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以後聽話
“你站住！”
素落好似根本沒有聽見，盯著遠處山崖上的黑色城堡，腳下的步子，不僅沒有因為雷林的出現而減緩，反而加快了幾分，步伐堅決。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雷林麵沉似水，幾個健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素落纖細手腕，強行將她拉住。
“這是我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素落用力甩開雷林手掌，聲音依舊冰冷。
“我們一起經曆了很多，雖然這有可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的朋友不多，所以我不能看著你獨自去冒險。”雷林厲聲道。
“事實上，就算你不去找那隻蝙蝠的麻煩，我也會想辦法處理他，但不是現在。”
在唐納德的幻境中，雷林親眼見識過血族的能力，和他印象中的吸血鬼出入很大，不僅可以在白行動，而且能將鮮血轉化成某種治愈魔法，哪怕受到致命傷，隻要有足夠的新鮮血液，就可以立刻恢複，就算沒有鮮血，危機時刻也會化作無數蝙蝠四散而逃。
與狼騎兵的那場戰鬥中，他不慎遺失了武器，順利離開聖盾城，告別前線，本想著從此以後不用戰鬥，所以購買武器的事無限期延後，直到路上偶遇那群蠢賊，這才意識到王國境內其實也不算太平，隻是白石鎮上的鐵匠鋪內，販賣的器具都是開鑿石材的工具，少有武器，連一把趁手的獵弓都沒櫻
沒有弓，能不能使用神技還很難，所以哪怕可以打敗那隻血族，他也不能確定能否將其殺死，永除後患。
更何況以他們現在的戰力，能不能將其打敗，同樣也是未知，根據範肯的情報，曾有三名神殿武士組織了一支民兵隊伍，討伐過那名血族，結果以失敗告終。
神殿武士屬於神官第二職階，麵對魔怪類種族，具有一定優勢，就連他們都無法搞定，足以明城堡內的血族戰力不弱。
當然，他早就想好了對策。
完全可以等他來鎮上取血的時候發動偷襲，在那之前，先去白石鎮的雙子神殿，以他現在的身份，完全可以試一試請來一位三階神官，況且神殿的聖水，還可以起到削弱其力量的效果，實在不行，拿出古斯塔當初給他的水晶卡片，去白塔請來一位四階甚至五階魔法師，直接用力量碾壓。
白塔，元素之塔和暗影之塔儲存著大量魔法書籍以及魔法知識，對每一位渴望獲得魔法知識與力量的魔法師而言，如同聖地，根本不需要擔心請不到人。
話句話，其實他們根本不用冒險。
然而素落聽到雷林的話後，不僅沒有理他，反而還流出一絲憤怒。
“不能等，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必須現在殺了他。”素落冷道。
雷林皺起眉頭，快速跑出幾步，擋在她身前，一步不讓。
她今是怎麽了？
素落左右橫步，均被雷林擋住，一怒之下竟是拔出劍。
“你再妨礙我，我殺了你。”
“你不懂！”素落怒道。
雷林神色逐漸冰冷，深吸了口氣沉聲道：“你我各退一步，我同意你去，但我會跟你一起去，而且我們的目的不是去拚命，隻是為了試探虛實，一旦發生任何不利狀況，我們立刻離開，絕不能逗留，如果你不答應，就算砍死我，我也不讓開。”
素落蹙眉遠遠朝黑色城堡看了一眼，將劍收回劍鞘。
“可以。”
……
猩紅血月高掛夜空，平時難得一見的金色月亮也在今夜完全顯露。
來自紅月的淡綠月光與金色月亮撒下的暗紅月光，一同照亮大地，更是讓海麵變得漆黑如墨，仿佛海麵的另一端就是冥地所在，海水散發出的鹹味，在此時聞起來更像是飄散在空氣中的血腥味。
兩人並肩走在通往懸崖的唯一山路上，相對狹窄的道路，不管是阻止山下的人攻進城堡，還是阻止城堡的人逃離，都能起到相當顯著的效果。
很快，他們便來到城堡門前。
眼前的城堡漆黑一片，竟是連月光也照不進半分。
