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歸順的荒唐條件 上
烏林答複替自家嶽丈兼主子提出了十來條招降要求，數量是有那麽點多但也都還比較中規中矩沒什麽太過苛刻的條件，所以不僅是魚寒不好意思當即就做出拒絕，就連前來旁聽的辛大俠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當然了，沒有拒絕可不代表就得人家說啥是啥，如果不去爭取自己應有的權益不僅不能表現出誠意反倒還很容易引起懷疑，好在魚寒提出來的修改意見也完全在烏林答複的預測範圍之內，以至於那位大金國的駙馬隻是裝模作樣的猶豫一番之後就基本應承了下來。
“來，來，來，駙馬請滿飲此杯！”或許是因為招降談判到目前為止還進行得比較順利的原因，魚寒這次沒再繼續裝窮，而是特意把饕餮樓的大廚們給叫來準備了一桌非常豐盛的酒席以招待從中都跑來糊弄人的烏林答複。
“魚大人能為天下蒼生計，本官甚是欣慰，卻不知你對這歸順一事可還有……”魚寒很窮，備下酒席之後就舍不得再花錢去請城內的伶人前來搭個台子唱個戲，卻不料他的這種吝嗇居然被烏林答複誤以為是談判還將繼續進行。
“不忙！不忙！這事不忙，先喝酒！”魚寒確實是想要在酒桌上提出自己的條件，但酒席才剛開始，對方還沒喝得暈頭轉向，所以他並不著急隻是對旁邊的侍女吩咐道：“趕緊地，給駙馬斟酒！”
“這位是……”烏林答複之所以會產生誤會，除了因為缺少傳統的歌舞助興之外，還在於酒桌邊就坐了三個人也顯得比較謹慎，所以他才會對旁邊那個唯一有資格留下來的侍女身份感到有些好奇。
“這是咱的第二十二房小妾，前些年大金國皇帝給送來的陪嫁，自幼為奴沒啥見識，若有不周之處還請駙馬您多見諒！”與金國展開關於招降的談判，在取得結果之前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魚寒會為了保密而讓自己的小妾前來充當侍女也很正常。
“哦，魚大人的豔福可真是不淺！”烏林答複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很是客套地表示出些許羨慕之後就沒打算繼續糾結於這個問題，但他眼底裏一閃而過的異樣神色卻沒能瞞得過魚寒跟辛棄疾。
“我的！您可不能打歪主意！”宋金時期互贈妻妾是很常見的行為，以烏林答複的身份地位而言也確實有資格向魚寒提出類似的要求，所以那小混蛋會突然表現得如此緊張並立即做出拒絕也完全可以理解。
“魚大人怕是誤會了，本官從不奪人所好！”要說這話最少也得有九成九的虛假成份，但在完成對魚寒的招降之前，烏林答複也確實不可能為了這麽個女子而去激怒那小混蛋，況且他身為駙馬也很難有膽子敢提出這種要求。
“那就好，那就好！”拍拍胸脯，裝出了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魚寒卻還沒忘記為自己的魯莽行為做出解釋道：“駙馬您是不知道，咱沒別的啥愛好，就喜歡錢和美女，所以……”
“魚大人若真有雅興，本官倒是能成人之美！”露出了一個非常了解的笑容，畢竟錢和美女對於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男性來說都是難以抗拒的誘惑，所以烏林答複也並不認為魚寒借機提出這個要求有什麽不妥。
烏林答複自以為是多了招降成功率的手段，但他顯然是小瞧了魚寒的貪婪，因為那小混蛋緊接著就露出了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道：“駙馬要真能提供些許便利，咱就先給您倒聲謝了！您是不知道啊，咱前些天都還在琢磨誰要是能送咱千兒八百萬貫大子再加千兒八百個美女，咱這輩子就替誰賣命了！”
“噗……”剛倒進嘴裏的美酒又被噴了出來，烏林答複早就料到魚寒會在酒席上借機提出歸順條件，但還是被這小混蛋提出的荒唐要求給嚇得不輕。
要說這年頭宋臣選擇投敵賣國的原因那是五花八門，其中也不乏為了錢財而賣命的混蛋，但烏林答複還真沒見過誰敢跟魚寒一樣獅子大開口！
千兒八百萬貫大子？虧這家夥能說得出口，別看大金國每年能收上來不少的稅賦，但除去各項正常開支以外根本就剩不下多少，再加上最近為擴充新軍都已經要騰空了國庫，誰還有這麽多閑錢去收買個隻有不到兩萬兵馬的小混蛋？
