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他的心上人9
看著孟嫿隱手裏的錢袋子,領頭的人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將視線冷冷的掃了掃眼前之人。
“你們是……路人?”
孟嫿隱連忙點頭:“正是,我們原本是打算探親的,但是路上耽擱了點時間,到了這裏天就黑了,實在是不敢繼續向前走了,就留下休息。”
“是嗎,看幾位衣著,像是大戶人家。”
“沒有沒有,我們都是小商小販,哪裏敢稱為大戶人家。這是我的婢女,這位是……我弟弟。”
聽到孟嫿隱的話,盛元澈眼芒微微一緊。
那領頭的人也不像是想在這裏找麻煩的樣子,更是看這幾個人應該來曆不凡,不想多事,便點了點頭道:
“打擾了,我們也是為主人辦事,有人偷了我們主人的東西,所以我們才追到這裏來。”
說著,領頭人抬了抬手,示意眾人退下。
而孟嫿隱也微微的傾了傾身,向後退了兩步,緊跟著轉身示意問月和盛元澈,立刻離開。
然而,她沒料到的是,就在她轉身的瞬間,那領頭人不經意回頭看了 一眼,竟瞧見了她別在了腰後的鞭子。
猛然一頓腳,那領頭人當即一聲嗬斥:“慢著!”
孟嫿隱的腳步驟然一頓,對著問月使了個眼色。
同時,那領頭人朝著孟嫿隱大步走來,問道:“小姐這鞭子是從何而來?”
孟嫿隱訕訕的笑了一下,緩緩轉過身,一副茫然的樣子,一邊從後腰取下鞭子拿在手中,一邊不動聲色的說道:
“這鞭子,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
領頭人眼神一凜:“朋友?敢問小姐,送小姐鞭子的是什麽朋友?還有,有件事我方才忘記問了,我們追的人,是在這裏跟丟的,小姐當真什麽人都沒有看到?還是說,小姐與我們追的人是相識的,小姐,把她藏起來了。”
孟嫿隱隻是淡淡的笑著,嘴角勾勒著笑意,可是眼睛裏卻陰戾如深。
她問:“我聽不懂好漢在說什麽,不知好漢說的那個人,是誰。”
“是嗎,小姐當真不知?”
孟嫿隱攥了攥手裏的鞭子,冷冷的看著周圍逐漸圍上來的黑衣人,一聲淡笑:
“看來,好漢是不打算放我們走了?”
領頭人冷哼了一聲:“那就看小姐願不願意配合,中原有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不知小姐,是否是這樣的人。”
孟嫿隱微微一聳眉梢:“你倒是學了不少大盛的俗語,那不知忽遒是否有這樣的俗話,在我們大盛,向惡人低頭,是懦夫。”
領頭人用力一瞪眼睛,看不出是因為孟嫿隱說出了他的身份,還是因為孟嫿隱的嘴硬。
用力一咬牙根,領頭人當即一揮手,喊了一句不知是什麽意思的忽遒話,緊跟著周圍的黑衣人立刻衝了上來。
孟嫿隱也當即用力一甩手中的鞭子,倏地一下,纏上了那領頭人的手腕,緊跟著用力向後一扯,把那領頭人扯的向前一個踉蹌。
同時,孟嫿隱猛然抬起腳來,朝著那領頭人的肚子上狠狠的踹了過去。
領頭人毫無防備,被踹到了下盤,當即疼的捂住小腹,跪了下來。
可不等他出聲,孟嫿隱一收鞭子,緊跟著向上使勁兒一甩,隻聽到啪一聲巨響,那鞭子直接抽上了領頭的臉,鼻尖差點被削掉一半。
領頭人哀嚎了一聲,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捂著鼻子,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孟嫿隱當即回頭看去,問月和盛元澈身邊也躺著幾個被打到哀嚎的黑衣人。
問月一腳踹翻一個正要爬起來的,大喊道:“姑娘公子,快走,奴婢斷後!”
