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五天.你不感動嗎
「秋田藤四郎,我警告你, 你再誣賴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加州清光被秋田藤四郎死死抱住腰, 怎麼甩都甩不掉。
「你敢把我捆起來, 我叫一期尼對你不客氣!」
「我沒有!」
「就是你!除了你還會有誰!」
鶴丸國永和今劍肩並肩乖巧微笑著圍觀。
「去你個大蛋糕!我沒有就是沒有!」加州清光開始在原地猛跳,試圖把秋田抖掉。
「你你你……去你的小餅乾!就是你乾的!」秋田死死扒住清光少年的身軀,跟著上下顛簸, 怎麼都甩不掉,嘴裡嘟嘟囔囔個沒完。「你不賠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精神損失費。」
「切~秋田又在碰瓷。」鶴丸國永很不屑。
「哦?秋田碰過你?」言希咲好奇地扭頭看鶴丸國永生動的表情, 秋田對上鶴丸國永, 如果沒有一期一振在一邊幫忙的話,怎麼看都只有被欺負的份吧。
「.……沒有。」鶴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秋田回頭對著鶴丸國永咧嘴一笑, 得意地齜出一口小白牙。
言希咲牽著今劍走下樓, 鶴丸國永亦步亦趨跟在後面,乖得不像鶴。
「你跟著我幹什麼?」小姑娘感覺有點不對勁, 鶴丸國永跟得太近了, 這個距離的位置上向來只有清光,這讓她有點不適應。
「我……」
「阿咲阿咲~~」剛走下庭院, 亂藤四郎就大張著雙臂衝上來把小姑娘抱了個滿懷, 窩在小姑娘頸窩裡蹭了蹭, 抬起大眼睛pikapika眨個不停,「打雪仗吧阿咲~」,粉嫩雙唇翕動間噴出的霧氣潮濕而溫熱, 在兩個人之間瀰漫片刻又消散。
「好, 」女孩子無奈地摸摸亂藤四郎肩頭的長發, 點點頭應下來。
「不可以哦大將。」葯研從後面揪住亂藤四郎腰間的蝴蝶結用力拉了拉,亂藤四郎雙臂用了一下力,不光沒被拉走反而更緊地抱住了小姑娘的腰肢,得意地回頭對葯研做了個鬼臉。
「大將必須好好吃早飯。」葯研無奈地鬆開手,一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一手推推眼鏡。「兩天了吧,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
「唔……」亂藤四郎眨眨眼,扯扯小姑娘的袖口,「那阿咲,你吃飯,我等你好不好。」
「吃完飯也不能劇烈運動。」葯研勾起嘴角。
「那……那我可以等,我等阿咲吃完飯一段時間再打雪仗。」亂藤四郎做出讓步。
「那也不行,大將要給手上的傷口換藥。」
「那我等著換完葯。」亂藤四郎再次做出讓步。
「換完葯也不行,手上有傷。」
「那我.……那我想和你打一架,來吧葯研。」
「不行,我要去準備大將的藥物。」
「.……」
「你們走開,」鶴丸國永看了一陣子,不想看下去了,一手拉住女孩子的手腕往身後藏,一手輕輕鬆鬆推開亂藤四郎,「阿咲要去吃飯了。」認真的不得了。
「亂,和我一起吃嗎?」
「好啊我……」
「他不吃。」鶴丸國永一巴掌拍掉亂藤四郎又伸過來的手,笑嘻嘻地開口,「他怕變胖。」
「我不.……」
「對,亂怕變胖,大將快去吧。」
小姑娘被鶴丸國永拉走了,留下亂藤四郎和葯研站在原地。
「我說,葯研。」亂藤四郎一手捏著下巴,一手戳戳兄弟的肩膀,「鶴丸殿下是不是有點奇怪,幹什麼一直跟著阿咲啊,好煩哦。」
「誰知道呢。」葯研看著鶴幾乎要溶化在雪裡的背影。
鶴丸國永拉著小姑娘故意往積雪的地方踩,深一腳淺一腳興奮的不行,小姑娘掙脫不了,無語地跟在鶴的背後。
其實我也想這樣的。
葯研推推並未下滑的眼睛,眼低的情緒比雪幕還要綿延。大將在第五合戰場遭遇不測的事並沒有聲張,弟弟們除了秋田和信濃就沒有人知道了,今劍更是被小姑娘保護的好好的,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都不捨得讓知道。其他人她或許真的無所謂,但是弟弟們,是大將明令禁止所有知情人說給他們知道的。
這就是他的大將啊。
「呼——」亂藤四郎在一邊鼓起嘴巴,傻乎乎地對著半空噴出一陣小小的白霧。「葯研,下雪真好,是吧。」
「嗯。」黑髮少年眯起眼睛,遠處大將終於掙脫了鶴丸國永的手,拎著裙角走上了台階。「真好啊。」以後還有很多很多景色,春日櫻色成雲,深秋紅葉染霜,夏天的螢火冬天的雪,晴日的惠風雨季的池塘,我都想看,想與你一起看。
我們小心翼翼地微笑,怕你惱怕你怒,怕你傷心怕你厭煩。可是我不覺得痛苦啊,我很開心。
「鶴丸國永,還真是.……」令人羨慕。
不管不顧,所有的慾望都要明明白白表示出來,恐懼的人那麼多,想緊緊跟在你身邊的人那麼多,只有他去做了。
「什麼?」亂藤四郎偏過頭,眨眨眼問他。
「啊,沒什麼。」葯研藤四郎看著兄弟泛著紅霧的眼睛,輕輕搖搖頭。
鶴丸國永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言希咲走到哪裡他跟到哪裡,看著人吃飯也就罷了,洗個澡也跟著算怎麼回事!!!
