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意外
終於到了塔樓頂端。諾伯在箱子裏劇烈地動個不停。大約十分鍾後，四把掃帚突然從黑暗中降落了。
查理的朋友都是性情快活的人。他們給哈利和赫敏看了他們臨時拴好的幾道繩索，這樣他們就能把諾伯懸掛在他們中間了。他們七手八腳地把諾伯安全地係在繩索上，然後哈利和赫敏跟他們握了握手，又對他們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終於，諾伯走了……走了……不見了。
他們悄悄走下旋轉樓梯，總算擺脫了諾伯這個沉重的負擔，他們的心情和手一樣輕快。
赫敏想著勸說哈利和羅恩的事，不覺落在了後麵。突然，她看見下麵火光一亮，不覺停住了腳步，接著就聽到了一個令人心驚的聲音——是費爾奇！
赫敏猛然意識到，他們把隱形衣落在塔樓頂上了！現在哈利肯定已經被抓住了。赫敏想退回塔頂，但匆忙之中跌了一跤，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膝蓋——它已經腫起來了。費爾奇聽到了聲響。
“是誰在那裏？”他惡狠狠地說。
赫敏很後悔沒有勸尤裏一起來，這個安全官員家庭出身的家夥一定會提醒他們披上隱形衣。可是，她也知道，尤裏在校規方麵比她還要保守，想要勸他……
“費爾奇先生，出了什麽事？”麥格教授的聲音傳來了。
赫敏渾身發抖，她已經無法想象被麥格教授發現的後果了。無論他們擺出什麽理由，麥格教授都不會原諒他們深更半夜不睡覺，在學校裏鬼鬼祟祟地遊蕩，而且還爬到了最高的天文塔上，那裏除了平常上課是不能上去的。再加上諾伯和隱形衣，他們早就該收拾行李回家了。
這時，憑空伸出一隻胳膊將她扶了起來，赫敏聽見了奧涅金的聲音：“還能走吧？”
“尤裏，你怎麽……”赫敏壓低聲音驚訝地說。
“噓，安靜點。”奧涅金說著拉著赫敏走回了頂層，“聽，費爾奇上來了。”
“你不該來的，你也會被抓住的，笨蛋。”赫敏焦急地說。
奧涅金沒說什麽，隻是將自己的隱形衣收好，又將哈利的隱形衣拿起來也收好，隨後拿出一把生鏽的鑰匙——至少是保留著鑰匙形狀的鐵片。
“抓住這把鑰匙，抓緊。”他平靜地說。
赫敏莫名其妙，不過看奧涅金嚴肅的表情，還是照辦了。奧涅金握住她的手，低聲念了一句“諾夫哥羅德”。鑰匙猛地發出閃光，兩人旋轉起來，原地消失了，隨即又出現在一間落滿灰塵的空教室裏。
“這是在哪裏？”赫敏顯然還不適應這種交通方式，一下又癱倒在地。
“當然還是在霍格沃茲。”奧涅金的臉色也不好看，顯然也是第一次用這東西，“這間教室靠近格蘭芬多的休息室。”
“那麽你用的是門鑰匙？可是法律禁止……”
“靜一靜，別讓人聽見。”奧涅金走到門旁，側耳凝神仔細聽了一會兒，又從鎖眼裏向外看了一會兒，隨後慢慢地將門開啟了一條縫。
“外麵沒人，我們快走，有什麽問題回去再說。”
在離開之前，奧涅金用魔杖向屋裏揮了揮，頓時揚起了一陣塵土，把地麵嚴嚴實實地罩住。現在誰都會認為這裏至少幾年沒人來過了。
回到休息室，奧涅金將赫敏安置在椅子上，自己轉身在壁爐裏生起一堆舒適的火來。現在兩人的模樣狼狽極了，一身灰塵，赫敏的拖鞋還弄丟了一隻。
“我應該跟你們一塊去的，這樣也不會變成這種情況。”沒等赫敏問，奧涅金就先自責開了，“我真是，唉……”
“這並不是你的錯。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肯定被麥格教授發現了，天那，我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
“現在的問題是，哈利會不會把養龍這事說出來。他要是說了，事情就麻煩了。”
“我希望他不會說。”
“現在也隻能希望了……”
“不過尤裏你到底是怎樣擁有那個門鑰匙的？”
“喔，這個嘛，你隻要知道製做這個門鑰匙的人是可靠的就行了……另外，別把這事說出去……”奧涅金含糊其辭，回身想走。就在這時，哈利進來了，後麵還跟著納威。
“怎麽樣，哈利，麥格教授說了什麽？”
“每人扣五十分，關禁閉。”哈利低沉地說。
赫敏呆住了。
一下子丟掉一百分。這樣一來，格蘭芬多就落到最後一名了。僅僅一個晚上，他們就摧毀了格蘭芬多贏得學院杯的所有希望。
“別沮喪了，離期末還遠，還有希望……”奧涅金輕聲說，“……現在，諸位快睡去吧。”
哈利沮喪地走了，納威離開的時候還在小聲啜泣。隻有赫敏留在原地，低聲抽泣著。
這種情況下，奧涅金是不便離開的。他隻好回到赫敏身邊，想方設法安慰她。
“畢竟為海格省去了大麻煩，這麽做還是有意義的……”
赫敏不理他。奧涅金無奈，隻得沉默下來。
