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歸順的荒唐條件 下 新
“是麽？魚大人莫非認為……”烏林答複作為皇室成員更清楚國師的神奇，所以根本不相信魚寒這種連自己都瞞不過的拖延辦法能夠糊弄住大金國國師，此時也是顯得比較憤怒甚至都快要沒了繼續跟這小混蛋廢話的心情。
“駙馬您還真別不信，這樣吧，咱給您說個事，然後您再琢磨琢磨！”要糊弄金國國師，這事確實比較難，但通過他去糊弄完顏雍那就會變得相對比較容易，隻可惜烏林答複似乎並沒有猜到魚寒的真實意圖。
“說吧，本官洗耳恭聽！”都懶得再使用什麽客套的稱呼，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還沒有到了需要徹底撕破臉皮的地步，烏林答複說不定這個時候就已經拂袖而去。
“在大金國境內，上田每季可收麥粟一石二鬥，咱這話沒說錯吧？”史書上有著明確記載的數字，魚寒當然不會記錯，但這個時候說這話似乎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那又如何？”烏林答複也想不明白這小混蛋為什麽會突然提及糧食產量，但這並不是什麽秘密，所以也不介意先承認下來再看看魚寒到底要鬧出個什麽幺蛾子。
“不如何！”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直到烏林答複已經開始顯得有些不懶煩，魚寒這才慢條斯理地給他來了一招語不驚人誓不休：“就是不知道若咱有辦法讓大金國畝產糧食五十石，咱能值多少錢？”
“癡人說夢！”絲毫沒有猶豫地做出了評價，要知道糧食產量可不比得其它，別看宋金時期的農耕方式還比較落後但在這個時代也是處於絕對領先的地位，就連國師忙活了這麽多年都沒辦法做出太大的改進，烏林答複憑什麽相信魚寒有這個能力？
“是不是癡人說夢，您回去問問國師不就知道了？話也不多，您隻需要告訴他，咱有辦法遠涉重洋去把土豆跟紅薯給刨回來就行！”想要憑借現有生產力水平提高糧食產量，這基本不太可能，但如果能夠攛掇著完顏雍去找點種子回來，那對魚寒來說就會變得相對比較容易。
“若世間真有此物，汝為何不獻於宋室以求功名利祿？”根本沒聽說過的新名詞，但讓烏林答複首先產生懷疑的並非是具體產量，而是魚寒的真實用意，畢竟這小混蛋在之前可是去臨安混到過進士名頭的宋臣。
“你當咱傻啊？就這種事，咱要是告訴了大宋官家，還不得被朝堂之上的那些個窩囊廢給捅到大金國去？到時候好處可就變成了他們的，咱能撈到個啥？”要說烏林答複的懷疑確實很正常，但魚寒也能給出個非常合理的解釋。
在這年頭糧食的增產就意味著國力的增強，魚寒在這之前並非沒有考慮過用這種方式來幫助孝宗皇帝迅速積攢家底，但最終還是因為這樣那樣的現實困難而不得不放棄了這種選擇。
想要去刨出土豆跟紅薯，首先就必須要組建一支能夠進行遠洋航行的船隊，就算宋代的造船水平確實可以滿足需求，但那也許要調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而想要在這個過程中做到保密那顯然是不可能。
大宋朝這些年已經為金國提供了太多的無償援助，實在沒必要再虛耗國力去替完顏雍進行遠洋探險，畢竟有朝堂上那些個成天為了大金國利益而殫精竭慮的重臣跟著瞎摻和，誰能保證那些曆經艱辛從大洋彼岸運回來的高產作物能夠在江南地區生更發芽而不會成為大金國勇士們的腹中之物？
按照史書上的記載來看，宋代的人均糧食擁有量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高的水平，雖說還存在著非常嚴重的分配不公，但遠洋航行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解決的問題，可偏偏那些個有能力去做這件事的豪門大戶又因為家中糧食早已堆積如山也不會有太大的興趣去做這事。
至於說通過遠洋航行來開疆拓土這事麽，要放在漢唐時期肯定沒問題，就算是放在明代也還有可能湊合能糊弄不少人，但對於大宋這麽個沒事就割地賠款能夠享受偏安一隅的朝廷來說，似乎誰也不能指望人家有太多的積極性。
而紅夷大炮送到臨安被銷毀的事實也證明，就算魚寒能夠糊弄得雄才大略的孝宗皇帝下定決心去做這事，朝堂之上的重臣們也有足夠多的手段把這條新航線變成太上皇逃命的最後選擇。
缺少了爭霸天下的野心，引進土豆紅薯高產作物對於大宋朝廷來說，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頂多也就是起到個錦上添花的作用，但對於北邊的金國那可就是在雪中送炭。