言希咲想打人。
「阿咲,洗澡啊。」鶴丸國永提著一個小竹筐,笑嘻嘻地站在浴室外門前等著她。
「.……」小姑娘抽抽嘴角,「你要幹什麼?」
「洗澡啊。」鶴丸國永回答的流暢又自然。「你看,東西都帶來了。」舉了舉自己手裡的小竹籃,裡面果然有洗髮水之類的東西。
「你是個男人,你知道的吧。」
「啊呀,幹嘛說這種羞人的話啦~其實人家都可以啦~」鶴丸國永翹起蘭花指,嗔怪地戳了一下小姑娘的肩膀。「我們快進去吧阿咲,人家都已經放好水了喲。」
鶴丸國永撒了一個大嬌,小姑娘表示享受不來。
「你知道性別這種事並不是把浴巾圍在胸上就可以改變的吧。」
鶴丸國永把自己脫得精光,胸上圍了一條大浴巾,大片白皙的肌膚露在外面,十分做作地站了一個內八字,捂著嘴巴嬌笑起來。「小冤家,不要講這麼私密的部位嘛,人家和阿咲的關係.……人家還沒有做好準備啦~」說著又戳了一下小姑娘的胸口。
「.……」你彷彿在占我的便宜。
小姑娘捂住胸口一陣懵逼。
「我們進去啦,阿咲~」鶴一手挽著小籃子,一手自然地牽起姐妹的手準備走進浴室。
「哦。」
「不,不對!」差點被你這女子力爆棚的樣子騙了,「即使把浴巾圍在胸上,你也是個男人。」
「哎呀冤家~都說了不要跟人家在這種時候說這麼私密的事情啦,」鶴丸國永用肩膀撞了撞女孩子的肩膀,拋了個大到言希咲覺得自己要被砸死的媚眼,「這種事.……晚上再說啦~」
卧槽……
小姑娘一隻手被鶴丸國永死死抓住,眼睛被辣的要流淚。
必須要採取行動了。
「走吧阿……」
「鶴丸。」
「哎~」
「你怕冷嗎?」
「人家不怕的哦。」
「那就好。」言希咲鎮定地點點頭,冷靜地注視著鶴丸國永的雙眼。一隻手按上鶴丸國永不慎強壯的胸膛,浴巾毛茸茸的觸感讓他的胸膛擁有了不屬於刀劍的溫軟。
「阿咲.……」四目相對,鶴丸國永腦洞開始不太好,白皙臉龐漸漸暈起胭脂色,有點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雖然我……但是並不會反感,如果是阿咲的話,寢當番.……」手足無措,白鶴摸了摸自己的發頂,想保證自己的形象很好,反而把軟軟的白毛抓得更亂了。
「哦?是嗎?」小姑娘冷著臉,五指漸漸收緊,抓住了鶴丸國永腰間的浴巾,浴巾被攥出一朵花,毛茸茸的布料從指縫間溢出,鶴丸國永低頭看看,彷彿那隻手緊緊攥住的是自己的心臟。
「阿……阿咲……不要太用力啊,我……」早知道這樣有效果老子早就脫光了好嗎!
