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五十九天.鶴的新娘子
美妝博主還在對鏡研究配色的時候，身邊幾把刀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哦呦！還真是嚇到我了。」似是而非的驚訝藏在清亮的少年音色中, 一隻雪白的鶴在熙熙攘攘的加州清光、亂藤四郎和大太兄弟中實在是非常顯眼。
更遑論他還是暗墮的鶴, 一手反握著本體, 懶懶散散扛在肩上。
他本人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扎眼，仍舊慢慢悠悠地從人群中走出來。走進小姑娘身邊的包圍圈裡，突然露出一個孩子氣的得意笑容, 「找到你啦！」
「鶴丸殿下？」
「嗨嗨~是我是我。」
雪白的鶴丸笑眯眯的走過來，「嚇到了嗎？」, 小姑娘認出他, 疑惑地抬眸看向泛紅的金眸。
「Tom Ford 黑管64 ，hiro」以前怎麼沒發現。
抱歉美妝博主第一個想法是這樣。
猝不及防一大片奶白色兜頭罩下來, 小姑娘的視線被切斷了。
「不打算繼續被圍觀的話就跟我走吧。」鶴丸國永的話不知是說給姑娘還是說給同僚。
小姑娘和幾把刀總也不回去, 本丸里的幾位簡直就像得了小姑娘缺乏症一樣，一會兒見不著人就著急地瞎想, 生怕就此不見了。
燭台切操著菜刀從廚房裡跑出來說不行必須要去找找, 皺眉在門前站了很久的宗三左文字第一個附議，一期一振說萬一買東西多了拎不了就糟糕了, 去看看也好, 蜂須賀虎徹倒是什麼都沒說, 直接回房換衣服了。
還好他機靈，一個白鶴亮翅從樹上跳下來就進了傳送陣。
剩那幾個在後面乾瞪眼。
鶴丸國永真棒！白鶴給自己點了個贊。
真瞧不起那些胡思亂想的刀，想找她就出來找, 怕她丟了就跟緊緊著, 喜歡她就拚命留在她身邊, 多簡單的事，有什麼可糾結的。
鶴丸國永扛著刀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叫賣聲和歡笑聲灌的腦子嗡嗡作響，鶴一邊嫌棄地和今天也十分智障的同僚們劃清界限，一邊無視路人異樣的目光。
他往最熱鬧的地方走，沒想到熱鬧的中心就是他的小姑娘。
「嚇到了嗎？」
小姑娘端端莊庄坐在鏡子前，寬袍大袖顯得小小的一隻，仰著臉看他。
明明沒什麼表情的，他卻被看的心頭髮麻。
那種表情，好像突然之間看出了他的好來了，要認認真真看到心裡去。
(那是看TF64的表情謝謝。)
都怪這個妝容吧，還穿了這麼正式的衣服，喜慶得像大姑娘要嫁人似的，嘖嘖。
雖然這麼想，心還是驀地一軟，後面的人還在興奮地誇她好看。
太顯眼了。這幅樣子。
鶴丸國永突然就不高興了，沒有回應疑惑的目光，隨手將本體丟進她懷裡，脫下羽織揚手把人裹得嚴嚴實實的，還順帶捂上兜帽，一手拉起人，一手握著刀就往外走。
圍觀的吃瓜群眾被鶴流暢的動作震的一愣一愣的。
「都讓一讓讓一讓了啊！我們要回家了~」鶴丸拖著長腔，一隻胳膊把小姑娘護在身後，一手握刀橫在身前推開人群。
「喂喂不要走啊！」
噤聲的妹子們被鶴丸這麼一說，紛紛回過神來。
「留個聯繫方式啊美女！」
「你的本丸在哪裡啊，處個朋友唄！！」
「太郎再舉高點，我還沒拍到!」
「這隻鶴有點帥啊喂！」
鶴丸才不管這些，拉著人目不斜視往前走，沒人敢攔也誰都攔不住。
「我說.……」鶴丸國永的耐心越發稀薄，對著一個盯著小姑娘兜帽里露出的半張臉看的男孩子勾起漂亮的笑，他把刀懶懶散散扛在肩上，歪頭磕了磕腳尖。
這是鶴丸國永戰場上的小動作，後面嘰嘰喳喳的人群安靜下來。
「你看什麼看，沒見過鶴的新娘子嗎？」
說完拉著人揚長而去。
「woc！」
吃瓜群眾的熱情像戶外的高溫一樣沸騰著。
「啊啊啊好帥好帥，我不能呼吸了上不來氣兒了啊啊啊」
