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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無頭刺客58

  整個大盛的輿論並沒有因為太後的出麵而消失,但也很快被大盛與噠塔國的戰役代替了。


  噠塔國,後起之秀,接連三年之內,吞並了周邊大大小小不下數十餘國,終於,還是把貪婪的目光投向了大盛。


  盛元澈親自帶兵出征,一走便是大半年。


  大半年裏,孟嫿隱每日都要到城門牆上站一個時辰,遙望著噠塔國的方向,不言不語,期待著那個身影凱旋而歸。


  這大半年裏,盛元澈也鮮少會來信,但是關於戰事的情況,孟嫿隱卻沒有錯過半點。


  她本是想追隨著盛元澈去的,可這宮中不能沒有人看著,她是大盛的皇後,聖上不在,她必須擔負起大盛的一切。


  “娘娘,下雪了,咱們回去吧。”問月心疼的說。


  孟嫿隱這才看到自己麵前的城牆上,已經一片發白。


  抬頭看向天上散散落落的雪花如雨,她問道:“盛元澈走了多久了?”


  問月想了想,繼而說道:“已經十個月零二十一天了。”


  孟嫿隱聽著,不由得歎了口氣:“十個月。本就時間不多,又耽擱了這麽久。”


  問月愣了一下:“娘娘,什麽時間不多?”


  孟嫿隱回了回神,隨後搖了搖頭:“沒什麽。對了,我先前問你的事,你可考慮清楚了?”


  問月又是一愣:“事?什麽事?”


  孟嫿隱看向她:“我問你可願意嫁給丘無方,你還沒有回答我。”


  問月當下臉就紅了:“娘娘,奴婢想陪著娘娘,不想嫁人。”


  孟嫿隱笑道:“哪有不嫁人的,你跟丘無方也是我一直看著的,他雖然有的時候不太靠譜,但對你卻是十分上心的,原本我是打算等一切塵埃落定,就跟盛元澈提一提你的婚事,可你一直推脫,我便想著是你沒有做好準備,可這都多少年了,你也該想好了,你放心,你出嫁之後也是可以時常入宮來陪我的,又不是不回來了。”


  問月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可是娘娘,奴婢就不能日日陪著娘娘了,奴婢也不放心旁人照顧娘娘啊。”


  孟嫿隱微微搖頭:“好了,你總不能為了陪我一輩子不嫁人,這樣對丘無方也不公平。這樣,等盛元澈回來,我讓他立個聖旨給你,你成親歸成親,還是能在我身邊伺候的,這樣總行了吧?”


  問月想了想,也隻好羞澀的點了點頭:“奴婢……奴婢聽娘娘的。”


  見問月鬆了口,孟嫿隱這心裏的一樁心事也算是放了下來。


  伸手親昵的攬住問月的肩膀,孟嫿隱笑道:“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等丘無方回來,我就給你提親。”


  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都來的早些。


  孟嫿隱擔心搞不好又要鬧雪災,讓身在前線的盛元澈不得安心,便早早的就準備了起來。


  先是派人去視察可有危房,給那些房子加固,減少賦稅,降低糧價,還準備了很多被褥衣物,和救災點,讓那些無家可歸的人也能有個地方躲避風寒。


  所以,今年的雪雖然大了一些,但是並沒有造成去年那樣的慌亂和災情。


  一時間,孟嫿隱的未雨綢繆贏得天下的一致好評,都說咱們的皇後娘娘賢良淑德,什麽都好,就是不會生孩子。


  麒麟莊裏。


  上官楚岫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箱箱白花花的銀子被搬走,臉都青了。


  “孟嫿隱,你欺人太甚了。”


  孟嫿隱則是看著他,不慌不忙的笑著拿出一副錦旗來:“上官莊主心係災民,願意捐錢為百姓造福,百姓們感恩戴德,特意托付本宮,為上官莊主送來一副錦旗,來人,懸掛於麒麟莊的門頭上,讓來來往往的人看看,平日裏那些說上官莊主為富不仁的人也都看看,上官莊主有錢是有錢,但這心哪,也是善良的呢。”


  上官楚岫瞪大了眼睛,看著侍衛把錦旗偌大的錦旗拿出來真去掛了,氣的不輕:


  “孟嫿隱,你比盛元澈還狠!”


