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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無頭刺客59

  問月和丘無方的婚禮,定在了兩個月後,元宵節。


  普天同慶的好日子裏,也是給他們二人的婚禮增添了更多的喜氣。


  孟嫿隱給問月梳頭,問月哭哭啼啼的。


  “別哭了,新娘子哪裏有一直哭的?”


  “奴婢舍不得娘娘。”


  “又不是不回來了。”


  “不一樣。”


  孟嫿隱被她嚎的腦仁一陣發緊,無奈的搖頭:“行了你,再哭我可走了。”


  問月趕緊閉上嘴巴。


  她好像察覺出了孟嫿隱有些不對,連忙起身,卻被孟嫿隱一把給摁了回來:


  “幹嘛去?”


  “奴婢自己梳就行了,娘娘你今天臉色不太好。”


  孟嫿隱笑道:“沒事,我就是這兩日總覺得腰背發酸,許是累著了,無妨。”


  說著,她繼續為問月梳頭,繼而又說道:


  “民間嫁女兒,都是由娘家母親為女兒梳頭的,若是沒有母親,便是姐妹,而我就是你的娘家人,這頭,自然由我來為你梳,坐好了。”


  問月一聽這話,頓時又哭了起來:“娘娘……”


  門外接親的人到了,聽著裏麵的哭聲,麵麵相覷。


  守門的聞風和聽雨,看了看想要進門的丘無方,直接伸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丘無方愣了一下:“做什麽?”


  聞風勾了勾手指頭:“你說做什麽,你來迎娶我家妹子,不給兩個大舅哥點買路錢,你以為這麽順利就能將我家妹子娶走了?做夢呢你。”


  丘無方嗬嗬一笑:“早就準備好了。”


  說著,拿出兩個大紅包。


  聞風欣喜的接過來,然後又是一抬手:“給這麽點?”


  丘無方瞪了瞪眼睛:“昨個你也沒說要給多少,不是說多少都是心意嗎?”


  聞風嗬聲:“那你也不能就跟這麽點,聽雨,來,搜他,我就不信他就帶這麽點銀子。”


  門外鬧騰的厲害,孟嫿隱也趕緊替問月蓋好蓋頭。


  可就在她低頭去放梳子的時候,隻覺得眼前有些發昏。


  她沒有太在意,連忙搖了搖頭,然後示意宮女扶著問月起身。


  但就在下一秒,她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問月等人都嚇壞了,趕緊將孟嫿隱扶上榻,同時宣禦醫。


  待孟嫿隱醒來的時候,一眾人圍在她的身邊,笑盈盈的望著她,盛元澈也在。


  見她醒來,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孟嫿隱卻還迷糊道:“你們怎麽還在這裏?今日不是問月大婚嗎?”


  問月哽咽道:“娘娘快把奴婢嚇死了,不過好在有驚無險,娘娘大富大貴,必定不會有事的。”


  孟嫿隱這才想起來自己突然昏厥的事,不免愧疚道:

  “都是我不好,怎麽就突然昏倒了,耽擱了你的大事,快快快,別管我,繼續操辦起來,別耽誤了吉時。”


  盛元澈趕緊摁住她:“行了,都是昨個的事了。”


  “什麽?”孟嫿隱驚呼,“我竟昏睡了這麽久。”


  她更內疚了。


  盛元澈連忙安慰她:“沒事,你不必擔心,問月和丘無方的婚事,咱們補辦,必定辦的比昨日還要熱鬧,隻是你現在養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畢竟,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


  孟嫿隱被他的話說愣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問月卻是再也忍不住了激動的說:“娘娘,您有喜了。”


  孟嫿隱震驚:“怎麽可能?”