雷林剛取出魔光石，身旁的素落已是朝前走去。
厚重的城堡鐵門，發出一陣鐵鏈撞擊的聲響，緩緩開啟，如同迎接客人一般。
插在牆壁上的火把，由近到遠，毫無征兆的依次燃起，火光將通往城堡內的寬大走廊照亮。
“他在迎接我們呢。”
素落毫不猶豫，大步朝裏麵走了進去。
雷林心頭泛起很不妙的感覺，扭頭喊道：“我們離開。”
然而素落沒有理會他，更沒有停下腳步。
“該死的！”
雷林低罵了一句，準備追上素落，強行帶她離開，隻是剛邁進大門，身後鐵門竟是在毫無人力作用下，猛然間關閉。
他回身抓著鐵門把手，用力猛拽，卻發現紋絲不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操。”
等他再回過頭來時，素落的身影已是消失在拐角處。
雷林強忍住怒氣，拔出腰間中看其實也中用的長劍，快速追了上去，經過幾個拐角，總算是再次看到素落身影。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連接主堡的庭院裏，而在主堡的門口，站著兩位年輕漂亮的女仆，臉上掛著使人迷離的邪魅微笑。
“歡迎兩位客冉.……”
話未落音，兩饒脖子上便多了一道幹淨的切口，腦袋掉落在地，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視線還停留在步入大廳的素落身上。
雷林眯起眼睛，兩位女仆的皮膚下透出火紅的裂痕，如同被焚燒一般化為灰燼，隻是身上的女仆服裝卻完好無損。
雷林快速掃了眼庭院，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素落也在此時停下腳步。
巨大的水晶吊頂折射出令人迷醉欲睡的光線，牆壁上掛著十幾副巨大油畫，畫框全是由純金打造，上麵內容全都與美貌少女有關。
塗抹在家具和樓梯上的清漆散發著令人興奮的異香，桌椅幾乎全是由不知名的魔獸骨頭打磨，鮮紅的美酒，掛在牆上或是靠在角落裏的古老武器與盔甲，眼前的一切盡顯奢靡。
除了這些，廳內還有音樂，還有盡享奢靡生活的少年少女，他們各個貌美英俊，衣衫不整，碼碼碼打個碼。
然而對於兩位陌生饒到來，尤其手裏還拿著武器，少年少女們並不驚慌，反而有人上前來邀請他們一起參加酒會。
素落看也不看，一劍將身前少年砍成兩截，直到這時，他們才顯露出一絲驚慌，可更多人變現出來的是憤怒與瘋狂。
有人露出鋒銳犬牙，直撲向他們，有人去拿掛在牆上的武器，有人從袖子下抽出匕首。
雷林揮劍砍死三名少女，其中一人化為灰燼，其餘兩人則倒在了血泊之中，裏麵除了眷屬以外，居然還混著人族？
雷林扭頭看向素落，後者的劍比他更快，更利落，更加無情，隻要是向她靠近的東西，不管是眷屬，還是人族，全都是一劍解決，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些少年少女，尤其是眷屬，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遠比成年男性更快更強，但似乎從來沒有與人廝殺打鬥的經驗，就連前線的普通士兵都可以輕鬆殺死。
短短幾分鍾，廳內已滿是屍體、鮮血和灰燼，血腥味將古怪香味衝淡了不少。
“啪，啪，啪。”
慢節奏的拍掌聲從樓上傳來，一位身穿黑色禮服的英俊男子緩步沿著樓梯走了下來。
“很利落的劍。”英俊男子稱讚道。
“你的身上有股令人作嘔的臭味。”素落道。
英俊男子抬起袖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隨後抬起下顎，深吸了一口空氣，翹起嘴角笑道：“你也一樣。”
話間，英俊男子化為一條直線，抬手便是一記手刀。
素落眼中泛起冷芒，後撤半步，長劍高舉過頭頂，在手刀劃過身體的一瞬間，劍上散出黑氣，迅速倒卷而回，黑色劍鋒一閃而逝，如同黑色流光向前踏出一步。
兩人一觸即離。
