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槍

  第十七章

  遲榆和黑色棒球帽像逃課被抓的小學生排排坐在一起,迎面走過來的顧思淵就是把他們捉住的教導主任。


  眉頭微微皺起, 垂著眸睫毛擋住眼中情緒,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黑色棒球帽的「小叔叔」三字破口而出后, 遲榆有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有些誇張地轉過腦袋一瞬又撇回去盯著膝蓋,輕聲詢問:「小叔叔?」


  黑色棒球帽嘆了口氣:「是啊……小叔叔。」


  「都喊了快二十年了。」


  迷茫間遲榆又回憶起前幾天做的關於顧叔叔的夢了。


  怎麼過了幾天, 叔叔兩個字還是陰魂不散。


  難道冥冥之中在暗示著什麼?

  遲榆瞅了眼五官都緊皺在一起的黑色棒球帽,再英俊的臉龐這麼一皺只剩下滑稽。她覺得和黑色棒球帽五行不太搭, 才剛剛坐一起沒多久, 就遇見了顧大哥。萬分之一的幾率真的和他在一起了,那以後顧大哥就變成了顧叔叔, 輩分全亂套了。


  遲榆可不想平白無故降了一輩, 仔細想想覺得有點可怕,她搖搖頭感嘆:「不行啊……」


  就在遲榆愣神這一會兒, 顧思淵已經兩三步走過來了。男人步伐邁的又快又穩, 頗有點急不可耐的感覺,低沉喑啞的聲嗓在她頭上炸開:「什麼不行?」


  遲榆微微抬起頭, 顧思淵正垂著頭看著她, 漆黑的眸掩蓋著情緒, 渾身上下帶著平時相處間沒有的壓迫感。


  有些許的陌生,不知怎麼的,遲榆竟有些心虛地轉過腦袋。


  這話本來是問遲榆的, 但黑色棒球帽腦子裡的弦突然崩了一下脫口而出: 「說這男人不行啊……」


  「前列康, 補腎固本, 防反覆。」


  遲榆:「?」


  不知道這是方可予哪兒請來的逗比。


  黑色棒球帽廣告詞一念出,周邊的氣息越來越凜冽了。


  顧思淵眼底有化不開的濃墨,輕輕一瞥嚇的黑色棒球帽立馬止聲只希望立馬消失在咖啡廳,更別說頭頂清冷聲音響起,像在催命似的:「顧予城。」


  「我在!」顧予城立馬應了聲,他特別機警地感受到一股與不一樣的氣息。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掏出手機假意接了個電話,「喂,阿明啊,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別急!我馬上來!」


  顧予城演的是像模像樣,要不是屏幕亮著顯示著屏保模樣遲榆都快信了。


  顧予城特別浮誇地站起身,將剛剛擱在木桌上的棒球帽扣在腦袋上,做起往外沖地架勢:「不好意思啊小叔叔們,我兄弟有急事,讓我馬上趕過去!」


  「我們改日再會。」


  遲榆簡直對顧予城的演技目瞪口呆。


  她還是頭一次見演的比她還浮誇的,別的是五毛錢特效,他是兩分錢演技。


  顧予城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去,像是踩著風火輪的哪吒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咖啡桌寬邊靠著單向玻璃,長邊各擺著一個能容納兩人的深藍色布里沙發,顧予城一走沙發的位置也空了出來,顧思淵也順勢坐在了遲榆旁邊。


  坐的底氣十足,甚至還讓服務員來將剛剛顧予城喝的只剩一半的礙眼咖啡收走,再重新點了一杯。


  遲榆坐的規規矩矩,她還沒才從一系列事情回神過來。沒想到,方可予先打了聲招呼:「嗨顧哥,好久不見。」


  遲榆:???

  !!!


  這是怎麼回事!


