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反駁的力量
“別哭了，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秦顏依舊哭泣，廖翔之終是看不過去，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秦顏流著淚的眼眸，心疼的說了起來。
他就是無法看見秦顏流淚，就是無法那麽袖手旁觀的在旁邊看著，就算秦顏不笑，他也無法看見她哭泣而坐視不理，他想安慰秦顏，可是他卻不知道說什麽好，一個多小時了，她依舊在哭泣，他知道她受了很多的委屈，可是他可以安慰嗎？廖翔之正想著，忽的耳聽到了一個栽倒在地的聲音，廖翔之快速的收回思緒，一看向秦顏那邊，便看見倒在了地上的秦顏，趕緊走到了秦顏身邊，一隻手摟住秦顏的脖子，另一隻手抬著秦顏的腰，很快，廖翔之便將秦顏從地上抱了起來。
廖翔之看著懷裏的秦顏依舊在哭，心疼的說了起來，“求求你了秦顏，別再哭了。”
秦顏聽到廖翔之的話，忽的愣住了，一顆豆大的眼淚便掛在秦顏的眼角處，卻怎麽也不肯流下來。
廖翔之將秦顏放在床上，抬起手，將秦顏眼角的眼淚擦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睛的事情，輕輕說了起來，“事情已經過去了，過去的事情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重來的，秦顏，你那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呢？你用這種方法，隻是懲罰關心你的人。”
“關心我的人？這個世界上，關心我的人已經死絕了，還會有關心我的人嗎？”秦顏看著廖翔之，嘴角劃過了一次殘酷的笑意，她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怎麽還會有關心她的人，她有的時候甚至是恨的，為什麽她捅自己的那一刀不再狠一點，若是再狠一點，她一定就不用麵對這個世界了。
“秦顏，你真的不知道嗎？我和石群都很關心你啊！為什麽你說關心你的全都死絕了？為什麽你要這麽傷害別人？”廖翔之看著秦顏，眼裏閃著悲傷，他一直在做著對秦顏好的事情，他做了那麽多，為什麽秦顏就可以視而不見呢？她為什麽會說出那麽殘忍的話語？
“別關心我了，我其實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我什麽都沒有了。”秦顏聽到廖翔之的話，先是一愣，久久，才從她嘴裏清冷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你說不關心就不關心嗎？若是可以那麽簡單，大概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死纏爛打這一說了，秦顏，我關心你，從來都沒有要求你關心我，可是我隻是懇求你，希望你能愛惜自己一點，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解釋不清楚的事情，我對你的感情，已經超越了能解釋清楚的範圍，我不奢求能得到一些什麽，從一開就是這樣，這點你最清楚不過。”
“廖翔之，不要關心我好嗎？我怕我這輩子都還不起。”秦顏聽到廖翔之的話，抬起紅腫的眸子，輕聲說了起來。
“不用你還，我一直都沒有要求你還什麽啊！”廖翔之說完，便垂下了眸子，他還能說什麽呢？他已經做了那麽多，為什麽到了最後秦顏還是要拒絕他呢？他可以看見她跟古司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隻要她能時常笑笑，她不跟他在一起都沒有關係，現在她失去了一切，他隻是想安慰她，她都要拒絕嗎？廖翔之難過的想著，輕輕摘下了眼睛上的眼鏡，用手按了按鼻梁，或許是他說的太多了，很多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就真的沒有必要說出來了，他是真心希望秦顏好的，所以是他說的太多了，他想著，將放在鼻梁上的手放下來，眼睛也同時看向了秦顏，“秦顏，對不起我剛剛說的太多了，但是我沒有別的意思，好歹我們朋友一場，以前你不是也拜托過我嗎？所以我隻是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去幫助朋友。”
他不是要抱怨嗎？他不是要訴苦嗎？可是為什麽到了最後，卻變成了“對不起”三個字，這樣的隱忍，這樣的付出，真的值得嗎？秦顏想著，狠狠地抓起被子，廖翔之，或許她秦顏這輩子注定欠了他了。
“說抱歉的應該是我，這些天，一直是你在照顧我。”秦顏輕輕的說了起來，誰知剛一說完，隻覺眼前一陣暈眩，還未扶住床沿的時候，眼前便黑了起來，忽的就向前邊的地麵在去……
“秦顏……”廖翔之看見秦顏的不對勁兒，趕緊跑到了秦顏身邊，下一刻，他便將秦顏抱在了懷中，還好……還好他抱住了她，廖翔之看著一臉驚慌的秦顏，心裏一陣心疼，將親眼的頭緊緊貼近自己心髒的地方，久久，也不肯放開，再次低下頭的時候，隻見秦顏已經在他的懷中昏睡了過去……