要知道這年頭的尋常百姓還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那就是隻要能夠解決溫飽問題他們就很少會去考慮造反的事情，甚至都沒閑工夫去理會朝廷是否屬於華夏正統，這聽上去似乎讓人覺得有那麽點憋屈，卻偏偏就屬於事實！
所以高產農作物的引進最大受益者隻能是完顏雍，他不僅能夠迅速抬高聲望穩定住國內形勢，而且還是在頂多二十年的時間內就因為國內人口出現爆發式增長而攢下強大的實力，到時候想要把北邊的萌古諸部跟南邊的大宋朝廷一同掃進曆史的垃圾堆，這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就這麽一件對大金國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魚寒以前沒有去做卻偏偏這個時候給提了出來，那是因為這小混蛋已經起兵，就算他最終會處於一己之私而選擇離開，在軍中得到認可的辛棄疾跟矢誌收複故土的陸遊也不可能讓完顏雍獨享好處！
借金國的力量來完成遠洋航行，用完顏雍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高產農作物來解決自己的軍糧供應難題，也難怪辛棄疾在聽到這個餿主意之後，除了罵那小混蛋做事太過缺德之外，還很是欣然地點頭同意付諸行動。
“汝這話雖是有理，然本官憑甚相信？”烏林答複這些年也沒少糊弄那些為了一己私利而不顧朝廷安危的宋國敗類，所以他能夠理解魚寒說這話時的心情，但還是很難對畝產五十石糧食的盛世場景做出合理想象。
“咱沒讓你相信，隻是讓你把這話給帶回去！”很是隨意地應付著，如果烏林答複能多長點心眼的話就會發現，魚寒在說這話的時候是跟辛棄疾一樣在更多地關注著旁邊那個前來臨時充當侍女的所謂欽宗遺孀。
“這……”或許是被魚寒表現出來的強大自信所影響，也或許是得到了某種授意，還可能是因為這事確實能夠關乎到大金國的崛起，更在於從長安到中都跑個來回也不過就是一兩個月的時間，所以烏林答複在略作猶豫之後也是斷然決定道：“若果真如此，本官可代為啟奏陛下之後再做決定！”
“這是你的事情，反正咱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你啥時候滿足咱的條件，咱就啥時候改旗易幟順便把遠涉重洋的海圖交給你！”魚寒是需要通過談判來拖延金軍的出兵時間，所以根本不介意烏林答複用什麽方式來征求完顏雍的意見。
“這麽說來，魚大人是打算空手套白狼？”魚寒突然就耍起了無賴，好在烏林答複在成為駙馬之前也做過一段時間的紈絝，對於街頭潑皮的手段還是比較了解，也勉強能夠及時戳穿這小混蛋的陰謀。
“你這話咋這麽難聽呢？啥叫空手套白狼？咱可是講究人，有東西證明咱的價值！”魚寒一邊說一邊就從懷裏掏出了個小本子，然後扔給烏林答複道：“來，接著！”
“此乃何物？”整個本子上也沒幾個字，倒是畫滿了花花綠綠的圖片，雖說感覺這應該是跟傳統的輿圖差不多，但烏林答複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做出了詢問。
“西行之路啊，你們那國師不是琢磨這事都好幾年了麽，帶回去給他，就說這是咱送給他的見麵禮！”考慮到國師在這次算計完顏雍的過程中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魚寒也不介意先讓他嚐到點甜頭。
至於這種行為是否會讓金國從西方引進大量人才來增強國力麽，好吧，魚寒必須承認，就算那位神奇的國師大人對西方崇拜得五體投地，但這年頭的洋大爺們還真就沒資格在宋代精英麵前顯擺些什麽。
“西行輿圖？你怎會有此等重寶？”也難怪烏林答複會有這種大驚小怪的舉動，要知道大金國這些年為了打通前往西方的道路可是沒少耗費人力物力，但這效果也是實在不好意思提起，到現在為止別說是引進人才，就連能夠從西方順利回來的商隊都還沒有出現。
前些年好不容易有人從那個叫做蒙吉薩的地方買了幾個黃頭發西夷回來就已經讓國師興奮不已，如今要是真能夠把前往西方的輿圖給帶回去，烏林答複敢保證他就算不能成功勸降魚寒也一定會得到特別重用。
“咱為啥有這玩意，就不是駙馬你需要關心的！你現在隻要趕緊把話給帶回去，然後咱再慢慢接著談歸順的事！”魚寒很清楚，在完顏雍做出答複之前，金軍是肯定不會在對長安城發起進攻，而有了金國的阻撓大宋也不會急著對自己下黑手，而這點時間已經足夠讓他去為自己的事進行前期準備。
至於完顏雍要是真犯糊塗把美女或大量錢財送到了長安之後麽，反正魚寒這裏還有一大堆能夠讓國師感興趣並且可以虛耗金國國力的稀奇玩意，隨便仍幾個出來糊弄一下也不算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