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玉兒2
“三小姐不必垂死掙紮了,咱們是奉命來取幾位性命的,幾位若想死的痛快些,少受些罪,就自己出來吧。”
那人說。
孟嫿隱看向盛元澈,低聲道:“聽口音,像是大盛人,難道是盛淳安的人苟延殘喘,想殺我們?”
這個時候,頭上的人又開口了:
“太子殿下,咱們知道你們是誰,咱們也不想讓幾位死的太痛苦,幾位就別讓咱們為難了,也是難為自己不是。”
聽著這話,盛元澈看向孟嫿隱點了點頭:“是大盛人。”
頭上的人,見半天沒有人回應,不禁皺了皺眉頭。
猛地一抬手,那些拿著弓弦的人再次朝前走來。
聽著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孟嫿隱愈發著急了,左右張望著,想要找到一個可能的突破口,可不管她怎麽設想,最終的結果都不太好,而她之前出門的時候,就隻帶了一個煙丸,想要蒙蔽這些人的視線逃走,也是不可能的,更別說救走問月了。
用力的咬了咬牙,孟嫿隱視線飛快的一轉。
忽而,她再次看向盛元澈之前,想要讓她藏身的那些枯草叢。
想了想,孟嫿隱忽而靈機一動:
“盛元澈,火折子你帶著嗎?”
盛元澈點頭:“怎麽了?”
孟嫿隱指了指那邊的草叢:“我有個法子,如果能把這些人引到那邊去,咱們放把火,至少能爭取一點時間來,剩下的那幾個人,就不足為懼了。”
盛元澈緩緩頜首,這的確是一個好法子。
頭頂上,那人有些等不及了,喊了一聲:“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竟瞧見有個人影從斜坡下麵閃過,朝著那一片茂密的枯草叢跑了過去,緊跟著沒入那草叢之中,不見了蹤跡。
那人不禁一怔,那草莽很深,藏上兩三個人都有可能,而且這要是讓他們借著這些草叢跑了,那就麻煩。
趕緊了喊一聲,那人立刻指揮著弓箭手轉身朝著草叢跑去,同時,朝著草叢裏射箭。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盛元澈和孟嫿隱壓根兒就沒有走,躲在原地一動不動,唯有盛元澈的外裳不見了。
二人相視一眼,緩緩一個點頭。
孟嫿隱再次卷起手裏的鞭子,看著那些已經站進草叢之中,尋找他們下落的弓箭手,立刻接過盛元澈手裏的火折子,點了一根裹著布的箭頭,用鞭子纏上,借力朝著草叢裏一甩。
那著火的箭頭,立刻倏地一聲,沒入了草叢之中。
沒有人注意到那箭頭的存在,都在認真的搜索著方才那人影。
孟嫿隱接過另一隻點燃的箭頭,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再次朝著草堆裏甩過去。
以防被人發現,她甩出去的高度很低,幾乎是貼著那些草葉竄進去的。
草叢裏的那些人朝前走著,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而頭頂上方的人,又看不到低處。
就這樣,甩進去了幾個箭頭之後。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在草叢之中發現了盛元澈的外裳,拿起來一看,外裳裏包著一些箭矢和土塊。
“上當了!”他一聲大喊。
而等他們抬起頭的的時候,竟看到身後起了火。
趕緊朝前跑去,他們想躲開火焰。
然而,這些枯草一見了火,隻是一點微風的助力,火勢便一下子大了起來,呼嘯著朝著他們燒了過去。
看到那些一邊跑一邊撲打的殺手,根本顧不上來這邊。
孟嫿隱點了點頭,沉聲:“上!”
與此同時,盛元澈一個翻身,拿著一把撿來的箭矢,在縱身躍起的同時,朝著坡上的人用力的一拋。
雖然他手中沒有弓箭,箭矢的威懾力要低上很多,但是他的臂力強勁,將手中箭矢拋出去的時候,隻聽到那一陣陣的呼嘯聲破空而過,等那些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即使不致命,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看到突然冒出來的盛元澈和孟嫿隱,那領頭這才明白自己上當,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一聲怒吼:
“來人,抓住他們!”
但是不等他話音落下,孟嫿隱一個鞭子猛地甩了出去,纏上他的手腕,繼而用力向後一扯。
那領頭人被扯的一個踉蹌,隨後立刻用力一站腳,被纏住的左手向後一拽,右手一把抓住了鞭子使勁兒一拉。
孟嫿隱被拉拽的向前一個傾身,而這個時候盛元澈趁著他雙手動彈不得的時候,從他身後繞了上來,一手掐住他的咽喉,另一隻手拿著箭矢,抵在了他的脖頸上。
領頭的人怒火中燒,可又不敢輕易動彈,隻能惱羞成怒的瞪著孟嫿隱,咬牙道:
“你們跑不掉的,如果我們帶不回你們的腦袋,會有別的人來追殺你們,直到你們死!”
孟嫿隱微微皺了皺眉頭,不禁好奇的問道:“你的主人到底是誰?”
領頭人冷嗤了一聲,輕蔑的笑著,用力的咬緊了牙根。
孟嫿隱不由得將眉頭擰得更緊了,不死心的繼續問道:“你倒是忠心,好,你可以不說,但並不代表我不會問。派你來殺我們的人,是盛淳安?”