  問月哽咽道:“定是老天心疼咱們娘娘,所以給娘娘送來了這樣一份大禮,娘娘,您真的有喜了。”


  孟嫿隱吃驚的看向一旁的盛元澈,他也是微微紅著眼眶點頭。


  孟嫿隱這才相信,望著自己還是平坦的小腹,笑的驚喜又有一些苦澀。


  她在這世上的牽扯,又多了一份,她實在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孟嫿隱有孕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盛京城,普天同賀。


  百姓們說,他們的皇後娘娘,終於後繼有人了。


  來年,孟嫿隱誕下一子,出生便受盡天下榮耀,立為太子。


  太後高興,但病情也逐漸加重,年末,太後薨逝。


  百姓們都說,大盛出了一個好皇帝,也出了一個好皇後,即使朝中大臣們,借著太後薨逝一事又提起了納妃一事,卻依然被聖上拒絕,他們的聖上,是天下難得的好男人。


  又二十年,太子長大成人,帶兵打仗屢建奇功。


  盛元澈早已花白雙鬢,可孟嫿隱依舊靚麗如初。


  百姓們又傳開了,皇後還是一如年輕時那般,仿佛永遠都不會老一樣。


  自那以後,孟嫿隱就一直深居宮中,不再輕易走出人前。


  唯有一次,便是太子又三年征戰歸來,聖上設下慶功宴,皇後與軍同慶。


  宴席上,一個留著大胡子的將軍端著酒杯走到了孟嫿隱的跟前,緊跟著躬身跪下:


  “娘娘,多年不見,您還是這樣年輕。”


  看著眼前陌生的臉,孟嫿隱猶豫了一下:“你是……”


  那大胡子將軍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臉上的胡子:“娘娘可還記得二十年前,娘娘在客棧的後廚裏抓到了一個偷東西的小乞丐,那小乞丐說,要當大將軍,娘娘,是末將啊。”


  孟嫿隱恍然:“你是……狗蛋。”


  大胡子將軍更不好意思了:“娘娘,末將現在不叫狗蛋了,叫莫畏敵,是太子殿下為末將取的名字。”


  “莫畏敵。”孟嫿隱點頭,“好名字!”


  二人聊了聊過往,大胡子將軍便被將士叫走了。


  孟嫿隱笑著對盛元澈說:“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救了我一命的小乞丐,沒想到這麽多年了,他真的做到了,還成了咱們羽兒的左膀右臂,這天下還真是有很多說不出的巧事。”


  盛元澈沒有應聲,孟嫿隱回頭好奇的看向他,發現他臉色很是不好。


  連忙找了個借口扶著盛元澈回去休息,禦醫來了,為盛元澈診脈之後,等孟嫿隱出了內廂,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娘娘,聖上這病,怕是不容易好。”


  “為何這樣說?”


  “聖上這是積勞多病。以前是年輕,都積在身子裏,看上去好像什麽問題都沒有,可年歲一大,這身體便會瞬間垮下來,以前,聖上征戰時的刀劍傷,鬱結之傷,還被下過毒,這些都在聖上的身體裏留下了禍根,是去不掉的,如今,聖上隻能多加修養,別無他法了。”


  孟嫿隱回頭看了看盛元澈的方向,繼而點頭:“好,本宮明白了。”


  回到內廂去,孟嫿隱握著盛元澈的手,笑問道:“你曾經說過想於我在山林之中過自由自在的夫妻日子,不知現在可還算數?”


  盛元澈笑看著她,眼睛微微閃動著,即便孟嫿隱不說,他也明白是自己的身子已經禁不住這樣日夜勞累的折騰了,便點頭道:

  “當然算數了,我可是騙過你。如今,羽兒也長大了,他在朝中的威信,依然可以獨當一麵,我也是時候退下來,好好陪著你了。”


  “那……你舍得?”


