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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更·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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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子竹側倚憑欄, 微風吹起他的袖子, 姿態瀟洒俊逸。莊子竹望兩眼浮雲,吃一塊紅棗糕, 給仙人游海圖添上幾筆。雲霧之中,仙人披散長發, 舉著一個酒葫蘆昂頭就喝, 閑適野趣;而在仙人的腳下, 深海驚濤巨浪,海獸蟄伏, 驚險非常。兩幅截然不同的畫面完美地融合在一幅畫之中, 給人驚心動魄之感。


  投降之前全城被圍困,沒有人有閑心做紅棗糕;投降之後局勢穩定, 總算吃上了。口中甜甜的, 糯糯的,莊子竹不禁發出滿足的喟嘆, 感嘆和平真好。


  身後沉悶的腳步聲響起,又聽到墨書喚了聲「宣將軍」,莊子竹頭也不回地問道:「見過海嗎?」


  「見過,子竹畫出海的洶湧神`韻。」宣恆毅捧著一疊畫卷上來,沒想到今天莊子竹又給了他一個驚喜,畢竟, 能親眼看到青竹舍人作畫的奇迹, 可是第一次!

  自從有了把莊子竹納進宮的想法以後, 宣恆毅看莊子竹的眼神都不同了。


  說不出哪裡不一樣,但感覺就是哪裡都比以前更加順眼。


  以前嘛,青竹舍人是想要招攬的奇才;而現在,莊子竹將會是自己的人。


  只是這「自己人」莊子竹也太隨意了,宣恆毅來到,莊子竹作畫的節奏並沒有被打亂。仰頭看一段捲雲,又低頭改兩筆。


  宣恆毅在一旁耐心地觀賞著,沒有打擾。觀賞的,是畫,是筆法,是莊子竹的手指。那握筆的手指也太好看了,手指修長細嫩,粉色的指甲覆蓋,珠圓玉潤的,看上去格外賞心悅目。


  視線又滑到莊子竹的臉上,以前探子來稟告蕭國想要派來和親的三王子顏色上好,宣恆毅沒什麼感覺。每一個說親的哥兒,沒有一個會被說成長得不好看的,可宣恆毅今天一見莊子竹,深深覺得莊子竹當得起這「顏色上好」四個字。長相清俊而不陰柔,全神貫注作畫的眼神,彷彿蘊藏著漫天星河,璀璨奪目。


  在一旁伺候的墨書眼裡,宣恆毅這認真觀賞的站姿,可以用「呆若木雞」四個字來形容。他主子的畫把敵國皇帝都迷住了,墨書為他的主子感到非常驕傲!

  「久等了,」兩刻之後,莊子竹終於給今天的畫作寫上日期,蓋上印章,然後才看到宣恆毅帶來的一疊畫,這些畫作看上去似曾相識,莊子竹看了幾眼,揭開又看下一張,一連看了八張,最後問道:「你買的都是仿作?」


  宣恆毅到現在都沒坐,客氣地回答道:「真品在宮——在我家保存著,這些仿作帶出來參詳,不怕損壞。」


  「只有幾道折橫,保存得算好了,」莊子竹看著這些別人臨摹他的畫,心中突然升起一個疑問:「說起來,四年前我的畫作受到章國慎王的賞識,之後才聲名鵲起,讓我和墨書錦書他們衣食無憂,我還挺感激他的。後來真品是被宣將軍你買去了嗎?」


  宣恆毅一愣,有些不喜:「傳言有誤,本來是我收集你的畫作。」


  「那我應該感激你才對了。」莊子竹說罷,請宣恆毅上座。


  宣恆毅終於能坐了,攤開《將軍凱旋圖》的仿作,開口就贊道:「那是三王子的畫作值得,當時你才多大歲數,怎麼會想到可以給馬足上釘上鐵掌?怎麼知道釘鐵掌時馬不會受痛?」


  莊子竹這倒有些驚訝了,一直沒留意馬蹄之下,還以為釘馬掌已經很普遍了:「馬蹄底下相當於我們人的指甲,在上面加裝鐵掌,是沒有痛覺的。」


  「先生為我解決了一大難題啊!」宣恆毅這會兒倒叫先生了,又拱手道:「砂石行軍,重裝兵甲,馬蹄潰爛,一匹匹優良戰馬死在異國,實在心痛。如今邯國順利被滅,先生有一份功勞。」