孟嫿隱眯了眯眼睛,緊跟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煙丸來,朝著地上用力一扔。
趁著煙霧繚繞,孟嫿隱一把抓住了問月和盛元澈,朝著林子深處跑去。
林間的晚風 有些大,煙霧很快散去。
那些忽遒人,人多勢眾,若是圍堵起來,他們也不容易逃走。
果然,等他們跑到了土溝的旁邊停下的時候,靜寂的林子裏,又傳來了叫囂聲,那些人雖然離得還遠,可要追上來也是時間的問題。
問月朝著身後看了看,忍不住咬牙道:
“姑娘,還是奴婢去把他們引開,你們快走。”
孟嫿隱無奈,卻也還隻能點頭道:“也好,你一定要當心點,萬不能暴露了身份。”
“是!”
問月應聲,轉身朝著遠離土溝的地方跑去,等離得夠遠了立刻大喊一聲:
“你們這些忽遒老狗,想抓你姑奶奶,姑奶奶讓你們三裏路你們都追不上!”
躲在土溝裏,孟嫿隱看著那些人跑開的方向,不由得提問月捏了把汗。
聽著腳步聲逐漸遠了,孟嫿隱正要起身,卻沒想到土坡的土是這樣的鬆散,她隻是想要起身而已,腳下卻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鬆,緊跟著身子一仰,滑了下去。
盛元澈想也沒想,立刻伸手去拉她,另隻手下意識的去抓身邊的樹根,想要借此穩住自己。
然而,他沒想到這樹幹居然是腐朽的,他壓根兒就沒有著力點,隻能被孟嫿隱拽著一路從土溝的坡上滾了下去。
一時間,天色本就昏暗,這一摔,好像把整個世界都給顛覆了,頭不是頭,腳不是腳。
最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孟嫿隱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等有意識的時候,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先是一片橘光,隨後視線逐漸清晰過來,她入眼,竟看到了盛元澈的臉。
盛元澈扶著下巴笑看著她,惡趣味的眨了眨眼睛:“姐姐醒了,姐姐感覺如何?可有傷著?”
孟嫿隱眯了眯眼睛,一邊撐著身子想要起來,一邊虛弱的輕嗬:“別鬧。”
盛元澈卻笑的更狡黠了:“我怎麽鬧了,可是姐姐告訴那些人,我是你的弟弟,那弟弟詢問一下姐姐的情況,不是很正常。”
孟嫿隱當即把眼睛眯的更緊了:“沒完了是吧?這裏是地方。”
盛元澈看了看左右:“不知道,像是滾到了一個峽溝,我四下看了看,沒有上去的路,但是前後能走……”
說著,他故意貼近了孟嫿隱的耳朵說:
“姐姐昏迷著,弟弟實在心中不安,所以沒敢走遠,一直守候在姐姐的身旁,姐姐醒來,弟弟也放心了。”
孟嫿隱被他的嗬氣,嗬的耳根發麻。
回頭瞪了他一眼,見他根本不以為然,孟嫿隱無奈,隻好自己挖的坑自己往裏跳,無奈的問道:
“什麽時辰了?”
盛元澈難得的認真了一下:“估摸著,應該是寅時了。”
孟嫿隱緩緩點了點頭,緊跟著傾身從篝火裏拿出一根來當火把,另一隻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
“走吧,早點找到出去的路,也不知道問月怎麽樣了。”
說完,孟嫿隱抬腳就往前走,壓根兒沒有在意身後的人有沒有跟上,直到走出了幾丈遠,總覺得身後異常的安靜,這才回頭一看,頓時被嚇了一跳。
盛元澈趴在她身後走過的地方,一動不動。
“盛元澈!”孟嫿隱連忙喊了一聲,快步朝著他跑了過去。
趕緊把手裏的火把插到身後的土堆上,孟嫿隱扳著他的肩膀,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想要把他翻轉過來。
“盛元澈,你怎麽了?盛元澈?”
看著他蒼白的臉,孟嫿隱連忙伸手摸索向他的肢體,都是好的,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外傷,難道是傷到了內髒,或者傷到了頭?
