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私事
“哎，哎，你別哭啊”，容八一時有些手足無措，這哄小孩子要怎麽哄？
他可是知道剛才小魚很喜歡那隻小猴子，後來小魚突然不看小猴子雜耍了他還有些奇怪。
果然，現在見那小猴子出事了，又傷心的不行了。
他平時見慣了打殺，自來是冷硬心腸，現在見一個不足五歲的小孩子在他麵前落淚，除了一聲聲說著‘別哭’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了。
小魚並沒有哭出聲音，他隻是靜靜的流著淚，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難過。
燕兒本來在幫陳伯洗菜，看到這邊的情況，秀氣的眉頭皺了皺，好似下定決心般走了過來。
“你別哭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它。”燕兒用小手給小魚擦了擦臉上的淚，拉著他站了起來。
小魚呆呆的任她拉著往前走，容八見狀也連忙跟在他們身後。
雜耍攤圍著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隻有幾個好奇的少年還在圍著看，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小猴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中年男子臉色也十分不好看，他恨恨的放下錘子，不耐煩的道：“都別看了，別看了。”
少年們看他不似剛才溫和憨厚的模樣，也不再繼續圍著，各自散開了。
中年男子便轉過身收拾自己的東西，心中卻是氣急，手下動作也是惡狠狠的。
這小畜生，還以為能給他多賺幾年銀子，沒想到不到兩年就死翹翹了。
他眼中一片陰狠，看來要再尋一個生財的法子了，誰能想到他現在竟然混到這個地步？
中年男子滿心不甘，想到那件事心中便憤恨不已，他是把小主子弄丟了，可是最後不是找回來了嗎。
竟然要這般對他趕盡殺絕，幸虧他事先得了消息逃過了一劫。
如今不能再回盛京城，淪落到靠猴子賣藝這個地步，他真是恨極了。
燕兒拉著小魚走到了小猴子躺著的石板邊，糯糯的問道：“大伯，這個小猴子真的死了嗎？”
中年男子甫一回身，便看到兩個四五歲的小孩子，玉雪可愛，很是喜人，他的眼中劃過一抹暗光，隨後看到身後的容八，便按捺下了心思。
容八麵無表情的看著中年男子，賊眉鼠目，不安好心！
中年男子麵上帶了一抹沉痛：“小果啊，我可憐的小果啊，想當初你與我相依為命，如今你竟先離我而去了……”
燕兒臉上帶了一抹憐憫，“大伯，你也別傷心了。”
她轉過頭拉了一下小魚。“你也看過了，我們走吧。”
小魚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淚水，他看著中年男子，而是眨著黑黝黝的眸子狀似天真的開口：“是你把他砸死的嗎？”
石台子旁邊還散著幾塊碎落的石塊，地上放著一個石頭錘子，而小猴子的嘴角很明顯的能看到溢出的血跡。
燕兒也收起了憐憫，皺著眉頭看著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時有些無語，他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知道這猴子的本事，以往都沒出什麽事，可誰知道今天就受不住死了呢。
可這是他的猴子，他想怎麽砸就怎麽砸，死了也礙不著別人的事。
“它怎麽死的關你什麽事，這是我的猴子，我想讓它活或者讓它死都和你們沒關係吧。”
他有些挑釁的看向容八，這是他的私事別人也管不著吧？
容八有些漫不經心的摸了摸腰間的佩劍，輕飄飄的道：“哦，是嗎？”
跟著容祈越久了，他也學會了那種萬事不縈於心的鎮定，但他覺得自己隻學到了表麵，不過也足夠唬人了。
雖然身為容府八大暗衛之一的容八並不需要唬人這項技能。
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抹畏懼，隨後低下頭，暗罵了聲“晦氣”。
抬起頭卻陪笑道：“小果啊，它是老死的，它年紀也很大了，我隻是因為它的死有些傷心，公子請勿見怪。”
容八未說話，一臉冰冷，小魚卻喃喃道：“它確實很老了。”
中年男子聽見，手下的動作頓了一下，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果然是小孩子。
他眼珠骨碌碌轉了一圈，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可憐我沒多少銀錢，我可憐的小果要暴屍荒野了。”
小魚拽住容八的袖子，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容八即便知道那個中年男子不像他說的那般可憐，但還是看在小魚的麵子的上還是掏出了二兩銀子，“拿去好好安葬。”
中年男子感恩戴德的接過了銀子，很快收拾好了東西帶著小猴子的屍體離開了。
小魚怔怔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很久才移開目光。
燕兒的心情也有些低落，上一次她的小兔子死了她也很傷心，她覺得小魚應該很喜歡那隻小猴子吧。
“你別傷心了，我帶你去玩吧，我叫燕兒，你叫什麽名字？”燕兒拉著小魚的手又回到了麵攤上。
“我叫小魚。”小魚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他覺得那個小猴子不該死的。
容八也收回了看著那個中年男子的目光，他覺得那個人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容八凝眉沉思，轉頭看到旁邊的兩人一起蹲在地上玩，不由失笑，小孩子果真是忘性大。
容昭訣回來便看到這一幕，不過他也沒多想，隻說帶著小魚再去其他地方逛逛，小魚乖巧的應了。
燕兒揮手與小魚告別，她的眼中帶了些不舍。
陳伯有些奇怪，往日燕兒總是不喜歡和她同齡的小孩子玩，便問道：“燕兒，你和剛才那個小哥哥玩的很好？”
燕兒轉過身很是平靜：“他比我小”，頓了頓又道：“也不是很好。”
她沒有玩的很好的朋友，她也不會有，燕兒低下頭瞅著螞蟻不再說話。
陳伯以為小姑娘害羞了便搖搖頭不再問了。
容昭訣帶著小魚去了一個衣裳鋪子華裳閣，選了一些布料，讓人給小魚量了尺寸，最後向掌櫃的道：“做好後送去容府。”
掌櫃的很是熱情，他是容府出來的人，自家小姐信任他讓他做鋪子掌櫃，現在連公子也來照顧生意。
“好嘞，公子，您放心，咱們這做的衣服又快又好，明日我便讓人送過去。”
容昭訣點點頭便帶著小魚出去了，小魚還是低著頭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街上站著的兩人看著他們的背影，其中一人道：“小姐，那不是容二公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