  莊子竹笑問道:「那是否應該論功行賞。」


  見莊子竹笑得陽光活潑,宣恆毅又是一愣,問道:「你想賞什麼?」


  莊子竹微笑著擺手:「玩笑玩笑,還沒感激宣將軍賞識之恩,讓我們都吃上肉了。宣將軍有什麼疑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宣恆毅從頭到腳掃了莊子竹好幾眼,對比起自己,莊子竹實在身材單薄,於是就說道:「在我章國,每一餐都能吃上肉。屆時把先生接到我國來,必定好好招待你。」


  「那就先多謝了。」莊子竹自認為手握火`器的機要,這宣恆毅好好招待他當然是正常的,沒想到其他地方去。


  宣恆毅接著又盛讚了好幾幅畫,除了馬掌 ,還有護心甲、血槽彎刀……從清早一直請教到中午,還不捨得走,最後攤開一幅最新的《猛虎出林》圖,宣恆毅虛心請教道:「見到這幅圖,我心中大驚,先生大才,連猛虎都能馴養嗎?莫非是道觀里曾遭遇過猛虎,於是幸運逃生,還順帶馴養了一支猛虎軍?還是先生遇到十數只老虎幼崽,從小馴養?」


  「怎麼可能!我沒有養過老虎。」莊子中現在確信這個宣將軍是他的迷弟了,居然能如此盲目地信任他,連他腦洞打開亂畫的東西也相信了。


  宣恆毅疑惑道:「沒有養過嗎?可是畫中數十隻老虎,神態各異,有的威嚴兇猛,有的天真嬌憨,栩栩如生,纖毫畢現,只有養過老虎的人,才能把數十隻都畫得靈活靈現。」


  「老虎倒是見過,不然也不會畫得像,」在前世的電視、動物園裡面見過,不過這些莊子竹是要徹底隱瞞的:「可是從來沒有真正養過。宣將軍之所以好奇,是因為想就要一支無人能敵的猛虎軍隊,對嗎?」


  宣恆毅補充道:「不止,還想知道要是有人能馴養猛虎軍,那我該如何迎敵。」


  莊子竹笑了,這宣將軍迷信他的畫,連實際情況都不想一下了:「算有人能馴養由老虎組成猛獸軍隊,可是你得想一想,老虎他吃的是什麼?」


  「吃`人,」宣恆毅沉眸想了想,又說道:「或許一個不夠吃。」


  「就是呀!一隻老虎每天要喂它多少肉,才夠它吃的呢?養一軍隊的老虎,要攜帶多少生肉或獵物一起行軍呢?萬一不夠吃,老虎餓了呢?所以老虎軍隊並不實用。我所描畫出來的老虎神態相像,只是模擬貓來畫的。宣將軍對想象出來的畫作不用過於迷信,看我畫的炮車,實際上也沒有真正研究出來,只研製出了火`槍而已。」


  宣恆毅恍然大悟,他真是對青竹舍人的畫作有些過於迷信了,以致於連實際問題都沒有認真考慮,現在莊子竹親自解惑,讓宣恆毅對莊子竹越發敬佩起來。


  從早上一直談論到現在,已經過了午時。錦書捧著食盒上來擺飯,玲瓏八碟,這已經是圍城以來,莊子竹飯菜最多的一餐了。


  然而未等莊子竹客套一下,宣恆毅就表達了不滿:「怪不得先生形容消瘦,既然成了我章國的人,不必保持道觀中清貧的習慣。」


  話畢,宣恆毅讓他的隨從下去廚房通傳。過了一會兒,脂香四溢的一盤盤肉端了上來,把問天樓上的桌子都擺不下了。莊子竹掃了幾眼,發現一條菜都看不到,全都是肉、肉、肉、肉、肉……


