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玉兒1

  問月擺脫了那些追兵,沿著原路走回來,焦急的尋找著盛元澈和孟嫿隱的下落。


  土坡上,即便是天已經蒙蒙亮起,土溝裏依然看不太清,還有朦朧的霧氣遮蓋著,根本找不到盛元澈和孟嫿隱的蹤跡。


  但好在她在土坡的邊緣發現了有用手扒過的痕跡,看著痕跡還是新鮮的。


  她沒辦法,隻能沿著痕跡的方向,小心翼翼的下到了土溝裏。


  土溝很陡峭,而且土質也很鬆軟,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終於走到了土坡底下,又看著東西的縱向,一時沒了方向。


  “公子,姑娘?”問月喊著,她不敢太大聲,怕驚動了那些忽遒的追兵。


  可是沒有任何回應,又讓她不免焦急了起來。


  無奈,她隻能憑著感覺隨便找了個方向,盡可能快的朝前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她停了下來,望著蔓延向前的土溝,急的滿頭大汗。


  難道姑娘和殿下已經離開了?


  想到這裏,問月不由得咬了咬嘴角,原地轉了圈,沉了口氣之後,轉身又回跑去。


  如果還找不到姑娘和殿下,她就隻能先去找聞風了。


  問月一路往回跑著,蒙蒙的天色也將近大亮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瞧見了前麵不遠處有燒過火的痕跡。


  趕緊加快了步伐跑上去,她俯身探查了一下熄滅的火堆中的溫度,還有一點點的餘熱。


  人應該已經走遠了,不過至少說明她現在的方向是對的。


  不免欣喜了一下,問月當即起身朝著更遠的地方跑去。


  與此同時,孟嫿隱從盛元澈的懷裏醒過來,剛撐起胳膊,就被他給扯了回來。


  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盛元澈閉著眼睛笑道:“再睡一會兒。”


  孟嫿隱推了推他:“該走了。”


  盛元澈搖了搖頭,當即把她抱的更緊了:“不想起,累。”


  孟嫿隱眯了眯眼睛:“你累什麽,我才累好吧,搬了那麽多柴火,要防著那些野獸突襲,又要防著你別被凍死了,我一夜沒合眼。你倒好,居然裝病騙我。”


  盛元澈看了看她:“是真的病了,胸口一直在痛。”


  孟嫿隱眼睛眯的更緊了:“是嗎,那你還有力氣折騰我。”


  盛元澈狡黠一笑:“那種事,自然是要盡力的。不知娘子,可還滿意?”


  孟嫿隱的臉刷一下紅了起來,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胸口,羞惱:“早知道你沒大礙,我就該把你丟下來,自己走。”


  盛元澈重新將她抱緊:“口是心非,嫿嫿才舍不得。”


  孟嫿隱正要開口說什麽,突然,問月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姑娘,公子!”


  孟嫿隱一驚,趕緊推開盛元澈抬頭一看,土溝並不是直通著的,而就在那微斜的拐角處,問月正往這邊走著。


  孟嫿隱趕緊抓扯著衣服,一邊躲閃著一邊羞惱的慌亂道:“趕緊的,別讓問月看到了。”


  盛元澈卻不慌不忙的坐起身來,望著她慌亂的動作,輕輕一笑,繼而喊了一聲:

  “原地站著,背過身去,叫你再過來。”


  問月聽到這話,幾乎是下意識的一頓腳步,抬頭看過去,隻是一掃眼,頓時嚇的她趕緊一個轉身。


  用力的瞪大了眼睛,問月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來,那些討厭的忽遒人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因為他們,姑娘跟殿下和好了。


  隻是姑娘跟殿下再情難自禁也不該不注意身體,外麵這麽冷,千萬別凍著了。


  孟嫿隱看了一眼慢吞吞的盛元澈,係好衣帶,捋好發梢,不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走到問月的身邊,她看也不看問月,故作淡然的說道:

  “回去不許亂說。”


  問月看了看她,故意笑問道:“姑娘是指什麽?奴婢不知道。”


  孟嫿隱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跟我鬧是吧?”


  問月趕緊搖頭:“奴婢不敢,奴婢怎麽敢跟姑娘鬧呢,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姑娘指的是什麽。是姑娘和殿下被忽遒人追殺呢,還是姑娘和殿下不慎落入這土溝裏,亦或者姑娘和殿下二人……”


  “都不許說!”孟嫿隱一聲利喝,緊跟著朝著問月跟前逼近,故意陰沉下視線,威脅道,“你要是敢胡說八道,我可不饒你!”