「我的心臟啊啊啊啊亂醬亂醬扶我一把。」
「我們家的鶴球球絕逼是假的假的！」
「我家的只能叫球，這才是真的鶴啊啊啊啊。」
「暗墮刀都這麼帥嗎，歌仙是這樣鶴也是這樣！」
「話說有美人兒做審神者為什麼要暗墮啊！簡直浪費了美人兒！」
「哎哎，是那個吧！虐戀情深，不讓你離開什麼的！」
「哎？鶴的新娘子什麼的……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亂講！明明溫柔的歌仙才是最帥氣的！」
「少女心炸裂！」
剛剛還在為姬君梳妝現在突然被扔在後面的歌仙兼定：「堅強的自己不需要抱抱：）」
而鶴丸國永的男友力註定只能維持到本丸外的傳送陣。
「新娘子？」歌仙兼定友善地笑了笑，「鶴丸先生今天葯吃多了？」他辛辛苦苦怎麼就為鶴做嫁衣裳了？
而今劍才沒時間教育後輩，噠噠噠跑上去牽住小姑娘一隻手，「阿咲阿咲，鶴丸剛剛占你便宜，不能饒了他！」
「復仇的事，我會幫忙的。」小夜非常嚴肅地點點頭。
「對啊對啊，」心繫亂醬夢想的博多趕緊幫腔，「大人您千萬別被他的樣子騙了，他是一個渣男，大刀渣！」
「沒！錯！」秋田也擔心地仰起腦袋，生怕大人就此被欺騙了感情，「他明知一期尼和三日月殿下是夫妻刀，還做出那種事。」
「愛上這種渣男都不會有好結局的！」今劍趕緊洗白自己的傻弟弟，「而且，三日月是清白的，他一定是被騙了！」
「我沒有，不是我，聽我說……」鶴丸·搞事·感情騙子·大刀渣·裝逼一時爽·國永抱著自己的羽織亦步亦趨跟在後面，根本插不上話。
歌仙兼定心情十分舒暢。
葯研拍了拍鶴丸懷裡的羽織，「好自為之。」點點頭也走遠了。
小姑娘腳步匆匆走進本丸，對忘了喝茶的幾個老人家點點頭，徑直上了二樓。
留下博多和秋田手舞足蹈地跟大家告鶴丸國永的狀。
還沒開始卸妝，就被氣喘吁吁闖進來的加州清光嚇了一跳。
「主人！我也可以的！」打刀少年急於證明自己，一邊往小姑娘身邊跑一邊著急得語無倫次。
「什麼？」小姑娘欣賞了一會妝容，心情十分愉悅，對歌仙先生的印象越發好起來。
「就是化妝！我也可以的！」「眼線也好，眼影也好，口紅腮紅妝前乳，高光陰影粉底液，我！都！行！」加州清光著急的不行，一手伸到小姑娘梳妝台上去抓粉底，馬上就要上手。
「我知道我知道。」言希咲覺得加州清光真是個寶。一手拉著少年手腕讓人坐下，一手擼了一把少年跑亂的發，「清光最厲害了。」
「什麼嘛……」少年安靜下來，不滿地嘟了嘟嘴，順從地坐在她身邊。「不要敷衍我嘛.……」
「沒有，是真的。」大實話。
「哎哎？誰.……誰讓你解釋了啊.……真是的.……」加州清光也意識到自己的丟臉，乾巴巴地轉移話題，「好好卸妝啦，不然對皮膚不好！」
「是。」言希咲語氣里的笑意滿的要溢出來，伸手拿卸妝水擦拭臉上的顏色。
還好卸的掉.……
加州清光賴在小姑娘身邊不走，乖巧地坐在原地看著人卸了妝，洗了臉，還懶洋洋地窩在小姑娘身邊打著扇子說下午關於「一期一振行不行」的爭論。
「對了主人。」加州清光突然想起上次酒宴時的情形，「主人是……永遠不會醉的嗎？」
「不是啊。」小姑娘任由加州清光一蹭一蹭地靠近自己大腿。
「那……主人喝醉了是什麼樣的呢？」
「我啊.……」小姑娘歪歪頭，她對喝醉之後的事情沒什麼印象，只聽言希樂說自己會分不清虛實，把內心戲通通說出來。
「會……說很多話……」應該是這樣沒錯吧。
「哎？這麼簡單嗎？」加州清光有點震驚，「次郎他們喝醉了都會很麻煩的。」
「.……」豈止是麻煩，日本號和次郎放在一起簡直可以拆房子了。
這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今劍挎著小包包從門口探進頭來。
「那個.……加州……」小天狗大眼睛眨呀眨。
