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交換
吃了早飯, 泉奈帶著加州清光去政府那邊找西裝男協商財務的問題。
付喪神們恭敬地送走了泉奈, 下一刻，這些傢伙們臉上的笑容同時消失。
三日月宗近從刀解室內取出被封印的鶴丸國永本體, 他環視一圈出陣的同僚, 俊美的容顏閃過一絲冷意：「東西都帶好了吧？」
所有刃點頭。
三日月宗近道：「走吧, 諸君隨我出發！」
傳送陣的光芒亮起，出陣部隊消失了。
與此同時，昏暗的地下城內, 一道光閃過, 五位付喪神出現在坑道內。
五虎退低聲道：「我們之前的進度來算，這裡應該是第二十五層。」
三日月宗近輕聲道：「按照我們之前協商好的, 交給你了。」
三日月宗近將鶴丸國永交給五虎退, 又遞給了五虎退一張符籙。
五虎退點點頭, 他拿著鶴丸國永, 小心收好符籙，轉身消失在黑暗的坑道深處。
銀髮小短刀小心翼翼地向前偵查。
地下城的戰場有一些通用規律，比如剛進去時是直線路徑，再經過幾個戰鬥點后就會遇到岔路，有的岔路里能發現物資, 有的岔路里可以找到小盼, 有的岔路里則是敵人。
由於五虎退曾經真正暗墮過, 他身上晦澀氣息要比本丸其他付喪神都嚴重, 再加上極化短刀向來擅長斂息偵查, 所以這次探索地下城, 一般都是他和亂藤四郎兩刃輪流出馬。
五虎退的動作迅捷而無聲無息，他沿著坑道不斷向前，很快就感知到了溯行軍的氣息。
五虎退謹慎地隱藏在一個拐角處，他微微探頭，看著不遠處來回巡查的溯行軍，默記那些溯行軍的行動規律，同時仔細觀察對面的刀種。
很快五虎退就斷定前面這幾刃敵刀是由短刀和脅差組成。
他又等了幾分鐘，確認了溯行軍巡查的路線和時間間隔后，唇角彎起，露出了笑容。
小短刀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鶴丸國永本體，然後拿出靈符。
他抬手用力一扔，嗖一下鶴丸國永的本體就飛了出去，直接砸向溯行軍。
與此同時，五虎退一抖靈符，那枚靈符也輕飄飄飛出去，落在了鶴丸國永的本體上。
下一秒，鶴丸國永的身形出現在了溯行軍之中。
鶴丸國永剛醒來，就渾身一個激靈，頭皮緊繃，他下意識地抽刀橫在胸前，定睛一瞧……
哇靠！他被溯行軍圍了！
溯行軍：「………………」
看著從天而降的白鶴，溯行軍們嗷一聲，沖了上去。
不提倒霉蛋鶴丸國永不斷被當成誘餌的苦逼遭遇，或者說就算知道了，泉奈也一定不以為意。
畢竟當年他也干過將叛徒當做誘餌並廢物利用的事。
就看誰的手段更高而已。
泉奈帶著加州清光先去了審判大樓。
不過他沒露面，而是直接去了時之政府那邊。
西裝男聽說泉奈來找他，頓時殷勤地接待了泉奈。
他滿面笑容：「您怎麼一大清早就過來了？」
泉奈進入辦公室后直接坐在了沙發上，他剛坐下，加州清光就主動找了杯子泡茶。
接過加州清光奉上的奶茶，泉奈把玩著杯子，看向西裝男：「彼岸之涯已經運轉快三個月了，基本進入正軌，但有個問題。」
他搖了搖手指：「我們所有人都是干著兩份工作，卻只拿了一份工資。」
西裝男怔了怔，很快就明白泉奈的意思，不由得苦笑起來。
「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唯有強大的審神者才能帶出優秀的付喪神，彼岸之涯的成員全都是非常優秀的審神者，我們不可能讓他們專心處理彼岸之涯內部事務，而且他們麾下的付喪神練度很高，幾乎全是滿刀帳，若是棄之不用豈不可惜？」
泉奈唔了一聲：「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我們也不能做白工，所以我來找你要錢了。」
「沒問題。」西裝男乾脆利落的答應了泉奈的要求：「既然那些審神者身兼數職，我們自然會多發相應的工資。」
泉奈瞟了西裝男一眼，淡淡道：「給我幾個財務。」
西裝男一愣。
「彼岸之涯上下成員的工資和物資都是你們分發的，但是公用財務仍然需要財務進行統計監管。」
就好比這次Amber出公幹需要報銷，總不能一直像之前開宴會一樣，全走泉奈這邊的賬吧？