  “隻要我還有你,那我便是知足的。”


  孟嫿隱笑的燦然:“我哪裏有江山社稷貴重,聖上說笑了。”


  盛元澈卻認真的說:“你可比這天下貴重多了。”


  三個月後。


  聖上退位,太子繼位。


  但奇怪的是,從那以後,聖上和皇後便仿佛消失在了宮闈之中一樣,不知去處了。


  有人說,聖上和皇後在宮中頤養天年,有人說,聖上和皇後出宮了,在外麵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


  五年後。


  新皇終於找到了這一對拋下了天下給他之後,便消失無蹤的父母。


  猛然推開了修緣穀那間竹樓的門,盛岷羽望著一個躺在榻上搖著扇子,一個坐在旁邊彈琴的二人,一臉的怨氣。


  “父親,母親,可是讓兒子好找。”


  孟嫿隱看也不看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是你自己找不到,怪我們?”


  盛岷羽無言,誰能想到這對活寶居然真的還在盛京,他讓人尋了五年,幾乎跑遍了所有他認為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最後,還是丘無方在暗市裏賣假古董騙人錢騙到了莫畏敵的頭上,這才讓他知道,原來,他們一直在盛京,根本沒有離開過。


  哀怨的坐在一旁,盛岷羽發現了盛元澈的臉色不太好,說是這些年來,他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如今隻能在榻子上躺著,稍稍走個幾步,便會喘息不得。


  盛岷羽想要把他們接回宮去,讓禦醫好好看看,卻發現秦禦醫雖然退下了禦醫局,但是卻隔三差五的到修緣穀裏來,為盛元澈治病,可他這病無藥可治,隻能拖延壽命而已。


  盛岷羽見他們堅持不回去,也隻能作罷。


  總算把盛岷羽給勸走了,孟嫿隱和盛元澈相視一笑,都樂的不行。


  “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傻?他也不想想,他兒子滿月的時候,那玉鎖是怎麽到他兒子的枕頭下的。”


  “有點像你,都說兒子隨娘。”


  “去你的吧,像你才是。”


  孟嫿隱不高興的站了起來,一邊轉身一邊說:“我去看看粥熬得如何了,該吃飯了。”


  可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她身後傳來了扇子落地的聲音。


  孟嫿隱的心一咯噔,立刻回頭看去。


  榻子上,半坐著的盛元澈突然歪倒下去,雙目緊閉不省人事。


  “盛元澈!”


  夜。


  問月送走了秦禦醫,眼眶紅紅的看著一直守在盛元澈身旁的孟嫿隱,道:


  “姑娘,您去休息吧,奴婢來守著。”


  孟嫿隱搖頭:“你也回去吧,家裏還有小孫子要照顧呢。”


  “姑娘……”


  “回去吧,我沒事。”


  見孟嫿隱堅持,問月隻好點了點頭,退出門,小心翼翼的將門關上。


  孟嫿隱不知自己到底坐了多久,隻是待回神時,窗外已經明月高懸。


  盛元澈悠悠轉醒,望著一直守候在身邊的孟嫿隱,月光和燈火交織的光影裏,她麵容嬌美,一如當年他在麒麟莊第一次見她時那般耀眼。


  顫巍巍的抬起手撫摸著孟嫿隱的臉,盛元澈笑道:“對不起,嫿嫿,我要先走一步了。”


  孟嫿隱搖頭:“別胡說。”


  盛元澈依然笑著,可笑容卻是那樣的苦澀:“我本以為,我可以再多陪你十年,這樣你以後的日子,也多十年來回憶我們的美好,可我太沒用了,隻能先走一步了。”


  孟嫿隱聽著這話,好像話中有話,猶疑了一下,但她還是沒有問出口。


  但盛元澈卻說道:“我知道了。”


  孟嫿隱一愣:“什麽?”


  盛元澈笑道:“我都知道了。修緣道長圓寂那天,刑天出現在盛京,並不是去找你的,而是來找我的,他告訴了我一個秘密,一個關於終點的秘密。”


  孟嫿隱愣住了,一瞬間,她突然什麽都明白了。


  為什麽盛元澈會一點也不奇怪她會青春永駐,為什麽盛元澈總是想方設法的逗她開心,說希望她能永遠記住這一刻,她就不會孤獨了,為什麽盛元澈會那麽輕而易舉的放棄了自己幾乎是用性命得來的皇位……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孟嫿隱哭了。


  盛元澈卻依然笑道:“笨蛋,哭什麽,我說與不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牢牢記住我的樣子,下一世,你一定要先找到我。好不好?”