「嗯？」加州清光躺在小姑娘的腿上，搖著扇子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燭台切說拜託你下去幫忙。」
「哎？我嗎？」
「嗯嗯。」
「那……好吧。」打刀少年不滿地爬起來，張開雙臂任由小姑娘拉好鬆散的衣襟，捋捋頭髮晃晃悠悠出了門。
今劍站在門口等著加州清光的腳步聲聽不到了，才突然興奮.jpg。
「阿咲阿咲\\(≧▽≦)/。」捂著自己的小包包噠噠噠跑進來，小天狗沒有像往常一樣撲進小姑娘懷裡。
「今劍有事情？」今劍絕對是在誆清光來著，燭台切不可能放著葯研歌仙不找，找清光幫忙做飯。清光個傻的也真相信。
「嗯嗯。 」小天狗的大眼睛pikapika，用力點了點頭，「阿咲閉起眼睛好不好。」
「今劍有禮物要送給我嗎？」小姑娘張開雙手想把小天狗抱起來，居然被今劍揮手拒絕了。
「啊~~~阿咲不要說出來嘛，是驚喜喲驚喜！(*ω< )」
「好吧。我不知道今劍要送禮物給我。」小姑娘抿抿嘴，順從地閉上眼睛。
「阿咲不要偷看哦。」
「嗯。」今劍好像是不放心，小小軟軟的手覆上女孩雙眼。
今劍在窸窸窣窣找什麼東西，小姑娘聽到吧嗒一聲響，好像是打開了什麼盒子。小天狗一手捂著小姑娘的眼睛，一手在鼓搗，似乎有點吃力。
「阿咲，手。」今劍聲音軟乎乎的，帶著激動和興奮。
言希咲這邊剛伸出一隻手，就感覺小指被套上一個涼涼的環，一路推到底。
戒指？
「套住啦！」今劍高呼一聲，張著雙臂撲進小姑娘懷裡。
「嗯？」小姑娘下意識往上託了托今劍的身體，摟緊，張著五指放在眼前端詳。
還真是戒指啊……
「今劍？」有生之年第一枚異性贈送的戒指居然來自今劍小朋友.……何其悲涼……
「阿咲阿咲阿咲！！」今劍還在激動，在小姑娘懷裡扭來扭去，「我把你套住啦！」
「什麼套住了？」
「阿咲帶了我的圈圈，就是我的人了，以後都跑不掉了！」今劍得意極了，「青江說，女孩子帶了男孩子的圈圈，就不能夠離開了。」
「唔……」無形撩妹最為致命.……
小姑娘捂住臉，被今劍小朋友撩的心砰砰跳。
「雖然.……並不是很貴，但是我以後會努力攢錢，買更好的給阿咲的啊。」今劍抱起小姑娘的手滿意的端詳。「今天歌仙在幫阿咲打扮的時候我悄悄買的，是不是很漂亮啊~」
彷彿看到小小的今劍捂著包包墊腳趴在玻璃柜上認真挑選的樣子。
「唔……」
小姑娘再次捂住臉，這次是被萌住了.……
自從開始遠征以來，今劍幾乎次次都積極地跟著出去跑。
「很漂亮。」小姑娘點點頭，但是……「笑面青江在騙你哦。」
「哎哎？」
「只有打算結婚的男女，帶上戒指才算預定了一生哦。」
「那阿咲不能和我結婚嗎？」
「不可以哦。」
「是……是因為我太弱小了吧.……我沒有大個子，也不夠厲害……」
「今劍很厲害的。只是結婚是不一樣的事情。」
「可是我……我很喜歡阿咲，怎麼辦嘛……」
「.……」
今劍的臉窩在小姑娘脖頸里，蹭了蹭，又蹭了蹭。其實，青江這樣說的時候他就下意識覺得不對，不是因為笑面青江似笑非笑的神情和哄小孩子的語氣，而是因為他理智上也知道沒有這樣簡簡單單就能得到的美好承諾。其他短刀都嗤之以鼻，重新纏上笑面青江講鬼故事，只有他一個人默默坐在角落裡，一廂情願地想要相信。「是真的嗎？」所有短刀都離開了，只有他留下來這樣固執地問講故事的人。「嗯……這種事情，相信的話就是真的哦。」笑面青江歪著頭回答他。
所以他努力去遠征，把錢好好的存在博多那裡，不買丸子和雪糕，每天晚上都要去問了博多有多少錢了才能安心入睡。
然後，在某一天，一口氣全部都取出來，去買那個承諾。
可是，果然只有他自己相信。
「沒關係的.……」突然出聲。
「因為喜歡阿咲.……所以想要給阿咲買喜歡的東西。」
「阿咲也是這麼想的對吧。」
「我很開心。」
「我很開心。」
小孩子聲音柔軟，說了兩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