「哦,好。」
「嗯……粗暴一點也沒.……沒關係.……阿咲喜歡的話……」來吧來吧快來吧!!鶴丸國永內心瘋狂尖叫這轉起圈圈,頂著被自己揉得毛茸茸的白髮,緋色臉龐,晶瑩雙眸,一隻手慢慢握住了小姑娘的肩膀。
「那你閉上眼吧。」
「唔……」鶴丸國永胸膛劇烈起伏間腦子裡混亂成一片。「第一次是不是有點……」好刺激啊。
這樣想著,還是乖乖閉上眼睛,光芒透過薄薄的皮肉投射在眼球上,視野里一片曖昧的粉紅,封閉視覺后,彷彿溺水的囚徒死死抓住唯一的浮木,他全身的感官都維繫在女孩子的五指上,刀劍敏感的觸覺讓她每一次觸碰都被無限放大。
「我……準備好了……」
「好。」言希咲仰頭看鶴丸國永,他的髮絲柔軟蓬亂,顫抖的雪色長睫讓他顯得柔順而乖巧,像雪捏的一個人。
哼!都是假的。小姑娘冷笑一聲。
三!
二!
一!
走你!!
「0-0……」鶴丸國永胸前一涼。
「冷嗎?」
「冷0-0……」
小姑娘冷冷一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流氓!!!!!!!」鶴丸國永尖叫著手忙腳亂蹲下身撿自己的浴巾。
小姑娘在鶴丸國永的尖叫聲中狂霸酷炫地走向浴室。
「嗚嗚嗚嗚.……」徒留鶴丸國永在後面忙活,撿起浴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蹲在地上欲哭無淚罵自己不爭氣「差一點就可以跟進去了。」一定要緊緊跟住才行!!
小姑娘在浴室里慢悠悠脫起衣服,心情十分舒暢。
「阿……阿咲,」鶴丸國永抱著自己的身體,在門邊縮成一團叫她的名字,「我……我想進去。」
「滾……」
「阿咲.……阿咲你生氣了嗎?」鶴丸國永委屈巴巴撇了撇嘴,「我,.……那我不進去了,我就在這裡跟你聊聊天吧。」
言希咲翻了個白眼。
「水溫還可以嗎?」鶴丸國永小小聲搭訕,一副逆來順受小媳婦的樣子。
「.……」
「阿咲,沒有我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不要著涼。」
「.……」去你媽……去你個小餅乾!!
「阿咲,要不要我進去幫你洗啊……」
「.……」
鶴丸國永一點都不嫌累,裹著浴巾靠在門上嘟嘟嘟嗶嗶嗶說個沒完,小姑娘把他當噪音,一句話都不搭。
「阿咲.……阿咲你還在嗎?」
「阿咲,阿咲你跟我說說話嘛~」
「阿咲,阿咲水涼了嗎?」
「阿咲,你的沐浴露好香哦。」
「阿咲,我在浴缸里放了小鴨子喲,你看到了嗎?」
「阿咲,阿咲你理理我嘛——」
浴室里一片沉默,只有偶爾響起的水聲證明裡面的人還在。
鶴丸國永也沉默了。
「阿——咲——啊!!!!!」鶴丸國永突然嗓子一亮叫起來,拖著委屈的哭腔。
小姑娘手一抖。
「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啊啊啊——」鶴丸國永亮起嗓子來跟唱戲似的,小姑娘毫不懷疑現在全本丸都聽到了。
「我的浴巾給你扒好不好——」
猜得沒錯。
「一期尼,」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粟田口的偵查之王們,前田側耳聽了一下,拍拍埋頭縫衣服的一期尼,「我聽到鶴丸殿下在哭。」
「哭得好。」一期尼頭都不抬,表示喜聞樂見。
「他說.……」前田的小圓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讓大人扒他的浴巾。」
「???」一期尼舉著針一臉錯愕。
亂藤四郎撈起刀出門了。
葯研跟上了。
包丁和博多跟上了。
鯰尾和骨喰跟上了。
后藤和厚跟上了。
一期一振發個呆的空弟弟們就全離開了。
前田爬起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轉身也做好姿勢準備衝出去。
「等等前田,你要去做什麼?」一期一振一把撈起準備衝刺的弟弟。
「我要快點了,」前田歪歪頭,柔順的妹妹頭滑落在腮邊,認真地回答,「不可以落後的,大家都已經出發了。」要不是心疼一期尼聽不見,他早就跟著走掉了。
