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救贖之戰（中）
戰爭就是地獄
——英國諺語
1942年5月14日 英多
“轟”
一聲巨響過後，新38師的一臉T26坦克徹底趴了窩。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114團的進攻，士兵們從被摧毀的坦克兩翼繞過，在兩輛CV33戰車的掩護下對日軍發動了凶猛的進攻。
雖然多次對英多佯攻，牽製這裏的守軍，佐藤中隊長也沒有放鬆這裏的警惕，專門安排了一個小隊防禦。不過麵對中國軍隊一個加強團和戰車營的強攻，這個小隊明顯抵擋不住。很快，他們就開始給自己綁上炸藥包，充當“肉彈”去炸毀中國軍隊的坦克。
伏擊陣地上很快就展開了一場肉搏戰，雖然日軍的戰鬥力很強，但是38師的戰鬥力也是很強悍的，而且還有著絕對的兵力優勢，不到20分鍾，這一小隊幾乎沒什麽工事的日軍就被徹底消滅。
114團團長李鴻坐在一輛坦克上，從剛結束戰鬥的陣地上駛過。他打開艙蓋，看著周圍散落的日軍屍體，不知道為什麽，一股無名怒火直衝心頭。
就是這麽幾個鬼子，沒工事，全部的“重裝備”隻有一門迫擊炮，兩個擲彈筒和兩挺歪把子，竟然和新38師全師對峙了一整天，嚇得整個新38師不敢向新22師那個連靠攏？聯想到密支那那個鬼子大隊竟然嚇得遠征軍6萬大軍寧可上山鑽叢林也不敢，一股羞恥感不禁油然而生。
“繼續前進，見到鬼子就殺，老子要死的不要活的！”
李鴻在坦克上衝著下麵行進的官兵們大聲吼道。
官兵們似乎也被敵人激怒了，不顧一切的向前殺去。
不過李鴻實際上心裏也有些顧慮的——在他出發前，情報已經顯示，在溫藻地區的日軍已經南下，沿路向英多撲來。
現在114團已經向印度方向“開路”去了，他的團又在這裏和日軍交手，英多隻剩下師部，萬一日軍星夜兼程的急行軍趕到英多，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趕緊把22師的人救回來，掩護師部撤退，絕對不能在這裏被鬼子拖住。”
與此同時，正在9連陣地後方佯攻的佐藤中尉也接到了後方失守的消息——他一共隻有60幾個人，不到兩個小隊。
佐藤現在的處境非常糟糕，他展開的佯攻先是被楊成峰的優勢火力壓著打，死傷了好幾個人，現在不得不釋放煙幕來掩飾自己後撤。強攻上去是不做打算了，隻等著正麵的部隊攻破中國軍隊的陣地來接應自己，沒想到新38師突然發難，現在自己反成了夾在敵人中間的“三明治”進退不得。
佐間大佐的通訊很快就到了，命令十分簡單——不惜一切代價阻擋增援的新38師。
對方是一隻擁有坦克裝甲車配合的加強團，而自己這裏是一處連簡易工事和重武器都沒有的輕裝小隊，這簡直就是自殺任務。
不過佐藤中尉也沒有別的選擇——他們用來通行的棧道隻能容一人行走，而且十分崎嶇難行，現在就算是想撤回去也來不及了。
“現在也隻能寄希望於正麵進攻的部隊能夠快速殲滅守敵了！”
佐藤立即帶人開始布設地雷，陷阱，準備伏擊新38師的進攻部隊。
看著這片無遮無攔的開闊大道，佐藤不禁想起了那些還在據點裏作戰的9連官兵們——起碼他們有一套堪稱完美的防禦工事……
不過此刻，蕭天河感覺自己的防禦體係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正麵的日軍前赴後繼的湧來，絲毫不在意自身的傷亡。而地下暗堡裏那些被炸塌的甬道又被日軍再次炸開，日軍冒著防禦部隊的火力潮水般的衝了進來。
蕭天河親自操縱一挺M1930向日軍射擊，心髒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這是自己和部下們最後的機會了。
“連長，都好了！”
周向遠火急火燎的從地道裏走了出來，臉上滿是焦急，手裏還拿著一個引爆器：
蕭天河衝著日軍打完最後一梭子子彈，然後衝著手下大聲喊道：“撤退，快撤，到後山集結！”
說完，周向遠已經抱著引爆器，第一個向後山方向跑去。
還在堅守暗堡群的官兵們立即開始有條不紊的撤退——連續幾天的戰鬥打下來，哪怕是初出茅廬的新兵，現在也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了。
