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龍蛋
奧涅金與哈利他們產生了分歧。
每次經過三摟走廊，哈利、羅恩和赫敏都要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聽路威是不是還在裏麵低聲咆哮。斯內普整天在學校裏大步流星地走來走去，脾氣和往常一樣暴躁。這些日子，哈利每次在路上碰到奇洛，都要給他一個含有鼓勵意味的微笑；羅恩也開始勸說人們別再嘲笑奇洛的結巴。奧涅金在一旁看得直搖頭。
赫敏呢，除了魔法石之外，還操心著更多的事情。她已經開始製訂複習計劃，並在她所有的筆記上標出不同的顏色。哈利和羅恩本來滿不在乎，但她不停地對他們嘮叨，叫他們也這樣做。
“赫敏，考試離我們還有好幾百年呢。”
“十個星期，”赫敏反駁道，“不是好幾百年，對尼可勒梅來說，隻是一眨眼的工夫。”
“可是我們也沒有六百歲啊，”羅恩提醒她，“而且，不管怎麽說，你為什麽還要複習呢，你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我為什麽要複習?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我們要通過這些考試才能升入二年級?尤裏已經學完二年級的課程了，他不是也在複習？”
這話是羅恩感到難堪，所以談話並沒有繼續下去。
一天下午，哈利正埋頭在《千種神奇藥草和蕈類》裏查找“白鮮”，突然他聽見羅恩說：“海格!你到圖書館來做什麽?”海格踢踢踏踏地走了過來，把什麽東西藏在了身後。他穿著鼴鼠皮大衣，顯得很不合時宜。“隨便看看，”海格說，聲音躲躲閃閃，一下子就引起了他們的興趣。“你們在這裏幹什麽?”他突然顯得疑心起來，“還在查找尼可勒梅，是嗎?”
“哦，我們幾百年前就弄清他是何許人了，”羅恩得意洋洋地說，“我們還知道那條狗在看守什麽，是魔法石——”
“噓——!”海格飛快地四下張望，看有沒有人聽見，“不要大聲嚷嚷，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說實話，我們有幾件事想問問你，”哈利說，“是關於守護魔法石的機關，除了路威——”
“噓——”海格又說，“聽著——過會兒來找我，記住，我可沒答應要告訴你們什麽，可是別在這裏瞎扯呀，有些事情學生是不應該知道的。他們會以為是我告訴你們的——”
傍晚，哈利、羅恩和赫敏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我們的偵察員們回來啦。”奧涅金從書堆中抬起頭——他坐的椅子旁已經堆了一人多高的書，“有什麽新發現？”
哈利告訴他，他們從海格那裏得知了誰設計了保護魔法石的機關。奧涅金對此興趣有限，畢竟他已經從父親那裏知道了這些事。
“我們在海格那裏看到了一隻龍蛋，是挪威脊背龍的蛋。”哈利補充說。
奧涅金眉毛一擰。
“他從哪裏得到的？”
“他說是在村子裏喝酒，和一個陌生人玩牌贏來的。”
“喔，好吧。不過法律禁止私人養龍啊。”
“我們也勸過他了，可是他不聽。”赫敏說。
“嗯……”
奧涅金沒有再說話，因為赫敏已經開始催促哈利和羅恩去完成作業了。奧涅金是不用催促的，如果有不識趣的人問他為什麽不趕緊寫作業，他會簡單地回答：“寫完了。”
“什麽時候我也能像尤裏一樣輕鬆啊。”在題海中遨遊了數小時後，羅恩打著哈欠睡覺去了。不久，哈利也睡覺去了。
現在休息室中隻剩下赫敏和尤裏兩個人了。奧涅金放下手中的書，走到赫敏旁邊坐下。
“有幾件事我想和你談一談，赫敏。”
“什麽事，尤裏？”赫敏回過頭來，有些迷茫地看著奧涅金，她對奧涅金一本正經的口吻感到有些驚訝。
“嗯，先從今天海格的龍蛋那件事說起吧。你沒覺得這件事有點可疑嗎？”
“怎麽了？”赫敏早就從羅恩那裏聽說奧涅金的父親是從事安全工作的，現在她開始覺得尤裏是深受家庭的影響了——總是懷疑一切。