——「阿咲啊——我們不要瞞著他們了——」鶴丸國永哭天搶地的嚎叫再次傳來。
「小狐.……聽到了。」小狐丸手一抖,澆了一身茶水。
「岩融,我們走!!」今劍氣呼呼地小手一揮,叫上皮皮融衝出寢屋。
——「我的身和心都已經丟失了,給我一個名分吧——」
「撥青波在做什麼?」
源氏寢屋裡,髭切微笑著,放下茶杯偏頭問旁邊的弟弟丸。
「阿尼甲,你慢慢喝,我馬上回來。」膝丸沉著臉一邊抽刀一邊往樓上走。
——「阿咲——你不要因為我要和你洗澡就生我的氣啊,有什麼事情我們晚上再說啊啊啊——」
「愛染,你先過去。」螢丸慢慢擦拭著自己的本體,獰笑一聲「去搶個靠前的位置。」鶴丸那麼搶手,早去說不定還能搶到打兩下。
「包在我身上!」愛染也獰笑一聲,本體在手裡靈巧地翻出個花來,氣勢洶洶出門了,明石國行躺在被窩裡一臉複雜。
——「事到如今,我們找個好日子就定下來吧啊啊啊啊——」
「浦島。」
「我知道了!我保證第一排的位置都屬於虎徹!!」
——「阿咲啊——我知道你只是害羞啊,放我進去吧——」
「小夜,不要忘記帶個麻袋。」
「嗯。」
——「我們雖然沒有嘗試過共浴,但是所有事情都有第一次啊——」鶴丸國永靠在浴室門上哀嚎,一臉被始亂終棄的絕望。
真的演技派,即使是在沒有觀眾的情況下也要感情到位。
鶴丸國永為自己點了個贊。
最好全本丸都默認他和阿咲有什麼嘻嘻。
言希咲氣到爆炸,狠狠拍了一下水面,甩手把浮在水上的大黃鴨狠狠砸向浴室門。
「嘭!」瞪著眼的大黃鴨與門外的鶴丸國永僅有一門之隔,猛烈撞擊在門上又無力地滑落。
「咕咚.……」大黃鴨的撞擊之猛烈讓鶴丸國永咽了口口水,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剛剛作死。
浦島虎徹沒有完成自己的承諾,愛染也沒有,因為第一排的位置已經被粟田口家的短刀們和加州清光佔據了。
門被鶴丸國永從裡面堵死,任由秋田拍紅了手也沒動靜。
「鶴丸殿下.……說的是真的嗎?」五虎退抱著小老虎,怯怯地問氣頭上的秋田。
「不可能!」今劍坐在岩融的肩上,在最後一排努力吼,「三日月那麼好看阿咲都不喜歡他,難道會喜歡白斬鶴嗎!?」
「對!鶴丸殿下哪涼快哪吃瓜去吧!哼!」秋田用力點點頭。
「一期尼才好看!」
「二哥好看!」
「我比一期尼好看!葯研說我好不好看!
風雅的事情我不懂……
「鶴丸殿下你開門,你有本事非禮大人你有本事開門啊!」
「非禮?」膝丸嚇了一跳,連忙掰住包丁的肩膀。「誰說的?」
「難道還會有錯嗎?鶴丸殿下一定是用強了!」
「對對對,大人一定是被他欺負得很慘所以才會躲進浴室的!」
「打他!」
「對!打他!」
「我先來的,我先上!」
「你走開,第一梯隊都是粟田口的!」
「不可能,我佔了位置的!」
「我要狠狠打鶴丸殿下的臉!」
「不不不,先打手,打一百下!罰他抄書!」秋田惡狠狠地咬牙切齒。
「打他的腦袋!把他打傻!」
「乾脆刷上醬汁蒸蒸吃掉好了!」
門都沒打開就開始幻想群毆鶴丸的美好場景。
「我說.……」大和守安定抱臂倚在牆上,美少女氣場全開,歪歪頭眯起眼睛笑起來。
「.……」加州清光默默舉起秋田擋在自己身前,把自己和大和守身邊的黑氣隔離開。
「他這樣不出來,你們在這裡摩拳擦掌也沒什麼用啊。」
「那……那也不能放過他!」
「我倒是有個辦法,讓他不敢跑。」大和守安定笑眯眯。
加州清光放下秋田盾牌,默默表示自己願意干。
「這樣……」大和守安定被圍在中間,低了頭,捂著嘴巴出起主意來。「我們.……然後……就會……」
「哇,好狠!」今劍捂著心臟向後猛地一縮,差點從岩融肩上栽下去。
「不愧是大和守,真是有著與外表相符的狠毒呢!」亂藤四郎撫掌讚歎。
「真厲害啊大和守殿下,的罪過你的人墳頭草已經兩丈多了吧。」包丁點點頭,開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干過什麼對不起大和守安定的事情。