趕緊搭了一下他的脈搏,還算平穩。
又趕緊托起他的頭仔細的看了看,也沒有明顯的腫起或者傷口。
不過想到那土坡陡峭,他又是被自己給拽下來的,自己昏迷的時候,他也是一直堅持著照顧自己,孟嫿隱還是心中不免一陣慚愧。
看了看左右,孟嫿隱歎了口氣,正打算用身後的火把生火,頭頂上突然傳來了一身野獸的嚎叫。
也不知是什麽獸,聲音尖銳刺耳。
孟嫿隱皺了皺眉頭,看向身後的火把,突然意識到這獸會不會是循著火光來的。
有些獸類是趨光而行的。
想到這裏,孟嫿隱趕緊拿起火把朝著土裏用力的一插。
一陣燒灼的氣味傳來,火光滅掉了。
然而,雖然火沒了,但頭頂上卻傳來野獸走動的聲音。
這上麵有一些雜草叢,雖然都已經枯萎了,但是很深,藏上幾頭體型不算太大的獸類也不在話下。
這裏不能待下去了,她得趕緊帶上盛元澈離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孟嫿隱趕緊沉了口氣,拉起盛元澈的胳膊,使勁兒將他拖了起來,可沒走出幾步,失去意識的盛元澈沉的厲害,這土溝裏又都是鬆軟的土渣,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還沒等走出多遠,腳下一個不穩,連帶著盛元澈一並摔倒在地。
這一晃,盛元澈摔倒的時候,嘴角竟滲出鮮血來了。
“盛元澈,你醒醒,盛元澈!”孟嫿隱急的不行,他吐血了,看來真的傷到了內髒。
這下糟糕了,她不懂醫術,不知道這是什麽傷,難道說她方才因為挪動了盛元澈,所以盛元澈的傷勢更重了?
想到這裏,孟嫿隱趕緊把他的胳膊放下,不敢再輕易動彈。
抓著盛元澈有些冰冷的手,孟嫿隱的心猛然一揪。
頭頂上,突然再次傳來了獸叫的聲音。
孟嫿隱立刻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騰出一隻手來,抓緊了腰上的鞭子。
光線昏暗,這些野獸又緊緊尾隨著,看來並不是因為火光,也許是血氣。
總之,她不能在黑暗裏守著盛元澈。
而且盛元澈需要熱,她得點火,即便那些野獸是趨光而來的,但塔麽也不敢輕易靠近,等挨到天亮就好了。
想到這裏,她連忙放開盛元澈,朝著土坡下走去,這裏頭有掉落的樹枝,還有一些幹草。
等搜羅了一些,都在盛元澈的身邊堆好,孟嫿隱趕緊從懷裏掏出火折子點上。
火光亮起的瞬間,她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但是這些柴火不夠燒的,她得找更多的柴火來。
她把火堆分成了幾個小堆,繞著盛元澈放好,這樣他周圍就都有火了,她離開的這個空檔,即便有野獸想要靠近,見到火也不敢貿然上前。
但孟嫿隱還是擔心,不敢走的太遠,也不敢耽擱太長的時間,一路都是小跑的。
等她背著一大捆柴回來的時候,盛元澈身邊的火堆已經黯淡不少。
趕緊加柴添火,孟嫿隱警惕的坐在盛元澈的身邊,再次抓起了他的手。
他的手還是很冷。
孟嫿隱緊緊的抓著他的手,朝著他的手心裏嗬氣,想要給他暖和一下。
可這點熱根本沒有什麽用。
咬了咬嘴角,孟嫿隱看著盛元澈慘白的麵龐,沉下了心思,緊跟著解開了自己的衣帶。
將盛元澈包裹在自己的身體下,孟嫿隱被他冰冷的手,凍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她還是緊緊的抱著盛元澈。
在這一刻,她對盛元澈抱怨全都消失了,她隻是想,她不能讓盛元澈有事,她要讓盛元澈活著,隻要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