“他說他是從陌生人手中贏來的龍蛋。可是，誰會隨身帶著一個龍蛋呢？先不說挪威脊背龍的蛋很難得。現在法律禁止養龍，帶著那麽大的東西到處走，被人發現可是要惹麻煩的。另一方麵，如果他想把它處理掉的話，去翻倒巷出手絕對比在酒吧跟人玩牌更保險，還能賺幾個外快。”
“你是說，那個人是故意和海格打賭的，目的是從他那裏打探消息？天那，海格會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他的！”赫敏驚慌起來。
“這就是我所擔心的……不過也好確定，下次見到海格問他一下就好了。”奧涅金倒是很平靜，他一開始就對海格缺乏信心，知道海格布置的那道防線白送是遲早的事，“如果我們想要知道如何通過路威的話，隻要在適當的時候問一句‘海格，你一定知道怎麽通過路威吧？’就行了……我更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就是斯內普教授的問題……”
在拜訪鄧布利多之後，帕維爾·弗拉基米羅維奇出於某些原因並沒有告訴尤裏事情已經基本弄清楚了。並且，在意識到這麽早就讓孩子使用“打火機”是不明智的後，帕維爾·弗拉基米羅維奇告訴尤裏停止使用“打火機”，改用正常的信件傳遞信息。這麽做也可能是由於為了監視伏地魔的動靜，奧涅金下令在霍格沃茲周圍施加了一係列的監控魔法，而這些魔法理論上是可以探測出“打火機”的動向的。
無論怎樣，這一係列的措施使得尤裏·奧涅金覺得自己像突然失明失聰了一樣，對事情的動向一無所知了。於是尤裏決定采取一係列更加冒險的行為——他不再試著誘導哈利去探索、去冒險了，他要親自參與到冒險中來。
赫敏當然不知道這背後的一切，她打算爭論：“但是，斯內普他……”
“聽我說，赫敏。”奧涅金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製止了赫敏的爭辯，“你是最明白事理的，斯內普對格蘭芬多的反感是一貫的，這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但是他對哈利……”
“怎麽說呢，那是些‘曆史遺留問題’，這你以後可能會明白的……總之，哈利是因為斯內普教授對他態度惡劣而特別懷疑斯內普教授，羅恩受哈利的影響。但是你不應該隨波逐流啊。如果我們連嫌疑人都搞錯了，那豈不是很耽誤事？
“哈利覺得奇洛很可憐，因此覺得他是受害者。唔，雖然我不應該在背後說人不好，但我還是得說，這可不是聰明的邏輯啊。家父見過不少案件，也聽同事說過不少案件，其中有些案件的製造者，那些真凶，就是那些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家夥……”
赫敏愣愣地聽著奧涅金的分析，隨著奧涅金列舉出奇洛一係列可疑之處，她也慢慢相信，盡管這很殘酷，但奇洛才是真正的嫌疑人……
“嘿，你們在幹什麽？”羅恩睡眼惺忪地出現在樓梯口。他剛剛被一個考試的噩夢驚醒，隨後察覺到休息室裏有人聲，下樓一看，卻看見奧涅金坐在赫敏身邊，興致勃勃地對她說著什麽，於是便有了那番提問。
赫敏臉色微紅，匆匆起身回寢室了。奧涅金莫名其妙：“隻是在討論一些學習方麵的問題啊……”
這個借口明顯不太圓滿，不過羅恩還是將信將疑地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作業更多了，奧涅金沒能像預計的那樣找時間說服哈利和羅恩。
在一天吃早飯的時候，海德薇又給哈利捎來一張海格的紙條。上麵隻寫著四個字：快出殼了。
羅恩不想上草藥課了，想直奔海格的小屋。赫敏堅決不同意。
“赫敏，我們一輩子能看見幾次小龍出殼啊?”
“我們要上課，不然我們會惹麻煩的；如果有人發現海格做的事情，他會比我們更倒黴的——”
“別說了。”哈利小聲警告。馬爾福就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聽他們說話。給他聽去了多少?