  遲榆只覺整個人昏昏沉沉沒睡醒一樣,怎麼她好朋友還能和顧大哥認識,看樣子關係還不錯。


  遲榆垂著頭,像高中生一樣悄悄咪咪地把手機拿出來,放在膝蓋上發了個消息過去:【?】


  瞧著遲榆埋著腦袋跟高中上課玩手機的小動作一模一樣,方可予心領會神地掏出了手機,果不其然有來自遲榆的消息,也跟著回了消息:【!】


  【熱可可:辜霖和他一個系的。】


  這世界真的太小了。


  前有人形外掛認識顧思淵,剛剛在坐邊上的黑色棒球帽也認識顧思淵,後有學霸大神認識顧思淵,別等兩天上海首富也認識顧思淵。


  側著頭靠著布里沙發休憩的辜霖慢慢地睜開了眼,看見顧思淵也沒太意外,打著哈欠打了聲招呼又靠著方可予的肩膀虛著眼養神。


  遲榆把手機收了起來。


  她轉頭詢問顧思淵:「顧大哥,你不過去找你朋友嗎?」


  剛剛在門口和顧思淵交談的人已經上了二樓,顧思淵思索了兩秒:「等我幾分鐘,去去就回。」


  顧思淵長腿剛一邁開,遲榆的手機就噼里啪啦一頓震動,滋啦滋啦的震動音連綿不絕。


  遲榆一臉莫名地把手機拿了出來。


  【熱可可:?你說的那個大哥不會是顧哥吧。】


  【熱可可:就你前幾天說的那個春夢對象。】


  【熱可可:?我說的沒錯吧?】


  【熱可可:!】


  ……


  【熱可可:!】


  ……


  一連好幾串感嘆號,遲榆整個人都有點懵。


  她慢吞吞地回復:【是的……】


  【熱可可:哇,沒想到你居然能做春夢夢見金融系的冷麵閻王。】


  【熱可可:勇氣可嘉,可以給你裱個紅旗了】


  【您的遲遲:顧大哥人還好啊,不可怕啊。】


  方可予顯然不信。


  【熱可可:難道做春夢把你腦袋都做糊了?】


  遲榆準備不搭理她,顧思淵回來的很快,乾脆直接將手機調了靜音放進兜里。


  一個恍惚男人就已經重新坐在了她邊上,布里沙發特別柔軟,因男人的重量向里凹陷,連帶著剛剛側著身的遲榆重心不穩差點栽進男人的懷抱里。


  顧思淵手一撈,穩穩地接住了遲榆。兩人的動作曖昧極了,小姑娘鼻尖蹭在長風衣的金屬紐扣上,冰冰涼便隨著清冽好聞的氣息,遲榆一瞬間有些恍惚。


  兩三秒過後才意識到動作不對,小臉一下躥紅連耳根都帶著點粉紅,她直起了身特別不好意思:「對不起啊顧大哥……」


  「沒事。」


  顧思淵聲線冷淡極了,遲榆立馬就區別出來了,不知怎麼的心裡有一股小小的失落。


  她把這理解成落差感。


  一旁方可予像看電影一樣看完兩個人一系列動作,有點震驚,辜霖系裡的冰山冷酷大魔王居然還能有溫柔時候。她還記得有一次陪辜霖上課,剛好和顧思淵同一節,有個妹子壯著膽子坐在他邊上,顧思淵直接毫不留情長腿一邁換了個位置。