領頭人不為所動,眼神冷冽。
孟嫿隱遲疑了一下,又問:“如果不是盛淳安,那你們是寧安郡王的人?或者,我可以這樣問,你是安氏一族的人?”
領頭人依然不為所動,甚至連呼吸都沒有變化半分,孟嫿隱更是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一絲絲也沒有。
那如果不是此人心思縝密到不露半點破綻,那就是她沒有猜對。
孟嫿隱想了想,隻得繼續試探著問:“難道……你們真是忽遒派來的人?”
領頭看了看孟嫿隱,臉上的神情更加的鄙夷了,像是孟嫿隱的這番話,侮辱了他一樣。
孟嫿隱不由得朝著盛元澈看了過去,一臉疑惑。
如果不是忽遒,又不是安氏一族,那能會是誰呢?
她實在是想不出還有旁人恨不得他們死無葬身之地了。
盛元澈略略一眯眼睛,即將猛然將手中的箭矢朝著他脖頸上用力一壓。
尖銳之處,直接紮破了那人的皮膚,滲出了血來,而盛元澈的手還在繼續施壓。
那領頭人不由得眸子一顫,拚命的咬緊了牙根,繃緊了脖子。
盛元澈質問:“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如果不說的話,就別怪本宮下手重了。”
一條蜿蜒的血跡沿著那領頭人的脖頸滾落下來,可他依然不為所動,反而笑的更加冷厲了:
“你們不必說了,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但如果你們真的想知道我的主人是誰,我倒是有個法子,不如等你們等到了地下,想必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告訴你們,我的主人,究竟是誰。”
領頭人的話極富挑釁,盛元澈的眼神驟然一凜如深,隨著他手腕一個用力,箭頭毫無阻力的直接刺進了那領頭人的脖頸。
這一幕,讓其他的刺客不免驚呆了。
但他們也隻是稍作停頓,之後立刻湧了上來。
盛元澈用腳尖挑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把佩劍,轉手握住,迎上那從頭劈下的劍刃,眼中殺意畢顯。
“盛元澈,不能久留,走!”孟嫿隱喊了一聲。
一腳踹開擋在跟前的殺手,盛元澈點頭,可正要轉身時,卻看到遠處,那些被火勢逼出的殺手,已經回來了。
他們圍堵了上來,眼看著就要退路也給堵死了。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幾道點燃了火箭突然從孟嫿隱和盛元澈的身後飛了過來,直直的紮在了那即將要衝上來的殺手麵前。
孟嫿隱眉頭微微觸動,連忙回頭一看,一聲黑衣,蒙著麵紗,但孟嫿隱卻是認識的,是她,她昨晚追到土溝旁邊就追丟了的那個女子。
孟嫿隱有些意外,但有人來幫忙總是好的。
而那女子幾道火箭射過去之後,對於那眾多的殺手來說並不算什麽,但緊跟著孟嫿隱就意識到自己想錯了,那火箭並不簡單。
隻見那火光燒光了箭頭上裹著的油布之後,竟爆開了,同時蔓延開了一股煙霧,伴隨著辛辣嗤鼻的氣味。
不知道是什麽,但是很嗆人。
而這個時候,那女子立刻大喊道:“快走!”
孟嫿隱連忙收了鞭子向後退,退到了問月的身邊,使勁兒的將她拽了起來。
可她一個人的力量想要把問月拖走有些不容易,但很快是盛元澈追了上來,扛起問月的胳膊,帶上她朝著那女子的方向跑去。
那女子期間又射出去幾根那樣的火箭,一時間,煙霧彌漫,嗆人刺鼻,嗆得那些凶手幾乎睜不開眼睛,更別說是追人了。
那女子帶著孟嫿隱和盛元澈,一路朝著山林的深處跑去。
一直跑到了一處小水潭的旁邊,這才停下。
趕緊把問月放了下來,孟嫿隱趕緊探查她的鼻息。
還好,活著。
而這個時候,那女子已經拿來了止血藥,蹲下身來,從懷裏拿出一把匕首,把問月的衣襟劃開。
刺進她胸口的箭被折斷了,隻留下一個箭頭。
扒開衣服,孟嫿隱看著那股動著鮮血的傷口,心都疼了。
突然,那女子把刀尖對準了問月的傷口。
孟嫿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幹嘛?”
女子看了看她,沉色道:“拔不出來的,必須切開傷口,她很幸運,箭頭應該沒有紮到內髒,但再不把箭頭取出來,她會失血過多而死。”
孟嫿隱鎮定下來,再次看向那傷口,的確,如果硬拔的話,箭頭的倒鉤非扯下來一大塊肉不可,到時候連縫合都麻煩了,所以,必須要切開傷口,把箭頭取出來。
緩緩放開那女子的手,孟嫿隱點了點頭。
女子也不客氣,直接下刀,同時頭也不抬的說:“去燒熱水。”
孟嫿隱抿了下嘴角,雖然有些猶豫把問月的性命交給一個陌生人是不是太草率,可現在,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立刻起身,她身後的盛元澈已經開始點火了。
她這才看到水潭旁邊的一塊巨石之下,用樹枝和幾件縫在一起的衣裳搭的一個簡易帳篷,帳篷前麵,是一個木架子,架子上吊著一個水壺。
這女子在這裏應該已經住了不少時日,如果不是逃命過來,這裏倒還真是一個清靜黠意的地方。
忽然,問月輕哼了一聲。
孟嫿隱幾乎是下意識的驟然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