在草藥課上，羅恩一直在和赫敏辯論。最後，赫敏終於答應在上午課聞休息時，和他們倆一起跑到海格的小屋裏去看看。下課的時候，城堡裏剛剛傳出鈴聲，他們三個就扔下小鏟子，匆匆跑過場地，朝森林禁地的邊緣奔去。而奧涅金呢，則不得不去聽馬爾福對哈利的冷嘲熱諷，然後努力地勸他不要歧視人。擺脫了馬爾福後，奧涅金又來到了圖書館。
當天就傳來了壞消息：馬爾福看見了小龍。
“真見鬼，”奧涅金沮喪地想，“早知道就多和德拉科說些廢話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馬爾福臉上隱藏的不懷好意的笑容使得哈利、羅恩和赫敏非常不安。他們大部分業餘時間都待在海格昏暗的小屋裏，對他擺事實講道理。
“你就讓它走吧，”哈利勸道，“把它放掉。”
“我不能，”海格說，“它太小了，會死掉的。”
他們打量著小龍。短短一個星期，它的長度已經是原來的三倍。一團團的煙從它鼻孔裏噴出來。海格把看守狩獵場的工作撇在了一邊，因為小龍弄得他手忙腳亂。地上扔滿了空的白蘭地酒瓶和雞毛。
“你應該想想辦法。”赫敏回來後對奧涅金說，“我們說服不了海格。”
“這可比較麻煩……”
“你父親在安全部門工作，就不能讓他想想辦法……”哈利說。
“家父是負責安全工作，但也不能濫用職權啊。”奧涅金否定了他的提議，“不過，如果想把那條龍運出霍格沃茲的話，我倒是可以寫信讓他解除一些監控魔法以避免發現這事。”
哈利突然轉向羅恩。“查理。”他說。
“你也犯糊塗了，”羅恩說，“我是羅恩，記得嗎?”
“不——查理——你的哥哥查理。在羅馬尼亞，研究龍的查理。我們不妨把諾伯送給他。查理可以照料它，然後把它放回野生環境裏。”
“太棒了!”羅恩說。
“這是個好主意，”赫敏也讚同，“不過前提是馬爾福不能告密。”
“這事我來解決。”奧涅金承諾。
奧涅金找到了馬爾福。
“尤裏，怎麽了？”在奧涅金進入格蘭芬多後，兩人的關係已經有一些疏遠了，不過馬爾福還算比較在意奧涅金這個朋友，今天看到他一臉愁容不禁有些驚訝。
“唉，德拉科，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什麽事？”馬爾福更驚訝了，“你不是一直是無所不能的嗎？”
“嗨，別損我了。”奧涅金苦笑著說，“我還是直說吧，那天你不是從海格小屋裏看見了一條龍嗎？”
馬爾福臉色露出狡黠的微笑：“你是來替那個怪胎為那個傻大個求情的吧？”
“不，當然不是。如果是那樣我就不會來找你了。我想說的是，你知道最近外麵局勢比較混亂。”
“嗯。”馬爾福點頭同意。他也從自己的父親盧修斯那裏聽說了蘇聯在和他們英國打間諜戰。考慮到魔法界情報部門和一線作戰部隊的界限不是那麽清晰，雙方已經在半交戰狀態了。“不過最近不是結束了嗎。”
“是啊，但是我們吃了虧。家父又偏偏在情報部門工作，他承受的壓力很大。如果你把龍的事情捅出去，這也算是他的失察呀。”奧涅金鬱悶地說，“如果他受到指責，這對我們兩家都不利吧。”
帕維爾·弗拉基米羅維奇·奧涅金娶了盧修斯·馬爾福的姐姐，兩家是姻親關係。所以奧涅金家受損對馬爾福家也沒什麽好處。
“呃，那好吧，我不會說出來的……”盡管很不情願，但在這種是非問題上，馬爾福是不會糊塗的。
星期三晚上，在別人都已上床睡覺之後，羅恩尤裏，赫敏和哈利仍坐在公共休息室裏。
漆黑的窗戶上傳來一陣拍打聲。“是海德薇!”哈利說，趕緊過去把它放了進來，“它肯定帶來了查理的回信!”四個人腦袋湊在一起，看那張紙條。
親愛的羅恩：
你好嗎?謝謝你給我寫信——我很高興收養那隻挪威脊背龍，但是要把它弄到這兒來不太容易。我認為最好的辦法是先把它送到我的幾個朋友那裏，他們下個星期要來看我。麻煩就在於，千萬不能讓別人看見他們非法攜帶一條龍。你能否在星期六的午夜，把脊背龍帶到最高的塔樓上?他們可以在那裏與你會麵，趁著天黑把龍帶走。請盡快給我回音。
愛你。
查理
我們有隱形衣呢，”哈利說，“應該不會太難——我認為隱形衣足夠遮住我們和諾伯。”
……
那是一個漆黑的、陰雲密布的夜晚，他們到達海格的小屋時已經有點晚了，因為皮皮鬼在門廳裏對著牆壁打網球，他們隻好一直等到他離開。海格已經把諾伯裝進一隻大板條箱，準備就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