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精神分裂的他
他看著紙條，足足看了有幾分鐘。
就好像一個人看著關於自己的錄像般，不敢相信在監控下的自己，是這般模樣。
張凡突然扔了紙條，抱頭蹲了下來，淚水漣漣。
看來，心理防線被擊潰了。
越是這樣，我作為偷窺者，看得越是高興。
張凡掙扎了有半個小時，終於起身，稀疏好了，背上書包，出門往學校了。
我認準時機，趕緊沖了下來，在拐彎走廊時，又猛地停下來，裝出一副不緊不慢走下來的樣子。
「喲，張凡啊，起這麼晚啊。」我裝出一副恰好碰到的模樣。
「啊……」張凡的心思顯然還在剛才的紙條上，只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看著張凡的臉，說出了準備已久的台詞：
「張凡啊，不是我作為大哥說你啊，以後你半夜就不要再打掃衛生了，那聲音挺大的，影響租客們休息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般，響徹在張凡的腦海中。
張凡登時怔住了，不敢置信地看了我一眼，扭曲糾結的眼神，是在驚訝著，但又像是在刻意隱忍著自己的驚訝。
「那個……哥，我昨晚打掃衛生了？」張凡是一副似有似無的表情。
我內心竊喜著，裝出詫異的樣子：「是啊，咋了，昨晚我下樓買包煙，看到你在屋裡打掃衛生啊……我說你那垃圾袋可真夠臭啊，真不知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咋過的……」
聽我說得如此真實，張凡怔在原地。
因為，確實，在他的腦海中，昨晚玩著玩著遊戲就睡著了，再也沒有其他記憶了。
他一定在懷疑，是有另一個自己了？
精神分裂症了？
看著他發獃，我著實無比的欣喜。
「快去吧，別遲到了……現在的大學生，真是沒有時間觀念。」我催著他，同時嘆氣一聲。
張凡『哦』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直到他身影完全消失，我下樓買了早餐，又回到了屋子裡，拿出安眠藥，又放在了張凡桌邊的半瓶可樂上。
然後回到屋子裡，打開了監控器。
六間出租房都是空蕩蕩的。
張凡跟這個斷臂戀人的劇本，正在朝著我預計的樣子，有條不紊地走著，目前我是不太擔心了。
只是這個老王跟戚薇小姐，似乎有點不太聽話了。
我注視著監控幾分鐘，腦子急速轉著，給老王修改了劇本。
我沖入戚薇小姐的房間，在她桌子上的杯子里，倒了半杯水，又加了一大包安眠藥。
按照我的判斷，老王待會就會來到戚薇小姐的房間里，一如既往的洗澡、試衣服、在被窩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之前他來時，看到戚薇喝剩下的果汁，都會興高采烈地舔幾口，那現在看到這半杯水，肯定也會喝一點吧？
準備好這一切，我回到了監控前，等著看好戲。
果然，不到一個小時，老王回來了。
躡手躡腳地走到戚薇小姐門前，確定四周沒人，打開了門，然後火速關上了門。
在我的監控下，老王似乎變得更猥瑣了。
依照慣例，他在戚薇小姐用過的馬桶上蹭了蹭，洗了個澡，用著戚薇小姐用過的毛巾，又打開衣櫃，挨個試著戚薇小姐的衣服。
我很難形容，當一個四十多歲的老漢，穿著二十多歲女人才有漂亮衣服時，那種噁心感。
比如，戚薇小姐的白制服、黑套裙、黑絲襪，再配上紅色高跟鞋，穿在老王身上時，那是一種變態的美。
但是，正是這種美，讓我覺得無比的刺激。
最後，老王選了一條黑絲襪，正準備躺到床上，忽地看到了桌子上的半杯水。
「喝下去！喝下去！喝下去！」我在監控前吼叫著。
如我所料，老王走過去，一飲而盡。
而且，在水喝完后，又宛如間接與戚薇小姐接吻似的，舌頭在水杯里攪動著。
然後，為了消滅證據，老王又去旁邊飲水機里，接了半杯水，放在了原地。
