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這一日, 瑞王夏侯息一行人來到九陰山下的怡闔別苑。
此別苑乃前朝大司馬邵震濤卸甲歸園后的將養之地,後來被現在的旭皇夏侯詹賞給了瑞王夏侯息。
之所以會獨獨將這麼一座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大別苑賞賜給夏侯息, 是因為這華陰山上峰巒疊翠,薄霧常年繚繞于山間, 常有高潔之士在此隱居。
而其中最著名的一位便是書法篆刻大家楊九道。
而夏侯息這一生唯一值得為人稱道的便是在隸書上頗有造詣。但他不僅僅只寫隸書,與之相關的草書、行書、大小篆、繆篆、金文甚至甲骨文皆有涉獵。
於夏侯息而言, 已近古稀的楊九道,是他的伯牙子期, 也是他的高山流水。
這一次,夏侯息行經弘農, 自然也不忘去拜訪一番老友。可是楊九道向來不修邊幅,行徑上狂放不受約束,連他身邊的友人以及一干僕從小廝也俱都如此。
故而, 這一趟他是不能帶上阿寶的。
他將阿寶安置在山下別院后, 又經過一番布置, 這才帶著兩三個隨從上了山。
就連宦者汪多真都被留了下來, 可見夏侯息對阿寶的重視。
而被他防備的謝九郎, 因為已經離洛陽不遠,近幾日各方面的書信往來不絕, 忙得大概也沒那個心思再去糾結於小情小愛……
故而這一趟將阿寶獨自留在山下,夏侯息是很放心的。
可是他沒想到是,他上山下山明明不過兩三日的行程卻因為下雨, 而在山上足足停留了五日。
他更沒想到的, 被他里三層外三層保護起來的阿寶會因為掃院子的老僕婦說附近有田客在山坳里發現了一窩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老虎, 而自己偷偷摸摸地翻出了『包圍圈』。
阿寶穿著漢地的騎裝,懷裡抱著滿滿一水囊的牛乳,並在熱心田客的幫助下找到了那個毫不起眼的小山坳,準備『偷小老虎』。
俗語有言:有奶便是娘。
她拿著那麼多的牛乳,估計也有小老虎願意跟她走吧,一隻就夠了……
可是熱心田客在山坳口便不願意再進去,無奈只得阿寶一個人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和興奮地往裡走……
的確是小山坳,徑深不過幾十丈,左右相距也只有十來步。不過幾息之間,阿寶就把裡面轉了一圈。
好像,大概沒有什麼老虎窩……
阿寶不死心,又搜了一圈,她確信這山坳里鳥窩是有的,癩蛤蟆窩也是有的,就是沒有什麼老虎窩和小老虎。
阿寶有些垂頭喪氣,一手抱著水囊,一手拿著鞭子左右摧殘著野花野草……
突然有凌亂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然後進了這小山坳。
阿寶這個時候才開始有些懼意,從近兩日小老虎的傳言四起,到她今天翻牆溜跑時的順利,再到那個熱心田客恰好就讓她遇上了,到了山坳口還轉身便撤……
所以的一切,咋感覺有些不大對呢?
阿寶拽緊手裡的鞭子,做防禦狀……
然後那匹通體黝黑的馬轉眼便至,馬背上的人頭頂漆紗籠冠,身著淡灰色的寬衫大袖,洒洒瀟瀟中自有一番松柏之意。
這是和瑞王夏侯息完全不一樣的人。
可是阿寶見著他的時候一顆懸著的心瞬間落回了肚子里,臉上的神情有淡淡的喜悅,淡淡的為難,還有淡淡的埋怨……
他是阿寶剛開始不想見,後來大概有點相見但又見不著的謝九郎。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阿寶揚起臉問。
九郎因為馬跑得急,臉色有些緋紅。他道:
「別苑裡都知道瑞王爺的寶貝疙瘩不見了,現在大家都急瘋了。」
「所以你也是來找我的?」
「嗯……」
短暫的沉默過後,阿寶收起鞭子,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黯然。
「那我回去了。」阿寶朝九郎微微一福,然後轉身朝山坳外走去。
阿寶的禮行得比前段時間好多了,基本上已經算作標準,可見這一路來阿寶的漢地風俗禮節學習一直沒有落下。
九郎莫名覺得有點小滿足,他下馬幾步上前,伸手一撈,便將意欲離去的阿寶撈了個滿懷。
「你做什麼?」阿寶撇著臉,又委屈又生氣。
九郎大刺剌剌毫不掩飾:
「太久沒有見到阿寶,思之若狂;唯恐阿寶將我忘了,棄了,輾轉難安。」
「聽不懂。」阿寶嬌嗔道。
九郎輕笑,將嘴湊到她的耳邊,一字一頓:
「想你了。」
阿寶耳朵癢得咯咯笑,然後就在他的臂彎里轉了個身,面向著九郎控訴道:
「你說會替我想辦法,結果卻是勸我放棄法芙。見我堅持,反而將我打暈,這種行為與土匪強盜有何區別?」
說完,阿寶還在九郎的胸口上錘打起來,馬背上長大的少女手勁兒可大,恨不得錘他個臉白吐血……
九郎也不出聲,也不阻止,就那麼銜著無比溫柔縱容的笑意,看著她錘。
他這個樣子,阿寶反而下不去狠手。
「你鬆開,我要回去了。」阿寶臉也紅,眼睛也紅,推拒著九郎。
九郎反而使力道將她按在自己的心口上,安撫道:
「九郎何曾騙過阿寶?到現在也不原諒我?如果我已經為法芙安排好去處,並保證她以後的生活安樂平靜呢?」