一陣擲彈筒發射的手榴彈落在了日軍追擊部隊的頭上，然後是煙幕彈阻擋了他們的射擊。楊成峰率領的部隊也奮力迎戰，確保大部分人都成功的從戰場上撤離。
“行了行了，線不夠長了！”
周向遠急忙拉住蕭天河說道。
蕭天河轉過頭，看著那些即將消散的煙幕彈中，地堡已經完全被日軍占領，無數日本士兵端著槍衝鋒的身影已經若隱若現，大叫一聲：
“所有人！趴下！”
他說完就按下了引爆器——那是英國人提前預備好的，所有隱藏在要塞最深處剩餘彈藥的引爆裝置。
一陣地猛烈的震動立即從地麵傳來，仿佛是火山噴發一般，接著是巨大的爆炸聲，仿佛所有的空氣都在這一瞬間被炸開。泥土，硝酸炸藥，石料，金屬，夾雜著人體的血肉味道瞬間向四麵八方湧出，巨大的衝擊波把所有物體掀起。
蕭天河趴在地上，偷偷回過頭，隻見一陣閃光過後，那些暗堡群和整個的地下工事在瞬間被炸上了天，爆炸的明亮火光衝破了暗堡工事的層層禁錮，仿佛爆炸的星球一般。接著，衝上天空的火光帶著無數的碎石塊，彈片和人體殘骸從天而降，散落在整個高台上。
一陣叮當作響的聲音立即從四周傳來，還有不少大塊水泥轟然落地的聲音。暗堡群裏和暗堡群上方的日軍，還有衝的距離較近的活生生被爆炸引起的衝擊波吹飛了出去，直接摔了個生活不能自理。
當爆炸結束，被衝擊波掀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的高延大隊大隊長高延少佐才爬了起來，忍住身上的傷痛，張大了嘴，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麵前那個巨大的，被碎石和人類肢體填充滿了的大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僅僅幾個小時，他的大隊也已經傷亡超過三分之一，一溜煙衝進暗堡群和中國軍隊死戰的部隊，現在看起來業已全軍覆沒。
他身後的官兵們也都被鎮住了，愣愣的看著前麵那爆炸後還在燃燒著的瓦礫堆，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繼續進攻！”
無線電裏傳來指揮官佐間大佐歇斯底裏的聲音：
“敵人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佐藤正在拚死抵抗敵人的增援，你必須立即進攻，徹底消滅這股支那軍隊！為了大日本帝國皇軍的尊嚴！”
“瘋了，無論是敵人還是我們自己人，所有人都瘋了！”
高延少佐咽了口吐沫，定了定神，接著抽出了指揮刀。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衝著身後的部下們大聲命令道：
“進攻，天皇的武士們，把支那軍人徹底消滅。要讓那些支那人見識到我們大和民族的武士道是不會被嚇住的！”
“進攻！”
“進攻！”
剩下的軍官們也紛紛命令道。
那些被驚呆的士兵們也逐漸恢複過來，端起步槍，繞開那些燃燒著的廢墟，叫囂著向後山衝去。試圖用瘋狂來掩蓋自己的恐懼。
蕭天河的耳朵有些嗡嗡作響，呼吸有些困難，不過他在笑，有些發狂的笑了起來——鬼子又被他陰了一把，滿滿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他忍住身上的各種傷痛，看了看後方已經一片廢墟的地堡群，似乎沒有什麽動靜，隨即開始快速向前匍匐前行，準備進入前方預設的戰壕。隻是當逐漸恢複聽力的時候，就聽見一陣淒慘的叫聲從身旁傳來——那是周向遠的聲音。
蕭天河立即訓著聲音看去，隻見周向遠痛苦的趴在地上，左腿小腿被一塊水泥塊砸中，已經動不了了。
“成峰！掩護！”
蕭天河大叫一聲，然後也不管四周掩護的人有沒有到位，迅速竄了上去。
周向遠的小腿被一塊巨大的水泥塊壓住，動憚不得，鮮血正從水泥塊下麵流出，巨大的疼痛讓周向遠渾身是汗，慘叫不已。
崔瑋也從一旁趕了過來，看到那塊巨大的水泥塊已經和地麵貼合在一起，他沒有猶豫，猛地抽出自己砍刀，一刀將那半截小腿砍斷，頓時血流如注。
“老周，堅持住！”
蕭天河急忙打開英國人的醫療包，學著林雪風那本醫療手冊的內容，用止血帶和紗布將那半條腿包住，然後和崔瑋一道將周向遠拖到身後的戰壕裏，然而此刻，周向遠已經閉上了眼睛，無論怎麽呼喊都沒有了回應。