大和守安定微微笑了笑,加州清光縮縮脖子,似乎看到了同伴背後開起大片大片黑色百合。
「你們不幹?」
「乾乾干!!」
「那快下樓吧!」
「鯰尾哥你去舉著退!」
「退呢,退在哪裡?」
「我……我在這裡。」
「岩融岩融,我們也幫忙!」
「哎我們嗎?今劍你就算了吧,我可以。」
「竹竿拿來了嗎?」
「來了來了來了~~~」
言希咲穿好衣服擦著頭髮從浴室里出來,一拉門,依靠著門的鶴丸國永就大頭衝下栽過來,好在鶴夠靈活,揮舞了兩下手臂,堪堪穩住身形,又可憐巴巴地坐在地板上。
「你怎麼還在?」小姑娘語氣里有一萬個嫌棄。
「阿咲.……」鶴丸國永縮縮脖子,見女孩子暫時沒有打他的意思,才敢伸手拉拉小姑娘的衣襟。「我錯了。」
鶴丸國永的習性,好好認錯絕不悔改。
小姑娘扯回自己的衣角,赤腳站在地上俯視著裹著浴巾的鶴。「哪錯了。」
「不……不該把浴巾圍在胸上。」
「??」
「不……不該把大黃鴨放在浴缸里。」
小姑娘抬腳想踹鶴丸國永一腳,餘光瞥到面對著屋后的窗子上晃晃悠悠浮上來一個奶白色的小腦袋,是五虎退。
「你……」
五虎退似乎是沒想到她在看著,小臉剛露出來就嚇了一跳,愣在原地晃了晃,險些要栽下去。
「小心!」
「哎?」鶴丸國永抬起垂著的腦袋,眨眨眼,「阿咲在關心我嗎?」
「嗯……」小姑娘點點頭,五虎退抱著窗框,食指豎起在唇前,嘟起小嘴紅著臉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嗚哇!!我好感動啊阿咲!!」鶴丸國永一把抱住小姑娘的小腿嚎叫起來,「我在外面好冷啊,我真的好冷啊,阿咲你摸摸我好涼的啊啊啊~」
五虎退一手扶著窗框,一手伸進來一個竹竿,晃晃悠悠的樣子讓小姑娘一顆心跟著懸起來。
「阿咲,阿咲我好涼啊,你怎麼不摸?」鶴丸國永牽著小姑娘的手非往自己臉上湊,小姑娘被叫回注意力,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掌,「我說,你為什麼老是跟著我?」
豈止是跟著,簡直就是黏住她了,上個廁所也要蹲在在外面問她帶沒帶紙,智障吧!
「我……我就是.……我是阿咲的刀嘛,我就是想幫忙啊.……」鶴丸國永摸摸頭,裝傻充愣。
「撒謊?」
五虎退的竹竿已經伸進來一大段了,小孩緊抿著唇,看樣子是挺緊張,竹竿的盡頭直指鶴丸國永堆在地上的羽織。
鶴丸國永張了張嘴,垂著腦袋,出人意料地沉默了,像舞台上拚命逗人微笑的喜劇演員被按了暫停鍵,滑稽又安靜。
五虎退的趴在窗沿上,奮力向前伸著小胳膊,竹竿已經伸進一米多長了。怎麼?小姑娘回過頭,不耐煩地俯視著鶴丸國永毛茸茸的發頂,不想和他糾纏下去了。
我……鶴丸國永抬起頭來,明明是在笑,卻比哭還難看。我撒謊了,我在害怕。
怕?小姑娘這下子倒是來興趣了,你怕什麼?這世上還有他鶴丸國永怕的東西?
我……我怕。我不能再把你弄丟了,我怕你不見了……鶴丸國永的臉徹底垮下來,小姑娘這才發現他的眼眸已經徹底變紅,剔透得像擺在玻璃櫃里待價而沽的水晶石。
五虎退的竹竿抵達目的地了。
你別討厭我……你別躲著我……好不好鶴丸國永又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拉拉她的衣角。
五虎退用竹竿挑起鶴丸國永堆在地上的衣服,一件都沒留,顫顫巍巍地開始往回走。
以後不許這樣了。
小姑娘眼神複雜,這是這座本丸裡頭一次有人這樣直白地告訴她我不想要你走。
嗯嗯。鶴丸國永點點頭,馬上又搖搖頭。
嗯?小姑娘發出威脅性的一聲反問。
嗯嗯。鶴丸國永趕緊又用力點點頭,我只是怕你走丟了,我就找不回來你了。可憐巴巴。
……
……
……鶴丸國永仰著臉張開了雙臂。
「……你在幹什麼?」
阿咲你不感動嗎?按理說現在應該淚汪汪抱住他了啊,你不想哭嗎?意思意思也好啊。
……五虎退開始搖搖晃晃降落了。
鶴丸國永,我覺得你現在該怕的不應該是這個。表情複雜。
0-0……
你怕冷嗎?
我不怕。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