「你說什麼?」阿寶推拒的手瞬間改成摟住九郎的脖子,大大的淡藍色的眼睛澄澈如琉璃,裡面滿滿的都是九郎。
九郎很喜歡這種感覺,喜歡她將他映在眼睛里,更映在心上。
他接著解釋道:
「我給法芙換了個名字,換了個身份,先放在我身邊,等時機到了再重新伺候阿寶好不好?」
這個時候的阿寶還聽不出其中的陷阱,只覺得九郎從未負過她,再貼心周到不過了。
阿寶抿著嘴不住的點頭,自己投懷送抱地依戀在九郎懷裡。
「你可不可以想個辦法先給別苑裡的人報個信?就說我沒事。」過了一會兒,阿寶悶聲悶氣道。
九郎勾著唇反問:「然後呢?」
阿寶飛快地抬頭瞟了一眼九郎,然後又把紅撲撲的小臉藏回去:
「我想在這兒多呆一會兒。回去后,他們又不讓我見你了。」
「那就先不回去。謝史剛剛已經回去報信。」 說完,九郎彎腰將阿寶打橫抱起來,然後反朝山坳裡面走去。
阿寶驚訝的「啊」了一聲,爾後抱緊九郎的脖子,心裡美滋滋,身上軟綿綿的。
只是,她先前怎麼沒有看到山坳最里處一塊幾人寬的橫石后竟然有一個差不多普通廂房那麼大的山洞。而且裡面乾淨極了,只有幾方白石,一根雜草,一片落葉也無。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一個山洞?」
「根據落石的走向和山形,並不難判斷。」
九郎把阿寶放下來,然後退下身上綉松鶴的大髦,鋪在白石上,這才牽著阿寶坐上去。
「阿寶,到了洛陽后,我們再要見面,怕是比現在還要難上幾分。」九郎撫上阿寶的小臉,神情裡帶著淡淡的惆悵。
阿寶嘟著小嘴兒,灰中帶藍的眸子水汪汪:「可是現在已經見不著了呀。」說完不舍地環上九郎的腰。
九郎把高挺的鼻子抵在阿寶的腦袋上嗅了嗅,心中悸動,便將阿寶抱到他的腿上。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外面下起了雨,是綢繆淅瀝的小雨……
阿寶最喜歡雨天,一是因為龜茲的雨極少,二是因為雨天帛英便不會外出,而是呆在家裡處理公務,有時甚至親自動手為她做上幾樣市集上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小點心。
所以,在阿寶的情感里,雨雖然是濕漉漉的,但也是溫暖的。雨天是能讓人由內而外的感到滿足和幸福的日子。
特別是今日,在一方乾淨溫暖的石洞內,外面纏纏綿綿的雨聲和耳邊九郎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莫名合拍,像最偉大的樂師奏出最華美的樂章……
阿寶覺得她幸福極了,忍不住像只慵懶的貓兒般在九郎的懷裡拱一拱,蹭一蹭……
「若非心中許了你,我又何至於等到現在,阿寶你要補償我。」
突然,九郎說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話。
不等阿寶疑惑,他便將阿寶放平到大髦上,然後從上到下,親阿寶的眉毛,親她的眼睛,親她的鼻子,可是卻繞過了微微開啟的,發出嬌*吟的唇。
他親她還帶著嬰兒肥的臉頰,親她的耳朵,含著肉肉的耳垂又*磨*又*吸*又*咬,弄得阿寶奇怪的感覺就像連著線,最後通通都匯聚到心口處。
他還解她的衣,阿寶哭著,顫著手阻止他……
可是她的手上沒有力道,她知道她根本阻止不了。
他一點一點的往下親,一點一點地往下褪著衣衫。
他從左往右,又從右往左地將她的鎖骨塗滿口水,然後頓了頓,一鼓作氣地再往下扯去一截。
阿寶聽見他的喘*息陡然間粗重到不行,聽他念念有詞的咕噥:
「阿寶是世間最完美的珍品……」
「別~」阿寶是真的怕了,她哭著求他。可是他依然毫不猶豫地俯首下去。
他害她又*癢*又*酸*又*脹,卻不給她一個痛快,他把她折磨得快要死了……
可是想死也死不了,他褪完上面又褪下面,分分寸寸毫釐之間盡皆都不放過。
最後,哭得聲音都打顫了,她幾乎已經沒有什麼清醒的意識,只覺整個人都在天上飄,好半天都下不來……
他抱著她的一雙腿,笑聲從胸腔里發出來,又殘忍,又邪魅……
她以為一切總算結束的時候,他又突然狠心將她一翻,臉放在她的背上,一點一點地啄*吸她的脊骨……
阿寶知道這一次與先前所有的都不同,可是他卻按住她的腦袋,溫柔哄道:
「乖,別看。」
最後在一聲高亢后,他在她的半邊臀*肉上留下一個烏紅浸血的印跡……
那樣羞*恥骯*髒的地方,他怎麼下得去嘴?
那一刻,阿寶覺得他好像一個瘋狂的……
「阿寶,回到洛陽后,我會去你家提親,你父王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想辦法也得讓他同意。你要乖乖的等我,知道嗎?」
最後他用大髦將她裹起來,用汗津津的額蹭阿寶的額,閉著眼睛如此說道。
可是阿寶卻被他嚇著了,第二日天不亮,凌晨最冷最黑暗的時候,再次翻了牆,一個小包袱,一匹馬,跑了。
這一跑,直接就跑到了洛陽,路上愣是誰也沒有追上……
等到夏侯息下山的時候,天塌地陷,瑞王真正的暴走一回……
這梁子結得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