古司曜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愣愣的對著窗子發呆，已經三天了，司馬海靈還沒有醒過來，司馬叔叔因為擔心海靈，老毛病犯了，也住進了醫院，這幾天，不斷有人責備他，報紙上，網絡上，不斷有人說他心狠手辣，忘恩負義，隻是一念之間，他就成了整個世界的公敵，他的父母也在罵他，父親倒是說的很少，可是他的母親，一直在責備他。
麵對司馬海靈的昏迷，秦顏的失蹤，古司曜發現，他已經失去了所有反駁的力量。
若是他們喜歡罵，若是這樣司馬海靈就能醒來，秦顏就能被他找到，他可以任憑那些人罵他一輩子，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的，古司曜難過的想著，現在的他，已經分身乏術了，他沒有辦法在去尋找秦顏，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麽，他已經派了很多人去尋找秦顏，就連秦磊的葬禮上，都未見的秦顏的身影，她連唯一的弟弟都不管不顧了嗎？還是說，她已經離開了？
不……這不可能，秦顏總是那麽堅強，她不會離開的，她一定沒事，隻是躲著他罷了，她在生他的氣，在生他母親的氣，古司曜想著秦顏最後倒在血泊中的樣子，整個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
不行，他要去親自尋找秦顏，一定要親自找秦顏，古司曜想著，忽的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誰知剛站起來，便看見了遠處走過來一個白了頭發的老者，古司曜看著那老者，忽的又坐回了長椅上，他不能走，這裏還有司馬海靈，若是他走了，司馬海靈該怎麽辦嗎？還有司馬叔叔，他不能走，古司曜想著，隻見前邊白發蒼蒼的老者踉蹌了幾步，古司曜趕緊站起身，跑過去扶住了老者。
“司馬叔叔，司馬叔叔你沒事吧！你怎麽出來了？”古司曜扶著司馬元，趕緊說了出來。
“我來看看海靈，海靈這孩子從小身體就好，我還沒看見過她這麽久都沒有醒過來，司曜啊！海靈是不是已經醒過來了？我剛剛做夢，夢見海靈小的時候，哭著喊著讓我給她媽媽呢！這孩子，明知道她媽媽生下她就走了，還跟我吵著要媽媽，你說我去哪裏給她找個媽媽出來。”司馬元想著剛剛的夢，不禁流下了眼淚來。
古司曜看著司馬元蒼老的眸子上，印著一抹抹的淚痕，隻覺自己的整顆心都跟著揪疼起來，那段記憶，古司曜也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海靈跟他一樣，從很小的事情就失去了關於媽媽的記憶，關於自己媽媽的記憶，都是聽爸爸說的，隻是海靈爸爸給海靈的記憶中，媽媽永遠是愛著她，隻是因為身體不好才離世的，海靈的爸爸很愛她的媽媽，為了怕海靈受委屈，硬是沒有在找別的女人，就連逢場作戲，海靈的爸爸都沒有過，其實海靈要比他幸福的多不是嗎？古司曜想著他們小時候的事情，心裏難過起來，他們小的時候，他也是喜歡海靈的，但是他一直當海靈是妹妹，後來的事情，是他一直都未想到的。
“司曜，你帶我去看看海靈行不行，前幾天我還罵她，我要她不要強求，我要她打了孩子，我甚至摔了她房間的照片。”司馬元老淚縱橫的看著古司曜，想起前幾天跟女兒的爭執，他已經是萬分懊悔了。
“司馬叔叔，你聽我的好不好，海靈這邊有我，你不用操心了，等你養好身體，再來看海靈，你要是在這樣下去，海靈知道了一定特別的難過，你是知道的，海靈一直都最在乎的是你。”古司曜說完，便要拉著司馬元回病房。
“司曜，就讓叔叔看一眼行不行？就一眼。”司馬元簡直要看海靈，硬是不動步子。
古司曜看著堅持的司馬元，輕輕歎了口氣，便扶著司馬元走向了司馬海靈的病房，通過病房門的玻璃，司馬元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女兒，看見如睡著了一般的女兒，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司曜啊！海靈這孩子其實很懂事的，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是知道海靈的，有些事情是我一直縱容她，是我管教不嚴，司曜，你知道的，海靈一直都喜歡你。”
“司馬叔叔，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海靈……”古司曜說完，便垂下了眸子。
“司曜，要是海靈聽到你說沒有照顧好她，她一定特別的感動，她這孩子，其實一心都想嫁給你，做古家的人，可是這孩子沒有這個命啊……”司馬元想著海靈的心願，難過的搖起頭來。
古司曜看著司馬元搖頭的樣子，忽的就難過起來，他是對不起海靈的，至少，他不應該在那個時候推海靈，他是對海靈有虧欠的，古司曜想著，心裏愈發的難過起來。
“司曜，能不能答應司馬叔叔一件事，要是海靈能夠醒來，你和她結婚好不好？”司馬元看著古司曜垂著眸子，忽的拉住了古司曜的手，看著古司曜懇求起來，“司曜，司馬叔叔就這麽一個女兒，要是海靈出了事，司馬叔叔也活不下去了，司曜……你就當時做好事行不行？而且……海靈還不一定能醒的過來。”
“叔叔，不要說這種話，海靈會醒過來的，我……我會娶她，你放心吧！”古司曜說完，忽的愣住了，他剛剛在說什麽？他說回娶司馬海靈？那秦顏怎麽辦？古司曜愣住了，剛剛，他究竟是說了什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