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雜耍
小猴子走了一圈又來到了小魚的麵前，圓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看。
小魚好奇的要拿手去摸小猴子的頭，他能感覺到這個小猴子對他沒有惡意。
隻是小魚的手剛伸出去，那邊的中年男人便道：“小果，回來。”
小猴子不舍的看了他一眼，便回到了中年男人身邊。
小魚怔怔的看著那隻小猴子，隻覺得那雙猴眼莫名的有些悲傷。
他雖然年紀小，但在客棧待的那一年多時間，足夠讓他知曉一些世間冷暖。
別人總說他是小二哥哥的拖累，以為他聽不明白，其實他都懂的。
中年男人招回了小猴子，看著它帶回來的那半碗銅錢，臉上有些不太好看。
果然是窮鄉僻壤，他撇了撇嘴按捺下自己的心思，帶著小猴子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表演。
這次的表演不再是單純的逗趣耍著玩，而是猴子跳火圈以及猴子胸口碎大石。
圍著的人聽到中年男人說的話，更加好奇，這猴子竟也能跳火圈，表演碎大石？
一時間街上的人紛紛聚攏過來，都想要看看這不一般的猴子。
中年男人眼中滿是得意：“不瞞大家說，我這猴子可是厲害的很，大夥等著瞧好吧。”
小魚疑惑的眨著清澈的雙眸，它年紀那麽大了，能跳火圈嗎？
那邊中年男子已準備妥當，他便拿出火石點燃一角，圓環上麵纏繞的稻草一下子燃燒起來，很快便形成一個火圈。
中年男子便把小猴子趕過去：“小果快跳，快跳過去。”
小猴子眼中閃過畏懼之色，它摸了摸自己的都是毛的手臂，“吱吱”的叫著。
眾人看小猴子遲遲不跳，便有人道：“還跳不跳啊，這猴子能跳過去嗎，不會是騙人的吧。”
也有一些年輕的小姑娘心有不忍：“要不然別讓它跳了，我覺得它有些害怕。”
“我也覺得，你看它的腿都在發抖呢。”
“對啊，對啊，怪可憐的。”
……
中年男子惡狠狠的看著小猴子，可憐它，誰可憐我啊，它不跳我哪來的錢？
“諸位，諸位切莫著急，小果它隻是想讓大家多耍耍樂呢”，中年男子憨厚的笑道。
他手中鞭子忽地往地上一甩，小猴子慌亂的抓耳撓腮。
終於，它縱身一躍，跳過了火圈，穩穩落地，沒有絲毫損傷。
周圍傳來一陣喝彩聲，大家都爭著把銅錢放入碗中。
中年男子鬆了口氣，哈哈大笑：“大夥，我沒說謊吧，我家小果厲害著呢。”
眾人便也紛紛誇讚，再沒人說小猴子可憐。
小魚坐在容八的肩上，聽著周圍人歡快的道著“好”，“真厲害”，“這小猴子還有這般能耐呢”……
他看著小猴子有些奇怪的右腳，好似落地的時候崴住了，可它的主人滿臉喜色毫不在意。
小魚拍了拍容八的手臂：“小八哥哥，我不想看了。”
方才容昭訣有事先離開，便讓容八帶著小魚在這看雜耍。
容八把小魚放到地上，不是正看的開心嗎，這怎麽又不想看了。
小魚一臉懨懨的轉過頭，不再往那小猴子看一眼。
不想看那便不看了，容八便帶著他擠出人群，坐到隔壁的麵攤上等著容昭訣。
小魚有些拘謹的坐在那，兩條小腿不停的晃著，心中卻想著小猴子也會碎大石嗎，它看著已經那麽老了。
小姑娘燕兒慢吞吞的走了過來，燕兒是麵攤主人陳伯的孫女。
她用手指了指小魚，又指了指他的腳下，小魚有些疑惑，便也往自己腳下看去。
小魚看到幾隻螞蟻費力的拖著幾粒飯屑，正在原地打轉。
他看了看燕兒，又看了看螞蟻，便停下了晃蕩的小腿，抬了抬腳，螞蟻便從他坐著的凳子底下爬過去了。
燕兒鬆了口氣，對著小魚開心的笑了笑，便走到另一邊繼續蹲著瞅著地麵。
小魚歪了歪頭，跳下凳子，走到燕兒旁邊也蹲下去。
“你在看這些螞蟻嗎，你為什麽不去看那邊的雜耍？”他指了指旁邊一群人圍著的地方。
燕兒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盯著地上的螞蟻。
小魚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燕兒的意思是，你不是也沒去看嗎，幹嘛要問我。
他也不管燕兒搭不搭理他，隻在一邊道：“我覺得那個小猴子不是很開心，剛才它明明不想跳火圈的，但它還是跳了，它的腳好像崴到了，那個伯伯一會還讓它碎大石呢，雖然我不知道碎大石是什麽，但是我不想再看了……”
燕兒好似沒有聽到他說的話，隻緊緊盯著地上的螞蟻。
小魚覺得有些無趣，便跑到容八身邊：“小八哥哥，小訣哥哥什麽時候回來呀？”
容八估摸了下時間，“大約要一刻鍾左右吧。”
小魚哦了聲，興致缺缺的又坐到凳子上晃蕩著兩條小腿，不過這次他仔細看過了，腳下沒有一隻螞蟻。
燕兒看著那幾隻螞蟻已經把食物運回自己的家，眼睛彎彎像月牙，慢悠悠的走到陳伯身邊幫他洗菜。
小魚歎了口氣，“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
容八：.……你也不到五歲好嗎？
旁邊的雜耍還是一片熱鬧嚷嚷，突然“唧唧”“唧唧”的叫聲傳來，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突然停下。
圍著的人吵吵嚷嚷的讓開了一條路，容八隻看到剛才還很厲害的跳火圈的那隻小猴子躺在石板上一動不動。
那個中年男子手中拿著一個錘子，臉上異常難看。
圍著大聲叫好的那幾人臉上也是悻悻的，隻道著“真晦氣，怎麽就死了呢，走吧走吧，沒什麽可看的了。”
容八轉過頭看小魚，卻看到小魚的大眼睛中已經水汪汪的一片，淚珠一滴一滴的從眼裏落下。