  不等問月應聲,盛元澈走上前一把把孟嫿隱給拉進了懷裏,笑道:

  “放心,她威脅不了你,回去之後,你知道什麽盡管說,最好讓整個盛京城的人都知道,本宮和三小姐和好如初了,誰都別想惦記她。”


  有了盛元澈撐腰,問月立刻應聲:“是,殿下放心,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問月!”孟嫿隱瞪了下眼睛,可問月壓根兒就不帶怕的。


  孟嫿隱羞惱,用胳膊肘朝著盛元澈的胸口上使勁兒的戳了一下,趁他吃痛鬆手的時候,朝著見勢不妙拔腿就跑的問月追了過去。


  “你給我站住!”


  “姑娘,這是殿下的吩咐,奴婢不敢不聽。”


  “這會子倒是知道站隊了,行啊,你是太子殿下的人,以後不要跟著我。”


  “姑娘這不是惱羞成怒了,姑娘跟殿下本就是天作之合,如今和好如初,自然是要昭告天下,斷了那些不懷好意,想要破壞殿下和姑娘之間情感的人的心思。奴婢這是為了殿下和姑娘,姑娘若是罰了奴婢,便是不分青紅皂白了。”


  孟嫿隱當即把眼睛瞪的更大了,站在原地氣的隻嗬氣,回頭看了看扶著胸口款步走來,麵帶著一抹得逞壞笑的盛元澈,一手叉腰:

  “都是你慣的。”


  問月站住腳,回頭看向孟嫿隱:“姑娘這就冤枉殿下了,殿下可不慣著奴婢,都是姑娘把奴婢慣壞了,姑娘心疼奴婢,才舍不得懲罰奴婢,不要奴婢呢。”


  孟嫿隱哭笑不得:“你等著,我回去就罰你刷夜壺去。”


  問月完全不怕,衝著孟嫿隱嘿嘿一樂,轉身就朝著土坡上跑去。


  可就在她邁出腳步的瞬間,突然身子一頓,竟站在原地不動了。


  孟嫿隱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她的背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當她是因為自己的話怕了,便笑道:


  “這會子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你要是敢胡說,我真罰你……”


  孟嫿隱的話沒說完,問月突然仰天倒了下去。


  直到這個時候,孟嫿隱才看到問月的胸口上居然赫然插著一把箭矢。


  不等孟嫿隱喊出聲,一道道箭矢猶如雨滴一樣從天而降。


  盛元澈幾乎是撲上來的,一把抱住了孟嫿隱,將她拖到了斜坡上,仰躺著,看著那箭矢一根根的從眼前劃過。


  “問月!”孟嫿隱看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問月,心都要揪起來了,可她動不了,隻要一起身就會被射到。


  “難道是那些忽遒人?”孟嫿隱不可思議。


  盛元澈搖頭,略略抬起頭看向坡上。


  那些人沒有現身,所以並不知道是什麽人,這些箭矢也很普通,辨別不出所屬之人的信息。


  但有一點是確定的,他們是殺手。


  頭頂上,箭矢如雨,好像沒完沒了了一樣。


  孟嫿隱咬牙:“怎麽辦?”


  盛元澈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遠處,道:“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趁機往那邊跑,那邊草叢比較茂密,應該不容易被發現。”


  “不行!”孟嫿隱一口回絕,“要走一起走,還有問月,我們不能把問月留在這裏!”


  看著她堅定的神情,盛元澈無奈的笑了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好,一起走。”


  頭頂上,再多的箭矢也終究有放完的時候。


  看著逐漸放緩的攻勢,孟嫿隱呼了口氣,嚐試著抬起頭來,朝著坡上看過去。


  此時,也有人探出頭來朝著這邊張望。


  孟嫿隱趕緊縮回腦袋,遲疑了片刻之後,她再次小心翼翼的探出頭。


  有十多個手裏拿著弓箭的人從高處緩緩站了起來,慢慢的朝著坡下走來。


  那些人穿著普通的百姓衣裳,臉上蒙著布,看不清樣子,但看步伐,應該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再次收回視線,孟嫿隱皺眉:“看不出是什麽人。”


  身旁的盛元澈也探頭出去張望了幾眼,的確,這些人蒙著臉,並不能甄別是不是之前追殺他們的忽遒人。


  想到這裏,盛元澈想了想,緊跟著大喊了一聲:

  “你們是誰,你們想做什麽?如果是圖財,隻要你們願意放過我們,你們要多少銀子都可以。”


  上麵的人沒有說話,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朝前走著。


  孟嫿隱皺了皺眉頭:“你們可知我是誰,我是麒麟莊的二當家!你們是有幾條命,居然招惹麒麟莊,我奉勸你們立刻離開,你們射殺我婢女的事,我可以不予追究,但如果你們執意如此,若我有個三長兩短,麒麟莊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不管你們逃到天涯海角,麒麟莊都會找到你們,你們應該清楚麒麟莊的手段,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說完,孟嫿隱不由得屏住呼吸,仔細的聽著頭頂上的動靜。


  突然,頭上的人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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