西裝男沉吟片刻。
說起來自從彼岸之涯成立后，如果說剛開始，垃圾政府還能對彼岸之涯進行一些影響，那麼隨著泉奈成為boss的時間越長，垃圾政府的影響力就漸漸衰弱下來。
無他，泉奈的實力很強。
真的很強，裡面的人手根本不是泉奈的對手。
甚至宇智波泉奈還能將神隱了審神者的付喪神抓回來，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垃圾政府高層全部閉嘴了。
再說了，他們請這位大佬過來，不就是為了抱大腿嘛。
但要說垃圾政府真的對彼岸之涯沒一點控制力了，這又不太可能。
畢竟垃圾政府掌握著高科技，比如最先進的空間和時間轉移技術，比如大規模的後勤物資儲備，比如每個審神者的安置和照顧，比如付喪神的分靈等等。
甚至就連審神者居住的本丸，彼岸之涯審判大樓所在的空間，都有賴於垃圾政府的高新尖端科技支撐。
即便眼前這位大佬像他哥哥一樣開了神奇的輪迴眼，即便這位大佬擁有穿梭時間和空間的特殊寫輪眼能力，對垃圾政府來說依舊不足為懼。
因為這種能力是不能複製的，不可普及的，無法推廣的。
而垃圾政府的高科技卻能讓任何一個擁有靈力的人使用，這才是垃圾政府最大的本錢。
所以說嘛，科技改變未來，科技才是未來發展的第一原動力。
泉奈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才在第一時間試圖學習數理化等基礎學科，然而結果……
哎，不提也罷。
既然自己搞不懂這些高科技，那就想辦法利用，並爭取達成共贏好了。
泉奈很快調整了自己的策略，決定讓自己家族後裔也慢慢加入政府中去，儘可能學習新知識，增長自身見識和經驗。
在泉奈心中，很長一段時間內，垃圾政府都是他的合作夥伴，雖然有試探和爭鬥，但總體依舊要和平共處，團結互助。
比如說現在，泉奈打算建立彼岸之涯的財務體系，反正後勤和物資向來都是政府調撥，他索性找垃圾政府要財務工作人員，也算是明面上給與垃圾政府監控彼岸之涯內部資金流動的方便。
西裝男能被派來和泉奈交流溝通，自然不是只會一見面就抱大腿的傻瓜。
泉奈一提這件事，他就立刻明白了泉奈沒說出的話。
西裝男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晌，西裝男才斟酌著語氣說：「建立財務體系並不難，我這邊可以派要員去您那管理財務。」
他看向泉奈，試探道：「不知道您對財務管理者有什麼要求嗎？」
泉奈似笑非笑地看著西裝男：「要求並不高，稱職就行了。」
西裝男沉默良久，他看向泉奈：「我聽說奧摩多那位夫人似乎在和當地人接觸？團扇大人，容我提醒您，最好不要和過去之人有什麼牽扯。」
泉奈輕輕笑了起來，他慢悠悠地說：「美琴只是想運作一下，讓家裡的後輩子弟能輪流去上學，還有那些少年時就被當做武器的契約者們，畢竟家教雖好，可是能和同齡的普通孩子一起上下學，對那些孩子們來說才是最有吸引力的事。」
西裝男長出一口氣，他搖搖頭，不管這個理由是真是假，最起碼面前這位大佬還對他解釋了。
西裝男苦笑起來：「並非是我想太多，其實我本以為您會請那位夫人幫您管理財務的。」
後勤和審神者的工資由垃圾政府管理，那麼對於撥給泉奈的彼岸之涯的資金，垃圾政府自然不好再插手，所以從一開始，西裝男都沒考慮過這件事。
然而萬萬沒想到，面前這位大佬居然主動說可以由政府方面監控資金流動。
難道這是交換？交換宇智波美琴可以在21世紀自由行動？
可若是宇智波美琴做了什麼，改變了過去的歷史，那未來還是會出現崩壞的！！
不是垃圾政府想太多，而是宇智波一族的豐功偉績太多啦！讓人想不懷疑都不行！
泉奈垂眸，他自然明白西裝男的擔憂。
宇智波美琴開了萬花筒，她肯定會搞點什麼，但宇智波泉奈之前就承諾了會幫忙擋一擋。
畢竟他也是宇智波嘛。
想到這裡，宇智波泉奈突然說：「止水在你那學的怎麼樣？」
西裝男一愣，他立刻大加讚賞：「宇智波桑……哦，夜梟桑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
