這時候突然開口,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哪裡來的小子,這是你插嘴的地方嗎?」
王發呵斥道。
「這是我們家公子,我不能看著他輸錢。」岑蓁煞有其事的,一副很焦急的模樣,好似她能看穿那色鍾,知道裡面的點數似的。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怎麼就知道這裡面是小?公子,別聽他的,這次肯定是大,你會後悔的。」
「王發,你怎麼回事?太不懂規矩了吧,是不是你們合夥騙我們?」
另外三人拍案而起。
王發立馬賠笑道:「哪裡,哪裡,我就是憑著經驗給這位公子一點建議,你們可以當我是放屁。」
幾人唱紅臉的唱紅臉,唱白臉的唱白臉,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還真不會發現他們其實是一夥兒的。
「王發,我信你一次,我也買大。」
「我也買大。」
「我也買大。」
另外兩人異口同聲,一人買了一千兩大,現在就看季如風的了。
若是季如風也買大,四人都贏了,那莊家可就賠慘了。
莊家也就是賭場。
季如風沒急著下注,輕笑道:「王發,你身為賭場的管事,賭場輸了銀子,你就不怕你們東家怪罪?」
王發笑笑,「客人玩開心了,自然回頭,有輸有贏,東家不會怪罪的。再說,我也就是個提議,該怎麼下注你們自己決定。」
「既然其他人都買大,那我就聽我家小廝的,買小。」
「唉,可惜了,依我看,這次肯定是大啊。公子,你會後悔的。」
王發感嘆一句,站在旁邊不說話了。
「開吧,快開吧。」
幾人催促道。
刀疤遲遲沒有開,他的臉色很陰沉。
王發都看出不對來。
他跟刀疤事先約好,第一次要搖出大點來,然後他跟其他三人做戲,依照以往的經驗,季如風肯定會反其道而行之買小。
這樣他們就穩賺了一千兩。
季如風輸了肯定還想翻本,此時的心態已經不同了,接下來他再輸一把就會亂了分寸。
為了能贏回之前的銀子,王發會攛掇季如風押掉桌面上所有的銀票,三把就能結束這場豪賭。
但是這個局的關鍵在於,他跟刀疤商量好的事情不能有變。
王發的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給刀疤使眼色,刀疤除了臉色陰鬱看不出其他,也不回應王發的暗示。
「快開啊,磨磨唧唧做什麼?」
季如風不急,其他三人倒急了,一個勁兒的催促,這戲做的還真足。
「王管事,這怎麼回事啊,怎麼還不開?」季如風不滿道。
王發額上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肯定是刀疤沒按照商量好的辦。
這要是真開出小來,豈不是要賠三千兩給這個小子。
三千兩都是賭坊的銀子,要是真賠出去,老爺還不殺了他。
平時用賭坊的流水賺點外快也就算了,要是真虧了賭場的銀子,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其他三人看出不對來,之前入戲太深,這會兒看王發臉色不對也不敢出聲了。
季如風蹙眉,「快開啊。」
王發看向刀疤;「開,開。」
他在祈禱刀疤千萬跟他一條心沒有玩什麼花樣。
色鍾開啟,裡面躺著六粒色子,點數加起來才八點,小。
岑蓁歡呼起來,「我們公子贏了,快賠銀子,三千兩。」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三個假裝是玩家的人也都變了臉色。
真賠了三千兩,別說是王發,他們也沒好果子吃。
「刀疤,你搞什麼鬼?」
王發怒道。
刀疤看了眼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設了這個局不光是要賺銀子,還想要我的命。」
「你在胡說什麼?」
王發看瘋子一樣的看刀疤,刀疤不理他,沖著桌面上的銀票來了。
頓時其他人也動起來,王發也不甘落後,去搶季如風面前的銀票。
岑蓁比他們更快一步,五千兩銀票抓在手裡。
「想要銀票,回答我們一個問題。」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王發知道自己這次栽了,不是他給別人設局,而是別人給他設了局。
