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更·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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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父皇知道皇城遲早被奪, 才遷都的吧?」 五王子莊子松說罷, 又擔憂道:「不知道父皇怎麼樣了,父皇會把我們贖回去嗎?要是章國用我們來威脅父皇,我們要自刎的吧!不如現在先自刎了?」
莊子竹很是被莊子松的想法驚呆了一下,一滴墨汁不小心點在畫中央, 墨汁暈染開來, 把將軍座下的戰馬弄糊了。莊子竹給污點加了馬鞍挽救,停了筆,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六弟不是也被抓了嗎?沒見他們用六弟來威脅我們, 五弟不用擔心。」
此時,一把渾厚的嗓音從問天樓的樓梯之下傳進來:「三王子所言甚是, 我們章國的軍隊足夠強大, 不需要用皇室宗親來要挾別人投降。」
伴隨著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之前進城那位普通將領登上問天樓來。問天樓邊雲朵舒展,清風徐來, 髮帶飄動。莊子竹正背向著他,舉筆作畫,姿態隨意洒脫。
走近了,宣恆毅鼻間彷彿聞到淺淡清幽的香味,舒心得很。再走近, 見莊子竹所作的畫, 被兩列士兵簇擁著的是——他?
畫中的將軍, 衣著打扮、戰馬細節都和他一模一樣, 雖然沒有畫出具體相貌,但兇殺狂戰的□□都被畫出來了,旁人一看,就知道畫中人是他。
宣恆毅一愣,想著這三王子也太大膽了些。他見多了向他表示愛意的,但那些哥兒不是表弟親戚,就是親近大臣將領的兒子。宣恆毅是沒見過像莊子竹這樣,前一天還是敵國敵對狀態,這一天一見到他,連他什麼身份都不知道,就思慕不已,作畫存思。
和宣恆毅一同上樓的,除了宣恆毅的親兵,還有御林軍統領趙煜宇。趙煜宇對莊子竹愛畫畫的習性見怪不怪了,他都收藏了好幾幅莊子竹畫他的畫。此刻趙煜宇帶著宣恆毅上來,為莊子竹介紹道:「末將拜見三王子、五王子,這是章國征南副將軍宣將軍,全權處理降書中火`葯的事宜。」
莊子竹見到畫中人親自上來找他,原來那畫中人不是普通將軍,不也尷尬,略一點頭,說道:「宣將軍請坐。」
這真是一個相當敷衍的禮,一旁的莊子松也跟著點了個頭就算了。不過宣恆毅既然隱瞞了身份,也不在意這些虛禮。見莊子竹依然在站著作畫,並未坐下,宣恆毅也不坐,想開門見山,直接索取火`葯的製造方法。
但他還沒開口,莊子竹就先一步說:「我已經知道你的來意,東西也給你準備好了,宣將軍可以先試一試,然後,我們再詳談。」
墨書捧著托盤,一把鐵制火`槍靜靜地躺在上面。啞色的鐵`槍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做工精細,彷彿暗藏玄機。莊子竹擱下畫筆,取過□□,問道:「敢問宣將軍頭盔防禦力如何?」
「自然是刀槍不入。」宣恆毅對自己的頭盔充滿信心。廢話,章國皇帝所用的頭盔戰甲,當然是最高等的。
莊子竹又說道:「那請宣將軍把頭盔扔下問天樓,火`槍給你,你可以親自試一試它的威力。」
宣恆毅別無異議,只是先好奇地問道:「這要怎麼用?」
莊子竹教他如何扣動扳機,把火`槍遞給他。手指接觸之時,帶起一絲細微的癢意,好像被誰用髮絲撓過一樣。宣恆毅定了定神,把頭盔扔了下樓,對準頭盔,扣動扳機——
「轟!!」一聲巨大的聲響,堅硬的頭盔被炸得碎屑橫飛,地上還被炸出一個坑。宣恆毅摸了摸手中那發燙的火`槍,有些難以置信,這麼一把小小的火`槍,竟然能發出如此大的威力。