宇智波止水的代號就是夜梟。
想起宇智波止水這個青年，西裝男的誇獎完全出自真心。
這並非是他誇大其詞，在西裝男看來，比起泉奈的危險和冰冷，名叫宇智波止水的少年看起來可愛多了。
宇智波止水的臉上向來掛著笑容，黑髮黑眸，皮膚白皙，瓜子臉，那頭微卷的頭髮散落下來，眉眼彎彎，說話溫和有禮，善解人意，簡直是治癒男的典範啊！
而且宇智波止水的學習速度也很快，擁有超強的記憶力和理解力，相處起來讓人如沐春風，政府內部都很看好宇智波止水。
再看看面前這位宇智波泉奈大佬……
西裝男忍不住開始吹宇智波止水，讚美之詞滔滔不絕。
泉奈抬眸，眼中雖然滿是笑意，可是他唇角挽起的弧度，下巴微微抬起的動作，都讓泉奈的神情和態度看起來傲慢而漫不經心。
這是宇智波止水沒有的凌厲和尖銳。
泉奈慢吞吞地說：「我和酒井以及Amber談過，希望廣招審神者來到彼岸之涯進行實習，為期三個月。」
他看向西裝男：「我希望這件事交給止水去辦。」
西裝男一愣，他下意識地說：「可是夜梟還在學習。」
泉奈哦了一聲，可依舊重複說：「交給他來辦，他可以一邊辦公一邊學。」
西裝男恍然大悟，隨即心情大好，他覺得自己明白了泉奈的意思，原來用政府派遣的財務官員，交換宇智波止水深入政府內部體系運作中去！
畢竟就算垃圾政府同意宇智波止水成為政府官員，可是這個學習時間卻掌握在政府手中，只要政府覺得宇智波止水上學時間不夠，哪怕宇智波止水學上十幾年呢，都不可能真正進入政府實習甚至成為正式職員！
泉奈看著西裝男瞭然的神情，若無其事地補充：「美琴的確很好，但她終究是女子，性子綿柔，更擅長教養子弟，倒是止水這孩子更年輕，也更有可塑性。」
泉奈嘆了口氣，神情有些悵惘，他感慨地說：「比如那些數理化學科什麼的，我少年於戰場廝殺，就沒過幾天安靜日子，看到那些書本就犯困，所以很難看進去，但是止水不同。」
「止水生長於木葉，雖然那個破爛村子有各種不好，但畢竟給止水了一個安靜平和的幼年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成長出來的止水，心性和性格也比我更加寬和明朗。」
宇智波泉奈如此說著，西裝男聽后也忍不住點頭。
就他近距離接觸的這兩個宇智波來看，還真是那位宇智波止水性格更偏向現代社會生長的孩子。
至於面前這位……哎，那鋒利可怕的恐怖之處，哎，不說了。
「我打算在彼岸之涯內部設立實習部門，主要用於接收和反饋各種各樣的投訴，若是其中有優秀的審神者，也打算將他們填入第一大隊。」
泉奈繼續說，語速不疾不徐，胸有成竹。
「我前幾天和橋田先生提過一兩句，橋田先生在忙碌之餘也幫我在論壇上做了個網路宣傳，只要你這邊給我開放鏈接，我就可以招收實習生了，不過之前一直沒定下來誰當實習生的組長，所以暫時擱淺了。」
「這次追捕鶴丸國永，Amber出了大力氣，並耗費了不少資金，在她給我交□□時，我才想起財務的問題已經刻不容緩了，既然如此，就讓止水直接走馬上任吧，財務交給你們。」
泉奈語氣溫和，唇角帶笑，精緻的面容上滿是誠懇：「實習部門建立之後我還打算設立應急大隊，成員會從第一大隊中抽調，當然第二大隊成員也會進行遴選，最終這個應急部隊不僅可以隨時出動特殊任務，比如這次的神隱事件，還能根據科學部提供的坐標，去尋找過去的廢棄本丸。」
「實習部門的部長是止水，而這個部門可能花錢頗多，所以你們這邊派來的財務就要經常和止水打交道。」
黑髮審神者將一切都算好了：「至於我和下屬那些隊長以及實力強悍的審神者們，是不可能經常出公幹的，這次神隱是一個意外，畢竟若是什麼事都由我們親自出面，那隻能說明我們沒能統帥部下，不會用人。」
彼岸之涯的骨幹成員不會經常出動，自然也不會沒事就要公費報銷，西裝男瞬間明白了泉奈的潛台詞，心中疑慮頓時全部消失。
他連聲道：「原來如此，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西裝男有些慚愧，他剛開始還以為泉奈是打算在奧摩多那邊經營自己的勢力，這才留下宇智波美琴，現在看來完全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會儘快將您的意思上報，並遴選出工作人員到您那報道的。」