「如意樓的東家。」
季如風坐在那裡巋然不動,一個主一個仆,兩人毫不畏懼王發這邊人多。
「你們是沖著葉掌柜的死來的?」
王發麵露猙獰,到了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既然戲演不下去那就不演了。
「沒錯。」季如風說道。
假裝玩家的三人站到王發身後,刀疤一人站在一邊,這邊是季如風和岑蓁。
岑蓁把銀票遞給季如風,「想要這些銀票嗎?告訴我,你們是怎麼騙葉掌柜的?」
「還能怎麼騙,不就是這樣設局,只是我萬沒有想到,你們是怎麼做到讓刀疤倒戈的。」
「倒戈?談不上,他也是害死葉掌柜的人,我可沒打算放過他。」
刀疤現在總算明白了,自己上當了。
「是你們故意讓我誤會王發,那去官府的那個背影?」
他今天早上看到一個類似王發的背影進了官府,他以為是王發要獨吞銀子告發自己。
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別人的伎倆。
他本來想今天的賭局不參加了,可既咽不下這口氣,又捨不得這些銀子。
想要鋌而走險一把,順便殺了王發,誰知道,這一切都是別人的局中局。
王發冷笑,「就算你們知道這一切又怎麼樣,你們以為你們進了這個門還能出去嗎?」
那個三個假裝玩家的人,頓時變成了打手。
他們朝著季如風和岑蓁來了。
岑蓁護著季如風往後退,「縣令怎麼還不來,太不守時了。」
「誰知道呢,自求多福吧。」
岑蓁翻了個白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我說的是真的,這不靠譜的縣令不會丟下我們不管吧?」
「為了銀子他也要管,相信很快就會來的,我們堅持一下。」
王發冷哼一聲,「交出銀子,我可以放你們一馬。」
「呸,你害死了葉掌柜,還想要銀子?」
「是那個老東西自己貪心,怪我們嗎?如果不是他貪心,他怎麼會入了我們的局。就算你們知道使我們設局的,那又怎麼樣,你們能奈我何?」
季如風一個公子哥,岑蓁一個小廝,他們根本不怕。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岑蓁很能打,原本以為拿到銀票,把兩個人一捆丟到河裡就沒事了,現在看來不行。
季如風並未出手,岑蓁一個人打三個雖然吃力,可勉強還能對付。
「你躲在我身後,照顧好自己。」
岑蓁頭也不回對身後的季如風道。
「我知道。」
岑蓁的帽子被打掉,一頭的青絲傾瀉而出。
「原來是個女的。」
刀疤此時也加入了戰局,他的目標就是岑蓁手裡的銀票。
而這時候,有人繞到岑蓁的身後,想要偷襲她。
「小心。」
季如風抬腿就踢翻了偷襲岑蓁的人。
岑蓁看到被踢出去的人,驚喜道:「原來你會功夫。」
如此一來她就不用這麼費力了,不用去保護季如風了。
兩人同時動手,王發這邊明顯的變成了弱勢。
這時候突然一張大網落下來,把岑蓁和季如風罩住。
「哼,看你們還怎麼打。」
王發得意的看著被網住的兩人。
「卑鄙,有本事我們一對一單挑。」
「臭丫頭,別以為你能打就能把我怎麼樣,等我把銀票拿了,把你賣去怡紅院,看你還能這麼囂張。」
王發挑起岑蓁的下巴,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岑蓁張嘴就咬了他一口,疼的王發差點以為自己手斷了。
他抬腳就朝著岑蓁踹過去,季如風替岑蓁擋了這一腳。
季如風悶哼一聲,怒道:「縣令,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們就要死了。」潛台詞就是,我們死了,你要的銀子也就沒了。
呼啦啦進來好多衙役,後面跟著縣令和縣丞。
王發傻眼了,原來外面一直有衙役在守著,就等著進來抓他們。
岑蓁和季如風被放出來,寧縣令假裝才來,「季公子,本官來晚了,讓你們受委屈了,實在是不應該。」
「縣令,這些人私下設賭局害死人命,你可要秉公辦理。」
季如風懶得跟他羅嗦,分明早就來了,偏偏不進來,這是想要在最後關頭救了他,讓他感恩戴德嗎。
「一定,一定。」就在縣令說完這個一定的時候,一支飛鏢朝著他的腦袋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