  怪不得章國的軍人全都身材高大,宣恆毅更是氣勢逼人,挺拔有力,原來都是吃肉吃出來的啊。


  這章國的烹飪風格,頭一次吃還是挺新鮮的,莊子竹用了許多,吃飽飯足,莊子竹回去午睡,宣恆毅終於告辭。


  宣恆毅告辭之後,問坐鎮中軍的張將軍:「今天康景帝抓到了嗎?」


  張將軍稟告道:「已抵達蕭國行宮,擊敗鏡國的軍隊,擒獲康景帝。只是,行宮之內早就被搜刮一空,定是那鏡國小兒趁亂偷搶!已讓那康景帝寫降書,在冬日之前必定能吞了蕭國;陛下有意納妃之事也告知過梁將軍,相信婚書不日之內就會送來。」


  宣恆毅臉色稍安,吩咐道:「甚好,讓康景帝再寫一封家書,送去給三王子。」


  這話說完,莊子竹又有些忐忑。


  暴君凶名在外,又是全天底下最有權勢的男人,而自己昨晚已經拒絕了他一次,今天宣恆毅溫柔討好,自己卻又再次拒絕了他。


  儘管以火器的製作來暫時牽制住,可是,後果是什麼,莊子竹不敢想。


  然而宣恆毅並未生氣,他甚至給莊子竹倒了杯茶,繼續遊說道:「子竹可要考慮清楚了,皇后之位不同於如普通妃子,地位超然。除了我,子竹你不需要向其他任何人行禮。就算我不幸英年早逝、戰死沙場,你也可以當上太后,衣食無憂,無人敢欺負於你。」


  這種話怎麼會從皇帝的嘴裡說出來,莊子竹都被驚呆了,反駁道:「陛下何必詛咒自己,章國的神兵所向披靡,百戰百勝,而且陛下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坐鎮軍中,怎會戰死沙場!」


  「這麼說,子竹連皇后之位都不為所動?」宣恆毅詢問的時候,漆黑的眼瞳之中,萬點星光非但沒有黯淡下去,反而更加璀璨熱烈。


  莊子竹看不懂,遵從本心重複道:「臣只想把心心念念的火器製作出來—— 」


  宣恆毅不怒反贊,眼中都是欣賞的光芒:「愛卿不慕榮華,不羨富貴,真不愧是淡泊高遠的青竹舍人!今日之事,請愛卿不要介懷,要是唐突了愛卿,朕像你賠罪了。」


  說罷,宣恆毅還給莊子竹夾了一塊紅豆糕。莊子竹忙道不敢,反過來給宣恆毅斟茶遞茶點,才壓著心中驚訝進食。


  按照套路來說,皇帝不應該是很生氣、覺得他不識抬舉、然後他看上誰誰就不能好過的嗎?被拒絕兩次還能衷心地點贊,不知道因為是粉絲濾鏡太厚,還是因為皇帝胸襟廣闊。


  或許,是因為根本沒多喜歡他。


  情愛之事,莊子竹不懂,但宣恆毅對青竹舍人是有欣賞的,惜才之意,對青竹舍人的畫作神交已久,仰慕非常,這些情感,莊子竹都能感覺得出來。至於情愛,這才見面幾天,說有一見鍾情,也太假了。


  可能是因為他恰好是個哥兒,才有意立后。


  在宣恆毅依舊熱切的注視之下,莊子竹用早點,真是坐立難安。好不容易用完,宣恆毅再次開口:「子竹大才,朕現有一事困擾,望子竹可以解惑。」


  莊子竹用手帕抹了抹嘴角,問道:「請陛下明說,若臣之所能,必定為陛下分憂。」


  宣恆毅敲了敲石桌的桌面,好像是想到不好的事,不再故意舒展眼眉,神情變得肅穆冷銳了起來:「朕登基那年,遭逢大旱,蝗蟲成災,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莊稼作物全被啃食清光,餓死饑民無數。朕便是那災星,繼位令上天不滿大怒,於是降下此災。朕帶兵搶奪糧草,開渠引水,才勉強渡過一劫。第二年春,西部地龍翻身;第三年旱,蝗災襲;第四年又旱,今年蝗災又襲,明年不知如何。朕為災星多年,被指責幾句不痛不癢,卻怕害了子竹,連累子竹被百官指責。」