「問天樓樓高十層。這把粗製火`槍,十層之外都可以瞄準射`擊,威力就是宣將軍剛剛親眼所見。一發之後,需要等待冷卻,才可射`出第二發,不然,火`槍可能會炸膛,傷了你的手。」莊子竹對自己的研究成果頗為滿意,這就是防身的好物品了。
宣恆毅驚異地看著火`槍,問道:「這就是你們守城時用的東西?」
「不是,」莊子竹說道:「守城時用的乃是投炮機,如果研製出火`炮,威力將是火`槍的百倍不止。要是火`葯足夠,轟倒城牆不在話下。可惜時間所限,目前並未研製出來。不然,勝負難料。」
在戰勝國的將軍面前說這種話,可以說是相當囂張了。但莊子竹的確有囂張的資本,宣恆毅也並未發怒,只是繼續問道:「火炮是怎樣的?」
莊子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作畫。讓宣恆毅的將軍進城圖放別處晾乾,莊子竹換上一塊新的畫布,在上面畫出火`炮的圖樣。
這畫中火`炮,比當初烽火雲間圖畫得還要細緻、寫實。而且,莊子竹還為宣恆毅粗略講解一番,宣恆毅以前想不通的,現在都明白了:「設想中的炮車,是用精銅來制,內藏百倍於火`槍的火`葯,攻城時,把炮車推到城下,用引線點燃火`葯……」
五王子莊子松在一旁旁聽,此時不禁問道:「三哥既然研究出這麼厲害的火`器,為什麼不在章國攻打過來之前獻給父皇呢?」
莊子竹抿唇苦笑:「我在回宮的前一天,才見到父皇。不比五弟,天天在宮裡能見到。」
五王子莊子松不說話了,這不能怪他三哥。
「更何況,現在只研製出半成品,我本來是想研製出成品,再獻給父皇,」莊子竹隨口扯道:「國內鐵礦太過生脆,做出來的火`槍屢屢炸膛,危害使用者安全。所以,如要要大量製造,必須礦源質量過關、工匠工藝上好才行。再者,火`葯危險,事故頻出,我怕害了別人,一直沒把方法說出來。現在才研究出一點訣竅。」
宣恆毅此時卻問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三王子可認識青竹舍人?」
莊子竹頷首道:「正是我。」
「三年前,三王子幾歲?」宣恆毅問他。
莊子竹想了想,自己也有點難以置信:「十二?」
「十二歲就畫出烽火雲間圖,天縱奇才,實在佩服,」宣恆毅用滿是怒意的眼神看著莊子竹,風雨欲來,壓力把一旁的五王子莊子松也壓得喘不過氣來,質問的聲音拔高了好幾度:「敢問三王子如何發現火`葯?真正的青竹舍人又在何方?」
在宣恆毅發火的時候,趙煜宇竟然敢於踏前一步,擋在莊子竹面前,為莊子竹辯白道:「青竹舍人的畫作一直是三王子親筆所畫,托我轉賣,一查便知。而且三王子九歲煉丹,五年前就用竹試驗製作竹槍,一直失敗,最近才製成。爆炸聲天天炸響,靈鶴觀中人都可以作證。火`槍的威力宣將軍已經看過,如果懷疑,那麼請宣將軍下去。我們雖然戰敗,但不必受你的脾氣。」
莊子竹也不怒,撕了剛剛畫的炮車圖,讓墨書收起火`槍,自己勾起一個自戀至極的微笑,說道:「趙兄別怒,畢竟我天資卓絕,天縱奇才,宣將軍一時難以置信,也是應當。」
宣恆毅沉痛地看著那被撕毀的炮車圖,那畫技,比三年前那幅烽火雲間圖還要精進許多。他悶哼一聲,上下打量了莊子竹兩眼,視線最後落在莊子竹的臉上不動了,說了聲抱歉,又問道:「章國想要這火`器火`葯的製作方法,三王子有何條件?」
不談條件,先行演示,讓他親眼見過火`槍的威力,把他勾得不行了,再談條件,這三王子 ,可以說是很心機了!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聚眾看畫三年,從來沒有人能參破烽火雲間圖的奧妙。這製作方法只有莊子竹一個人有,只能按照他的條件來。
「無論如何,也千萬注意了,不能再犯口誤,不能恃寵生嬌——」莊子竹說到這裡,頓了頓,他有哪門子的寵呢?
