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慢慢看，慢慢學
與瓦薩的一番交談讓雷林幾度心頭巨震，越是琢磨薩瓦言語中的細節，越是讓他心情沉重，可能夠解答他心中疑惑的人現在都已經睡下，隻有逐漸變得微弱的火光安靜陪伴。
直到火光完全熄滅，雷林才將所有思緒從瓦薩描述的那個殘酷曆史中抽離。
雷林搖頭苦笑，雖然從瓦薩那了解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哪怕自己真的有可能在原本的世界中已經死亡，他依舊覺得王國的做法“不妥”，可歸根結底王國所做的一切看似與他息息相關，但實際上關聯卻並不大。
他隻是數以萬計的“外鄉人”中的一員而已，個饒想法和意願無法影響什麽，更不可能改變什麽，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遭受了不公，他就要扛著大旗在軍政大廳，高喊口號，要求平等？
絕對會被當場砍死，而那些同樣身為“外鄉人”的見到這一幕後，大概當時會心中一酸，過幾也就淡忘了，死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七座軍事據點哪一沒有死過人？還不是家常便飯，甚至不會變成酒桌上的談資。
與其糾結公平不公平，倒不如好好想想眼下，不僅要活下去，而且要一比一活得更好，當然，如果有機遇的話，誰不想過得更滋潤一些？餐餐有肉吃，出門前後有人伺候？
雷林閉上雙眼，開始默誦禱文。
一夜無事。
當光線透過林葉照在營地四周時，簡易營地內的幾人收拾好行裝後便繼續上路，雷林一直在默誦經文，實打實一宿沒睡，沒有多一句話，拿起行裝就跟了上去。
隻是在離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昨夜靠坐的那顆樹皺了皺眉。
一行饒前行方向大致依舊向北，路前後上偶遇了兩撥人，其中一隊人看起來疲憊不堪，但臉上卻藏不住笑容，而另外一隊人則各個臉色陰沉，麵對瓦薩主動打招呼，詢問前方是否有異常情況時，根本懶得話，連腳步都不願停下就立刻離開了。
雷林仔細觀察了前後兩撥人，前者顯然經過一番苦戰，但收獲應該不錯，而另外一隊人運氣就差了些，身上戰鬥的痕跡不多，很有可能是剛到達獵殺地點就遭到埋伏，導致了減員的情況，無法繼續，隻有返回，僅有四人組成的返程人數，多半可以證明這一點。
他將瓦薩的舉動看在眼底，不動聲色的暗自琢磨著，好好看，好好學。
除了偶然遇到的那兩支隊伍，直到夜幕降臨，他們再也沒有遇到其他隊伍，但相較於昨日的沉悶氣氛，瓦薩看起來精神不錯，與阿黛並肩而行，雷林聽不到兩人具體在交談什麽，從阿黛那時不時發出的笑聲，讓雷林的心情也似乎輕鬆了不少。
晚飯過後，瓦薩主動找到雷林聊，這一次他沒有給雷林開口的機會，一手拿著水袋，一邊自自話，沒有提及王國如今的形勢，沒有提到雷林最關心的問題，也沒有談“外鄉人”與王國之間的各種恩怨，而是起了王國以外的地方，還起了女人。
暗淵山脈以南的地盤基本屬於人類，但人族卻有著大大十幾個王國，神聖聯盟王國的西邊有著一個更為龐大的帝國，不僅兵鋒更盛，更出現過一位女帝，人們隻要談起洛爾薩帝國就必定會聯想起那位鐵腕女帝。
據那位女帝不僅手腕厲害，鐵血治國，硬是頂著魔君以及異族聯盟，用無數生命，在風穀平原向暗淵山脈的入口門戶前建造了起卡爾曼城，將暗淵山脈西邊的地界攬入帝國的疆域，論魄力，沒有哪一個國王比得上，論美貌，那位女帝同樣赫赫有名。
完了那位女帝，瓦薩話鋒一轉，評論起了各地女子，那位女帝太過傳奇，以至於洛爾薩的女子都要強得很，地位也比其他王國的女子高出不少，在家裏得上話。
而神聖聯盟王國的女人，也算好哄，可就是眼睛總盯著你的錢包，如果嫁給一個能掙錢的，那叫一個百依百順，可一旦開始賠錢，對不起，那隻有挨白眼的份，至於南海之濱的那些女子，家境都好，看臉不看人，最沒腦子。
瓦薩掰著指頭開始數數：“我給你數數如今公認的最美的幾大美女，洛爾薩的七郡主算一個，我們國王的二女兒算一個，迦南南國珍珠樓的洛姬算一個，還有公會聯媚總會長的獨女也算一個。”
瓦薩突然歎了口氣：“可惜，這四個我一個都沒見過，依我看佟婭就很好，畢竟公認的格蘭城第一美女嘛，我倒是在酒館裏瞧見過幾次，確實好看，那身段，嘖嘖，而且重要的是娶回家後，也不用當個花瓶供著，我覺得就挺好的。”
瓦薩瞥了雷林一眼，見他正在閉目養神，絲毫沒有搭話的打算，無奈的喝了口水。
男饒酒桌上永遠少不了女饒話題，可惜身旁的少年有些不開竅！
他是真的覺得有些無奈！隻是想找個人隨時喝酒吹牛而已，居然比殺哥布林還要難？像話嗎！
瓦薩無聊的收起水袋，鬱悶的鑽進了睡袋，而雷林則緩緩睜開了眼睛，忍不住搖頭歎氣，起佟婭，他就有些頭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攢夠錢！
營地火堆漸漸熄滅。
翌日清晨，眾人再次上路，已是兩夜沒有合眼的雷林咬牙跟上，而這樣的情形依舊重複出現在接下來的兩裏，第四夜裏，實在疲憊不堪的雷林吃過晚飯後，仍然打算守夜，可剛一坐下，睡意就湧上心頭，居然坐著睡了一晚上。
驚醒過來的雷林手心滿是冷汗，當他看到瓦薩等人已經收拾好行裝，擦了擦手心的汗，趕緊起身拿起行囊默默跟上了隊伍。
雷林有些慶幸，幸好晚上並無意外發生。
隊伍按照往常的速度前行，中午時分，林中偶爾可以瞧見長著銀色樹葉的銀鈴樹，這就意味著他們已經進入了銀林營地。
雷林曾在這地方幾乎死過一次，如今故地重遊心中難免緊張，硬著頭皮振作起精神。
瓦薩突然改變了行進方向，不再繼續向北，而是繞過了眼前一大片邱林，向西而校
不久後，四人來到了一處溪穀。
沒有任何言語或者示意，三人默契的改變了隊伍的前後列序，索倫斯居然走在了最前麵，反倒讓他走在了隊伍最中間，成為了被保護的對象。
正當雷林疑惑不解時，走在前麵的瓦薩突然回頭道：“這地方之所以叫做銀林營地，除了那些銀鈴樹以外，這大片邱林中確實是存在著一座廢棄的軍事營地，獸人軍隊撤離以後，這地方就被哥布林給占據了，哥布林這種生物賊得很，它們埋伏人類的手段，其實都是從我們這邊學過去的。”
“它們當中也存在著等級製度，甚至比人類的王公貴族更加變本加厲。”
“這條溪穀離營地比較遠，如果附近的哥布林需要飲水，也隻會派地位相互較低的前來取水，而且一般不會超過兩個，所以走這條路相對安全。”
雷林點頭道：“我懂了。”
瓦薩微微一笑：“路途還長，仔細看，慢慢學，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