  獨留妹子一個人尷尬的坐在原地。


  方可予悄悄給遲榆做了個口型——遲榆你牛逼啊。


  也不知道是今天顧思淵氣場太強,還是少了黑色棒球帽這個話癆,一時間咖啡桌的四人詭異的安靜著。


  辜霖睡眠似乎補的差不多了,悠悠轉醒,方可予乾脆提議:「要不然,我們去網吧吃雞四連坐吧。」


  四票通過。


  最近的網咖就在咖啡廳對面,兩隻大長腿邁在前面,遲榆和方可予走在後面小聲嘀咕。


  「可可,你不是說不玩遊戲嗎,怎麼就先提議了?」


  「因為最近辜霖在玩這遊戲,要辜霖在你會來玩嗎?」


  遲榆想了想和辜霖一起玩的場景,打了個哆嗦,翻牆被抓寫檢討的往事記憶深深地烙在她心裡。萬一她一個不小心送了人頭,辜霖是不是也要讓她寫個五百字的檢討。


  遲榆一想感嘆道:「可可你對我真好。」


  她又有點疑惑起來:「那為啥今天又同意一起玩了?」


  方可予悄悄指了指顧思淵:「因為顧哥厲害,你就當個陪襯就好了。」


  遲榆:「行,躺吃雞什麼的我最在行了。」


  快到網咖時,看見熟悉的『小魚網咖』的招牌,以及樓下散發芬芳的黃燜雞,遲榆才想起來自己的馬甲還沒掉呢:「等會兒我登新號的時候你別一驚一乍啊,千萬別把我以前的賬號給漏了,尤其是顧大哥。」


  方可予覺得奇怪也沒多問答應下來。


  小魚網咖五分鐘走到,兩分鐘刷卡,前面三個人刷身份證網管都問「要充會員嗎?」,一到遲榆電腦邊上的音響開始通報「您卡上餘額還剩180元」。


  遲榆剛剛只記得提醒方可予別漏了她以前的賬號,卻忘了這網吧她是會員,突兀的聲音響起,顧思淵黑眸淡淡一掃過來,遲榆竟看的有些心虛,絲毫沒有說服力地解釋:「昨天和我表妹來充的……」


  方可予差點一聲「屁」字就吐了出來,還好想到之前遲榆的囑咐,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放假期間,小魚網咖也沒學期末那麼擠,輕輕鬆鬆的就在電競區找到了四連坐。


  遲榆方可予坐在中間,辜霖和顧思淵像左右護法坐在她們一左一右。


  僅一會兒,四個人就登了遊戲,方可予把三人拉在一個小隊里,四個人不多不少剛好組成一個隊。要剛黑色棒球帽不走,五個人就只能玩英雄聯盟了。


  遲榆想了想,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她總覺得剛剛刷卡的時候顧思淵發現了什麼,她乾脆捏著嗓子:「可可呀~我才玩沒幾天,我死了等會兒不要罵我呀~」


  方可予的隔夜飯都快嘔出來了。


  遲榆這才覺得第一次和顧思淵玩的時候裝的太不像了,為了裝出新人的樣子,遊戲剛進去她就英勇地和邊上的人對拳。


  一套軍體拳,遲榆空格鍵和滑鼠左右鍵上下並用,沒想到硬生生把對面的人打死了。


  遲榆:「……」


  沒想到居然還能有比她還菜的人。


  遲榆還剩下三分之一的血量,平白無故多了一個人頭,她決定好好玩下去。卻沒想一個轉身就遇見了匆匆趕來地和她一起對拳的隊友,一個噴子就把她給噴死了。


  漢子粗獷聲音響起:「我叫你欺負我妹子。」


  遲榆:「嚶嚶嚶,我被人噴死了!」


  耳機里傳來辜霖一聲諷刺的「呵」聲,緊接著低沉聲音伴隨著電流音滋啦滋啦的傳過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脅:「遲榆,你下局你再這麼早死試試。」


  遲榆:「……」


  太可怕了,也不知道方可予是怎麼消受的。


  遲榆垂著頭看著指甲,辜霖坐在越野車駕駛座準備跑毒。


  顧思淵上了車后,短暫撇過頭就看見垂著頭的遲榆。小姑娘可憐兮兮的嘟著嘴,懨巴巴的看起來沮喪極了。


  從一開始瞧見遲榆和大侄子坐在一起時的醋意漸漸消散了一點。他之前一幕幕仍在他心頭哽著不下去,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聲音比之前冷淡低沉稍溫柔一些:「遲遲下一局就跟在我後面吧。」