  “哪裏哪裏,上官莊主這就誤會本宮了,本宮也是為了給上官莊主積陰德,上官莊主最近不是一直在研究道法嗎?這是要一心向善哪,本宮也沒做什麽,不過是為上官莊主錦上添花而已。”


  上官楚岫攥著自己手裏的經書,也隻能無奈的一聲長歎:“罷了罷了,一切最終都是空,拿去拿去。”


  孟嫿隱好笑的看著他:“不過你最近是怎麽了,聽柳兒說,你最近研究道法上癮,這書好像還是修緣道長臨終前特意讓人送給你的,你當真打算去當道士?”


  上官楚岫嗬了一聲:“我可舍不得這大千世界花花銀子,不過是最近總覺得心中不太安穩,所以看看這個。”


  “哦。”孟嫿隱緩緩點頭,“那定是不義之財賺的太多了,這樣吧,本宮聽說前陣子城西的一個姓劉的富翁跟你打賭輸了,輸了一座宅子,就在城北的郊外林子裏,那宅子大的像個皇宮似得,富麗堂皇,這樣吧,城外來了一批災民,本宮正發愁沒處安放,不如本宮替你再積點德,把這宅子捐出來。”


  不等上官楚岫回應,孟嫿隱立刻招手:“柳兒。”


  柳兒趕緊上前:“娘娘。”


  “你跟著他們兩個出城一趟,把人都帶過去吧,務必告訴他們,這是麒麟莊的上官莊主仁義,讓他們要記著上官莊主的好,以後多多為上官莊主歌功頌德。”


  “是。”


  上官楚岫看著柳兒的背影,一口氣沒倒上來差點憋過氣去。


  “孟嫿隱!”他火了,“那宅子老子剛修過,準備過兩日去避冬的,你幹嘛!”


  孟嫿隱挑眉:“不過是幾十裏路,你避個什麽冬,本宮這替你做好事,你難道不覺得心裏暖洋洋的?還有,本宮是皇後,你再直呼本宮姓名,本宮可要砍 你腦袋了。”


  上官楚岫看著她一臉認真,氣的直接躺在了軟榻上,一手攥著經書一手掐著人中,緩了半天才說:


  “好好好,我鬥不過你!”


  孟嫿隱就是故意要氣死他的,前幾天她就給城中張貼了告示,告訴所有人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為災民捐款捐物。


  那些平日為富不仁的,這個時候也不敢怠慢,多多少少都拿了些,可就麒麟莊一個動靜都沒有,她便親自來了,這貨還想裝病不見她。


  緩緩起身,孟嫿隱不慌不忙的說道:“一個月前,南國進貢了一批玉器,有一尊道祖像,做工很是精巧漂亮,據說是用上好的漢白玉,價值連城,反正我留著也沒用,既然你最近對道法頗有研究,我讓人給你送來,算是為你慷慨解囊的謝禮了。”


  上官楚岫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緊跟著哼聲道:


  “你少來,打個巴掌給個棗吃,你們夫妻兩個就知道拿我。”


  “那你不要就算了。”


  “哎哎哎,我又沒說我不要,既然皇後娘娘諭旨,我若不收,豈不是抗旨不遵。”


  孟嫿隱回頭看了看他,嗬了一聲,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一會兒讓人給你送來。”


  上官楚岫“嗯”了一聲,趕緊從桌子底下拿出來一個金算盤撥弄了一下,繼而搖頭:

  “還是虧了,虧了。”


  從麒麟莊出來,孟嫿隱剛要上馬車回宮去,就看到一個侍衛騎著馬疾馳而來。


  見了她,侍衛立刻翻身下馬:“娘娘,聖上來信了!”


  孟嫿隱心髒一個驟縮,連忙把信接了過來,看著信上熟悉的字跡,她高興的熱淚盈眶。


  問月不知道怎麽了,連忙問道:“娘娘,聖上說什麽了?”


  孟嫿隱高興的說:“大盛大獲全勝,噠塔投降,退兵三百裏,盛元澈要回來了。”


  問月也高興的喜上眉梢:“何時回來?”


  孟嫿隱連忙看了看信:“這信的時間已經是半個月前了,估摸著,還有幾日就到了。快,回宮,把這個好消息昭告天下,迎接聖上凱旋而歸!”


  “是!”


