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還不起
“司馬小姐摔倒了……你們快看啊！司馬小姐摔倒了……”一個記者的聲音忽的在周圍響了起來，古司曜順著那聲音看去，隻見眾記者全都將目光看向了他，他一愣，順勢回過頭，隻見就在剛剛他和司馬海靈說話的地方，司馬海靈便摔倒在了地上。
“是古先生推的，我看見了是古先生推得……”下一刻，另外一個記者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疼……好疼……肚子好疼……”忽的，一個揪心的呻吟聲響了起來，讓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司曜……不是司曜推我的，你們看錯了，是我不小心自己滑到的……疼……好疼啊……”司馬海靈一邊說著一邊咬著唇，用無辜的眼神看著站在一邊的古司曜。
古司曜聽到海靈的話，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剛剛他是推了司馬海靈，可他的力氣並不大，怎麽就這樣就摔倒了呢？他明明就沒用多大的力氣啊！古司曜看著倒在地上的司馬海靈，忽的就失去了移動的意識，他剛剛在幹什麽呢？怎麽可以推女人呢？
“是古先生推的，司馬小姐臉色好差，好像是很不舒服啊……”
“是啊是啊！司馬小姐還在為古先生開脫，司馬小姐真的是好在意古先生啊！”
“你們看，司馬小姐好像很疼的樣子，好像快要昏倒了……”
昏倒？古司曜聽著那些記者七嘴八舌的聲音，忽的轉過頭，再次看向了司馬海靈，隻是司馬海靈皺著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模樣，腦子一個個畫麵快速閃過，隻見腦子裏忽然在一個畫麵停了下來，隻見他的腦海中，秦顏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畫麵就那麽硬生生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古司曜想著，整個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趕緊走到了司馬海靈的身邊。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古司曜看著臉色發白的司馬海靈，輕聲問了出來。
“肚子……肚子好疼……”司馬海靈看著自己的肚子，隻見自己的肚子上，她的雙手正死死的捂著，剛剛隻是滑了一下，她已經刻意不碰到自己的肚子了，可是為什麽還是這麽疼，司馬海靈越想越覺得害怕，肚子裏的孩子可千萬不能有事啊！要是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她也就沒了和古司曜在一起的指望了，孩子不能有事，司馬海靈想著，忽的抓上了古司曜的手臂，“司曜，求求你送我去醫院，我愛我們這個孩子，我想留住他，我知道你不認，你不認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好好養著孩子，我可以自己把他養大，我不會告訴著孩子是你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好疼好疼……”司馬海靈說完，隻覺自己的肚子越來越疼。
“海靈，我送你去醫院。”古司曜聽著古司曜的話，忽的就感動起來，他從沒想過司馬海靈會這麽在乎一個孩子，他隻是海靈一向眼光高，若不是她喜歡的，司馬海靈是絕對不會把自己送給那個人的，他也知道，司馬海靈一直都很喜歡他，從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海靈很喜歡他了，可是造化弄人，他真的不喜歡她，他喜歡的是秦顏，唯一的秦顏。
可是剛剛海靈的話，卻讓他愣住了，他以為海靈隻是想用她肚子裏的孩子跟他在一起，可是沒想到，海靈也是這麽在乎這個小生命，無關跟誰在一起，隻是單純的想要那個無辜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他已經失去的太多了，古司曜想著，快速抱起了地上的司馬海靈，誰知剛將司馬海靈抱起來，便看見地上的一灘血跡，古司曜一愣，隻覺抱著司馬海靈的手心黏黏濕濕的，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隻見自己的手上正沾著滿手的血跡。
古司曜一愣，忽然慌了神兒，腦中再次想起了秦顏。
“司曜，快……快送我去醫院啊！”司馬海靈看著古司曜愣住，趕緊說了起來。