西裝男因心裡愧疚，對於泉奈的想法和要求自然全盤接收。
泉奈做鬆口氣的樣子：「那就好，希望我這些建議和要求能儘快落實。」
西裝男滿口答應：「沒問題。」
自己的要求一一達到，泉奈又和西裝男說了幾句，就帶著加州清光離開了。
之後幾日泉奈忙著建立實習部門，就沒太在意自家本丸的工作問題，如今本丸付喪神還是很值得信賴的，泉奈就任由付喪神們自己排隨身近侍的名單。
就這樣，有了政府方面的大力支持，原本就在審神者中間聲名遠揚的彼岸之涯再一次大出風頭。
沒幾天，審神者論壇的專屬網站上開放了彼岸之涯實習報名入口，同時泉奈這邊總算多了三個財務。
姑且稱他們為財務甲乙丙吧。
財務甲算是組長，財務乙負責具體財務，財務丙其實是出納。
泉奈和日暮戈薇分別見了這三個財務。
日暮戈薇觀察他們的靈魂，泉奈觀察他們的心性，經過兩重考驗確認他們沒問題后，泉奈就將審判大樓頂樓的三間辦公室分給他們了，一間用來辦公，剩下兩間用來放票據。
有了財務，資金和物資到賬后，宇智波止水也走馬上任了。
上任第一天，宇智波止水找泉奈報道，順便聽一聽自家長輩的指點。
泉奈看著自家這個後輩，一段時間沒見，之前那個還有些天真青澀的少年長大了很多，看上去沉穩厚重，氣質溫和。
泉奈心中難得有些欣慰，他開口問道：「聽說你在政府那邊學的不錯？」
宇智波止水未語先笑，黑色的眼睛里滿是笑意，簡直將臉蛋的精緻秀美髮揮出了百分之二百。
他謙虛地說：「……只是剛到高中的水準而已，不敢說不錯。」
泉奈挑眉，他想起自己學了一下午的小學水平，咳嗽了一下，略過學業的問題。
「你在政府那邊也呆了一段時間了，有什麼想法嗎？」
宇智波止水沉默了很久才道：「大開眼界。」
少年長出一口氣：「我學了世界歷史，才恍然發現，不管是木葉，還是火之國，亦或者我們忍者，不過世間洪流一點塵埃，滄海一粟，現在想想，之前的掙扎和痛苦、瘋狂和絕望，在這漫漫歷史長河中，居然根本不算什麼。」
泉奈笑著點點頭，想起自己當初用vr翻看歷史書時的震撼，他說：「你還年輕，你的眼睛還只能看到目之所及的地方，我之所以一定要從家族中將你們帶出來，也是希望能開拓你們的眼界，不要再拘泥於忍者和木葉上。」
「既然來到了時之政府，既然美琴另有打算，你不如就好好在時之政府這邊干吧。」宇智波泉奈看著這個後輩，語氣中透露出些許厚望：「不管未來宇智波會如何，我只希望你們不要給先祖和姓氏抹黑。」
宇智波止水深深鞠躬：「請您放心，止水明白該怎麼做。」
泉奈點點頭，他道：「你的實習辦公室在一樓，一樓還會給你一個培訓室和訓練室，部門初設，你算是光桿司令，我許你去找酒井和Amber各要一個人幫忙，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宇智波止水沉聲應道：「沒問題。」
泉奈將這個後輩子侄打發走，他看著手中的文件，陷入沉思之中。
距離之前神隱事件已經過去一周了，他是不是該去找日暮戈薇學習咒術了？
彼岸之涯的論壇也構建好了，實習部也交給止水了，至於探索還沒影的廢棄本丸，那要等科學部的消息。
正好最近稍微清閑了一些，就趁機學習咒術並好好修鍊吧。
想到這裡，泉奈起身就去找日暮戈薇。
日暮戈薇聽了泉奈的來意，忍不住嘆氣。
就算日暮戈薇之前答應過泉奈，在教導泉奈時也還是忍不住勸解，希望泉奈不要隨便使用。
泉奈滿口答應，他表示自己只是想要了解學習一番，併發誓絕對不會用到付喪神身上。
這讓日暮戈薇鬆口氣，跟著泉奈來上班的當日近侍也非常感動。
至於泉奈怎麼想的……嘿，反正混蛋宇智波帶土也不是什麼付喪神咯~
由於泉奈這些日子忙著和垃圾政府勾心鬥角，一時沒注意本丸打地下城的進度。
等這日他滿腦子塞滿三才五方亂七八糟的律令咒令符文，暈乎乎地回本丸時，就見一期一振激動萬分地將一振短刀奉於他面前。
「幸不辱命！我們撈到博多藤四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