“魚大人這夢想怕是難以滿足，須知……”魚寒既然已經提出了歸順的條件，烏林答複當然就不能裝聾作啞，雖說這個要求確實很過分而且根本不可能被接受，但他還是看在這酒席比較豐盛的份上做出了解釋。
“那大人您能給咱多少？”既然話題已經被扯到了這個方麵，魚寒也就不打算在繼續遮掩什麽，直接就擺出了一副生意人的模樣，甚至還真就從兜裏掏出了個巴掌大小的純金算盤。
這到底是在做買賣，還是在談接受招降的事？烏林答複不明白，但多年積累下來的經驗還是讓他擁有了處變不驚的能力，隻是在略作猶豫之後就給出了一個比較籠統的答複道：“若隻是百十萬貫，本官倒是能做得了這主！”
“百十萬貫？大人，您這手裏拿的是屠龍刀啊？”自己好不容易提出個要求就被人家砍掉了九成，這讓在前期談判中顯得無比配合的魚寒感到很是不滿，甚至有點惱怒地嘀咕道：“您這大金國做事可真不地道，咱可是有一兩萬兄弟，真要說起來……”
魚寒會有這種想法，完全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如果沒有金國國師的特別交代，烏林答複甚至連這個價格都不會給說出來，畢竟大金國收買那些個投敵賣國的禍害可從沒付出過如此高昂的代價，甚至很多時候給個十來萬貫就已經是非常給麵子的事。
“魚大人，話可不能這麽說，須知……”烏林答複當然不可能直接透露出收買別人的價格，但他還是能夠根據現實存在的困難對魚寒展開勸說。
“駙馬您說的都在理，可您也得體諒體諒咱不是？咱手底下這麽多兄弟，不可能每個都願意給大金國賣命，所以咱不還得先想辦法給他們攢點家當啥的？”魚寒也承認大金國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拿出那麽多錢財來對他進行收買，但他並沒打算降低自己的要求。
遣散軍隊？那收買這小混蛋還有什麽意思？要知道正常情況下一個手握重兵的魚寒跟一個孤家寡人的魚寒那價值完全不能相提並論，而由於國師出於某種顧慮並沒有道出魚寒作為所謂的穿越者弟子的價值，烏林答複根本不可能允許對方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
“那咋辦？咱手底下那些個兄弟倒是有口飯吃就行，但您總不能讓咱白忙活不是？”烏林答複羅裏吧嗦地說了一大堆倒也起到了些許的效果，至少魚寒已經不再堅持找大金國討要遣散費，卻提出了另一個交換條件道：“這樣吧，咱也退一步，一千萬貫分文不少……”
“這不可能！”烏林答複就鬧不明白了，自己的表達似乎並沒有任何問題，眼前這小混蛋也不像是那種聽不懂人話的畜生，可自己都已經再三強調了大金國根本拿不出那麽多錢來對他進行收買，魚寒幹嘛還非要固執己見？
“駙馬您別急麽，咱這話都還沒說完呢！一千萬貫是不能少，但您要實在拿不出錢來也行，就拿美女來頂債，隻要是跟咱家這小二十二差不多的，就能頂一萬貫，您看成不？”又一個非常荒唐的要求，但在魚寒嘴裏說出來又是顯得那麽理所當然。
“這……”就算烏林答複的經驗再豐富，這時也得被魚寒繞得頭昏眼花，畢竟找一兩千跟那個所謂欽宗遺孀差不多的美女對於大金國來說並不算困難，但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小混蛋為什麽要提出這種荒唐要求。
“行！那就這麽定了！一千萬貫大子或者兩千美女，您啥時候送過來，咱啥時候就在城頭打出大金國的旗號！”烏林答複還在用心揣摩著魚寒的真實用意，那小混蛋卻已經自作主張地為這場談判做出了個臨時總結。
烏林答複不愧是心思靈巧的金國重臣，僅憑魚寒這一句話就迅速得出了個推論，並且立即冷笑道：“魚大人莫非這是想讓本官知難而退？”
大金國不可能拿出一千萬貫大子來收買這小混蛋，而兩千個美女雖然能夠找到但也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如果在滿足這其中一個條件之前魚寒都不會做接受招降，那豈不是讓他找到了拖延的借口，有了在夾縫中開始發展壯大的機會？
“駙馬您先別忙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放下了酒杯，魚寒好像並不覺得被對方戳穿了陰謀有什麽值得羞愧的地方，仍舊在那裏恬不知恥地道：“您別看咱這要求有那麽點荒唐，但還真能得到滿足，要不然您回去問問國師大人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