  這兩兩一對比,遲榆覺得顧思淵人真的是太好了,比那個冷酷無情威脅人的學霸好多了,她點了點甜滋滋的抿起笑:「謝謝顧大哥。」


  方可予:「嘔……」


  遲榆轉過頭瞪了她一眼,方可予毫無誠意地解釋,嗲聲嗲氣:「對不起,辜大哥~我暈車~」


  遲榆沒管辜霖是什麼個表情,她只知道自己雞皮疙瘩快起來了,她總算能體會出方可予一聲「嘔」是怎麼說出來了。


  除了遲榆,還生存著的三個人一個比一個厲害,最後三人都活在決賽圈穩穩吃雞。


  一局結束,方可予小眼神瞥過來,似乎在說「看吧,我說了,有你沒你都一樣」。


  遲榆大受打擊,她決定下把發揮發揮一下自己的強項,撿一背包的急救包給他們看!


  第二局又穩穩的開始了。


  遲榆落地撿了三級包,一級甲。三級背包有250容量,遊戲自帶20容量,實用腰帶50容量,防彈衣50容量,一共是370容量。一個急救包佔10點容量,遲榆算了算,能裝37個急救包。


  遲榆搜了三個兩層樓,撿了10個急救包。這兩層樓今天不知道怎麼的,當起了藥房。遲榆搜完房,乖乖地跟在顧思淵屁股後面,等顧思淵舔完包之後再跟著舔,只舔急救包,到生存人數只有三十人時,遲榆快撿了個二十個急救包了。


  方可予撇過頭瞧了一眼遲榆的背包,有點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她:「你這是幹嘛……」


  遲榆回答的理所當然:「醫療兵啊!」


  方可予噎了一下。


  遲榆對自己的技術一清二楚:「我是隨緣槍法,一般人打不到只打有緣人,我還不如撿醫療包。」


  「到時候你們沒包了,我還能當個無私奉獻的人。」


  顧思淵和辜霖合作滅了兩人,毒圈刷新了。


  遲榆覺得今天運氣有點差,她玩了這麼久的遊戲,還是第一次遇見天譴圈,和顧思淵玩過,和方可予玩過,一般都是天命圈。唯一不一樣的就是今天多了一個辜霖,遲榆又一次對比,深覺還是顧大哥好。


  四個人沒找到汽車,只能跑著進圈。


  遲榆看著剛剛新鮮出爐還沒人舔過的包,心痒痒的,她乾脆悄悄跑過去將盒子里的急救包一股腦兒都舔了。


  等她再往前面沖的時候,發現隊伍里生存的只剩她一人了。


  「草……」方可予牙咬切齒,「遇見一整個隊的掛逼了。」


  遇見掛逼不可怕,但一整個隊都是鎖血掛就特別嚇人了,打到掛逼只剩百分之二十血量的時候,他們怎麼打都不會掉血。


  遲榆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麥田裡,又怕別人發現她立馬趴下。


  只剩遲榆一個人了,三個人的鏡頭都鎖定在她身上,她有點緊張:「我要不要去送死啊……」


  「不。」方可予否定,特別不屑地「切」了一聲,玩遊戲最忌諱的就是外掛,「不給外掛送人頭。」


  遲榆點了點頭,心裡有了想法。


  毒圈刷新了,遲榆趴在麥田裡一動不動。


  因為有掛的緣故,這一局玩家死的特別快,遲榆要不是去舔包,也只能變成盒子的命。


  已經縮到了第六個圈,生存人數就只剩下七個人,剛剛神仙掛逼組沒一個死亡的,遲榆算了算,加上她最多還剩四個隊,最少三個隊。


  「你們等著,我拿個第二名給你看。」


  方可予一臉不信:「用你的隨緣槍法嗎?」


  遲榆瞧了瞧包里的二十五個急救包,決定試一試: 「我拖一拖。」


  她趴著往前行走在草垛後面穩穩趴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辜霖已經成了盒子,遲榆只覺自己運氣好了起來,第六個圈剛好就縮在她的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草垛被藍色毒圈一分為二,遲榆躲在後面默默打包。


