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血族
範肯怒吼著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見他們還在門外逗留觀望，又是一頓臭罵，才將他們轟走。
十幾位漁夫雖然被罵得很慘，但是沒有一人頂嘴或者惱怒，頂多也就是低聲抱怨幾句。
雷林看在眼裏，沒想到範肯在伊斯鎮上還頗有威望。
他曾經就在其它領主的鎮上見過一些蠻不講理的刁民，管你是執政官還是什麽，隻要領主大人不在，隻要妨礙他們掙錢，那絕對會大吵大鬧不消停，甚至還會動手。
範肯回到旅店，順道把門關了起來，立刻恭敬行禮。
“尊敬的公爵大人，歡迎您回來。”
喬可大了眼睛，立刻跪了下去，趕緊從口袋裏拿出那枚銀幣急道：“能為公爵大人服務是我的榮幸，公爵大人，您還是把錢收回去吧。”
範肯狠狠瞪了他一眼，喬克立刻心領神會繼續道：“我這就去把雪王蟹的錢給您拿回來，請公爵大人不要怪罪我們的無知。”
“這幫愚民！”範肯冷哼道。
“先起來吧，別破壞我同伴吃飯的心情。”
“範肯，我有些事情需要向你請教，我們去院子裏。”雷林扭頭看向喬克：“至於你，你要記住，那是你自己用本事掙的錢，該拿就拿，沒什麽好怕的。”
喬克也不話，偷偷看向範肯。
雷林假裝沒有看見，向後院走去。
範肯再次使了個眼色，隨後緊跟在雷林身後來到後院。
雷林在院子找來兩個板凳，拍了拍上麵的灰塵，抬頭看了眼距離鎮十幾裏外，佇立懸崖上的黑色城堡。
城堡由加德納家族建造，如果真算起來，那裏才是蘭斯公爵真正的家，而他之所以先來鎮，就是想先了解一下鎮以及周圍村落的情況，從範肯這開始，無疑是最快的方法。
作為桑德蘭的執政官，他的職責如同王國身邊的宰相，不僅負責管理民政，而且還相當於半個法官。
當然，桑德蘭人口很少，不用向前線輸送士兵，而作為代替，他每年需要交納三千金幣，以前是由唐納德交納，所以從領地上獲得稅金會直接送往蘭斯那裏，一年下來才幾十個金幣。
而現在一切由他做主，稅金也自然由他來出，雖然帶來了四萬金幣，可連連虧損下去，也經不起幾年揮霍，更何況錢是借來的，是要還的。
“公爵大人，您找我.……”範肯目露遲疑。
“先坐吧。”雷林道。
範肯微微吸了口氣，恭敬的將信交還給雷林，這才坐了下來。
“我就和你直了，蘭斯公爵也就是我的養父，死於一場突發的病症，以後將由我管理桑德蘭。”
“那些稅金是怎麽回事？”雷林直截簾的問道。
範肯臉色一僵，嘴角微顫，幾次想要開口，卻又把話吞了回去，似乎正在琢磨該用哪些措辭，才能將事情蒙混過去，或者讓眼看的年輕公爵聽完之後，更容易接受。
“不用緊張，我隻是來了解一下大致情況，至少在三個月內，不會改變任何現狀。”雷林道。
範肯底下頭，沉默了片刻，突然咬著腮幫抬起頭道：“公爵大人，我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是真的拿不出更多錢來了！”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雷林冷道。
範肯滿臉漲得通紅，立刻跪下來，“我可以發誓，我真的沒有謊！”
“那你就先發誓吧，最好以雙子女神和海神的名義各自發一次誓，我知道你是信奉海神的。”雷林平淡道。
範肯也不猶豫，當即就麵朝海邊立下毒誓。
然而雷林對範肯的解釋依舊不相信，無奈之下，範肯叫來喬克，讓他去自己家裏拿來一摞賬本。
雷林一邊翻看賬本，一邊聽範肯解釋，結合自己一路上親眼看到的，這才逐漸相信範肯，總的來，他封地上居民僅有四、五千人，大多數人都居住在海邊，以打漁為生，食物上基本可以自給自足。
由於距離內陸的村鎮太遠，再加上周邊地域也不富裕，打來的海魚根本賣不出去，一些年輕人隻好去白石鎮的采石場工作，補貼家用，至於稅金，還是他們潛入海中打撈珍珠，去更遠的地方換來的，每年因此而喪生的人數多達幾十人不等。
雷林皺著眉頭問道：“那些雪王蟹又是怎麽回事？看起來並不難捕捉，而且兩銀幣一隻，價格相當可觀。”
肯迪搖頭道：“看來公爵大人是誤會了，雪王蟹其實很難捕捉，而且隻要離開新鮮海水不久就會死去，所以漁民們一般會養在海邊，等著一些特意來伊斯鎮吃雪王蟹的客人，再向他們出售，平均一年下來也隻不過才三、五十個客人而已。”
“至於價格方麵，其實您剛才也吃過了，如果能活著運往聖都或者其他地方，至少可以賣二十銀幣，以前有位水屬魔法師就這麽幹過。”
“那他後來呢？”
“因為運送的成本太高，放棄了。”
“知道了。”
雷林合上賬本道：“後你陪我們回一趟城堡，這些賬本先放我這。”
肯迪一聽雷林要回城堡，突然神色大變：“公爵大人，去不得！”
雷林一愣問道：“這不是我的領地嗎？為什麽不能去？”
“十五年前，有一位血族突然出現在我們鎮，沒過多久就把那座城堡給占據了。盡管我們請來了神殿武士前來幫忙，也組織過不少人手，但還是失敗了。”範肯解釋道。
“那你們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他每隔一個月就會來鎮上取血，而我們隻用在那之前把血準備好就行了，其他時候，他隻會待在城堡裏，並不出來，神殿得知消息以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好吧，回城堡的事先放一放。”
範肯鬆了口氣，隨後離開了旅店。
雷林將賬本抱回房間，晚飯的時候也沒出來，一本接著一本翻看。
夜已深，他突然合上賬本，拿起佩劍從二樓的窗戶一躍而下，急匆匆地朝城堡奔去，總算是追上了殺氣騰騰的素落。
關於血族的事，他從沒有告訴她，喬克也沒有提起過，她是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