“老周！老周！”
崔瑋大聲呼喊著，隻是日軍的射擊很快讓他加入到戰鬥中。
全連剩下的30幾個人也都在這裏了。所有人都端起了自己的武器，對準了前方，準備迎接日軍下一次的進攻。
“援軍到了！”
一陣猛烈的槍聲和爆炸聲從他們背後傳來，幾個一直在防禦後山的戰士頓時一臉的興奮。
“援軍到了！你撐著點！”
蕭天河衝著周向遠說道，後者則艱難的點了點頭。每一個士兵的臉上此刻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希望。
前方尚未熄滅的火光中，幾個日軍的身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渾身都是血，似乎是被這場大爆炸震得有些發蒙。不過這邊的中國士兵們沒有放過他們，幾聲槍響後，這些日軍就統統倒了下去。不過在火光之後，似乎有更多的日軍身影在向這裏衝鋒。
“擋住他們，弟兄們，”蕭天河大吼一聲，將最後一挺維克斯重機槍對準了前方。
突然，一陣巨大的爆炸聲從據點下方的公路上傳來，還伴隨著日軍高呼“萬歲”的聲音。
楊成峰幾個箭步竄到高地旁邊，借著火光看了下去，頓時大吃一驚——在他們和敵高延大隊拚死作戰的時候，日軍中井大隊已經悄悄清掃了己方被燒毀的戰車和屍體，然後用炸藥炸開了公路上堵路的碎石，並且開始清理道路。
一大波步兵已經等不及道路被清理完畢，就翻過那些碎石遍地的公路，向9連的陣地包抄而來。
“所有的擲彈筒，都給我往公路上招呼，不能讓他們包抄過來！”
蕭天河怒吼道。
不過此刻，他們手裏的擲彈筒隻剩下兩具，那些破片手雷雖然也給公路上行進的日軍不少殺傷，但是卻無法阻擋他們的前進。很快，後山也響起了槍聲，用來阻擋已經包抄到後方開始夾攻的日軍進攻部隊。
重機槍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正麵日軍高延大隊殘部依然在向他們不顧一切的發動進攻，盡管攻勢已經削弱了不少，不過憑借著優勢兵力，依然壓了上來，依仗暗堡群爆炸後留下的殘骸作為掩體不斷向這裏射擊。
蕭天河已經急火攻心，他拿起無線電的話筒企圖求援，隻是這台剛剛修複的無線電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爆炸或者顛簸影響，再次發出了“呲呲”聲，就是沒有任何回複。
四周的槍聲越來越近，正麵的日軍利用自己的兵力優勢正在不斷的向他們的陣地壓過來。後山那裏也響起了地雷爆炸的聲音，那是進攻的日軍不慎踩中了他們唯一退路兩側埋設的地雷的聲音——9連最後的殘部已經被日軍團團圍住。
突然，幾聲清脆的炮聲從後山傳來，打破了連綿不斷的槍聲——那是中國軍隊的T-26特有的37MM炮聲，伴隨的還有中國士兵衝鋒時特有的喊殺聲。
李鴻終於將山路上的日軍小隊清除幹淨了，一刻不停的帶著部隊衝了上來。
幾個剛衝到山腳下的日軍直接被炸飛了起來，另外幾個急忙開槍反擊。隻是他們現在既沒有工事防禦，也沒有重武器可以用來攻擊。子彈打在T26的鋼板上濺出火花，然後就被T26的37MM炮再次“照顧”了。
“歐！”
後山上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看到援軍抵達，一些年輕的戰士甚至激動的快哭了。
蕭天河也格外激動：“成峰，組織大家分批下去，帶上傷員……”
剛說到這裏，他臉上的笑容就凝結了：
“快，你趕緊下去，告訴他們後山山路上有地雷，隻有沿著中路直走才安全！”
上尉一把拽過楊成峰，命令道。
楊成峰一時也沒反應過來這個命令的問題所在——隻要把人撤下去就行，沒必要讓38師的人上來。
他應了一聲，來不及招呼戰士，急忙跑下山。隻是這時，突然聽見一聲地雷的爆炸聲——這次傳來的不是日軍的八嘎，而是一句“WMLGB”……
114團團長李鴻坐在坦克上，有些吃驚的看著自己人被後山的地雷炸傷，心中十分的不悅。此刻，他的一個營已經強行堵住了山路的出口，和日軍中井大隊戰鬥在一起，利用坦克為屏障，將他們牢牢擋住。但是本來應該衝上山接應的部隊卻已經停住了腳步，擔心自己踩中地雷。看著眼前這座高台，他有些猶豫要不要讓自己的手下繼續衝上去冒險。