  孟嫿隱用力的點頭,握緊了盛元澈的手:“好,我記住了,我一定回去找你,你也要記住我現在的樣子,將來,我依然是這個樣子,你看到我的時候,就一定能過要認出我是誰,我是你的嫿嫿,我是……盛元澈?盛元澈!”


  傳言,太聖皇駕崩,太後悲傷過度,殉情,與太聖皇同葬。


  大葬的第三日,大雪紛飛。


  盛京有許多年沒有這樣的大雪了,一眨眼的功夫,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白色。


  修緣穀前。


  傳言中已經殉情的太後,卻出現在了那座竹樓前。


  她穿著一件白狐皮的大氅,站在皚皚雪地之中,仿佛與雪融為了一體。


  身後,一串腳步聲吱呀而來,最後停在了她的身後。


  孟嫿隱緩緩回過頭來,看向刑天:“你來了。”


  刑天點頭:“該走了。”


  孟嫿隱不慌不忙的從懷裏掏出一根火折子,點了之後,朝著竹樓扔了去。


  竹樓瞬間被點燃,顯然有人提前倒上了助燃的油,試圖將這一切燒盡。


  修緣山下,孟嫿隱忽而勒緊了馬韁,回頭看向了大雪之中的盛京城,輕輕的說:

  “這才是真正的結束了。”


  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十年後,傳說,麒麟莊的上官莊主因病去世,死後,遺體被送回了啟雲城,從此,麒麟莊也沒落了。


  再十年後,關於太聖皇和太後的事,已經有許多人都不記得了,但是偶爾還是會有人聲稱在什麽地方,見到了一個和太後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在行俠仗義。


  春光明媚的溪水旁,孟嫿隱坐在一座墳墓旁,正在看一份告示,看著看著,她不禁歎了口氣。


  告示上,寫著讓旁人難懂的話,可是她去能看明白這上麵到底是什麽意思。


  十年前,上官楚岫過世的時候,她還是回了一趟盛京,撞見了問月,問月知道了她的秘密。


  這是問月臨終前留給她的消息,問月,最終也沒有能逃過宿命,在半個月前,過身了。


  把告示折了折,放進懷裏,孟嫿隱回頭看向墓碑上刑天的名字,不禁嗤了一聲:

  “唉,這下,我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說完,她一聲歎息,撐著胳膊起了身,正要離開,卻發現自己的馬居然不見了。


  她趕緊循著溪水旁的馬蹄印兒,繞過一個土坡,竟瞧見一個男子正在給她的馬梳毛。


  孟嫿隱皺眉,趕緊吹了一下手中的哨子,哨子聲驚動了男人,那馬兒也屁顛屁顛的朝著她跑了回來。


  孟嫿隱不禁數落:“你好歹也是我從馬販子手裏救下來,從小馬駒拉扯到這麽大的,這麽快就忘恩負義了?你可真……”


  不等孟嫿隱把話說完,她不經意抬頭看向那男子,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當即怔住了。


  “盛……”


  孟嫿隱失聲,但她沒有說出口,趕緊沉下心思,讓自己強作鎮定下來。


  但下一秒,她卻聽到那男子笑問道:“姑娘,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孟嫿隱一愣:“你……你說什麽?”


  男子不好意思的笑道:“姑娘,冒犯了,我隻是覺得你很眼熟,似乎……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我又一時想不起來。”


  望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臉,孟嫿隱呆愣了好一會兒,終於壓製住了心中的激動,可又忍不住的眼眶發熱,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噙著眼眶裏的水澤,笑了起來:


  “或許,以前是有見過吧。我叫孟嫿隱,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男子也笑了起來,笑容明媚而耀眼:

  “姑娘言重了,在下姓雲,名思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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