“好……我送你去醫院，海靈，你堅持住。”古司曜說完，不顧所有人的眼神與詢問，朝著門外便衝了出去……
就這樣失去一切了嗎？她的弟弟，還有她深愛的丈夫，包括那還未出世的孩子，隻是一念之間，便全部失去了，這算是報應嗎？秦顏想著，嘴角再次劃過了一抹諷刺的笑，不失去還能怎麽樣呢？難道要她跟蓄意殺害自己父母的人在一起嗎？何止如此啊！如果不是因為那場車禍，秦磊也不會離世，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那是她和仇人的孩子，她不能生出來。
秦顏想著，雙手忽的緊緊攥了起來，腦中再次想到古司曜的時候，雙手不禁攥的更緊了，一會兒的功夫，她左手的指甲就嵌進了右手的手心中，一絲絲的血跡，瞬間就鋪展開來，順著她右手的手紋，便蔓延來開……
廖翔之走進來的時候，正好就看見秦顏將右手攤開，手紋滿是血跡的模樣，廖翔之一愣，下一刻，趕緊取了紗布，拿上藥水和棉簽，快步走向了秦顏的旁邊，拉住了秦顏的手臂，就要給秦顏上藥，見秦顏沒有抗拒，廖翔之手上的速度不禁加快了不少。
包紮了傷口，廖翔之看著秦顏不悲不喜的眼眸，輕輕歎了口氣，站起身，便走出了門外，誰知就在他走出門外的下一刻，秦顏虛弱的聲音忽的響了起來。
“你為什麽要幫我？”秦顏說完，抬起了毫無生氣的眸子，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廖翔之。
廖翔之聽見秦顏的話，忽的愣住了，久久，才轉過頭，看著秦顏，輕聲說了起來，“我對你的心意，你怎麽可能不明白，為什麽還要問這樣的問題呢？”
“你給我的這些，我一分都還不起。”秦顏看著古司曜堅定的眸子，眸子中忽的閃爍起了一絲絲光亮，她知道廖翔之很關心她，也知道廖翔之從一開始對她的心意，可是她不是也跟廖翔之說的很明白了嗎？她不喜歡他。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就算你現在依舊不喜歡我，對我沒有任何感覺，我也隻是做我認為對的事情。”廖翔之說完，再次轉過身，走向了門外。
秦顏看著走出去的廖翔之，歎了口氣，閉上眼，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瞬間就看見了剛剛廖翔之幫她包紮好的傷口，隻見那一層壓著一層的紗布，竟每一段的距離都是那麽的勻稱，廖翔之是個細心的人，對包紮也一樣，細心的人對任何事情都一樣，或許他對感情也是一樣的吧！
秦顏想著，再次難過的垂下眸子，廖翔之給她的一切，她這一輩子恐怕都還不起了。
“秦顏，吃點東西吧！吃了東西傷口才能好的快一些。”秦顏正想著，廖翔之的聲音再次從她的身邊響了起來，秦顏一愣，匆忙收起了自己的思緒，抬起頭，看著廖翔之，隻見此刻的廖翔之，雙手正端著一碗粥，身上圍著潔白的圍裙，看上去倒是有點像電視裏演的“煮夫”。
“秦顏？在想什麽？”秦顏正想著，忽的，廖翔之關切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沒什麽……”秦顏輕聲說著，便看了看擔憂的廖翔之，“我一會兒就會吃飯。”
“那好，我先放下。”廖翔之點了點頭，便將手裏的碗放下，轉過身又要去廚房，秦顏看著走向廚房的廖翔之，腦海裏忽然浮現了古司曜第一次為她煮麵條的場景，忽的一愣，古司曜的一個個畫麵再次在她的腦海中劃過，有的溜走，有的則定格，她雙手捂著頭，不想讓自己在想下去，可是那些畫麵卻翻江倒海的不斷在她的腦海中上演，想著想著，秦顏便嗚嗚的哭了出來，她就這麽沒用嗎？一定要想他嗎？她那麽愛他，可是他是怎麽對待她的？司馬海靈和周冰雲都是怎麽對待她的？現在的她，失去了全部，她連死都做好了準備，為什麽那些回憶卻還是不肯放過她呢？她真是沒用，沒用到了極點。
秦顏想著想著，一時間所有的委屈都湧上了心間，她和古司曜的婚姻中，一再退讓，一再隱忍，可是為什麽即使她這樣做了，換來的依舊是悲傷？
眼淚，蒼白無力的奪眶而出，她真的是好委屈好委屈，她想著做到最好，可是為什麽還是這樣對待她，秦顏控製不住的流著眼淚，一陣陣嚶嚶的哭聲便輕輕傳了出來。
聽到秦顏的哭聲，廖翔之一愣，忽的停下了手上的事情，趕緊跑向了秦顏的房間，一道秦顏的房間，廖翔之便看見了秦顏蒼白的臉上，眼淚肆虐的霸占了她的整張臉，他心疼的看著秦顏，就讓她哭吧！若是哭出來能讓她覺得舒服點，就讓她哭吧！
廖翔之看著秦顏哭的愈發大聲，垂了垂眸子，不聲不響的隻是站在原地，他在等，或許等她哭累了，或許那個時候，她會把他叫到身邊，哪怕是讓他為她倒一杯水，他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