隻是還沒等他開始行動，一排迫擊炮彈就從天而降，正砸在企圖上山增援的部隊中間。
前有地雷，頭頂有敵人的迫擊炮。原本奉命爬山增援的部隊不得不急忙後撤。好在日軍可能是由於沒有觀察哨的原因，炮彈打的基本沒什麽準頭。114團的官兵也開始用迫擊炮還擊，不過同樣由於沒有引導，也幾乎沒有命中率。
“有沒有山上的消息？”
李鴻急忙問道。
幾個瘋狂聯係的通訊兵都搖了搖頭。
“TMD ，都到這個時候了！”
李鴻有些惱火——敵人還在不斷用炮火封路，這時候工兵排雷的危險太大，而且現在時間緊迫，浪費太多時間的話不但救不出人來，還可能讓師部陷入危險中。
“團長，我帶人上去看看！想辦法找到一條可以上去的路，和上麵聯係上！”
配合作戰的蕭雲山自告奮勇的建議道。
李鴻點了點頭：
“帶警衛排一班二班上去，記住，用最快的速度讓他們撤下來，我們不能在這裏待太久！”
“是！”
蕭雲山一敬禮，立即出去帶著兩個警衛班冒著敵人的炮火衝到陣地下。還沒開始探查地雷，就聽見一個聲音從上麵傳來。
“自己人，別開槍！”
半山坡上響起楊成峰的聲音，他一路小跑沿著中路跑到了山下。
“楊副連長！”
蕭雲山頭戴鋼盔，手上掛著一隻仿製的湯姆森帶著兩個班的人急忙迎了上來。
“我哥……”
“連長還在上麵！這裏埋著地雷！隻有一條路能上。”
“沿著哪條線能上去？”
“中線，中線！”
楊成峰急忙用手指著山上的路說道。
聽著楊成峰急匆匆的解釋，蕭雲山看了看黑夜籠罩下的山路——他的兵可沒有9連官兵那麽熟悉地形。
蕭雲山一麵安排手下去通知李鴻，增派援軍，然後把楊成峰往前一推：
“帶路！”
楊成峰立即沿著那條唯一安全的路跑了上去，後麵跟著蕭雲山的部隊。
一行人沒跑到一半，就看見很多士兵已經從山上跑了下來，很多人還相互攙扶著——楊成峰跑下去後，蕭天河才反應過來，急忙命令崔瑋組織大家撤退。
“連長呢？”楊成峰急忙問。
“還在上麵擋著鬼子，他說要最後一個離開！”
崔瑋一臉羞愧的說道——他曾經表示要自己斷後，結果被蕭天河拿槍指著腦袋，要他帶人撤下去，這是他自從昆侖關把自己當成奸細後第一次拿槍指著自己的腦袋。
“你先下去，我上去替他頂著！”
蕭雲山把他往後一拽，自己帶人就要往上衝。
幾聲迫擊炮彈的呼嘯聲從空中傳來，這些士兵們也無需命令，瞬間齊刷刷的趴在地上，等四周的爆炸過後，才各自開始前進。
此刻，9連的陣地上也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日軍也殺紅了眼，在背後還在燃燒的殘骸中，冒著9連的火力瘋狂衝了上來。
9連由於部隊已經撤了下去，火力大減，蕭天河在部下撤退前，命令他們將步槍，花機關，輕機槍和手榴彈排在陣地上，方便留下的10幾名官兵們在運動中使用各種武器繼續開火。
不過日軍還是冒著炮火衝了上來，借著機槍手犧牲，火力斷檔的一刹那，他們和戰壕裏的蕭天河等人開始了一場慘烈的肉搏戰。
蕭天河將一名日軍拽到在地，來不及拔槍，已經一刀捅進了他的小腹，然而那個鬼子卻死死抓住他，眼看身後另一個鬼子衝了上來。
“碰”
的一聲槍響，利用自己矮小的身材躲在一旁陰影處的小南京開槍了，準確的命中了蕭天河身後的鬼子。
蕭天河手上的刺刀轉了一轉，猛然抽出，結果了那個鬼子，然後衝過去一把拽起小南京：
“快走，快撤，別TM在這兒待著。”
小南京卻用堅定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端著那隻20響盒子炮熟練的向著日軍繼續射擊。
蕭天河還來不及上去拽他，又一名鬼子殺到了，刺刀直接向他前胸刺來。蕭天河迅速閃過雙手抓住槍管用力一拽，直接將那個鬼子拽入戰壕，步槍也易了主。接著，那隻38式步槍的槍托就不顧一切的砸向那個鬼子的腦袋，直到對方的頭骨和槍托一起粉碎。
一陣猛烈的機槍聲突然響起，子彈橫掃在衝鋒的日軍中，切斷了他們進攻的節奏。蕭天河轉過頭，不禁大吃一驚——本應該沒有了氣息的周向遠此刻正在那裏操縱重機槍，渾身上下不是土就是傷。
接著，一陣劈裏啪啦的射擊聲也從自己身後傳來，還有中國軍人的喊殺聲——楊成峰和蕭雲山帶著增援已經衝了上來，對著衝入戰壕的鬼子就是一陣猛烈射擊，然後毫不猶豫的加入到這場肉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