英俊男子指甲斷裂，而素落臉上的細微傷口，則流出一滴鮮血。
英俊男子將帶有素落鮮血的手指放在口裏，用力吮吸，原本如常人般的眼睛，變得漆黑如永夜，一對蝠翼撐破禮服，用力一扇，人已是出現在半空，再次一動，頃刻間已來到素落身側，五指指甲迅速增長，並在一起如同短劍，電光火石之間，直插素落脖頸。
素落一聲冷哼，劍上黑氣陡然爆發，纏繞在身，竟是在脖子上凝結出另外兩個與她容貌一模一樣的腦袋，肩背處，又多了四條黑色手臂，各自持劍，或劈，或砍，或刺，紛紛朝英俊男子招呼了過去，與此同時，她也回身一劍斬了過去，不躲不避。
雷林大驚，沒想到從未謀麵的兩人，剛一見麵就好似身懷血海深仇，一次簡單試探後，下一擊就使出各自殺招，都不惜以命換命！
雷林腰身一沉，全身被虛幻黑火覆蓋，隻有手中的劍，卻依舊幹淨，化為一道殘影出現在英俊男子身旁。
三饒攻擊竟在同一時間落下！
素落靠近左肩的那顆由黑氣幻化的腦袋被切散，眼看就要刺入脖子，三劍一同趕到，一劍落在手腕，一劍落在手臂，一劍刺入胸口。
失去一條手臂的英俊男子一身不吭，麵對突然出現的雷林不管不問，用蝠翼護在身前，以一隻蝠翼為代價，另一手避開餘下一劍，身體借著衝力繞向素落身後，直接捅穿其腰側。
素落吐出一口鮮血。
英俊男子手刀在素落傷口上一攪，張嘴就從背後朝素落的肩頭咬去，雙腿也在此時死死夾住素落大腿。
眼看就要犬牙就要刺入雪白皮膚，雷林的下一劍已然到來，英俊男子的脖子上多晾傷口，腦袋滾落在地。
然而一切沒有結束，英俊男子的身體並沒有和他的眷屬一樣化為灰燼，仍舊可以動作，斷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一把掐住素落咽喉。
雷林猛然掃向四周，先前大廳內的鮮血和灰燼，竟然是於半空中凝聚成一支支灰黑或者鮮紅槍刺，將兩人團團圍住。
“這是什麽魔法？”
雷林再次揮劍斬斷一雙手臂，護在素落身後。
“後背交給我，你隻管先殺了他。”雷林沉聲道。
話剛落音，那些由未知魔法凝聚而成的槍刺，轉眼間，已是來到兩人身前。
同一時間，英俊男子的身體也在此時化為灰燼。
素落身上一輕，舉步艱難的朝滾落在麵前的頭顱走去，幾支向她飛來的槍刺，均被她凝結出的黑色虛影劈碎。
英俊男子不再繼續裝死，滿臉驚懼，隻是當素落舉起劍，他似乎看到了什麽，詭異的笑了。
又是幹淨利落的兩劍，一劍橫著從嘴巴中間經過，一劍斬斷舌頭。
素落蹲下身，從英俊男子舌頭下取出一粒指甲大的灰色碎片。
直到這時，英俊男子的腦袋才化為灰燼。
突然間，她瞪大了眼睛，猛然回頭，卻看到雷林用劍支撐著身體，跪坐在地，插在身體上的十幾支槍刺，正在迅速消失。
她這才意識到，英俊男子的身體，為什麽會在發動攻擊的同時化為灰燼。
先前那些死掉的人和眷屬留下的灰燼都在她身後，大部分攻擊都將來自她的後背，主動撤去掣肘，是為了更好的將她殺死。
“不！”
素落扔下劍，狂奔至雷林身前，想要伸手將他扶住，可雷林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根本無處下手。
“雷林，你不會死的。”
素落從未趕到如此害怕，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攬住雷林後勁靠在自己懷裏。
“你不會死.……不會死的……不會……”
素落口齒不清，拿出那顆灰色碎片放到了離他心口最近的一處傷口上，然後用手捂住。
隻是雷林的鮮血一直在向外狂湧，呼吸愈發急促，眼皮不停上下顫動，眸子也逐漸變得空洞，而那粒灰色碎片連一絲反應都沒櫻
素落驚恐至極，茫然若失，卻見雷林深吸了口氣，盡量保持著微笑，緩緩抬起了滿是鮮血手，移向自己的前額，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以後要聽話。”
雷林無力垂下手臂，沒了氣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