  莊子竹其實想問為什麼章國發生災禍,百官都會指責於他,難道宣恆毅還沒放棄立后的打算嘛?可是話說出口,就變成了:「臣聽說旱極而蝗,陛下擔憂明年會有蝗災?」


  「正是。」宣恆毅微微點頭,手部轉了轉石桌上的茶杯。


  莊子竹回憶了一下穿越之前對付蝗蟲的方法,想了又想,才問道:「進京之前,可否讓臣到蝗災多發地看一看?章國領土之大,不一定每個地區都有蝗災吧?火器製作的要領,必定先呈送給陛下。」


  「愛卿可有解災之法?」宣恆毅一喜,連茶杯都不轉了。


  莊子竹誠實道:「未知,只是,我想,我蕭國雖有蝗蟲,但數量不多,從來沒有遭遇過蝗災。兩邊對比,或許方法就有了。再者,陛下可以招募認真觀察過蝗蟲習性的百姓,或者派專人觀察,蝗蟲從何而來,到哪裡去,從中研究破解之法。」


  「子竹,你話不對。」宣恆毅正色道。


  「哪裡不對?」不觀察習性怎麼滅蝗。


  宣恆毅冷峻起來臉色相當可怕,就像是十二月的冰河,讓莊子竹冷得打震,連嗓音也低沉起來,充滿了殺氣:「子竹已經歸順於我,應該說,我章國的南部地區,而不是說我蕭國。」


  莊子竹一聽,心道這口誤必然不能再犯了,嚇得連忙跪下來請罪。宣恆毅雙手托著莊子竹的手臂,用力扶起他,把莊子竹扶著坐到石凳上。


  請罪沒成功,莊子竹被宣恆毅託了回座位,心裡還有點害怕。


  誰知道,下一秒,宣恆毅就扯起嘴角對他僵硬地微笑,手都還沒收回去,還一直托著莊子竹的手臂,說道:「朕不是斤斤計較之人,子竹不必因為口誤而誠惶誠恐,以後不再犯即可。」


  莊子竹垂眼掃了掃被宣恆毅托著的手臂,宣恆毅連忙縮了手,默了默,憋出一句話來:「明日啟程,愛卿早點休息。」


  說罷,宣恆毅便跑了,精美的食盒還留在莊子竹這。


  宣恆毅離開之後,錦書上前一邊收拾食盒,一邊問道:「明明是主子口誤犯了錯,怎麼皇上看上去像是落荒而逃呢?」


  然而戰報的第一段,並沒有說宣恆毅最關心的事。只是和往常一樣,報告佔領了多少座城池,報告被攻佔的城鎮中的糧倉有多少存糧,死傷如何,等等。宣恆毅耐心看下去,才看到了最想看的。


  「烽火雲間圖竟能實現!首次見到,是在十月十二,蕭國某將領攜百人隊伍突襲我營,原以為敵軍人數少不足為慮,然則相距十里之外,敵軍面貌尚未看清,火光乍起,轟雷聲響,巨震不斷。幾瞬之後,我軍過半帳篷被燒穿擊毀、驚馬嘶鳴……第二次見到,是十月十五,我軍攻帝都,距城二十里之外遭遇轟擊,傷亡慘重……經查探,突襲我軍的將領乃是蕭國帝都城守尉詹世奇。」


  戰報中還提及到,傳信官帶著被烽火擊穿的精製扎甲回京。宣恆毅看后,馬上宣召從戰場上回來的傳信官進殿,又把戰報扔給還在殿內的慎王宣恆柏看。


  慎王讀完戰報,滿臉驚疑:「世間竟然真有人能施展畫中仙術!那詹世奇是什麼人?難道和青竹舍人有關係?可是,要是蕭國帝都的將領真的能施這畫中仙術,蕭國決不會被我們佔領大半,直到我軍攻打到帝都,他們才用仙術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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