  任誰也不會想到有人會在毒圈裡不進去。


  果不其然,短短一分鐘,遲榆打的還剩下八.九個急救包時,生存人數只剩三人了。


  不知道怎麼的有兩個鎖血掛失效了。


  遲榆之前為了顯得更像是賣掛的,特意查了一下資料。《絕地求生》的掛還有低級高級之分,高級掛碾壓低級掛,就算是低級鎖血掛一樣被高級掛碾壓。


  前方不遠位置槍聲激烈,她依舊不緊不慢地打著急救包。


  兩個掛逼噼里啪啦一頓掃射誓死一搏,看誰能獲得神仙間的勝利。


  遲榆血量掉的越來越快,她開始瘋狂打包,在只剩最後一個急救包時,屏幕圖像突然變了。


  ——大吉大利,恭喜吃雞。


  遲榆:「?」


  沒想到最後漁翁得利,吃了雞。


  方可予感嘆:「你真牛,我以後再也不說你垃圾了。」


  前有韓國主播在決賽圈打五個急救包吃雞,後有遲榆瘋狂打急救包一臉懵逼吃雞。


  #

  四人站在網咖門口,方可予本是準備和辜霖兩人將遲榆送回家。


  顧思淵自先將這事攬了下來:「我和遲遲家近,我送回去吧。」


  方可予瞭然地點了點頭,似是有話對遲榆說,但此刻又不好說出來,她指了指包里的手機,示意等回去時聊。


  遲榆坐在車上,摳好安全帶。


  她轉過頭時,顧思淵手扣在方向盤上,車在馬路上駛著。遲榆說不清這到底是第幾次見顧思淵開車了,他總是一副這樣淡淡的表情,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只有兩個人的車裡,氣息和之前一點都不同,她覺得自己有點多想,可能是春天要來了,思想也不一樣了。


  又或者……人不一樣了。


  忽然,顧思淵轉過頭來瞧著她,帶著點沙啞低聲道:「遲遲今天很厲害。」


  遲榆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頭,決定把剛剛腦袋裡的思緒一股腦兒都清零。


  接著,他終於是沒忍住問出,眸色像潑了墨一樣的深:「遲遲和顧予城很熟?」


  遲榆以為自己聽錯了,奇怪問道:「誰?」


  說完她又想起來了,好像是黑色棒球帽的名字。之前方可予以為他們倆認識,也就沒讓兩個人自我介紹,一個叫對方「羊肉串」,另一個叫對方「黑色棒球帽」。


  遲榆一聲「誰」說出來后,顧思淵覺得今天一下午的醋算是白吃了。一個連對方名字都記不住,能會有多大感情嗎,他聲線緩和:「沒什麼。」


  快到遲榆家了,顧思淵不知思索了多久,唇角抿出一點弧度:「遲遲很喜歡玩遊戲?」


  遲榆點了點頭:「嗯。」隨即又有點不好意思,「就是玩的有點菜。」


  「我說過,遲遲很棒。」


  遲榆第一次被這麼誇,臉蹭一下紅了,心裡像是有一顆深埋的種子終於感受到了一絲陽光,正一點一點的努力往外鑽。恰好剛好到她家,遲榆立馬解了安全帶跳下了車,朝顧思淵揮手:「謝謝顧大哥了,顧大哥晚安。」


  遲榆上了樓,趴在床上,方可予的消息已經發過來了。


  【熱可可:顧哥一聲一口遲遲叫的真肉麻。】


  遲榆這才意識過來,顧思淵從頭到尾都叫她遲遲,就跟她叫顧大哥一樣。她思索了半天,才發覺是第一次自我介紹時,她媽根本就沒介紹她的全名。


  【您的遲遲:是我媽,直接讓顧大哥叫我遲遲,沒介紹我全名,可能顧大哥以為我就叫遲遲吧。】


  【熱可可:那你一生一口顧大哥叫的也肉麻。】


  遲榆反駁:【也是我媽讓我這麼叫的。】


  過了兩三秒,方可予的消息再一次發了過來。


  【熱可可:你有沒有覺得,你的顧大哥喜歡你?】


  遲榆一瞧,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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