良久，奧涅金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你問過海格路威的事了嗎？”
“……他不願回答……不過神色很驚慌……”說到這裏，赫敏也意識到了問題。
“伏地魔知道了！”奧涅金沉痛地搖了搖頭，“先別告訴哈利……”
第二天，格蘭芬多的學生們經過記錄學院杯比分的巨大沙漏時，還以為出了什麽差錯。他們怎麽可能突然比昨天少了一百分呢?隨後，事情就慢慢傳開了：哈利·波特，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兩次魁地奇比賽的英雄，竟然害得他們丟掉了這麽多分數。
接下來的日子是難熬的，哈利變成了眾矢之的，處處被人挖苦諷刺。隻有羅恩和他站在一邊。
赫敏則一直覺得自己對此事也負有責任，害得奧涅金不斷開導她。她在班上不再拋頭露麵，總是低著頭，默默地學習著。
奧涅金也很麻煩，現在他不斷往斯萊特林那邊跑，力圖發揮和事佬的作用製止斯萊特林們對哈利的嘲笑。他幾乎已經顧不上伏地魔的事了。
一天下午，哈利帶來了奇洛向斯內普投降了的消息。
“你看見斯內普教授了？”奧涅金戴上眼鏡，盯著哈利。
“沒有。”
“那麽你聽見斯內普教授說話了？”
“沒有。”
“那麽，你怎麽能確定那是斯內普教授呢？”
“難道奇洛在自言自語？”
“說不定他被人控製了呢？”
談話毫無結果，哈利異常地固執。不過羅恩倒是中立起來了。
“目前你打算怎麽辦？”哈利離開後，赫敏問奧涅金。
“隻能等待。”奧涅金無奈地笑笑。“對方是教授，我們不能先下手。哈利願意盯著斯內普教授就讓他盯著吧。我們看住奇洛。如果他有什麽明顯可疑的而且還和魔法石無關的舉動我們就告訴鄧布利多。”
“為什麽不能和魔法石有關？”
“這事我們根本不該知道……”
“好吧。如果他直接想偷魔法石，我們就先他一步拿到那塊石頭？”
“你什麽時候這麽愛冒險了？要知道那可是違反校規的。”奧涅金倒感到好奇了。
“我也不想那麽做，可是我們不能讓伏地魔得逞……”
誰也不會想到，伏地魔說出現就出現了。
那天，哈利和納威在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去費爾奇那裏接受禁閉。這次是讓他們去禁林幫助海格找一頭受傷的獨角獸。回來之後，他向羅恩，赫敏和尤裏講述了他在那裏遇到一個一個戴著兜帽、嘴角滴著鮮血的身影。
“費倫澤救了我，他不應該這樣做的……貝恩非常惱火……說什麽這樣會擾亂命運星辰預示的事情……星象一定顯示了伏地魔要卷土重來……貝恩認為費倫澤應該讓伏地魔殺死我……我猜想那也在星象中顯示著呢。”
羅恩渾身發抖，奧涅金倚在牆上默默地聽著。
“所以我現在隻能等著斯內普去偷魔法石，”哈利極度興奮地繼續往下說，“然後伏地魔就上這兒來，把我幹掉……好，我想這下子貝恩該高興了。”
赫敏顯得非常害怕，但她仍然想出話來安慰哈利：“哈利，大家都說，神秘人一直害怕的隻有鄧布利多。有鄧布利多在這裏，神秘人不會傷你一根毫毛的。而且，誰說馬人的話就一定正確?我覺得那一套聽上去像是算命，麥格教授說，那是一類很不精確的魔法。”
“何況最大的嫌疑人是奇洛。我對這位的水準表示懷疑。說不定鄧布利多也早就注意到他了。”奧涅金盡量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說出這些話。現在他明白，說和做完全是兩碼事。就比如赫敏，原先和他討論怎樣阻止伏地魔的時候還能主動出謀劃策，現在卻連伏地魔的名字都不敢直呼了。羅恩更是縮成一團。哈利倒是很興奮，但奧涅金能感覺出他內心深處的恐懼。
事實上，就連奧涅金本人，也不是毫無畏懼——他連巨怪都對付不了，怎麽麵對伏地魔？
天色漸漸發亮了，他們才停止了談話，嗓子又幹又痛，精疲力竭地上床睡覺。
考試很快來臨了……
“多好啊，再也不用複習了。”考試結束後，羅恩快活地吐了口氣，伸展四肢躺在草地上。“哈利，高興一點嘛，一個星期以後我們才會知道考得多麽糟糕，沒必要現在就為這個操心。”
哈利揉著他的前額。
“我真想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他突然惱火地說，“我的傷疤一直在疼——以前曾經疼過，但從來不像現在這樣頻繁發作。”
“去找龐弗雷夫人看看吧。”赫敏提議道。
“我沒有生病，”哈利說，“我認為這是一個警告……意味著危險即將來臨……”
奧涅金慌慌張張地走過來，他很少這樣。見四周無人，他壓低聲音說：“剛從麥格教授那裏聽說，鄧布利多今天收到魔法部的緊急信件，去了魔法部——伏地魔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