  五日後。


  漫天雪花之中,百姓們依然自發擁在街道兩旁,迎接戰士凱旋。


  太後身體不好,但也堅持一定要親自來接。


  孟嫿隱身著吉服站在傘下,眺望著遠處,眼中的期盼熾熱,仿佛要將這漫天的雪花融化了一樣。


  忽而,她看到了雪花裏有一個黑點在閃動,緊跟著黑點越來越大,是他們,他們回來了!


  孟嫿隱激動的向前走了一步,但礙於自己的身份,還是回來了。


  太後看出了她的心思,便笑道:“去吧。”


  孟嫿隱趕緊福了福身,終於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動,衝出了傘下,踩著那一地白雪,朝著軍隊的方向衝了去。


  馬背上,連胡須都來不及剃去的盛元澈也期盼著快些到,遠遠的看到一抹紅朝著自己衝了過來,先是愣了一下緊跟著笑了起來:


  “嫿嫿。”


  他趕緊一甩馬鞭,馬兒疾馳,濺起一地飛雪。


  待馬兒將近之時,他趕緊勒緊馬韁,但不等馬兒停穩,翻身跳下馬背,朝著那人兒跑去,一把將她緊緊的擁在了懷中。


  “嫿嫿。”


  “盛元澈,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百姓們的歡呼聲震耳欲聾,鑼鼓聲,鞭炮聲,震的整個盛京城都在顫動。


  孟嫿隱緊緊的抱著盛元澈不撒手,仿佛想要把這大半年來所有的思念都化作懷裏的熱,熔進盛元澈的胸膛裏。


  盛元澈也緊緊的擁著她,抱著她,把臉埋在她的脖頸裏,用力的嗅著隻屬於她的那股淡淡的幽蘭香氣。


  這個香氣,陪著他在那塞外嚴寒之地渡過無數日夜,支撐著他,一直到今日。


  “我想你。”孟嫿隱說。


  盛元澈笑了:“我也想你。”


  慶功宴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等盛元澈回來的時候,發現孟嫿隱竟還在醒著。


  “怎麽還沒睡?”


  孟嫿隱搖了搖頭:“我睡不著。”


  盛元澈捋了一下胡須,笑道:“你先睡,我還得沐浴更衣。”


  孟嫿隱沒說什麽,而是走上前一手勾住了他的腰帶,把他朝著偏殿拽了去。


  偏殿裏,熱騰騰的洗澡水氤氳著一層層的霧氣。


  孟嫿隱羞澀的說:“我早就幫你準備好了。”


  盛元澈點了點頭,裝作出一副平淡的樣子,但下一秒,他就直接扛起了孟嫿隱,一起跳進了浴桶裏。


  “盛元澈。”孟嫿隱捋了一下臉上的水,惱羞的朝著他胸膛上敲了一下,“天冷,你別鬧了,萬一凍病了怎麽辦?”


  盛元澈搖頭,用力的抱著她,就是不撒手。


  孟嫿隱下意識的抬起手摸向他的額頭:“生病了?”


  盛元澈卻壞笑著湊近她的耳垂,親昵的嗬了口氣:“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


  耳語的那幾句,她實在是羞澀,當即臉頰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羞惱不已:

  “盛元澈,不許說。”


  盛元澈也樂了,將她托了起來:“好,我不說。”


  不知過去了多久。


  柔和的燈火下,孟嫿隱依偎在盛元澈的懷裏,為他刮去臉上的胡須。


  看著重新俊朗起來的臉頰,孟嫿隱突然說道:“問月年紀也不小了,她跟丘無方也該成親了。”


  盛元澈仿佛才想起來似得:“我說為何回來之後就不見了問月和丘無方。”


  孟嫿隱笑道:“所以啊,女大不中留,這事兒得早點辦。”


  盛元澈點了點頭:“好,此事就交給你辦,尋個好日子。”


  孟嫿隱頜首,還沒等應聲,就又被盛元澈奪去了手裏的剪刀丟到了一旁,然後抱了起來,朝著床鋪走去。


  孟嫿隱微微皺了皺眉頭:“別鬧,我幫你弄好,一會兒天就亮了,你還得上早朝呢。”


  盛元澈認真的說道: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抓緊時間,不然,一個時辰可結束不了,隻能讓大臣們都等著了。”


  “……盛元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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