看到這，我心裡無比的雀躍。
然後，老王拿著黑絲襪，躺進了戚薇小姐的被窩裡，趴著聞著戚薇小姐的味道。
這一幕，突然讓我聯想到，在我青春期的荷爾蒙初次分泌時，好像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渴望。
看來，對於戚薇小姐的愛慕，已經讓老王重回了青春期少年的心態。
他趴在被窩裡聞了好大一會，終於又斜躺著，褲襠處一上一下。
大概有五六分鐘過去，老王像是意識渙散了一下，身子一軟。
睡著了。
他之前每次睡覺，至少都在一個小時以上，而這次，因為剛剛喝下安眠藥，起效時間就是一個小時之內。
他睡到傍晚應該不是問題吧？只希望戚薇小姐，能在他睡著時回來。
不，我突然想到，情節不能如此簡單。
我需要臨時改下劇本。
因為，如果戚薇小姐一進來，直接看到了這麼一個鄰居老漢，躺在被窩裡，或許並不會那麼刺激。
我笑著，有了另一個計劃。
我立馬下樓，打開戚薇小姐的門，把正在沉睡的老王，拖到了床下。
安眠藥的藥效很大，整個過程里老王都沒醒。
然後，我又回到了屋子裡，靜等今天晚上的交匯。
給他倆設計了這麼久的劇本，今天晚上應該會迎來第一個高潮吧？
我把視線對準了四樓的蘇晴，此刻她換上了寬鬆的睡衣，在屋子裡安靜地看書。
看著她可愛文靜的模樣，以及整潔乾淨的房間，我突然想到，好像之前的那個黃毛小子只是幻覺。
她這麼一個美麗溫婉的女孩，怎麼會幹出這種事呢？
但確實，確實是她乾的。
我心裡對於蘇晴，其實是一個很忐忑的存在。
因為，她是目前的房客里，唯一一個不按照我劇本走的演員，而且她常常突破我這個導演的想象，自行設計情節。
我隱隱感覺，放任蘇晴這個演員，總有一天她會把我這個導演給逼死，反客為主。
但是，與此同時，我又感覺無比的刺激。
就好像在對一個女人施暴的時候，如果這女人只是硬躺著不動，其實施暴者未必有興趣，但如果女人微微的掙扎反抗，才更有意思。
現在這個蘇晴，就好像這個在反抗的女人，雖然我幾度覺得控制不住她，但這的確讓我感覺很刺激。
希望蘇晴不要過火，就這樣安靜地讀書寫作就好了，回歸一個安靜美女子的形象。
我不得不承認，我的確喜歡著蘇晴，喜歡她戴眼鏡認真閱讀的樣子，喜歡她寫作時專註的神情。
但我很害怕她的另一面，在殺人時的冷漠和自然。
我就這樣安靜地看著蘇晴，一直到下午。
本以為，老王跟戚薇小姐的情節，會在晚上才爆發，可是，萬萬沒想到，中午時候，戚薇小姐就回來了！
一般來說都是晚上回來的，可這次怎麼中午就回來了？
戚薇小姐身後，還帶著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不是肌肉男，也不是眼睛男，而是一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的、大腹便便的老禿頭，還駝背。
我看著監控，詫異極了，怎麼新帶來這麼一個人？
看這走路都有點發顫的傢伙，性能力也肯定不行吧！
只見戚薇拉著他的手，而禿頭憨然微笑著，像是要做一件期待已久的興奮事。
在戚薇小姐打開門后，老禿頭在後面還沒關門，戚薇小姐就跪了下來。
老禿頭仰著頭，雙手抓住了戚薇小姐的腦袋。
只有五分鐘不到。
老禿頭就心滿意足地微笑著，拍了拍戚薇小姐的肩膀，說道：「小王，好樣的，我會跟小劉說，工作上多照顧照顧你的。」
「好……」戚薇小姐笑著，宛如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那，我們……再來一次？」老禿頭撓著額頭。
戚薇小姐顯然很意外，這麼大年齡和體格了，還能再來？
我在監控前，也明白了戚薇小姐的心思，其實剛才之所以如此直接而快速，可能就是想快速解決，然後讓他走吧。
「那我先去洗個澡，你在這等我哦。」老禿頭說著，往洗浴間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