從宣恆毅的表現來看,這章國國君暫且是他的迷弟,這是好事情,無論如何,他當好臣子的本分就對了。
錦書似懂非懂,捂住嘴巴,表示自己絕對不會亂說話。
而墨書也把莊子竹想要買的糕點水果乾糧等買回來了,準備停當,莊子竹隨宣恆毅上京。這次上京,因為莊子竹想去實地考察旱災多發地,於是臨時改了路線,幾乎需要經過半個章國。而宣恆毅也並未大肆聲張,連皇帝的車架都沒使用,自己封自己為九州巡撫,而身為哥兒則是宣恆毅的——
「家眷?」莊子竹向自己有馬車不坐、非要跳上他馬車的宣恆毅發問道:「是兄弟嘛?」
宣恆毅靠在窗邊,正襟危坐著,一本正經地問道:「朕認為既然朕是九州巡撫,夫夫一起比較妥當,子竹覺得呢?」
莊子竹覺得不怎麼樣。
出門裝成夫夫什麼的,恐怕這皇帝根本沒把他兩次拒絕當回事!
於是,莊子竹義正言辭道:「臣認為兄弟比較妥當。」
宣恆毅默了默,隨即嘴角綻放出一個詭異的微笑,點頭道:「也好。那麼,子竹應該稱呼朕為——哥哥,毅哥哥。」
莊子竹嘴角抽了抽,想到這皇帝的確比他大了好幾年,便語調平淡地叫了一聲:「哥哥。」
雖然暫時沒有叫出毅哥哥這樣的字眼,可是,莊子竹不知道,以後他卻叫了千次萬次。
而此時的宣恆毅對一聲「哥哥」都滿足到了,開始給莊子竹介紹章國的風土人情,侃侃而談;又拿出地圖,給莊子竹介紹將要行進的路線。
莊子竹認真看后,還記得自己的正職所在,便主動提起道:「按照陛——哥哥所計劃的,這麼一番巡視下來,都要花上三個月,勉強趕在春節前回京,會不會晚了些?臣身為火器營掌印,火器營成立三個月之後才上任,實在心虛。」
宣恆毅沉吟了一下,說道:「也是,那便趕在立冬前回京吧,在京中過冬比北邊暖和些。至於火器營,子竹把規劃寫下來,交給朕即可。章國能人工匠不少,子竹不必事事躬親,勞心勞力。攘外先安內,火器之事不急。」
莊子竹表示明白,隨同宣恆毅巡視過旱災蝗災多發地。還沒去到的時候,莊子竹對旱災怎麼治還真的沒什麼成算,可是去到那些地方,莊子竹才親眼看到,原來宣恆毅早有措施整治了。
現在還沒入冬,官府徵用了不少民工,用來改河道、挖深井、造水車、開渠引水……如此等等,在莊子竹看來,無論有沒有他,宣恆毅都能治理好這些旱災多發區。
只是現在未顯成效,百姓頗有微詞,稍稍一提起,都在悄聲議論說國君殘暴不仁,於是上天發怒,對他們章國的災星進行懲罰,連累了他們,都不知道來年會不會再來旱災,官府做的工作感覺沒什麼用,老天爺要罰災星不下雨誰也沒辦法,云云。
一路走來,流言太多太多了,儘管宣恆毅聽了表情都沒怎麼變化,帶莊子竹遊覽風景名勝,走訪村落,行動如常。可當上京時,莊子竹還是不禁安慰宣恆毅道:「百姓還沒開化,暫時只有短視的目光,終於一天治理成功,他們都會對陛下感恩戴德的。」
「習慣了,」宣恆毅笑得風輕雲淡,表示對這些言論無所謂,可看著沒有一絲雲朵的澄凈天空,又收斂了笑容,說道:「但願明年能有成效,不至於年年大旱。先生現已走訪最嚴重的災區,可有滅蝗之法?」
莊子竹抿唇道:「完全滅蝗之法沒有,預防之法有。」
宣恆毅一喜,連忙道:「請先生一一道來!」
莊子竹結合後世的方法,一邊提筆寫下,一邊詳細講解:「預防蝗災,有兩個思路,第一,蝗蟲從何而來;第二,蝗蟲到哪裡去。從何而來?旱極而蝗,濕土不生,除了陛下改河道之法,還能植樹造林,保持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